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季然坐在床沿边，手慢慢抚上简悠的脸颊，指腹在她细嫩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轻声说：“好，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陪你。”
    简悠已经是半梦半醒间，听到季然的话，她微拧在一起的眉心稍稍舒缓开来，抱着他的胳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彻底昏睡过去。
    等床上的人终于睡熟，他小心的移开胳膊上的手，蹑手蹑脚的去了卫生间。
    对于卸妆洗脸这事，季然已经轻车熟路。
    他用蘸了卸妆水的化妆棉轻轻擦拭着简悠的脸，朦胧的橘光中，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纤长的睫毛不时颤动一下，似是在睡梦中也感到很不安。
    “悠悠，我爱你。”
    季然微垂着头，一点点靠近她娇嫩的唇瓣，轻轻在上面吻了吻。
    只是一触即离的吻，却倾注了他此生所有的爱意。
    原来他的悠悠，在他不知道的岁月里，早就开始爱他了。
    他的悠悠，从未放弃过他，她一直坚定的选择他，在她这里，他是不二之选，是首选。
    这种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像是赋予了他第二次鲜活的生命，让他之前所有的遭遇都可以轻而易举的一笔带过。
    这种情愫随着夜色渐浓，在他心里扎根越深，既温暖又欢喜。
    他在床边的地毯上倚床而坐，把台灯的亮度调暗以后，伸手握住了她从被子里探出来的小手。
    简悠喝醉以后安静的很，一整晚都没有醒，睡的很熟。
    只是大早上的，她被渴醒了。
    她试着抬了抬手，却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握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思绪慢慢回笼以后，她转了转眼珠，目光所及之处是趴在床沿边睡着的季然。
    他的姿势看起来很别扭，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侧着身子，枕着胳膊，手里还握着简悠的手。
    她伸出另一只胳膊去拿手机，点开屏幕一看，才六点不到。
    感受到这点细微的动作，季然动了动僵硬的脖子。
    缓缓睁开眼，正好对上简悠黑亮的眸子。
    “悠悠。”
    他动作有些迟缓的起身，坐到了床上，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低沉沙哑：“怎么醒了，是不是难受？”
    简悠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小声说：“我渴了。”
    “你等着。”
    他急忙站起来，急匆匆往卧室外走。
    季然回来的很快，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柠檬水。
    简悠半坐在床上，头发有些凌乱，白净的脸上带着醉酒和熟睡后的绯红。
    他把杯子凑到她嘴边，小口小口的喂她喝。
    一杯蜂蜜水喝完，他把杯子放回柜子上，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颌蹭在她的发顶上问道：“时间还早，再睡会，嗯？”
    “你在这里坐了一整晚吗？”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昨晚的事，原来她让他留下陪自己，他真的留下了，只是在床边坐了一晚。
    他抚着她的长发，刻意忽略了浑身的酸痛感，轻声说：“我后来睡着了，没什么感觉。”
    “季然。”
    她环上他的腰，声音温温软软的：“我会留在复大读研硕博，等你大学毕业，我也刚好毕业...”
    剩下的话，被季然的吻堵了回去。
    他的吻一点也不汹涌，温柔的很，他细细吮吻着她的唇瓣和舌尖，掌心紧紧扣着她的后脑勺。
    一吻过后，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悠悠，等我22岁生日一过，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我等不了了，一刻也等不了！我承认我很自私，我就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我也会在厦海读大学，我们一起吃晚饭，以后我做饭我刷碗，你十指不沾阳春水，饭后我们一起出去散步，路过花店去买一束鲜花，养在你最喜欢的琉璃花瓶里，一起去商场买你最喜欢的芒果，我会给你削皮切好，喂给你吃，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给你买最大桶的焦糖爆米花，好不好悠悠？”
    她想也没想，在他怀里猛地点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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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对未来有太多的美好期盼时，日子总是过得又快又急。
    可能是临近一模考，季然最近学习格外努力，晚上十点离开简悠家以后，他回家也睡不着，总要爬起来再做几张卷子。
    时间转眼到了三月底，简悠的生日到了。
    徐慧芳和简继东在家准备了一桌子菜，晚上她得回家吃饭。
    季然留在学校上晚自习，等他回家简悠差不多也吃完饭回家，两人再单独庆祝。
    最后一节大课上完，时间刚过下午五点。
    离学校太近，简悠没开车，她在包里找了找，车钥匙竟然忘带了。
    她慢悠悠的溜达回复苑，摸出钥匙打开门。
    也说不上是哪里奇怪，可总觉得家里不太对劲。
    她疑惑的抬眼环顾四周，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弯腰换鞋，进屋以后随手脱掉外套，她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温水。
    “唔唔唔！”
    “啪！”
    身后有人捂住了她的口鼻，手里的水杯掉落在地上，玻璃碎片混合着水渍溅到了黑色的裤脚上。
    门口的地垫上，摆放着一双眼熟的男士黑色运动鞋。
    呼吸间，浓烈刺鼻的气味钻进鼻腔，简悠用力挣扎着，拼命转头想看清楚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一双温热干燥的手覆上了她的眼。
    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无力。
    最后，男人抱起彻底瘫倒在地的人，缓缓走进了卧室。
    不知过了多久，根本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只是莫名的，突然地，缓缓睁开了眼睛。
    慢慢适应了一下眼前微弱昏黄的环境，头顶的吊灯很熟悉，是自己家的卧室。
    她尝试着动了动身体，浑身似是被抽筋剥骨般绵软无力，连指尖都抬不起来。
    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眼珠随着身侧的火光艰难的转动了一下，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插满蜡烛的蛋糕，床沿边坐着一个男人，浅色牛仔裤黑色毛衣。
    这个背影，莫名让人感觉到心惊般的熟悉！
    周遭安静的只剩呼吸声和蜡烛燃烧的声音，男人的视线紧紧盯在那簇跳跃的火苗上，蜡油簌簌滚落，已经快要燃烧殆尽。
    简悠睁着无力迷茫的双眼，眸底被那些火光映照的越来越红。
    可能是发现身后的人动了动，男人转动脖子，缓缓转身。
    “悠悠。”
    他往她身边靠了靠，抬手抚着她精致的眉眼，声音温润：“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看不到我为你点的蜡烛了呢。”
    “生日快乐，悠悠。”
    他低头，虔诚温柔的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简悠呼吸凌乱，心头狂跳，感受到额头上湿热柔软的触感，她吓得浑身瑟缩，想扭头，却徒劳无功。
    “悠悠，你怕我吗？”
    他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漆黑深邃的眼底却浸着深不见底的扭曲阴骘，一如往常那般亲昵的喊她“悠悠”。
    简悠毛骨悚然的同时浑身感到了一股陌生的凉意。
    他的手干燥温热，所到之处像是被蛇信子舔过一样，冰凉刺骨。
    简悠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她的指尖好像恢复了些知觉，用力抬了抬，却还是纹丝不动。
    “唔唔”
    她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闷哼和喊叫，她拼命摇着头，乌黑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映衬着她越发苍白的小脸。
    最后一点蜡烛燃烧殆尽，明明灭灭的火光瞬间熄灭，房间内愈发阴沉昏暗。
    “悠悠，对不起。”
    男人终于抬起了头，他温热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她娇嫩的唇瓣，开口时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粗chuan：“我不能拿掉你嘴里的东西，你肯定想骂我吧。”
    “我不想听你骂我，我想听你说爱我。”
    “悠悠，你为什么不爱我？”
    男人兀自哀伤的垂下眼睑，神情落寞的扯着嘴角笑了笑...
    简悠疼的闷哼出声，整个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冷，周身由内而外的冷。
    麻木，从头顶到脚尖的麻木。
    她微闭了闭眼，干涩的瞳仁竟挤不出一滴泪。
    她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全然暴露在空气中，不着一物。
    男人低低的笑声穿透耳膜，他自嘲的擦了擦唇角，随手摘下鼻梁上的镜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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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撒糖分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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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