第六章

    第六章
    01.
    牧瑶的‘杏花阁’非常低调的开张了，其实一般来说开张店铺的讲究很多，大部分是图个吉利，不会像牧瑶这样子。
    一大早牧瑶先去城外转了转，结果没有看到认识的草药，看着太阳升高了她就赶紧回来了，生怕自己被晒着。一方面是因为女生爱美天性，另一方面也是主要方面，是因为她知道买护肤品的话，她这张脸就是活招牌，所以得好好的对待。
    回到百花城，牧遥先去吃了一碗热乎乎的面，老板娘笑着说：“来啦。”
    “来啦。”这几天牧瑶天天来这里吃面，和老板娘已经熟了。
    “那个俊俏的小哥呢？”老板娘问，“今天没和你来啊。”
    “人家是大侠，出去行走江湖了。”牧瑶说。
    “原来如此。”老板娘说：“你最近张罗的胭脂铺子怎么样了？”她是知道牧遥这段时间跑来跑去开店的。
    “今天正式开业。”牧瑶回答。
    “好，今儿晚上我就带几个姐妹过去你那里转转，给你捧捧场。”老板娘笑着说。
    “额，谢谢老板娘。”牧瑶说，其实她的目标人群不是老板娘来着，但人家要去，她也是感激的……但估计会不大愉快吧。
    牧瑶吃过面后就返回了‘杏花阁’，她想了想，用毛笔写了“开业酬宾，三日内一律九折”，然后挂在了一边。
    接着牧瑶坐在柜台后就开始等客人来了。
    她等了一会儿觉得无聊，索性拿了笔墨开始练字。
    第一个客人是个男的，他进来转了一圈然后问那个是什么，牧遥回答：“纯露。”她正要解释什么是纯露，对方就直接走了。
    第二个客人是个大妈，牧遥这次有了解释纯露的机会，她解释完后大妈看她的眼神好像看到了微商刚刚给她推销完纳米技术的玻尿酸内裤一样。……此前牧遥还真在朋友圈看到有微商卖那种内裤，更可怕的是下一个内裤名叫最新技术的磁悬浮内裤。牧遥看到后惊恐地关掉了朋友圈。
    接着来了第三个，第四个，都不顺利。
    牧遥并不气馁，万事开头难。
    这一天在牧遥练字和训练口才中逐渐到了末尾，虽然一瓶也没卖出去，但牧遥觉得自己介绍产品的熟练程度上涨了很多。
    夜晚到了，牧遥将店里的灯都点了。面店的老板娘说要过来，牧遥打算等她来过后就关门。
    她没等太久面店的老板娘就来了，还带了几个她口中的姐妹，牧遥定睛一看，发现是隔壁当铺老板娘，百花客栈老板娘，天下茶肆老板娘，香烛铺老板娘……这些老板娘们年纪最轻的比牧遥大不了几岁，年级最大的却也风韵犹存，有的相貌出色，有的相貌一般但气质出众，总之这么五个漂亮老板娘笑吟吟地走进来，一时间清冷的杏花阁跟着热闹起来了。
    而在那些老板娘眼中，画堂绣阁，烛光烟里有佳人，这幅景象让她们心中一赞，想着这次可能还真来对了。
    牧遥挨个和这些老板娘们互相认识了一下，打了招呼。
    “这铺子装修得很有异域风情。”百花客栈老板娘说道，她把自己不了解的风格统一说成异域风情。
    “我该说你会写字呢，还是该说妹妹你的书法真的是……”书画铺老板娘看着那歪歪斜斜的“开业酬宾”几个字抿唇一笑。
    牧遥有些尴尬地笑笑：“是写得不成体统，我正在练字。”
    七嘴八舌后，还是面馆老板娘提起了正事：“这些瓶子里的，都是什么啊？”
    “现在的产品……我是说商品比较少，这个是马鞭草纯露。”牧遥说道。
    “那这个呢？”面馆老板娘指向旁边的瓶子。
    “也是马鞭草纯露……呃，这些都是马鞭草纯露，我摆这么多是为了好看。”牧遥说。
    当铺老板娘笑了：“牧掌柜的，你这不是商品有点少啊，是压根只有一种啊。”
    牧遥也笑：“物不在多，贵在精。”然后她把马鞭草纯露解释了一遍，可能是因为功效太大所以让她们觉得有些浮夸了，她看到这些老板娘们大部分眼中出现了怀疑之色。
    面馆老板娘也注意到了这点，她笑着打了个圆场，“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我要一瓶了，多少钱？”她挺喜欢牧遥这个小姑娘的，要不然今天也不会特意把这些老板娘给带过来了。按理说开店前应该拜访街坊的，但牧遥这个小姑娘一看就是从深闺里出来的，所以什么都不懂，面馆老板娘有心帮帮她。
    “十两……”牧遥说道。
    “十两白银？还挺贵的。”当铺老板娘心直口快地说。
    一些老板娘也点头，虽然有点贵，但她们倒也可以接受。
    牧遥咳嗽了一声，说：“十两黄金，或者一百两白银。”
    一时间没人说话。
    面馆老板娘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
    其他老板娘有些戏谑地看向面馆老板娘，而面馆老板娘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果然是养在深闺的小姐啊，一百两白银？当这是琼脂玉露呢？
    ……不过听她那功效的确也和琼脂玉露差不多。但这里怎么可能出现那么厉害的东西啊。
    面馆老板娘感觉今天自己的脸是丢尽了，自己本着照顾的意思让这些老板娘一起和她来牧遥的店里瞧瞧，结果没想到牧遥这小姑娘居然来这出。
    算了算了。面馆老板娘只觉得自己的好心被辜负了。
    “还有就是现在开业酬宾打九折，”牧遥居然还在说：“所以九十两就可以了。”
    此时面馆老板娘的心已经完全冷了下来，她觉得牧遥真的是太得寸进尺了，她应付了几句场面话，接着带着其他人就离开了。
    牧遥返回柜台后想到，果然她们觉得太贵了啊，那个面馆老板娘好像对她有意见了，改天和她说一下吧，毕竟人家也是好心。
    不过牧遥并不打算降低价格，按照司空摘星的话来说，马鞭草纯露的功效，完全配得上这个价格。
    02．
    几个老板娘走在街上，现在夜晚还不是很深，所以街道两边的店铺很多还亮着灯。
    面馆老板娘首先开口：“我们还是去城东的胭脂铺吧，我也没想到这个大小姐这么心大。”
    “一百两银子。”
    “哈哈，她当这里是京城呢。”
    “说的就像个行走骗人的江湖郎中。”
    她们中间也有几个说话不讲情面的，她们本就是做生意的，很多生着伶牙俐齿，骂起人来毫不留情，如今虽然没有达到‘骂’的程度，但说话也不算好听。
    书画店的老板娘却一直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她说：“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牧掌柜的的脸？”
    “脸？”面馆老板娘说：“她长得的确挺水灵的。”所以她才看着喜爱，想关照一下。
    “不是普通的水灵……”书画店老板娘摇头：“我之前一直在盯着她的脸看，她的皮肤真的是……好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我见过几家大小姐，就连她们的脸也比不上牧掌柜的脸。”
    “你说的大小姐，不会是江县令家的大小姐吧？”当铺老板娘笑道。
    大家都一起笑了起来，江县令家的大小姐江月吟，原本模样生的不错，但平日里就喜欢武刀弄棒的，而且还极好辣食，皮肤相当的差，黑，干裂，还长痘。
    “嘘……”面馆老板娘：“这里可是大街上。”
    “晓得了晓得了。”当铺老板娘说道。
    书画店老板娘没有再说话，而是仔细回忆着牧遥的皮肤。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书画店老板娘早些年受了些苦，再后来嫁了个好人家后极其注重自己的外貌，她这些年在脸上花了不少钱，如果说，真的能把牧遥那皮肤给她，她想了想以前花的那些银子，感觉一次掏一百两也不是接受不了的事情。
    03.
    那些老板娘离开后牧遥将店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准备关门了。
    她走到门口，忽的眼前一花，多了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对方用刀子抵住了她的脖子，压低声音说道：“打、打劫！”
    牧遥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着实愣了一下。
    “赶、赶紧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不然我就、我就杀了你！”那个黑衣人继续说道。
    对方业务看着并不熟练……
    牧遥心中莫名冒上了这样的念头。
    而且这个女强盗好像并不像是会杀人的人。
    “我刚开的店铺，所以没有值钱东西啊。”牧遥决定试探一下。
    女黑衣人愣了下：“也是哦。……不对，我是出来劫富济贫的，既然来了不能空手而归。”女黑衣人直接窜进了店铺里，拿了一瓶纯露，然后足尖点地身轻如燕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牧遥惊愕了几秒，最后摇头。
    嗯……开业第一天一瓶纯露也没卖出去，然后被个业务不精通的女强盗抢走一瓶。
    好像有些倒霉。
    04.
    女贼转了一圈后发现没人跟上自己，于是直接钻进了县令府邸的某个卧室。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丫鬟急急忙忙地说道：“您真的别出去过大侠瘾了，奴婢都快担心死了。”
    “今天收成不好，只抢了个胭脂店。”女贼把面罩拉下来，只见她本来生得挺好看的，但糟糕的皮肤却让她的颜值下降了很多，“哎呀，那个老板似乎好像没有多少钱，明天你去那里买点胭脂，就当是补偿她了。”
    “好的，小姐。”丫鬟委委屈屈地说道。
    那位女贼，赫然就是那些老板娘们刚刚谈起的县令千金、江月吟。
    “那小姐，你要用这个吗？”丫鬟好奇地接过江月吟手中的瓷瓶，说道。
    “不用。”江月吟不假思索地说：“上次你给我买来的玉容膏，用了后我的脸上更糟了，这些东西都没用。”
    丫鬟不再说话了，而是将纯露瓶随意放到了那边的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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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