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〇、不是煞气

    出身不是一切解释，还是他心性中有固然。这样对善恶的天真和蒙混，和小骨倒是类似……
    茅山这些人都很好，清虚道长和云隐给她的关怀，是没有那些善恶偏执的。不，师父也是，只是师父对她更严厉。
    最危险的还不是风希，而是想利用风希的人之恶念？不是这些恶念，妖神如何会出世？不，她又想偏了，妖神出世，蓝溪玉扰世，自然是她的过错。
    每个无辜受苦的人，虽死怨恨必留存世间，累积成灾难。何况神祇的苦与恨，足够毁灭世间。好在善念救活的人，能够抗衡。世间幸福也是积累。不是为成全多数人牺牲少数人。上世把拯救之神当作祸害，是我们的过错，要承当此次劫难之代价。
    小骨神祗的善念，从不认为任何人应当以死来惩戒或牺牲。行善只是自然，别无他路。可神祗的年代已是过往，六界之守护的神界崩塌；为这余下五界太平，牺牲和惩戒，都是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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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逸推门进来。白子画简单几句谈及风希与蓝雨澜风过节。
    “尊上何不让晚辈得知……而劳动大驾？”风逸眉目间的挣扎纠缠在眼中深浓里平复。想来他得知师弟在魔界受苦，师父未能相救，却终是一心相救，最初若有怨，也化作了感激。
    “你在度劫。风希许是该有此劫，我多时寻不到。”听到师父沉吟间流落的忧怀，甚有一丝落寞。
    风希在魔界那些日子，师父不让自己挂心，却一直在找。师父竟也找不到……
    那些日子，风希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风希始终不肯说。师父也不全知道吧？妖魔用心是如何深！
    “关于风希，需要知道更多。”
    “尊上想问哪些？晚辈知无不言，却也有所不知。”
    “风希说，万恶生于界限。是谁人所授？”
    “尊上无所不知。”风逸稍稍张大了口，吸进一口气。“风希或许出身仙魔，常走两极。”
    “他本也认同。”白子画微微摇头。出身不是一切解释，还是他心性中有固然。这样对善恶的天真和蒙混，和小骨倒是类似。都是令人头痛和怜爱的孩子。
    “风希某些地方，像……”
    “清虚道长！”
    小骨叫出来，风逸难捱诧异。
    一时每人都说不出话来。
    “风希所受，晚辈亦费解，尊上与师叔必有高见？”风逸一番犹疑，吞下一口气道。
    “我只是突然想到啊。但常人都说善恶，清虚道长与常人不同！”突然感到说错了什么，赶紧小声补上一句，“师父也和常人不同。”
    没有看到师父目光里一丝水纹的轻漾。
    “风希天生煞气，时胡言乱语，时神志昏睡，怕是不祥，何敢与师祖作比……晚辈只是想到先师。”
    花千骨看到云逸眼圈微红中润泽，很是伤感。茅山这些人都很好，清虚道长和云隐给她的关怀，是没有那些善恶偏执的。
    不，师父也是，只是师父对她更严厉。
    “不是煞气。人皆有痴妄恶念软弱。正因此不容个人和世界向善。”
    突然听到师父这句话。也和自己说过，“不是妖气，只是异香。”众人视为祸害，师父却相信和引导自己的良善。
    师父这样说，最危险的还不是风希，而是想利用风希的人之恶念？不是这些恶念，妖神如何会出世？不，她又想偏了，妖神出世，蓝溪玉扰世，自然是她的过错。
    “晚辈知是不情之请，小师弟罪大，还望尊上一救。”
    听到云逸拜倒在师父前，动作有些艰难，站起来正想去扶，才想到要听师父怎么说。
    白子画未动声色，上前扶起风逸：“都坐下说话。”要说的话还不少。
    “风希被我封印于净天瓶。月圆在即，封印冲破。救助风希，风希亦当自救。”
    “师父，我们这些日子为风希做了些什么？依师父说，风希早晚要到这一步，我们现在又能做什么？”如果说她有过错，风希也谈不上什么过错，他只是在为人曲解，为人利用……可她和师父也不是没有尽力，却仿佛都是徒劳！
    “坐下。”白子画也不去看激奋得站起来的小骨，待她低头坐下，继续道。“蓝溪玉现世，即是隐患揭开。风希之宿命承担，劫难终为正果。此处有书信一封。”
    “异朽阁？”小骨凑上来，两眼欣喜流露，“师父，东方给你书信了啊？”
    “小骨，你来念给风逸掌门听。”听到师父平淡一句话，冲散了她眼中的色彩。
    “每个无辜受苦的人，虽死怨恨必留存世间，累积成灾难。何况神祇的苦与恨，足够毁灭世间。好在善念救活的人，能够抗衡。世间幸福也是积累。不是为成全多数人牺牲少数人。上世把拯救之神当作祸害，是我们的过错，要承当此次劫难之代价。勿要重蹈覆辙。你们的行动，大过我的智慧。如何积善救人，望能自知。”
    花千骨一句句念过来，惊诧欣喜交集难分，明悟又生疑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表达自己的感受。
    “请尊上指教！”云逸正襟危坐，虽安坐，更比站立恭谨。
    “风希心中有足够善念，而人世积累的善与幸福，亦可化解劫难。望日之后，心魔与玉合一，人间受苦。救治人间，也便救治了风希。”
    “师父，善念救活的人，是……”
    “依你说？”你自己救的人，不知道么？
    “是……小月？朔风？也不算吧，他们本来就不该死。”
    白子画郑重点点头，心中有忧有喜。小骨神祗的善念，从不认为任何人应当以死来惩戒或牺牲。行善只是自然，别无他路。可神祗的年代已是过往，六界之守护的神界崩塌；为这余下五界太平，牺牲和惩戒，都是必须。
    “更多。要向这些人寻求帮助。也要想方设法唤醒风希。”
    师父竟然会说向人求助？花千骨正想开口，听到风逸说话，就咽回还没想好的话。
    “请尊上示下。”
    “希望你一直能在风希身边。即便一时不能有所为，风希必不会伤你。”
    “晚辈全力以赴。只是……”
    “茅山之事，请相信斗阑干。要尽快找到杀阡陌。”清虚道长于他有恩，不至于对茅山不利。杀阡陌也不是有心争天下之人，可其他妖魔却不是了……
    “尊上，晚辈想问，风希……望日入魔后，尊上会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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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