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接受命运

    两世因果，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不必问过往将来，此世最好。
    而我无限轮回，无所不知，一无所有。
    真正重要，就应更平和，更深长。
    爱护他，我输了。引导她，你却有时输给我。
    不足不满，人生常态。异朽阁，只是多提供一种可能。总要自己争取，自行开解。
    求全完备，尽善尽美，你和白子画，确不是常人。
    人，当接受自己的处境。
    你若死了，糖宝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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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笑如春意，徐言似踏青。东方彧卿缓步黄泉路，幽冥之府，宛若人间。
    “霓漫天，你可记得和在下的交易？”
    花千骨、落十一两人愕然。
    “臭书生，我和你有什么干系！”
    东方彧卿丝毫不顾她一腔愤懑，踱着方步，颔首而笑。
    “上一世你和你情郎两情相悦，偏偏你出身贫微。情郎誓死不娶别家女子，你也不能止于他之忠诚，安守自身命运。你向异朽阁求取，来世有个好出身。代价是爱而不得。你太自信，以为你之所爱，定不负你。可万事皆有代价，你想两厢情愿，又愿门当户对，天下并无这等两全美事。这一切是你自己的选择，并非他人夺走。”
    东方彧卿抛出一纸契约，上有金红大字，飞向霓漫天的魂魄。污黑慢慢散尽，火焰渐渐平息。
    “这一世，我全部偿还。下一世，再不与你异朽阁牵连。师……落十一，花千骨，我不再要这样的爱和恨。”声音里无爱无恨，是从来不曾听过的、霓漫天的声音。
    落十一伫立良久，最终舒了口气，敲了敲银箫上端，红色的身影飘去，不曾回头。
    “骨头，瞎想什么？她付清了代价，就安心走了。”
    东方彧卿笑着，看着自己，一如往常。又读出了她的心念。她低下头。
    “东方……”
    “说吧，有什么问题，是你师父不能回答的。”眼里一道得意的神采。
    “都说万事有因果，前世今生来世也必然有联系，那我以前……”眼前燃起彼岸花的火红，红的尽头那白雪桃花，那清空玉碎。她和师父的过往，是怎样的？将来呢？
    “不必问过往将来，此世最好。”睿智未成豁达，却解嘲得苍凉。
    东方是如此为自己安排好一切，能获知的，不惜一切都让她知道；不必看到的，拼死也保护她、不让她看到。就连瑶池为她赴死时，也不让她看他死的惨状。而他呢，却来来回回走这黄泉路……
    他说此世最好，他是真厌倦了吧？不想记得这么多过往，不想知道那么多未来。宁愿如寻常人，爱恨一世，幸也罢，不幸也罢，总能有个了结，总能重新开始。
    “骨头，没事，”声音又柔得化不开，不见了惯有的深不可测，温柔如海深，却可见底，是真诚。柔情千丈，右臂仿佛被海浪带起，却兀的停在半空中，“我很好，我无限次见到你，每次都不会忘记你。”
    终是把僵在空中的手抬起，用袖口擦去花千骨的泪水。花千骨想偏过头去，却为何没有动。轻柔细致，不在师父之下；手心的温度，却比师父更暖。
    “对不起……”花千骨终是把头偏向一边。
    “你永远不需要说这句话，”东方彧卿正色道，这样的庄严花千骨也没有见过，“且不说你的心思，且不说你们的世世……我直到你受销魂钉刑那一刻，才对你用全心；白子画却是从收你为徒时就做好准备，为保你甘心一死。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你为我做得够多了……师父他……”花千骨几乎是自言自语。凭什么大家都争着对自己好，难怪霓漫天心里要不平了。
    “这样就够多了？可你会恨白子画，恨他为你做得还不够。我在你心中，本来没有那般重要。”
    东方彧卿波澜不兴。花千骨却心中一阵塌陷，不能站立，向后跌了一步。
    东方说得都对，在她心中，没有人能替代师父的位置。也全因为如此，不能待之如常，才说出“恩断义绝”，“不伤不灭”，伤人至死，死而不能。如果这就是重要，还真不如她待东方，心念关怀，放手来去……再不能多想，已是喊了出来。
    “因为重要，就要失却常性去爱去恨……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像霓漫天那样，也不是像我当时那样！真正重要，就应更平和，更深长。”
    “骨头，你悟到了！哈哈，白子画，在爱护骨头上，我是输了。在引导徒儿上，你却有时输给我！”如同赢得一次六界第一，东方彧卿大笑，笑得悲壮。花千骨似要说什么，他直接掐住话头。
    “你不用反驳我。我知道你还有一个问题。如霓漫天，为何遭此不幸？这就是她的命！不满不足，正是人生常态。她来找我，但异朽阁也不能化解，异朽阁只是多提供一种可能。至于能否达成，也是人自己去争取，也看他自身造化。求全完备，尽善尽美，万难有人做到。你和白子画，确不是常人。路还很长，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已是转过身去。奈何桥头，只见人往，不见人来。
    “东方……每次见你，你就走得这么快……你少说几句，是不是就能多留一会儿？”不想看到东方要离去，虽然还能再见。想要挽留他，不问留下来，又能做什么。
    “少说几句？” 东方彧卿却回过头来，“异朽阁主生在世间，就是要答人疑难的，又岂能少说？我无限轮回，无所不知，一无所有。这，也是我的命。我活了这么多世，难道解不透这个理？人，当接受自己的处境。”
    说完却不再看花千骨，而是盯住落十一。
    “我未来的女婿，你这么冒冒失失为徒儿去赴死，这是你们长留山的传统么？那我们家糖宝怎么办？竟也不看看自己身边。想向我提亲，等我下一世罢！”喜欢半缘修道半缘君（《花千骨》同人）请大家收藏：(663d.com)半缘修道半缘君（《花千骨》同人）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