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篇

    “那……这个也是磕的？”
    少年拽起牛历内衫的领口，白色的领口上，一块十分明显的脚印印在上面。
    牛历支支吾吾的，另少年不觉皱了皱眉头。
    “好哇，你小子现在都敢对你亲哥撒谎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中口气对牛历说话。
    对方显然是吓到了，身体不自觉的颤了一下，眼圈也一瞬间就红了起来，他低下头，拼命让眼泪不流出来。
    “额……欸？”少年也一下子就蒙了。
    他竟然把他那全世界最最最可爱的弟弟给惹哭了？？？？
    这不科学啊……
    “啊啊啊啊，米粒你别哭啊，刚才是哥哥错了，啊不对，都是哥哥的错，哥哥不该生气，不该凶你，你别哭啦…….哥哥一会给你买好吃的……”
    少年滑稽的表演引来了周围不少的关注，他十分没有形象的蹲在牛历的身边，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一大堆，像是犯下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似的。
    就在他急得自己都快要哭出来的时候，牛历忽然抬起头，顶着那双泛红的眼睛看着少年，小声的憋出一句。
    “我没哭。”
    少年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一把抱住牛历。
    “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该凶你。”
    牛历摇摇头，轻声在他的耳边说道。
    “哥哥，对不起。”
    片刻后，少年站起身来，拉起对方的手。
    “走吧，妈妈还在家等我们呢。”
    “哥哥，你刚才不是说要带我去买好吃的吗？”牛历仰头装作认真的问道。
    “额……你还记的啊，但是回家就要吃饭了，吃完零食就吃不下饭了，妈妈今天可是准备了一大堆好吃的呢。”
    “没事，我可以留着之后再吃。”
    “都说小孩子不能吃太多零食，会有蛀牙的。”
    “哥哥。”
    “嗯？”
    “你说给我买零食其实是骗我的对吧。”
    “额……”
    就在两人手拉着手准备回家的时候，耳边响起女人刺耳的尖叫声。
    少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女人的声音能够拥有那么高的分贝，在如此嘈杂的地方也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是谁把我儿子给打了!”
    声音引来了周围几乎所有人的瞩目，当然也包括兄弟两人。
    叫喊的女人打扮的很是时髦，脸上画着厚厚的浓妆，完全看不出年龄，而他旁边站着一个和牛历看上去差不多大的男孩儿，带着厚厚的眼镜，一副老实乖巧的模样。
    这两人站在一起完全不像是母子，到底是怎样的教育能把自己的儿子教育得与自己完全不同。
    少年不禁这样想着，不过转念一想，有钱人的世界又岂是他们这种穷人能懂的。
    他虽然喜欢看热闹，但是对于眼前这种类型的女人，他一向敬谢不敏。
    “走吧。”他低头朝牛历说到。
    牛历的目光停留在那个带眼镜的男孩身上，似乎是认识对方。
    “龙辉妈妈，就是小孩子瞎玩闹……”
    一个年轻的女老师走上前来，想要安抚女人的情绪，但是女人似乎并不想理会，未等对方说完便继续叫嚣道:
    “你告诉妈妈，是哪个打的你。”
    虽然这句话是对儿子说的，但是目光却一直在人群中徘徊。
    “是……是……”男孩儿低着头，不敢看向人群，却又不停的用余光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就像是被猫逼到死角的老鼠一般。
    少年都不禁可怜起他来。
    “你怕什么啊，你就大胆的说，有妈妈在这，我看哪个敢欺负你。”女人似乎对自己儿子的懦弱感到了厌烦，她用手拍了拍男孩儿的后背，男孩儿这才抬起头来，目光环视着周围，然后再次低下。
    不知道是不是少年的错觉，他总感觉，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在牛历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但是下一秒他就明白这并不是他的错觉。
    “是……是牛历……打…打的……”男孩儿的声音有些呜咽，他低着头，手指颤颤巍巍的抬起来，竟指向兄弟两人所在的方向。
    而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转向了两人。
    少年则下意识了看向弟弟，虽然他身上确实有何别人打过架的痕迹，但是他从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欺负别人，尤其还是那种看上去老实得不像样的人。
    在他看来，欺负那样的人一点意思也没有。
    “牛历，谁是牛历!”
    朝着男孩儿手指的方向，女人一眼便看见一个脸上同样青紫的孩子，那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儿，有着十分漂亮的五官，虽然现在还没有长开，也不难看出以后定是个美人。
    不过就算长得再漂亮，此时也压制不住女人心中的这股怒火。
    女人踩着高跟鞋，噔噔瞪大步走了过去，走到牛历面前，什么也没有问，抬手便要打下去。
    少年怎么可能看着自家弟弟挨打，他走上前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另一只手将牛历护在身后。
    虽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是女人的行为却成功惹怒了他，少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女人吃痛，朝少年大喊道。
    “你干什么!”
    少年也没好气的回道。
    “这话该我问你吧，你要干什么？”
    她扭动着胳膊试图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女人狠瞪着少年，扭曲着五官对他说道。
    “放开!”
    少年一向秉承着吃软不吃硬的做事原则，又担心她会对牛历做出什么举动来，所以并没有放松手中的力道，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身后的牛历轻轻拽了拽少年的衣角，少年用余光瞥了眼身后，撇了撇嘴，还是放开了女人。
    “我叫你放——~~~~开。”女人再次使了全身的力气挣脱，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松手了，反向的力道使得她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尴尬，就算脸上扑了那么厚的粉，还是能看见下面涨红的脸色。
    女人更恼了，他狠狠瞪着少年，那架势就像是要将对方吃了一般。
    “你谁啊，多管闲事，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他觉得这个女人竟然能问出这种脑残的问题，智商一定是拿来交税了，于是没好气的回道:“我是他哥。”
    女人听了之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脸上慢慢露出嘲讽的表情，她站直身子，架起胳膊，仰起脸，用下巴对着少年。
    “还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有个你这样的哥哥，弟弟又能好到哪去。”
    女人这么说着，周围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她的话碰触了少年的逆鳞，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别人侮辱自己的弟弟，别人怎么说他都无所谓，但唯独牛历不行，在他看来，牛历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天使，若是没有弟弟，他大概早就堕落成他不认识的摸样了。
    少年的目光开始变得阴沉，他沉着嗓音看着女人说到。
    “你在说一遍试试。”就算女人穿着高跟鞋，他也比对方高出了足足半个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
    女人似乎被对方的气势吓到了，但仍旧不甘心的继续说道。
    “怎…怎么，你还想打我啊，你弟弟把我儿子给打了，我教育几下都不行啊，难道让他长大了以后向你一样吗。”
    “你…”少年握紧拳头，他恨不得在这个女人脸上来上一拳，修正一下她那残破不堪的灵魂。
    “哥哥。”牛历生怕自己的哥哥惹出什么事来，拼命抓着他的衣角。
    少年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牛历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他也知道就算再生气这一拳也不能打下去，最后只能将怒火生生的憋了回去。
    “你凭什么说我弟弟打了你儿子。”
    女人不耐烦的翻了白眼，转头朝后面的儿子招呼道。
    “辉儿，你过来。”
    被叫道名字的男孩儿哆嗦了一下，然后低着头极不情愿的走了过来。
    女人嫌儿子走的慢，一把将男孩儿拉到了兄弟俩面前。
    “你说，是不是他打的你。”
    男孩儿连看都没有抬头看一眼牛历，低着头只是一个劲儿的点着头。
    少年知道与女人再怎么争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低头问身后的牛历。
    “到底怎么回事？”
    牛历看着面前的男孩儿，神情也从一开始的错愕变得平静，他抬头回道:“我没有打他，他是被别人……”
    可是牛历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那个叫龙辉的男孩儿却一下子情绪激动的指着他说到。
    “就，就是你打得我,你……你总是欺负我，还偷我的东西，他们都说你哥哥是杀人犯，你也不是什么……”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而其中最感到惊讶的竟然是站在牛历身边的少年。
    他的宝贝弟弟竟然会……打人了!？!？!？
    而少年的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自家弟弟终于长大了。
    毕竟自打牛历出生他就没看过这个孩子生过气，他一度很担心，但是现在他终于放心了。
    只见龙辉的脸上露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可见这回牛历是真的生气了，他红着眼睛，浑身轻微颤抖，一双漂亮的眼睛狠狠瞪着对方。
    小龙辉大概是被牛历吓到了，抽了抽鼻子竟然一下子哭了出来。事情发生的太快，女人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等他反应过来刚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
    “张龙辉，不许哭。”一个女孩儿跑了出来，朝男孩儿大声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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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