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长生不老

    晨光微熹。
    瓷白漂亮的光晕像流动的水波一样，晕染着少年瓷白漂亮的面容。
    想轻轻碰一碰、吻一下。触感，应该都是清凉的。
    侧枕着手臂，伸出指尖，勾勒着那双轻颤着的，投出曼妙剪影的又长又翘的睫毛，继而向下，微醺了每一寸温柔。
    “我爱你。”
    没打算喊醒他，声音根本也不大。可看起来呼吸均匀睡意正酣的人突然抱住了那条胳膊，接着主动凑过去，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怎么了？”笮铭搂住他的同时本能问了一句。
    “亲近你。”
    没多说别的，肖奖的呼气长长地吹在他的胸口上，有些湿热过度。
    “还有呢……嗯？”笮铭曲着手臂，抚着肖奖的头发，耳朵，脸颊。“人家都是起床气，你起床娇气？”
    “我做噩梦了……”肖奖轻吐了几个字。
    笮铭稍微往后撤了下，吻着他的额头调笑说：“我在你旁边你还能做噩梦。”
    “我梦见。”肖奖没什么笑模样，一字一顿。
    “梦见什么了？”笮铭笑着问，“梦见我嗝了？”
    而怀里这位突然就雷了一句：
    “梦见我不让你上然后你把我给甩了！”
    噎！
    肖奖仰着脸，眼神里没有灼灼感，倒是蕴着一丝清寒。
    “卧去……”
    笮铭顿在那，不知道该哄他还是直接亲他。
    他做这个梦，百分百是受的昨天内事儿的影响。
    “直男，渣男。”
    “啧我……”
    “都不安慰我的嘛？”
    眼神还有些朦胧，加上带着嗔责的口吻，瞬间让某无可奈何ing的男友get到了弥补技能。
    “哦哦安慰安慰，乖，我不会是那种人，也不会离开你。”笮铭伸手比了个“耶”，摆在脸旁边笑眯眯说，“我永远是你的。”
    “你说的。”唇角微勾，肖奖捏了捏笮铭的下巴。
    “嗯。”笮铭用力点了点头。
    “呵……”肖奖笑了起来，“咱俩跟小傻子一样。”
    “That’s--OK，说是病友也成。”一条腿跨在了肖奖身上，笮铭把人好好搂了搂。
    “喜欢这种东西吧，小孩子都会。如果认真的喜欢，就会有小孩子的那种喜欢人的真实，单纯，和稚嫩。我对你就是。”
    所以会在最该说话解释的时候无措语塞，会在内心受到柔软冲击的瞬间说出从来没准备过的掏心掏肺的话。
    “什么上不上的，一辈子只能看我都认，我就喜欢你，你让我走我都不走，甩了你？开玩笑呢？我可舍不得，你让我当神仙我都不换。”
    “嗯。”
    肖奖扒在笮铭身上，绵长地吸了几口气。
    那是属于他的凛冽的清醇。
    “怎么天天这么会撩啊……”
    “因为，你天天让我撩啊，让我有兴趣撩。”笮铭揉了揉肖奖的发顶。
    本来肖奖就贴近了他的胸膛，这会，笮铭更是直接把人往自己身上锢了锢。
    一种难言的情绪就积聚在那。充斥着煎熬并着想哭的冲动。
    “我从来没这么喜欢一个人，这么愿意对他好，对他温柔，给他我所关注到的他没有的一切。”
    “我不是没情窦初开过。我幻想身边有个人，让我想去为他做一些事。不过这些都挺无所谓的，我那么想不过就是怕自己孤独的老死。而我本来就没打算活很长，之前我说过的。”
    “我陪你长生不老。”肖奖轻轻笑了一下。
    笮铭抚了抚他的背，下巴触在了他的发顶。
    “我很早就喜欢上你了。我没想过，真的能碰上这么一个人，而且让我那么快就沦陷了。”
    “痛并快乐着，甘之如饴。”
    “痛？”肖奖搂着笮铭的腰，指腹轻轻摩挲着。
    “因为不能表白，所以痛，因为得不到你，所以痛，就这么简单。”
    “哦……”其实他也是。
    “总听歌词里说，爱是力量，爱是光芒，等等吧。我就想，像我这种人，估计一辈子都参悟不了那些个东西喽。不过遇见你之后，我懂了一个道理——”
    “人只有有力气，才会具备爱人的能力，而这种力气，是那个让你想要去关心，去守护，为了他去改变的那个人给你的，因为他值得，所以你有了愿望，有了愿望之后，就有了力气。这种力气，就是爱的力量，而想要照亮对方的愿望，就是爱的光芒。”
    “哥……”
    “嗯？”
    “说得真好。”
    “呵……让我感动哭了？”他听见肖奖的鼻音了。“鼻涕随便蹭，朕不嫌弃你。”
    “嗯……”
    笮铭这句话说完，肖奖是真哭了。
    不是大哭，也不是啜泣，就是很简单的，眼泪自己往外走。
    “铭哥，我想起来以前我的QQ个签。”
    “什么啊。”笮铭不太趁手的揩了揩肖奖的眼泪。
    “我是一个抱着臂膀的太阳。混在红尘里假意潇洒，会出手相助，会遭人唾弃。会笑着发光，也会寂寞老去。”
    肖奖反手揽住笮铭的肩头，轻声说：“铭哥，你来了，真好。”
    “嗯……”
    腿从肖奖身上移开，笮铭松开手，进而从他腋下一提，把人拽到了枕头上，接着吻上了他脸上未干的温热。
    “我陪你长生不老。”笮铭邪气地一勾嘴角，额头抵上了肖奖的额头。
    肖奖一本正经回了句：“成，本尊等着你渡劫飞升。”
    ”靠……”肩膀颤动着，笮铭指尖在肖奖唇上摩挲着，“真不要脸啊，敢问您什么时候成的神啊？”
    “不重要。”眼睛里漾着笑意，肖奖舔了一下那根不安分的手指。
    “本尊可与尔双修，不知铭修士可愿与本尊同享长生之乐？”
    “操，小说看多了吧。”
    笮铭本来想先要点利息，随便亲一下。可当吮了那两瓣温润一口后，就又没出息的想要更多。
    不对。确切地说，不是想要更多没出息，而是索取没有前奏没出息。
    这显得他多饥渴！
    “呵……够了没？要不要脱了……”
    “没兴趣，”笮铭翻身坐了起来，“不好意思，到此为止。”
    “唉，睡了就跑？”
    肖奖坐起来从背后搂住了就要下床的男朋友，下巴抵在人肩窝里，用晨起的低音嗓撩拨着。
    “啧，”笮铭眉头拢着，真想回过身好好收拾收拾这家伙，“欠不欠？”
    “欠！哈哈哈——”
    肖奖松开了他，接着一脚踏在了笮铭后背上，“起飞。”
    “飞个屁！”
    他要不这么闹还好。
    这可是你自找的——
    笮铭一转身拉住肖奖那条腿就往外带，与此同时扣住人的胳膊直接压了下去。
    “我脾气不好，别惹我。”
    “是啊，某人确实如此——”仰躺着，肖奖一抬下巴，“没多大点事儿就把人往沙发上压，其实大家都懂，就是为了耍流氓而已嘛。”
    “故意的？”笮铭微眯着眼睛凑近了过去，“我说过吧，惹我，后果自负。“
    ……
    古镇周日的清晨跟周六的情况差不多，人流如潮。想要打车，非得弯弯绕绕走出这一片不可。
    等他们回到市区向海俱乐部，各种沙雕玩转已经开始半晌了。
    笮铭最早去过的那间小厅里，热烈的氛围被吵起来后，中央空调都不怎么管用了。
    “哎，你们俩来这么早，一块玩啊。”吉他手奔沙热情地组织着。
    “不用了，我们排练去。”
    肖奖从柜子里把长笛取出来后，边扭头寒暄边推着笮铭出了门。
    “礼堂有人吗？”笮铭问。
    “没有，太早了。”
    “水木小姐，今天要化妆吗？”
    肖奖偏头一看，这位正面带笑意等着他接茬，自己不配合说不过去啊。
    “东方先生，水木近日练功时伤了手，如果先生肯为水木代劳，水木感激不尽。”
    “那就让为夫来执笔，为水木画眉。”
    肖奖一歪头，指着自己，“我眉毛够好看了，不用画。”
    “啧，没情调。”
    “是是是，我没有——”
    这会已经到了礼堂，开锁去，两个人直奔化妆间。
    “肖奖。”
    “嗯？”
    肖奖正从一排衣服里挑裙子，笮铭喊了他一声。
    “毛事，曰——”
    “你，能不能穿穿……”笮铭在肖奖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把架子上的衣服拎了起来，“这个。”
    “啊？”眉头不自觉拢了拢，肖奖走了过去，“这什么玩意儿？”
    一大提白色绒毛？
    “我——觉得……这是天使服吧。”笮铭把两侧垂下去的部分捋了捋，“这不是翅膀吗？”
    “啧，哥，咱拍的仙侠，跟天使没关系吧。”
    主要是对着这么一团看不见袖子也看不见腰的东西，肖奖莫名觉得凌乱。
    微低着头，笮铭一个眼神飙了上去，“我想看。”
    “喂……”肖奖乐了起来，“是你求我诶，能不那么硬气吗？”
    “我求你你就穿？”
    笮铭挑了下眉毛，看着十分和蔼，实则潜台词丰富。
    他懂的。
    哎……
    “铭哥，这样，咱们打个赌吧。”
    笮铭嘴角一扯，含笑地等着他说完。
    “那边有体重计，你脱了鞋去称，我赌你一二八，也就是64公斤，偏差大于正负一斤算我输。我输了我穿这个，你输了你穿。”
    “呦，这么敢？”
    虽然他自己边心里都没什么数，不过一二八——这也太看不起他了。”
    “赌不赌吧？”肖奖抱着胳膊似笑非笑。
    “赌啊。”他还就不信那个邪了。
    说着，笮铭两步走到靠墙的位置，从一只架子上取下来一个白色的体重计。
    “铭哥，等会，我连个网络。”
    “什么啊？”
    笮铭两下拉开了鞋带，看着肖奖走了过来。
    “给你记录一下健康指数。”说着，肖奖点开了健康软件，“这个体重计可以关联挺多东西，水分，蛋白质，体脂率，肌肉指数，等等吧……”
    后面还有什么，他又自动忽略了，啧。
    只要跟这个人待在一块，周身的激素分泌就会不正常，连带着明明喜欢听对方说话，还是会没来由的走神发愣。
    笮铭唇角扬起了弧度，不过，看着男朋友这么认真细心又郑重的样子，突然又有点不想称这个体重了。
    “上去吧。”
    看这家伙没动地，肖奖补了一句，“没事儿，胖瘦都不嫌弃你。”
    “哦。”笮铭划拉着头发，两脚站了上去。
    当电子数字最终停留在63.72公斤时，笮铭不得不佩服自己男朋友的神眼力。
    127.44，真的，一斤的误差都不到。
    “你够行的啊。”笮铭下来转过身看他，“你赢了。”
    “你体脂率低。”肖奖把手机往他面前一递。
    “不是，”笮铭一乐，“非得把我养上一百三你才善罢甘休是吗？你称一个，看看跟我差多少。”
    说着笮铭一把捞过了肖奖的手机，“我也给你监测一个。”
    鼓捣了一会，开启了崭新记录，笮铭一推他，“上去。”
    肖奖无奈地一扯嘴角，稳步踏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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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