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心掏肺

    “太让人感动了。”
    肖奖拎进卧室一个袋子放在了写字桌上。
    “呵……TT？”笮铭刚才正在桌边坐着鼓捣手机，这会放了下来。
    “嗯，感动哦——”肖奖拉过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旁边。
    “什么感动？”笮铭就这么看着他，貌似没有好奇的意思。
    “能不感动吗？”肖奖伸手把袋子一摊，这下想不看也不行了，“哎，刚才内小子露怯了你知道吗？”
    “露什么怯？”笮铭捞起了一个瞅了瞅，蜜桃味，十只装。
    “满超市都是L你不知道？”肖奖扶着额笑道，“L是中号，XL是大号，压根没特大号，他刚会去买的时候才知道，我都怀疑这是不是个假郑力了。”
    “呵……是那么个意思得了。”
    没准人家用不着大号的……咳。不过国内本来就是统一标准的L，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笮铭说：“我记得，前几年买东西，彭阳都不知道M跟L都分别是什么意思，人家郑力这是英语学得好的表现啊，谁让它没对号入座了，L本来就应该是大。”
    “是是是——”肖奖笑眯眯说：“所以我说感动啊，人家弄清楚了，立马打车出去买了X，要不是怕这边着急，都打算看看外国产品了……”说着就憋不住笑了。
    “呵……”笮铭翻了翻袋子，都是X装，而且各种味道都有。除了TT，还有两瓶杜蕾斯润滑剂。“今天……要用吗？”
    “嗯？”没想到这位这么直接，明明有心理准备，心速还是有点快。
    肖奖反应了一下，一咬牙，把袋子系好了扔进了写字台的柜门里。
    “NO，我看了，都是刚生产的，新的其实不行，得放一年，一年后合适。”
    笮铭愣了一下，随即面向他，身子前倾，微扬着脸道：“舌头挺利索啊。”
    清新植物的气息喷洒在唇际，肖奖一把揪住了对方的前襟，光电热都通过导体在耳鼻喉间畅通无阻。
    不知道什么时候撒手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紧紧搂着对方的时候了。
    “你纹了我名字，跑不了了。”
    “嗯。”
    “咱约个一年，一年后，你生日，只能我一个人给你过。”
    笮铭一笑，搂着他背的手上下抚了抚，“行。”
    “嗯。”
    肖奖擂了他后背一下，突然道：
    “说说吧，是不是我亲妈找你了。”
    “我出院那天，你就在燕京。”
    对方不说话，肖奖推开他，一扯他的冬季睡衣的下摆，把手探到了笮铭有纹身的位置，“这个，甭管是我一住院就纹了，还是后来纹的，反正，是她找你之后的事儿。”
    “对吧？”
    肖奖定定地看着对方，喘息不自觉地不均匀。
    “你要干件大事，就是冲着投资发财去的，那我问你，要是失败了，你会……”
    “走吗？”
    笮铭的睫毛瞬间颤了一下，胸口有些闷，用力地开口，说出话来声音却不大，“不走啊。”
    彼此沉默着。
    手下的跳动真实又清晰，肖奖搂过对方的肩膀，不加控制地去吻对方的唇。
    直到中间横了一条手臂。
    笮铭伏在他耳畔说：“你心率太快了……”
    肖奖却突然一口咬在了笮铭右肩上。“我问你，我有没有病。”
    刚才全特么没反驳，就是默认。
    合着这么些天，都瞒着我？
    笮铭你想干嘛？
    “你没病。”
    “我要有病呢？”肖奖拨开笮铭的领口，去掐刚刚留下牙印的地方。
    “姓高的是不是告诉你了，我手术不成功，我治病得花很多钱，是不是？”
    随即一口又咬了下去。
    能感受到笮铭的肩膀瞬间震了一下。
    应该是很疼。
    肖奖没再说话，保持着没动，似乎是在等他的解释。
    又过了一会，笮铭长长出了一口气，“别咬了，一会你别颠颠给我又贴又涂的。”
    肖奖哼笑了一声松了嘴：“是又涂又贴吧。”
    上下齿错位咬着，笑声从齿间流出来，笮铭双手扶着肖奖的肩膀，把头顶抵在了对方胸口上。
    “我说过，我不闪躲，我非要这么做，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爱，让你明白——”
    “嗤……”肖奖顺手掐在了笮铭富有弹性的腰肌上，“《偏爱》也救不了你啊，傻逼……”
    “搞快，抗拒从严——申请缓刑机会。”
    “哦……”笮铭直起了身，双手抚上了肖奖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说：“就算我要创项目，争投资，开公司，挣大钱，那等钱到手了，不得几年？你要是真有事儿，几年能等吗？”
    “那你什么意思？”肖奖一歪头，别过了笮铭手，抓着手腕压在了大腿上。
    “我打电话问你情况之前，就想好了。”
    “这学期到头赚的，加上之前演出的奖金，你跟我手里有二十万出头，这点先用着，不够我就找人借，等撑够一年，我就成年了，能考证了，可以去配音，去当健身教练，总之就是去工作，满半年获得最低信用额，开始贷款。”
    “我做好了打长久战的准备。”笮铭笑道，“不过，我问了专家，人家说手术成功情况不算泄密，你手术很成功，半点毛病都没有，所以我就想，要不创业吧，咱参加的这个大赛三月开始，六月就能出结果，去他的有钱人，去他的有出息，到时候我也带你当一回人生赢家。”
    笮铭的眼睛，还是那么好看，像夜里铺了星光的云河。
    “我要是有病，你打算不上学了？”肖奖捋着笮铭的胳膊，胸口有些难以平复。
    “都行，看情况。”
    “切，去你个看情况……”
    两个人又在这尬坐了一会，肖奖也算是梳理了一下心情，问他：“哎，你意思就是，你管我一辈子？”
    “嗯。”
    “嗯，那行，我也管你一辈子。”说着，肖奖往右一侧身，去拿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衣服脱了，闭眼，我要留个证据。”
    “啊？”笮铭不明所以，还是边笑边把上衣脱了下来。
    肖奖接过来，直接给扔到了床上。
    “闭眼。”
    “是——”
    等笮铭把眼睛闭上了，肖奖也把上衣一脱，随即把椅子凑近了，左臂揽住对方的肩膀，按着笮铭的头，让他的脸冲了自己的脖子。
    “别动啊。”肖奖边说边调着滤镜。
    肩膀处让呼吸喷薄地发痒，肖奖转过脸，把下巴蹭在笮铭发顶上，用余光看着镜头，按下了倒数6秒的快门。
    “五、四、三……”
    咔嚓。
    嘿，完美，俩人都没露脸，一个只能看见喉结，一个只能看见头发，真是朦胧的诱惑。
    啊——让我咽一大口荷尔蒙。
    而且，重要的是，两幅纹身也忒秀啊！Model拍写真也不过如此吧。
    “欧了。”肖奖欣赏了几秒钟按了保存，同时左手揉了揉笮铭的头发，“看看吗？大师技术。”
    笮铭没说话也没动。
    “铭哥？”
    “嘛呢？睡着啦？”肖奖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伸手去搂他，在他侧脸处亲了亲。
    “好看。”笮铭轻笑说。
    “你看了吗就好看。”
    “看了。”
    一只手抚上了对方的心口。笮铭单手揽着肖奖的肩膀，半挂在他身上，侧过了头，“非，你，不，可。”
    蓝色的“笮铭”，黑色的“非你不可”。
    “好看。”
    肖奖噗嗤一乐，“有点痒，你别摸。”
    “刚三天？”笮铭挪开了手，扶过肖奖的脸颊吻了一口。
    “嗯，你怎么知道的？”肖奖轻笑问。
    “Emmmmmmmm，因为吧，那天，有个女的来你家了。”
    脸上的笑意没退，肖奖眯了眯眼睛，“高思滢告诉你的。”
    “是——啊，问我，是不是你已经开始跟女生谈恋爱了。”笮铭斜着眼神有意酸道。
    “呵……铭哥，那是个男的。”肖奖搓了搓笮铭的胳膊，提议道：“咱能，床上说吗？”
    两分钟后——
    “什么？”
    时隔多日躺在一个被窝里，没想到最先聊的话题是这么个——
    笮铭表示，他和他的小鱼干都惊呆了。
    “惊讶了？”肖奖乐的挺欢。
    “啊……”
    肖奖说，刘杉喜欢女的。
    不是，这不是什么奇怪的，男的嘛，喜欢女的怎么了，不过——刘杉是把自己当女生——去喜欢女生的。
    “成，我承认，偶见少识寡。”
    眼睛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笮铭竟然在琢磨，那样的爱情是种什么感觉，跟他们这个……应该不一样。嗐，体会不到，体会不到。
    “那他哥呢？”
    八卦一问：有什么情况木？
    笮铭想起来，之前肖奖让人算计的那次，在房间门口看见过刘松，打扮的挺小男生的，还戴着耳钉。
    “这个……不太清楚。”
    其实他清楚肿么办。
    “真不清楚？”笮铭伸手就去挠肖奖的痒痒肉。
    是不是睁着眼说瞎话都看得出来，其实也是因为对方没打算说假话。
    “呵，停。”肖奖一拦笮铭的手，往后蹭了蹭，笑了会，说：
    “其实他也会纹身。”
    “嗯。”笮铭看着他，“然后呢？”
    “然后，因为他喜欢男的我没让他来，got--it？”
    “呵……”笮铭垂着眼神一乐，随即痞气地一扯嘴角，捏上肖奖的下巴盘问道：“不光喜欢男的吧，是不是跟你表白过？”
    不然肖奖不可能这么矫情。
    王聪郑力还在谈恋爱呢，肖奖跟这俩也不分彼此啊，都是好哥们。
    除非那个朋友特殊呗，不然不可能区别对待。
    “没有没有。”这下肖奖爽快道：“大聪跟我说的，我不确定啊。”
    头两天想好了要纹身，说叫刘松过来，跟王聪随口一提，王聪当场打了住。
    ‘你缺德。’
    具体缺什么德？
    合着内位跟王聪郑力都说过，对自己有意思。
    那成，不占人家便宜了，叫他弟，他弟喜欢女的，没问题了吧。
    “所以啊，就叫的刘杉。”
    而且，刘杉脱口“叫我哥啊”，王聪说你哥干美容跟这个不沾边，刘杉也没反驳，估计他也知道刘松的事。
    “怎么了？”肖奖看这位不说话了，撇嘴道：“觉得我私生活乱？”
    “不是。”笮铭平躺过去，感叹了一声，“我抢了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啊。”
    “呵……你知道就行，珍惜啵——”
    “珍惜，”笮铭突然笑嘻嘻侧过了身：“哎，我觉得你又香了。”
    “什么意思？”肖奖用半只眼角瞥着他，直觉这位没憋好泡。
    “我听说——体香这玩意，其实跟荷尔蒙有关系，你这方面特殊，但大体上一样，就是……”
    笮铭凑到了肖奖耳边，用富有磁性的嗓音缱绻道：“你喜欢的人能闻得更清楚，因为这是一种荷尔蒙分泌。”
    “嗯。”肖奖笑着摸了摸笮铭的唇，“喜欢你。”
    随即啄了上去。
    ……
    “我叫笮铭，深爱肖奖，永生永世，掏心掏肺。”
    正月十七。
    2月12号那天晚上，可以放烟花的地方都在狂欢着。
    在燕京南城的一片雪地里，能反光的彩带拼出了四列大字。
    不，是圈出了十六个雪字。
    ‘我叫笮铭，深爱肖奖，永生永世，掏心掏肺。’
    “你，用什么拍的？”
    这边没有雪，即使在户外，也只能感受到逐渐平和下来的初春的风。
    “航拍，租的。”笮铭搭在肖奖肩头的手紧了紧，“本来想发给……(高思滢，)后来没发，时机不对，而且，想让你第一个看。”
    “呵……浪，漫。”肖奖吸了下鼻子，探臂一揽笮铭的背，左手搂过了笮铭的脖子，把刚含的糖送到了对方嘴里。
    “你跟我共苦，我也能跟你同甘。”
    你我共苦，亦能同甘。
    “嗯。”
    ……
    三月中旬，笮铭跟肖奖请假去了燕西参加这边的青少年创业大赛。
    有关设计与创意的专业业余兼有的网络平台项目，在多方面都有创新，在这方面优势突出，市场前景广阔，因而得到了两家企业的认可。
    由此，以笮铭为队长，肖奖，周文旭，彭阳，笮朝露为队员的五人事业也得到了一个良好的开端和起步。
    ……
    大二下学期，学业任务重了一些，肖奖倒是走上了正轨，能适应学习节奏，有了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每逢考试都跟笮铭不分伯仲，不是他高就是他低，都差不了一分半分。
    笮铭说：“完了，你这是学着我精髓了，真想当第二个我啊。”
    肖奖说：“不香吗？一瞅就是你家的。”
    “啧……撩……”
    现在，肖奖已经不怎么去店里做兼职了，转而开始线上配音，读稿赚钱。
    其实除了开始挣钱的初衷外，现在还多了一个期待——
    笮铭的小说签约出版了，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录制广播剧。
    所以，这二位从一开始就打了这份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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