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田柾国和柳星染的状态又回归到暑假前，这让田柾国很有情绪，再次询问柳星染为何不一起走而且还不准告诉哥哥们无果后，田柾国爆发了。
    先回来的田柾国回到宿舍扔下书包就坐在客厅生闷气，哥哥们陆陆续续回来了询问也不吭声。直到柳星染回来，田柾国猛地站起来冲到玄关前。
    柳星染脱完鞋看着挡在面前的田柾国。两人就这样面对面不吭声。
    田柾国先憋不住，一开口就是哭腔：“星染，你是不是讨厌我？”
    没等柳星染回答，郑号锡就先开口：“柾国啊，你怎么会这么想···”被金硕珍拉住了。
    柳星染：“没有。”
    田柾国：“那你为什么都不和我一起？”眼眶红的不行，看上去实在太委屈了。
    柳星染不为所动：“···有事。”
    田柾国：“骗人！你就是不喜欢我了！”这话一说出口，金豆豆就委屈的掉下来了。
    柳星染偏过一点头，从发丝间看着田柾国哭泣的脸，有点慌张的烦躁。
    看戏的哥哥们只觉得这个场景和八点档狗血剧里面的渣男怨女很像。
    田柾国抽抽噎噎道：“你···你以后会···和我一起···吗？一起···我就原···原谅你···”
    柳星染抿唇没有出声，只是看着田柾国不断落下的泪珠，烦躁的心情越来越重。田柾国得不到回答，眼泪不要钱的掉下来，心里还抱有一丝期待，张开还要说点什么。柳星染突然走近，抬手就给他脑袋拍了一下，力道还不小，都发出“啪”一声了，田柾国的脑袋都明显歪了一下。
    田柾国：“！！！”眼睛瞪大，微张着嘴捂着被打的地方不敢相信的望着柳星染。
    这一下不但把田柾国打蒙了，也把哥哥们看懵了，原本以为就是两个小的闹别扭，这直接上手什么情况。他们所看到的就是，田柾国在哭诉，柳星染突然面无表情的就打人了。
    金硕珍：“星染！”
    郑号锡：“哦莫！”
    金南俊：“嘶！”
    闵玧其没有出声，只是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眉头狠狠的蹙着，那一瞬间不知怎么没有马上过去。金硕珍最先跨步过去，但哪有最近的田柾国快。田柾国眼睛还瞪着，哭都忘记了，朝着柳星染扑过去就打起来了，嘴里还说着“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柳星染本意是想让他不要哭的，别人是怎么样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哭的时候只会被打，打的疼了就不会哭了。
    田柾国确实不哭了，打回来柳星染也不会在意这点皮外的疼。可是···
    听着田柾国的话，柳星染觉得疼，不是皮肉外伤的疼，是在身体里面他看不见的地方，不见血的疼。那一刻他不想忍耐了，只觉得愤怒和委屈，抬手挡住了一下田柾国的拳头，开始还手。
    两人就在玄关处扭打在一起。
    金硕珍：“别打了！你们两个干嘛啊！”心急的上去想要拉开两人，金南俊和郑号锡终于反应上来的也准备去拉人。
    闵玧其倒是挺淡定的，“先让他们打一会儿，青春期的男孩子会打架是正常的。”认识更久的94两人一听这话脚步一顿。他们不是认同这个话，只是因为正在打架的人其中一个是柳星染，而说这话的人是和柳星染关系最好的闵玧其，所以犹豫了。
    金硕珍有些气了：“胡说什么呢？！不管因为什么，打架能会是什么好事！”他是不认同闵玧其的想法的，直直的过去，“呀！田柾国！柳星染！住手！不准打了！”说着就把压在柳星染身上的田柾国抱住往后拽。
    田柾国虽然看起来比柳星染壮实不少，但只是一边说话一边紧闭着眼闷头打着，力气不算大也没让柳星染少挨。柳星染一直睁着眼，他耐得住疼，哪怕被压着也能够冷静的找到空隙还手，每一下都打在田柾国的软处。
    田柾国被金硕珍抱着腰一个使劲就被拖到后面了，一直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柳星染爬起来对着被金硕珍控制住动作的田柾国上去就是一脚揣在肚子上，一点不留情。
    田柾国：“唔！”
    金硕珍一把将田柾国护到身后，对着柳星染严肃的阻拦道：“够了星染，别打了！”
    金南俊走向弓着背捂着肚子的田柾国，满脸担忧。
    郑号锡捂着嘴整个人都呆在原地了，眼神在柳星染与另一边来回巡视。
    柳星染站在玄关的阴影处，脚下是一片狼藉，所有人的鞋子散乱着。在刚才的动作中散乱的头发不再乖乖挡在眼前，让他更清楚的看着身处客厅暖黄色灯光里与他相对的三人，后槽牙死死咬紧，舌头抵住上颚，屏住呼吸拼命将汹涌的情绪压下去。
    很短的时间里，他完全平复了下来，回到了熟悉的温度当中，冷酷并淡漠的。在这盛夏中居然冻得他颤抖了一下。
    闵玧其一直注视着柳星染，这一刻才觉得不安的走过去拉着柳星染的手往外走。握上手后就立马收紧了力气。手是凉的，像是暖不热的凉。
    关门声消失后，宿舍内是剩下田柾国还在抽泣的声音。
    金硕珍和金南俊陪着他安慰着。郑号锡像是终于缓过神来了也过去围着田柾国安慰起来。
    金硕珍：“柾国不哭了，给哥看看你的肚子。”
    掀开，田柾国肉肉的肚子上红了一块，再查看一圈，腰侧、大臂内侧、耳朵处这些最是敏感的地方都在发红，但应该到明天就会消了。就是哭的太惨了，眼眶和鼻头红的发亮，看上去就是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田柾国：“哥···我没有亲故了···”
    金硕珍：“别说傻话了，打一架和好就好啦，你和星染还是亲故的。”
    田柾国：“真的吗？”
    金硕珍：“当然，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田柾国又向金南俊确认，“南俊哥真的吗？”
    金南俊微笑：“和好就好了。”
    再看向郑号锡：“号锡哥真的吗？
    郑号锡没有犹豫的“嗯”了一声，田柾国这下满意了。情绪好了一点。
    郑号锡想起刚刚柳星染独自站在阴影中的身影，又觉得刚刚的回答没有底气。那副把自己隔绝开的模样，太淡了，好像眨眨眼柳星染就会融入阴影里消失不见。看着金硕珍和金南俊还在哄田柾国让他开心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要是，刚刚我有去陪着他就好了。郑号锡想。
    闵玧其牵着柳星染随意的走在街上，谁也没有开口，就这么走着。走着走着，闵玧其停下了，柳星染跟着停下。
    闵玧其：“记得这吗？”他指着街边的一条小巷。
    柳星染闻言看过去，看了几秒，就把脑袋扭回去了。
    闵玧其也没等他回答，自言自语的边说边继续往前走。
    “第一次见你就是被人打，后来好几次都是。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反抗的。”笑了一下，“看来还是会的。”
    柳星染依旧没反应，闵玧其没管他继续说：“会反抗就是有情绪了，有情绪是因为在意了。你啊，很喜欢柾国吧。”
    柳星染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反应了一句：“不喜欢。”
    闵玧其回头盯着他，“讨厌吗？”
    柳星染：“···”
    闵玧其移开视线语气很无赖的说：“不讨厌就是喜欢。”
    柳星染小声重复：“···不喜欢。”
    闵玧其当做没听见，“回去再和田柾国聊聊，做错了的地方就老实道歉，不满意的就直接说出来，不爽的那就再打一架。再不爱说话，该说的不能省。”
    柳星染望着地上两人并排的影子，两个分明的个体由牵着的一点连接在一块。无论生物是什么形态，什么样貌，什么品格。影子都是一样的，光影都是公平的。
    抬头再看天上的月亮，今天是满月啊。大大圆圆的挂着，下方只挂着一颗星星，和月亮相比，星星的光芒黯淡许多，如果街上的灯再亮一点可能就看不到星星了吧。
    月亮不像太阳，无法照亮大地，所以人们需要灯光。可灯光会坏会断电，月亮不会，它永远在那，只要你抬头，月亮就会温柔的入到眼里。柳星染喜欢月亮，因为月亮像闵玧其。带着一层朦胧的保护套，无法轻易靠近，可真的靠近了就无法再移开视线了，再耀眼的灯光也盖不住月的光辉。
    柳星染喜欢月亮，这是他可以承认的，因为没有人能够夺走月亮。
    他不承认喜欢田柾国，只是害怕，这样好的人，如果因为他被夺走被毁坏，想都不敢想。
    从不曾拥有喜爱事物的柳星染，是绝对不会承认的。那些被踩碎的糖果，剪坏的玩偶，死掉的流浪猫，都是教训。
    在外面晃悠了快一个小时，两人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玄关已经收拾好了，人都已经睡了，客厅留下一盏小灯。
    闵玧其：“你先去洗。”
    柳星染回卧室拿起床上的睡衣就出去洗漱去了。他出去后，躺在床上但是完全没睡的四人都睁开眼看向房门方向。
    田柾国从枕头里把头抬起来，看着柳星染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水声响起，闵玧其回到卧室，走到田柾国床边，视线和上铺的田柾国平视。
    “肚子没事吧？”
    田柾国摇摇头，开口：“哥，星染疼不疼？我，我打得可用力了。”说着眼眶又红了。
    闵玧其：“你打人你还哭？”
    田柾国忍住了。
    郑号锡：“玧其哥，星染没事吧？”
    金硕珍：“柾国也是下手没轻重的，可别把星染打坏了。”
    田柾国：“哥···”
    金南俊：“星染，情绪怎么样？”他后来冷静下来也想起当时自己光顾着被踹一脚的田柾国而忘了柳星染的情况。
    “没事。”平平的回答，闵玧其眉眼冷的很，心里并没有因为此刻几人的关切产生很大的动摇。他以为他接受良好，但其实心里还是偏向柳星染的，不管起因结果，手心残留的凉意让他此刻不是很想搭理这些个人。
    浴室内，洗完澡的柳星染湿身站在洗脸池的半身镜前，湿发随意撩在脑后，异瞳隐约夹在碎发间。
    抹开一片水汽，镜中的纤瘦少年，第一眼注意到的自然是那特别的双眸，接着视线下滑到深凹的锁骨，再往下是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一些发红的痕迹.大大小小散布在少年的双臂腹部侧腰，还有镜子中没照到的背部，大腿上。苍白的皮肤显得这些痕迹更加刺眼。
    薄薄的水汽隔绝出了两个世界，两个人在对望，一身淤伤的不是自己，是镜子里的那个人。是他在受伤，他在忍耐，他在习惯。
    外面有人敲门，“星染？”是闵玧其。顿了几秒没听到回答，闵玧其继续说道：“洗完了就出来，别闷在里面。听到了回答。”
    柳星染：“内。”极轻的声音在洗漱间里回荡了一瞬，很快就消逝了。
    穿好衣服出去，闵玧其正拿着吹风机等着。
    柳星染：“会吵。”
    闵玧其：“没事。”一个一个都没睡呢怕什么吵。
    直接手动把小孩儿按下开始给吹头发，不得不说，柳星染的发质真的好。天生卷发，不是小卷，是那种发根直的，发梢翘起来的大卷。透黑釉亮，发丝也细，揉的时候都会从指间滑过去。手感好的会上瘾。洗完头刚吹完和空气潮湿的时候，都会蓬起来，像个香菇，一晃一晃的时候更像。闵玧其还偷拍过几次，太可爱了没忍住。
    给柳星染吹完头发，闵玧其上手就是一顿薅，柳星染也没动，乖乖坐着任他动作。
    闵玧其满足了，“起来，我看看你身上被柾国那小子打的地方。”
    柳星染僵硬了一秒，“没事，他没用力。”
    闵玧其不听他的，“那也给我看一眼。”伸手就要拉小孩儿衣服。
    柳星染按住衣角，“不要。”
    闵玧其眯起眼，起疑的盯着柳星染。
    柳星染头低着：“不喜欢这样。”
    闵玧其以为是引起以前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也就不再坚持，放人睡觉去。
    柳星染进去卧室，安安静静的捧着自己的薄被和枕头到闵玧其床上躺下。
    田柾国这个心大的，本来还想着等柳星染洗完澡回来就道歉的，结果才几分钟就睡着了。
    哥哥们倒是都没睡，但不知怎么都没开口，就这么瞪着眼，直到闵玧其进来。听着两人互道晚安入睡了。喜欢[娱乐圈]白夜星洲请大家收藏：(663d.com)[娱乐圈]白夜星洲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