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春风和暖（5）

    雪潇说道：“君上仁慈。但君上不要忘了，如果此时君上还心存怜悯，一旦离风上位，必会和魔族联手，届时我翼族只会死伤更多，甚至会有灭族的可能。”
    胭脂何尝不明白这一点，东华帝君的可怕她已经有所领教。就算离风真的成为翼君，如果他执意与魔族联手，对战天族，将来也是必输。那时，搭上的会是翼族阖族的前程。
    “可是，我们能赢吗？”胭脂站起来来到窗前，看着外面说。
    天空阴暗，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血腥，此时的外面很静。她知道这安静只是暂时的，安静过后的暴风雨只会来得更猛烈。
    “能。”雪潇很自信的说道，“有帝君在，有子阑上仙在，属下也一直会在君上身边，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君上。就算君上不相信臣下，也应该相信子阑上仙。”
    胭脂扭头看向了和子阑通信用的信笺。
    她每日都会和子阑通信，子阑让她坚持，她就咬牙坚持。子阑还会为她分析战局利弊：她这边表面看，人数不敌叛军的一半，然叛军攻打大紫明宫已经将近三个月，却始终无法越雷池一步。
    这是为何？原因很简单。
    她这边的支持者大部分都是离镜的母族。他们很明白，一旦战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对于胭脂这一方而言，这是背水一战，不生则死。左右都不过是个死，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能搏出个生路来。
    还有一些是当年老翼君的追随者。在老翼君还在时，他们处处与离境做对，想要救回老翼君。老翼君死后，胭脂与应儿便是老翼君最后的血脉。
    他们固然敌视天族，看不上胭脂，也知道他们一旦做出了选择就意味着彻底与过去和仇恨决裂，却为了保住老翼君的血脉，在大战开时，义无反顾的站在了胭脂这一边。
    这些人虽然年迈，却都是从洪荒时期身经百战出来，绝不是现在那些乌合之众所能比的。若不是靠着这些老家伙，胭脂都不知道是否能支撑下去。
    再反观叛军那边，本就是不同的部落，为了各自的利益而结盟，各有各的盘算。且此次反叛本就名不正言不顺，离风不过是打着女君胭脂嫁给天族夜华是背叛翼族的旗号来逼她让位。然而所谓联姻只是传闻，到现在都没有个准信。
    这些叛军初时志气高涨，一路势如破竹，包围了大紫明宫，却随着大紫明宫久攻不下，士气已经开始低落。
    这时雪潇又说道：“君上，自洪荒时期起，四海八荒便战乱不断，我翼族也难以独善其身。直到帝君一统六界，这才方得安稳。老翼君的野心使得翼族再燃战火，在老翼君被封七万里，翼族一直都很平稳，天族也从未因当年的事情为难过翼族。现在普通的族众已经习惯了这种安稳的生活，他们不希望在有战争，离风其实并不得民心。”
    这些胭脂自然也知道，子阑也曾经说过，现在是最为艰难的时刻，只要她能咬牙挺过这段时间，输的必是离风。
    此时天君夜华的书案上，天天都摆着翼族战事的折略，魔族那边的动向也每天都会呈送过来。夜华在一份份的看完后，长出了一口气。
    魔族那边一直处于观望，或许也像天族，只是暗中给予一些助力。这可以理解，魔族一分为七，有七位魔君。现在主战的虽然有三位魔君，公开战在天族这边的只有赤之魔君煦旸，反倒不敢贸然开战。
    毕竟还有三位魔君态度未明，如若主战的魔君贸然出头，也许就会有别的魔君去趁机攻击他们的背后。
    夜华此时很佩服东华帝君的手段，当年魔族一分为七就是他的杰作。七位魔君互为掣肘，才会维持四海八荒这么多年的太平。
    东华如此之快的就将翼族的事情摆上台面，夜华也能理解。如若等魔族解决了内部的矛盾，达成了某种协议，若那时翼族的战事未果，他们肯定会以此为契机，正式与神族开战。
    翼族内乱也间接的解了他的困。虽说因翠绮的事，使得选妃终止，可老天君还是在不停的催促他纳妃。爆发了这件事，这是四海八荒的大事，夜华哪里有闲心再去纳妃。老天君无奈，终于同意纳妃一事以后再议。
    白浅端来夜宵，问：“十六师兄那里怎么样了？”
    “那边暂且无事。”夜华说，“叠风现在也在洛水河畔。”
    白浅笑着说：“大师兄在那边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大师兄和十六师兄都在洛水畔，会不会让人起疑？”
    “这事我与大哥也商量过了。他们只要没有任何的动作，外人也只会认为这是为了防范翼族的战火漫延过洛水河。”夜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事情发展成最坏的局面，就只能子阑一个人去翼族救胭脂，叠风不能去。子阑和胭脂在凡世时有过私交，且他的身份比较特殊，只是他不能代表天族或是昆仑墟。不过应该到不了那种局面，这一次为胭脂做足了准备，只要能撑过这段时间就好。”
    白浅也很佩服东华帝君的手段：以选妃为名，召集各族头领。魔族那边得到的密报是他们在密商，让他们误以为东华帝君真的已经出事。实际上却是在调运各种战争所需的物资，从武器装备到粮草，再到药品。
    当然这些物资对于那些头领说是用于备战，却不知道这些物资已经通过太晨宫调往了翼界。胭脂上天宫也是为了接手这些，为即将发生的内战作好万全的准备。
    作为曾经的天地共主，向臣子赠送一些物品，就算就人察觉到也说不出什么。何况这事做得机密，就连老天君都不知晓。胭脂也被临阵磨枪，学了不少排兵问阵的诀窍。这一切都会被当作胭脂早就发现有人怀有不轨之心，早做下的准备。
    白浅心想如果不是以夜华选妃为由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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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