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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广寒子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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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关上了,玄渊站进来了,映寒下意识地退了两步,目光扫到别处去了,心里也在骂自己,真没用,活生生的色厉内荏。
    一室静默。
    静的不像话。静得仿佛一块大石头劈头压住了人,让人喘不过气来。
    还是映寒先受不住了,扭着头就是不看陈玄渊:“你不是有话说吗?说吧。说完了赶紧走,我还要……”
    “谢谢。”低沉的两个字。
    “不用谢。呃?”映寒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玄渊,傻傻的。
    这是俩人认识以来,第一次听到陈玄渊跟自己言谢,但让映寒诧异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她以为他来找自己,一定要说些什么其他的,没想到只是来道谢的。
    映寒迟疑了。只是道谢吗?挺好的。可是自己鼓足了勇气面对他,做了多么大的准备,此刻面对着这一句谢谢,居然无力可施,就像太极推手时,自己用了全力,对方却突然一撤,她就被自己的力道骤然带了个跟头一样,心里,竟然有点恼羞成怒。
    见映寒怔在那儿,玄渊心里更好笑了,走近了一步,慢吞吞地开口:“怎么,失望了?”
    嘎?映寒看着他逼近,脑子却被那个问题占住了,失望?她为什么要失望?
    玄渊盯着映寒,低低地说:“丫头,刚才干嘛不开门?我来没有旁的事,就是想问问你,你那天到底拿了什么换了我的命?”
    那双细长深邃的眼睛好像有魔力,要把映寒吸进无底深渊。
    映寒挪开视线,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眼光下垂的时候,无意间就扫过了玄渊的嘴,然后脑子里自动开始播放一些散碎的画面……那双唇,薄薄的,像刀又像简。割在自己的唇上时,却是柔的烫的,左碾右压。他的力量……好大。
    玄渊低了头,刻意去看映寒的眼睛,喉间轻哼:“嗯?你给了施家什么?”
    映寒终于缓过劲来,又退后了一步,说:“半块广寒子玦。”
    好在玄渊没有再往前走了,他停在原地,眼里有点茫然,说:“广寒子玦?什么东西?玉?还半块?我的命就值半块玉?这玉得多好啊。”
    映寒见他如此臭屁,压根瞧不上广寒子玦,就好像他自己的命价值连城一样,立时抬起了头,气哼哼地说:“你的命很值钱吗?有和氏璧值钱吗?”
    玄渊就喜欢看映寒生气的样子。从两人刚刚认识的时候,他就喜欢逗她生气,仿佛能让她生气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一样,此时见她又气了,便忍俊不禁地说:“你那个什么广寒子玦难不成是和氏璧变的?”
    映寒扭头,说:“我们广寒门的广寒子玦,虽然没有和氏璧那么贵重,但也只发出了八块。加上母玦,这全天下一共只有九块。你说珍贵不珍贵!”
    玄渊当然知道广寒门,也知道映寒在广寒门的身份。林伯和虞显南相处的那几个月可不是白花的,早就把广寒门的来历套问得一清二楚。虞显南怜老惜贫,从来没有怀疑过林伯,又感谢他当年拼命救护邵大人,但凡林伯有问,他就有答。事实上,玄渊后来在寂照庵里碰到了映寒,事后也曾把暖夕和映寒之间的瓜葛都查的一清二楚。这广寒门的能耐,他心里是有数的。
    可是,这是第一次他听说广寒子玦这种东西,不由得放柔了声音:“听起来确实是了不起的宝贝。”
    映寒看玄渊面色严正起来,知道他真地想探听究竟,便说:“我们广寒门的门众遍布大江南北,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平日里松松散散的,有事又需要互相帮衬。所以管理的方法不似其他的门派。这九块广寒玦在我们广寒门内部可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玄渊听她说的细致,便挪了一步,在桌子旁坐了下来,那意思是想好好听听了。
    只要玄渊肯正正经经的,映寒便也没那么紧张了,在他对面坐了,说:“咱们大明疆域辽阔,我们广寒门的门众遍布天涯海角,为了便于门众之间连气通声,广寒门内就按照地域分了八楼,每一楼有一个楼主,负责当地门众的甄选,登记,善堂的管理,和事务协调。如果哪家门众遇到了事情,需要其他人帮忙,便会到楼主那里做个报备,楼主自会从门众花名册里找到相应的人去支持。当然也不是所有事都必须经过楼主,有些小事,相熟的门众之间互相打个招呼,就可解决。只有那些为难的大灾大难,特别是像水患或灾荒,筹款赈灾之类的事情,需要好几个行当联手解决的,才会周知楼主。平日里,各个楼主自管一方,每个楼主手上都有一块广寒子玦,你去过的暖夕姐的寂照庵和流花楼,就是分管两广和福建的艮七楼。”
    玄渊一听就明白了,原来广寒门的八楼是按照八卦方位分出来的。
    果然听映寒说:“我身为少门主,又住在苏州,杨家势力大门路多,所以也身兼坎六楼的楼主。只不过因为我年纪轻,性子浮,这坎六楼的绝大部份事务,都有长老帮衬,我日常管的少。”
    玄渊不由得斜了她一眼,悠悠地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什么管的少,只怕这丫头压根儿不怎么管。
    映寒明白他这一眼的意思,挺起了胸,说:“你别瞧不起我。我管是管得了的。今年我就帮虞大哥代管过帮里的大事小事。我虞大哥是坤八楼的楼主,我师父闭关的时候,他就是代理门主,我又代理他,那怎么都算做过……”映寒得意地:“代代门主了!”
    玄渊的一口水噗的一下喷了出来。
    映寒拧眉怒了:“你做什么拿我的杯子喝水?还喷我?”
    玄渊低头一看,才意识到自己手上拿着的是映寒刚刚用过的杯子,杯沿上还依稀有一点胭脂的痕迹。他下意识一笑,拇指指肚缓缓地擦过映寒印在杯子边的唇印,眼眸幽深。
    映寒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觉得那修长粗粝的指肚好像轻轻摸过了自己的嘴唇一样。立时低下头去绞帕子,却不敢劈手去夺杯子,只怕碰到玄渊的手。
    玄渊眼角瞟了瞟她,放下杯子,只好笑地说:“代代门主,继续讲啊。”
    映寒也觉得自己大概是过于敏感了,吸了口气,又不情愿地开口了:“我日常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家里的生意上,分不出那么多功夫去照顾门里的事情,也跟师父说过,不要作这个什么劳什子楼主。可是师父说,就算不做楼主,这子玦我手中也要拿着一块。我一个女娃子,天天出门在外,子玦在手,有什么事情需要门众照应,这也是个信物。”
    玄渊这才明白子玦的用处:“所以,子玦是用来传达广寒门的号令信物?”
    映寒点点头,说:“正是。所有的广寒子玦,都是两只鱼和拼而成,取太极阴阳鱼之意。母玦是门主信物,除了两条鱼,最当中还有一块羊脂玉,形似浑然天成的广寒宫月,暗合我们广寒门的名字,极为罕见,全天下仅有一块。其实这一共九块玉玦,当年都是出自同一块和田玉。师父偶然得来,便做成了这九块玉佩。”
    顿了顿,又说:“之所以将子玦雕刻成鱼,是因为自隋唐以来,鱼符就是朝廷颁发的信符,多以雕木或铸铜为鱼形,刻书其上,剖而分执之,以备符合为凭信。只不过我们的广寒子玦,是用玉做的,背后刻的是一副对联。分开之后,将阴鱼交出,阳鱼自留,持阴鱼者与其它楼主的阳鱼相配,便可作为凭信,调令各地广寒门众,任凭驱策。而每一块子玦的阴阳鱼,也可以与母玦环抱。母玦当中的广寒月一出,即可号令群雄,莫无不从。”
    玄渊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睛却更亮了,他这下子理解二姐为什么能说动施进卿放人了。
    若是一般的金银财宝,哪怕再珍贵,估计二姐也不会稀罕。可是广寒门的信物和支持,却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施家现在虽然贵为三佛齐王,但早年和陈祖义一样,也是大明流亡子民,身上背着不知道什么事,可以说是出身草莽。这三佛齐号称有十万华人,但其中大部分,之所以当年千里迢迢跨海投奔,其实也大都是在大明混不下去的亡命之徒,听说化外之地有了华人自己的地盘,赶来抢占土地淘金发财的。这些人闲时务农,战时为兵,手上都握着兵器,一言不合就用武力解决问题。所以施家治理三佛齐的手段,哪可能像大明朝廷管理良民一样,六部五寺两院三司军政法俱全。真地细究起来,倒与管理江湖帮派的法子大同小异,所有的百姓都像是帮派成员,抱团抵御外敌而已。
    而说起真的江湖门派,近些年来势力最大,管理最好的,就是这广寒门了。不仅在大明根基深广,就连三佛齐之内,都有不少能人异士从前在大明是与广寒门颇有瓜葛的。想来这也是为什么映寒即便身在海外也要随身带着这广寒子玦。那是可以关键时刻用来救命的东西。
    施家现在有了这半块阴鱼玉玦,俨然成了半个广寒门楼主,近,可用来团结南洋华人,远,可征调大明广寒门的人财物力。简直是得了个无穷无尽的宝藏。那自然是比玄渊的命,值钱多了。
    可是……如此贵重的权力,这丫头就这样毫不犹豫地交出去了。
    玄渊想到这,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来,绕过桌子,走到映寒身边,斜靠着坐在了桌子沿上。
    映寒见他突然走过来,立时全身紧张,但想起身退开也来不及了,想想也不能躲。一躲倒好像自己心虚了似的。这么想着,反而在椅子上将身子往后略倾,仰起头来,尽量气势十足地直视着玄渊。
    玄渊倒也没有怎么着,两手虚虚交握了,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腿上,只低着头,见映寒仰起小脸,神情戒备却毫不退缩地看着自己,突然就想到俩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假扮琴娘,带着面纱,也是这样地对着自己。当时他就觉得这姑娘实在来得有趣,明明怕,却不退,明明柔弱,却又分外坚强。
    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合了自己的脾胃,怎么周周转转到这个时候才发觉。
    早知道有今天,那日卡多的阴散……还真是便宜了那个诸葛大人。
    不,不对。幸亏那天自己把持的住,做了正确的决定,没有轻易毁了这个丫头。她是个宝贝,必须珍而重之的对待。不仅因为她身份特殊,是邵叔的女儿。更因为,她是她,独一无二的邵映寒。
    映寒看玄渊灯火下的表情讳莫,眼神幽深,就好像豹子盯上了猎物一样,只看得自己手脚发凉,脸上却火烫,心里只觉得不妙,琢磨着,这猎物八成就是自己,但又不知道玄渊到底在想什么,不禁就结巴了:“干……干什么?”
    玄渊好笑,心想,这要是其它南洋姑娘,只怕早就明白自己想干什么了。喜欢的,已经主动凑上来了。不喜欢的,也会低下头去躲避。只有这个姑娘,还仰着个头,问,干什么?
    男女之间,亲都亲过了,还能干什么?肯定至少是再亲一次啊。
    玄渊嘴角一牵,知道这是急不来的事情了,便抬起了头,说:“所以,你以调用号令广寒门的权力,换了我的命。”
    映寒愣了,她刚才以为玄渊要图谋不轨,早就暗中发力,随时准备暴起,却完全没想到这人立刻又转回了刚才的话题,感觉自己的推手又使猛了,差点闪着腰。
    只得咽了下喉咙,说:“嗯,我还写了一封亲笔信,给了二姐。信中言明,持此阴鱼者,但有所求,只要不违反门规,就如我亲自出面,望各楼主鼎力配合。”
    玄渊无奈地一笑,说:“丫头,你这个权力,给的也太大了。”
    映寒白了他一眼:“我又不傻,这阴鱼平日只能使用一次,就会被广寒门收回。我为了让施二姐觉得划算,也在信里说了,持此阴鱼,最多只可求三事。而且,我若猜的不错,施二姐恐怕立时就会用掉两次。”
    玄渊挑眉。
    映寒见他不信,便站起身来。玄渊此时半坐半靠在桌边,映寒这么一站起来,俩人倒一般高了,映寒正好可以平视他,顿时觉得气壮了,便掰着手指头,说:“第一件,我猜二姐会让广寒门帮自己在大明物色几名老师。三佛齐的华人现在还像是一盘散沙,这么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第一代人不服管,没关系,他们再过些年就老的老,死的死了。后面的年轻人生在这长在这,还是可以教化成良民百姓的。所以治国之道还是要早做打算。二姐自幼习武,以战功获得了三佛齐大部分民众的支持,但她心里很清楚,真正治理国家靠的不是行军打仗。她要为长远准备,必须得虚心求教。只是三佛齐的能人大多出身江湖草莽,说到国家治理,她自己完全不懂,可是又不能完全仰赖外人,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给她自己请几个大儒先生,共商大计。这件事是当务之急,以我师父的出身,广寒门绝对帮的上忙。”
    “那第二呢?”玄渊看她低头说得认真专注,不由得俯身微微靠近她,鼻间里传来她发上那股独特的清幽香气。玄渊的眼神不知不觉地都柔成两潭深水了:这丫头怎么这么可爱,这么聪明呢,自己原来怎么会只当她任性不懂事?
    “第二件,”映寒依然全神贯注看着自己的手指,专心致志地解释:“除了立国,自然还要发展民生。三佛齐虽然土地肥沃,但种来种去都是水稻蔬菜一类用来果腹的农物。大部分民众劳作一年,产出估计也只够自己糊口。若将来想在这南洋之地站稳脚跟,不能总指望大明海军帮忙。二姐以后必然希望扩充军队,购买武器。可是豢养军队,国内的产出就必须得增加,还得有其它生钱的法子,一味的土里刨食,或者依靠大明朝贡贸易的赏赐,可不是个长久之计。人总要自强,才能自立。所以,我估计她向广寒门求的第二件事,便是怎么发展经济,兴旺百业。”说到这里,映寒简直有点小兴奋了:“我们广寒门啊,囊括三百六十行,各行各业都有人才,倒是能给她不少支持,出不少主意,甚至带来不少商机。你想想,广寒门若是能与二姐达成共识,门里的宫粉行,成衣行,玉石行,球宝行,茶叶行,丝绸行……各楼各业都派人来这里开买卖,做生意,那得是多么兴旺的事,俨然是个小明国。说不定到时我还可以在这里开个云秀坊的分号呢。”说着已经跃跃欲试了,还抬起小脸笑:“你说是不是?啊?”
    一抬起脸来,才发现玄渊的脸就近在眼前,近得能看到他小麦色脸上的隐隐细纹,浓密睫毛掩映下的幽光,和唇角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眸色深重,呼吸已经热热地打在了映寒的睫毛上,嘴几乎没动,只从喉咙里闷闷地说:“嗯?”
    映寒僵了,眼角一瞥,发现他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自己的肩头,正用手指卷起她的一缕细发,放开,卷起,卷起,放开,漫不经心地玩着。
    映寒立时后退。
    来不及了。
    另一只手揽腰将她定在了胸前,微微一用力,就把她揽进怀里去了。
    玄渊垂着眼,目光在她的嘴唇之间游弋,却不看她的眼睛,气息低吹:“为什么要假冒是我的媳妇儿?”
    映寒鼻子里立刻溢满了他身上那股冷冽的上等沉香味道,整个人都僵了。不,僵硬,僵硬,僵通常是和硬连在一起的。可她此刻是整个人都手脚发软,最大的抗争和拒绝,是将两只手抵在胸前,把头尽量地往一边拧,恼羞成怒地说:“你放手。要你管。我乐意。”
    说完,就后悔了,立刻想扇自己一个耳光。
    怎么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说话怎么这么不过脑子。
    果然,陈玄渊笑了,还是那低沉的,柔软的,意味深长的笑:“哦,你乐意。”停了停:“乐意当我媳妇儿?”
    映寒怒目抬头,张口便想反驳。
    这一下却犯了更严重的错误。
    陈玄渊估计等的就是映寒抬头,此刻见她仰起脸来,红润小嘴微张,不由分说,低下头立刻捉住了她的双唇,一下子就把她想说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这次映寒只愣了一下,就拼命挣扎起来。这不是在水下,自己能动,能呼吸,怎么可能就这么被占了便宜。
    可是她手上一推,却骤然推了一个空,然后双手就被抓住了。
    原来玄渊只是飞快地啄了映寒一下,狠而坚决,但一点都不流连。仿佛算准了她的下一步一样,攻其不备,亲了就跑,还一把擒住了她推过来的拳头,此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轻声说:“我身上的伤还没全好呢,可经不起你的打。”
    他这么一说,映寒就犹豫了。手上的力气也没了,只怔怔地看着他。真的,这人身上还有伤呢。
    映寒一下子委屈了。这人怎么这样,打又不能打,说又说不过,怎么自己就这么活生生地被欺负了。
    玄渊这才松了她的手,低下头来,轻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低声说:“谢谢你,娘子。”
    映寒看着他难得的一脸郑重,还没缓过味来,他叫自己什么?娘子?
    上船第一天,他也这么开玩笑的叫过自己好几遍,而且越不让叫越要叫,简直就跟耍赖要糖的小孩子一样。
    可是这一次不同,这一声叫得,严肃而轻缓,声音里还带着温热的磁性,竟然让映寒的心尖微微发颤。
    映寒垂下眼,挣不开,不能打,说就错,脑子一团乱,只能沉默了。
    玄渊却用指尖抬着她的下巴,看进了她的眼睛,慢慢地不容置疑没有商量地说:“丫头。我没有随身带着媒婆,也没法跑去大明向你家里人提亲。但我告诉你,今天开始,我就算正式把你收下来了。改日咱们寻到了邵叔,跟他说一声,我就把你娶进门。这事,就这么定了。”
    玄渊走了半天了,映寒才明白过来他说了什么,想要惨叫已经来不及了:说好的同舟共济呢?说好的保持距离呢?说好的公事公办呢?这是怎么回事?喜欢晓风醉请大家收藏:(663d.com)晓风醉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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