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面篇

    孟北英听着手机那边传来的忙音，下一秒差点没把手机摔在地上，不过一想到自己手机的贷款还没有还完，一咬牙，还是没狠下心来。
    她抓着手机，恶狠狠的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帅气的头像。
    ‘这小子竟然又挂她电话!!!’正想着，又觉得哪里不对。
    欸？
    她为什么要说‘又’？
    “英子，你干什么呢，再不走要迟到了。”许菀宁扯着嗓子朝着在食堂角落里鬼鬼祟祟的孟北英喊道，那霸气的嗓音瞬间引来了食堂里不少人的侧目。
    对此，她毫不在意。
    “来了来了。”一听要迟到了，孟北英连忙三步两步的跑了过来，却发现只有许菀宁一个人等在那里。
    “欸，欢欢呢？”
    “刚才说她们班上有点事就先走了。”许菀宁一边将剩饭倒进回收桶一遍说到。
    “还挺忙……你说她要是和咱们一个班多好啊，这样还能搭个伴。”
    “我看你是想抄作业方便点儿吧。”许菀宁没好气的瞥了眼对方，怎么也是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两年多的室友，就孟北英那些小九九，她几乎一眼就能看穿。
    “诶呀真是，这都被你发现了。”孟北英故作娇羞的拍了一下对方。
    许菀宁则回以一个呕吐的表，警告道:“别用你这张脸说这么恶心的话。”
    两个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的朝着教室走去。
    “你还记得欢欢来到咱们寝室多长时间了吗”路上，孟北英不经意的问起。
    “有一年了吧，应该是大二上学期的时候搬过来的，我记得那时候好像是四号楼宿舍的事情，所以重新调整寝室来着。”
    “啊啊，是那栋宿舍啊。”说起四号楼宿舍，算是学校里最老的一批建筑之一了，但是也在一年前因为设施老化而打算翻新，但是到现在一年了，学校那边也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那栋宿舍怎么了？”见孟北英一脸的意味深长，似乎知道什么内情的样子，虽然她知道这女人的话里十句有三成是真的就算不错了。
    孟北英小心的瞥了眼周围，神秘兮兮的凑到许菀宁身边。
    “我和你说了，你可别说出去啊。”
    “我知道啊，快说。”
    “其实我也只是听说了而已，说是那栋宿舍楼根本不是因为房子老化才废弃的，而是当时死了人。”
    听对方说完，许菀宁露出一脸‘无聊’的看着对方。
    “你不相信是不是，其实我原本也不相信，但是那房子就这么一直废弃着又怎么说。”
    “那还不是因为学校穷。”
    “额……”孟北英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这么说好像也能说的通的样子。
    “可是总不会这么巧，死的这四个以前可都是四号楼宿舍的。”
    “你怎么知道？”许菀宁忽然转头看她，随后她又回想早上的事,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又是猜的。”
    孟北英忽然觉得自己无意中好像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她讪讪的笑了笑。
    “也不是，其......其实是我哥啦。”
    “你哥？那个当保安的？”她确实听孟北英说过她有一个当保安的哥哥也在这个城市工作。
    “不是保安啦，差了那么一点点。”孟北英用手指耐心的为她示意这一点点到底有多大。
    “差点？差什么？”
    “嗯……差个字——公安。”
    许菀宁: =_=……
    .........
    “啊…啊嚏!”孟北堂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揉了揉鼻子，仍然觉得痒痒的很不舒服。
    转过头想要问纪凌有没有感冒药，对方却已经把药盒放在了他的手边。
    “你是不是有个百宝箱啊，怎么什么都有。”
    纪凌白了他一眼，默默的在心里想着。
    ‘那还不是因为某人有个随时都会出毛病的身体。’
    他又瞥了眼铺了满桌被害人资料，问道。“这次这个以前也住过四号楼宿舍吧。”
    “嗯。”孟北堂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那个地方古怪的很。”
    “你不是从来不信这些东西的吗？”
    “我是不信啊，所以我才说古怪。”孟北堂回头看了眼纪凌，继续说道。“有些事情并不是只有那种东西出现才会被称为古怪。”
    纪凌见对方的话中似乎已有所指，便问道。“你怀疑什么？”
    “首先是宿舍的分布表。”孟北堂将手中的资料摊开。“学校所提供的图表唯独没有最后一届学生的宿舍分布图，为什么明明有学生名单，却没有学生的分布情况？”
    “难道是......丢了？”
    “嗯。”男人点点头。“学校那边也是这么说的。”
    “那你还怀疑什么？”纪凌有些不理解。
    “你整理文件的时候一般都会怎么做？”
    “怎么做？”纪凌虽然不是很明白对方问这话的意思，但还是想了想，老实的回答道。
    “就是把相关的资料放在一起......啊....”
    话说到一半，纪凌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孟北堂的意思。
    “对啊，如果真的是丢失的话，那么所有的文件应该一起丢失，而不应该是只有那一届的资料丢失。”
    孟北堂点点头，心想这孩子还不算太笨。
    “当然，也不排除人员失误造成丢失的情况，所以，我让人帮我查了一些学校的电脑。”
    “等会儿。”忽然，纪凌打断了孟北堂的话。“你不会是又找黑客黑进了人家的电脑吧？”
    “嗯，对啊。”孟北堂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到。末了，又补上一句。“放心，他很专业的。”
    纪凌: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好吗!!!
    “不过这一查，倒是证实我的想法，那一届的记录确实是被人人为给删除了，而且时间大约就是四号楼宿舍被废弃之前不久，不过这记录究竟是校方自己删除的，还是其他什么人在上面动了手脚，就不得而知了。”
    孟北堂的目光从一堆资料转移到几个被害人的照片上。
    “但是无论是那种情况，现在看来都和四号楼宿舍脱不了关系，所以我想当时在那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资料被删，宿舍被封，或许和这次的案件也有所关联。”
    “大学宿舍能发生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学生之前有些小摩擦，若真是因为这样就杀人，那凶手还真是丧心病狂，但是要说起学校的事情......”说到这里，纪凌忽然想起来什么。“你妹妹不就是那个学校的吗，为什么不问问她？”
    孟北堂一愣，猛地拍了下脑门。
    “对啊，我怎么把这个祖宗给忘了。”说完，他赶紧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
    只是在拨号的那一瞬间，却忽然停住了，想一想，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抬头看纪凌。
    “你怎么知道她在那个学校的？”
    等等，这么问好像也不对。
    “不对，你是怎么知道我还有个妹妹？？？”
    “这个不重要，快点查案。”纪凌有些心虚的催促道。
    其实事情正如他所说，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记得大概还是他被分配到警局不久时候，他被分配到了孟北堂手下做事，那时候的孟北堂比起现在来说，行为的‘恶劣’程度大概要高上几个级别，平时在警局几乎看不到他的影子。
    偶然有一次一个短发‘少年’来警局，说是要找孟北堂，那张脸摆在那里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孟北堂，他当时就猜测这个少年可能是他的弟弟，毕竟从年龄上来看，总不可能是儿子之类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妹妹。
    他虽然惊讶，但同时又庆幸着没有出现第二个孟北堂。
    于是那天，因为孟北堂的翘班，两人一脸相见恨晚的相聊甚欢，当然是在吐槽孟北堂的事情上，就这样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不过纪凌并不想要解释那么多，万一让人误会自己对他妹妹有所图谋就不好了。
    孟北堂见纪凌一副心虚却又不想说的表情，狐疑的皱皱眉头，心想:这丫头是不是又说他什么坏话了？
    一边想着，一边拨通了孟北英的手机。
    “喂......我”
    刚说了两个字，他忽然不说话了，抽着嘴角抬头看纪凌。
    “嗯？怎么了？”纪凌一脸不明所以的问道。
    孟北堂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滴滴滴...’的忙音，无奈的叹了口气。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算了，今天先不探讨学校的事情了。”
    “其实除了四号楼宿舍的事情，还有一件事情比较奇怪。”他把其他的资料推开，将大量被害者的照片摊在桌子上，然后指着其中的几张照片说到。
    “之前也说过，几个被害人的身体都在不同的地方被人标记了不同的符号，大腿，肩膀，额头，手腕，并有规律的标记着类似骰子点数一样的记号。”
    “这有什么奇怪的？”
    “符号本身确实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经过检测发现，这些符合并不是后期才纹上去的，而是死者生前就长在身上的，就像是胎记一样。”
    “这......怎么可能？”纪凌皱起眉头，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所以奇怪就奇怪在这儿，我还找了死者的家人进行核对过，这些学生身上原本并没有这样的胎记。”
    “你竟然做了这么多调查。”纪凌总算是知道这个人脸上的黑眼圈是怎么来的了。
    不过他也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对方竟然背着他自己行动，大概也是嫌它碍事吧。
    “而且她们的表情也夸张得有些诡异，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人不得不做出这样的表情。”孟北堂没有注意到纪凌的表情，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难道真的是……鬼在作怪吗？”纪凌想起了事件开始之前的那通电话，他想那可能是他和‘鬼’距离最近的一次。
    孟北堂摆摆手。
    “别瞎想，我只是这么猜测，猜测懂吗？或许这只是凶手把戏而已，故意要将我们引到这条路上。”
    “那尸体上面的标记不也无法解释吗？”
    这回，孟北堂沉默了，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片刻后,他忽然整个人摊在桌子上，大声埋怨道。
    “啊啊啊啊啊啊，这案子太难了，我想回家——!!!”
    纪凌知道孟北堂又准备耍懒了，索性不理他，打了哈欠，打算去倒杯咖啡清醒一下。
    中午大家都去吃饭了，所以休息室一个人也没有。
    下午的阳光打在窗帘上，透着温暖的黄光，房间里充斥着阳光与咖啡的甜味，舒适的氛围，令人昏昏欲睡。
    纪凌倒了杯咖啡，找个凳子坐下来，然后像个老大爷一样随手拿起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他忽然觉得太阳穴的位置传来一丝刺痛，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等到去吃饭的同事们都回来了，也不见纪凌的身影，孟北堂觉着有些奇怪，虽然他感觉最近这小子对他越来越没有耐心了，但是要论工作上的事情还从未有过什么差池，更不用说是上班迟到这种小事。
    又过了一会儿，纪凌依然没有出现，孟北堂有些坐不住了，于是挨着屋子找了过去，最后在休息室里找到了他。
    此刻的纪凌正安静的躺在沙发床上，呼吸匀称，看上去似乎是睡着了，孟北堂这才放下心来，他走过去想要叫醒他，却瞥见旁边桌子上那杯完全没有动过的咖啡，微微皱起眉头。
    “谁!”忽然，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声音，跑道窗边，猛地拉开窗帘。
    窗外，只有那只经常来警局蹭饭吃的猫咪站在那里，朝着孟北堂叫了一声，然后优雅的走开了。
    “嗯……”纪凌被突然照进来的阳光弄醒了，他抬手挡了下阳光，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见孟北堂站在窗边朝外面张望，便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说完，他又撇了眼窗外，确定没人，才走回纪凌身边。
    “我怎么睡着了。”纪凌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眼外面的阳光，忽然大叫一声。
    “糟了，现在几点了？”
    孟北堂看了下表。“两点十分啊，怎么了？”
    纪凌的眼睛瞬间睁得有铜铃那么大。
    “糟了，我矿工了!!!”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
    “欸，不是……..”孟北堂挠着脑袋，看着纪凌离开的背影，指着自己默默的说到。
    “你上司不是我吗，除了我谁会说你啊？”
    等到两人都离开了，那只猫咪才优雅的走了回来，在窗户下面转了几圈之后对着虚空蹭来蹭去。
    “人走了吗？”
    “好像是走了，没声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呼——”随着一声松气，原本虚空的位置竟然凭空出现了三个人的身影，挤在狭窄的窗沿下，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时候若是有旁人看到，定会以为大白天的见鬼了。
    没错，确实是见鬼了，因为这几个不是旁人，正是被派出来执行任务的黑白，无常外加被迫出来体验生活的牛头，不过要问他们为什么大白天的会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里，一切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三天前】
    自从牛头答应孟婆接受训练之后，他无时无刻不想回到那一天把说出这句话的自己给掐死。
    而之后的几天，他充分体验到了人生的起起落落，因为从那天之后，他的脚就真的没有再沾过地。
    “你在那趴着干什么？扮乌龟啊？给我动啊!”
    “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口诀都忘了吗，你是牛脑袋不是猪脑袋!”
    “你往哪踩呢，那石头比你拳头都小，你想死也别连累我啊!”
    当牛头第N次被孟婆从鬼门关捞起的时候，他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目光幽幽的看着孟婆，试图‘感化’她，可是他后来他发现他错了，感化这种事根本和这个女人无缘。
    黑白也曾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只不过比牛头早了四年而已。
    如果说女人是水做的，那孟婆估计是辣椒水吧。
    黑白看着那混沌的玫红天空，这样想着。
    一堆不知名的物质浑浊在一起，起初看着总觉得有那么些恶心，可是看得多了，竟然也会觉得有些特别的美。
    大概自己的脑袋也坏掉了吧。
    正当黑白看着天空发呆之时，牛历和无常两个闲人歪着脑袋闯进了黑白的视野。
    没有了黑白这个搭档，无常自然也被特例批准可以带薪休假，不过他也没闲着，为黑白准备一日三餐成为了他每日必做的工作，和无常有着同样遭遇的牛历也在半强迫状态下成为了辍学儿童。
    要说无常除了那张脸受欢迎之外，那厨艺在阴间也算是出了名的，无论是什么样的菜式，只要是看过一遍菜谱基本上可以做个八九不离十。
    因此很多人都奇怪，有无常这样一个搭档，黑白的个子怎么就是不见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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