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交心

    三人并肩往外面走，刚出门口，叶子骞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街道中间的某处定格了视线。
    “怎么了？”沈浩初回头看向他。
    叶子骞没有回答他，直接抬脚往街中走去。
    沈浩初和安离奇怪地看着他，跟在他身后走着。
    “浩哥哥，他怎么了？”安离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知道，我们跟着他就知道了。”
    三人就那样往与客栈相反的方向走了，他们身后，胭脂铺的女掌柜招来了一个女伙计，她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女伙计点头，出了门远远地缀在三人后面，在他们经过一个布匹店时，她走了进去。紧接着有一个年轻伙计走了出来继续跟在三人身后，而女伙计却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去了。
    沈浩初和安离跟在叶子骞身后走了很长一段，才发现他们正在跟着一个身着灰衣灰袍的道姑，叶子骞似乎怕被她发现，一路只是远远地跟着，有时还会在她可能转身的时候迅速隐入暗处。
    两人越走越疑惑，叶子骞却一门心思都在前面的人身上。
    眼见着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凉，他们已经出城一阵了，直到道姑装扮的妇人在城外的一间道观前停住了脚步，她回头看向身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露华居士，您回来了？”道观里走出一个与她同样装扮的年轻道姑，迎了上来恭敬地向她行礼。
    “嗯，道会可开始了？”露华居士一边走一边问道。
    “没有，师傅说等您回来才开始。”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双双进了道观。
    叶子骞看向沈浩初二人，“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沈浩初沉吟了一下，点头，“好。”
    两人在道观外的草地上坐了半个时辰，叶子骞才从道观的一侧出来，脸色有些沉郁。
    他们也不问他发生了什么，三人沉默地走在回客栈的路上。
    夜晚，繁星满天，街头依旧热闹。
    “叩叩叩……”北辰逸打开门。
    沈浩初站在门口，他举着手正要再敲，一看到是他，沈浩初明显愣了一下，这不是叶子骞的房间？他记错了？
    沈浩初硬着头皮跟他打了个招呼，“呃，北煜，是你？”
    “嗯。”北辰逸就那样看着他。
    “那个，要不要一起出去喝一杯？”沈浩初尴尬地笑着说道，他肯定不会去的。
    “好。”北辰逸点头。
    “啊？那个，那个……我去叫一下叶兄。”沈浩初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一看他并没有关门，就知道他是真的说了好。
    沈浩初来到隔壁一间房敲门，一见叶子骞开门，就一把将他扯过来往楼梯口走去，也不说什么事，叶子骞匆忙将门带上，挣开他的手问道。“干嘛？”
    他一脸阳光灿烂，“喝酒去。”
    “呃……”叶子骞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看到北辰逸站在楼梯口等着他们，便立马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辰逸兄也去？”
    北辰逸并未回答，转身朝楼下走去。
    叶子骞看着那个冷冰的背影，感觉那酒喝下去会拉肚子的，“那个，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你们去吧。”
    沈浩初将手搭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什么事？一起去，我本来是来找你的，记错了房间。”
    “你……”叶子骞翻个白眼，推了他一把，认真地说道，“我们都出去了，我怕安离一个人会不安全，你不记得前几次的事了。”
    听到这话，沈浩初想了想，把手从他肩上拿下来。
    叶子骞看着他磨蹭着下楼的背影笑了，要他去跟那冰山一同喝酒，还不如找安离斗嘴呢。
    两人来到一栋挂着酒旗的小楼，在二楼窗边坐下，点了三个菜，要了两壶酒。
    这一次沈浩初没再像上两次那样放肆地喝了，一边吃菜一边慢慢地喝，对面的北辰逸不动筷子，只是时不时地抿一小口酒。
    沈浩初喝了几杯酒，又开始话多了起来，想起白天他们跟着那道姑到了郊外的事情，便出声问道，“北煜，你知道露华居士吗？”
    北辰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微点了下头，“嗯。”
    “她是什么人？”沈浩初好奇地看着他，看来露华居士真的与叶府有着不浅的渊源。
    北辰逸沉寂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她原本应是叶府主母。”
    “啊？”沈浩初不由愣了一下，他没想过答案会这么突兀。
    “你是说她是叶子骞的母亲？”沈浩初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接着问道。
    “嗯。”北辰逸毫不犹豫地应道。
    沈浩初有心想要问其他与她相关的问题，但他还是打住了，他知道就算他问了，北辰逸也必定不可能讲述他们之间的故事，再者事关叶子骞的私隐，他也不能随意打听。
    沈浩初垂头喝酒，想了半晌才又问道，“北煜，我们都走了这么些天了，遇到的事情也不少了，在你心里我们算朋友了吗？”
    北辰逸抬眸看向他，并未回答。
    迎着他的目光，沈浩初自觉此话问得不应该，让这冰块回答这样煽情的问题，未免有些为难他，可他真的很想知道。
    两人沉默了下来，良久沈浩初才又问道，“北煜，你有没有想过，为何白宗主找的是你和我，而不是叶子骞？”
    北辰逸微蹙了一下眉，沈浩初瞬间明了，“你说白家的遭遇会不会与叶家有关？”
    北辰逸抿了一口酒，“不知。”
    沈浩初沉吟了一下，接着道，“北煜，我们已经知道令尊仍在世的事实，假如子骞的父亲也在，你觉得他们最有可能在哪里？”
    北辰逸不再回避，“炎家？”
    沈浩初浅笑，“对，而且他们一直在设法阻止第二次正道与炎家的大战。如果我们没想错，他们之所以留在炎家，只怕也与之前炎家围剿一事的起因脱不了干系。”
    北辰逸不置可否，沈浩初知道他说的话已经入了他的心，“北煜，我们此去，不知还会面对什么，也不知我们面对的到底是谁。所以，我希望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能坚定自己的立场，不忘初心。”
    北辰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良久才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话，也是给出了承诺。
    见状，沈浩初松了口气，他换了个轻松一些的问题，“北煜，你说安离会不会是飞花门的人？”
    “不知。”北辰逸看着窗外回道。
    沈浩初也看向窗外，金香城的街道晚上也十分热闹，此时已过了晚膳时间，街上却仍人来人往，“飞花门会不会还有人存在于世呢？”
    “不知。”仍是两个字。
    沈浩初看了看北辰逸，他一杯酒喝了七八口才喝完，明明不会喝酒，还答应他出来喝酒。才一杯半不到，他又停下来了，但是脸上却没有透出红来，他到底是会喝还是不会喝呢？
    他想了想，又问道，“有没有你知道的？”
    “走。”北辰逸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子放在桌上，起身往楼梯口走去，沈浩初看了看还没喝完的酒，无奈地拿起酒壶跟着走了出去。
    沈浩初一出门，却看到北辰逸往与客栈相反的方向走，“北煜，你去哪？客栈在这边。”
    北辰逸仿若未闻，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这是喝醉了？沈浩初边跟着走边喝着手里的酒，心里想着。
    两人穿过街道，走过一段安静的小路，来到了一座装修十分有格调的房子前，很多商铺这个时辰已经关门，而这里虽然安静，大门却是开着的。
    沈浩初抬头看向门上方的匾额，“璇玑阁？”
    二人才抬腿进门，便有一身穿紫色裙子的女子从门边的小间走出来，向他们行礼说道，“二位公子，可是有困惑之事来此？”
    沈浩初看向北辰逸，看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道，“姑娘，抱歉，我们可能走错了。”
    他拍了下北辰逸的肩膀，可他一动也不动，就那么站着。
    紫衣女子十分好脾气地站在原地看着北辰逸说道，“这位公子可能是有问题想问我们吧？”
    沈浩初虽然不知道北辰逸到底怎么了，但他带他来这里还不肯走，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便客气地问道，“姑娘，请问你们这里是？”
    紫衣女子声音轻柔地回答道，“公子看来并不知道我们璇玑阁，简单来说，我们这里卖消息和回答客人的问题。”
    “什么问题都能回答？”沈浩初挑了挑眉，他有点明白北辰逸带他来这里的原因了，他刚刚不是问了他几个问题吗？还问有没有他知道的？他便带他来这里问了。
    紫衣女子微微一笑，“并非所有问题都能回答，但公子可以试试，如果觉得答案不满意，可以不付钱的。”
    沈浩初摸了摸头。“怎样问的？”
    “公子请随我来。”紫衣女子朝他们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走在一边引路。
    沈浩初一路打量着这里的装潢，整座楼阁大气里透着精巧，女子将他们引入大厅旁的茶室，行了一礼道，“二位公子请在此稍等片刻。”
    有丫鬟上来泡茶，分别为他们斟了两杯茶奉上。
    等了约一柱香的时间，紫衣女子回来了，她身后跟了两位白衣丫鬟。她们各自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有纸笔，两人将托盘放到他们的桌上，“公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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