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同安市

    “你租赁的摩托车彻底损坏，按照租约，你要赔偿15000块人民币。现金，或者刷卡？”
    “我记得它的价格也差不多是12000，现在为什么会赔这么多钱?”
    “这还包括你租用它们的价钱。你申请武器的时候并不是因为出任务，而是因为自己的私人原因跨过文明线。光猎有权利在任何时候申请部门的装备，但如果是因为私人，这些装备就会有相对高昂的租金。”
    有着一张粉红脸膛，戴着同色胶框眼镜的中年女人坐在玻璃窗里，面无表情的对站在外面的许正做了判决。她的粉红马甲制服外套上别着一块胸牌，上面写着“机场违规器械处理专员”这几个字。
    机场违规器械处理专员是对光猎设置的特殊岗位，光石的破坏性太大，看重安全管制的国家会在机场设置这个岗位，要求入境的光猎对环进行封闭，申请的武器也要当场交回。
    许正先把手上的环取下来，环是光石的载体，光石要靠环和嵌入人脑的平衡器才能发挥作用。
    处理专员把许正的环放到一个匣子里，匣子上锁后才还给许正。接着就是付违约金，许正认命的开始掏钱，他这次前往魔都是因为要去找多米尼克，确实是自己的私人原因。
    空旷的机场里没有多少人，只有机械的提醒登机的女声不断在这钢铁的穹窿下回响。一个拿着棒棒糖的小女生经过许正身边，她的头发被扎成很精致的辫子，别着彩色的发卡，白蓬蓬的小裙子一尘不染。
    而反观许正，他被多米尼克粉身碎骨后穿的就是从那些废墟里找的衣服，又在车顶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身上都是灰尘，头发也脏得打了结，胡子也长了一脸。而这个看上去无比狼狈的人，还在四处摸自己的口袋，看上去像一只手忙脚乱的野猴子。
    她嘻嘻的对着许正笑了一声，就被她旁边的母亲阻止。‘
    这一切只有飞在许正头顶的白蜻蜓看到了，许正还在翻找自己破破烂烂的口袋，找出的钱只有不到400块。
    他又查了一下自己的账户，发现自己所有的卡加起来，里面的存款也不超过4000元。他还看到了一条桃乐丝发给他的信息，发送时间是两个小时前，那时候他还在飞机上。
    许正点开一看，信息上写着——“我没事，好吧老实说我最近是遇到了点麻烦——不难应付但让我感觉很丢脸的麻烦。我一切都好，只是这段时间不想见人，祝你好运。Ps：言和最近在找你，他要跟你谈件事，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你自己当心。”
    许正收起手机，橱窗里的女人还在等他的回答，涂着粉色亮片指甲油的手指不耐烦的敲打着桌面。
    “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分期付行吗？”
    “可以，但这样会让你的信用受损，在款项还清之前只能申请F级的装备，也会影响到之后C级以上武器的装备。”
    “我现在只能申请E级的装备，到C级估计还有够长的一段路要走。分五期付吧，这一期我先付3000元。”
    许正刷完钱，粉脸女人“咚”的一声盖好了章，把收据递给许正。许正拿过那张薄薄的收据单，看着上面白纸黑字印上去的数字叹气，“我之前都没有想过，原来我已经穷成这个样子了……”
    白蜻蜓飞过来在他的头上停下，“推荐主人要多干一点活，不然连我喜欢吃的芒果樱花口味汽油都要买不起了。”
    “我自己都快吃不起饭，还给你买什么芒果樱花口味汽油？我推荐你吃原味汽油，那个比较便宜，而且口味纯正。”
    许正刚把收据收进口袋，就听到通知说前往同安市的飞机即将起飞。他对还在嘟嘟囔囔的白蜻蜓喊了一声，大步流星的往登机口赶。
    登机口处还是冷冷清清，许正通过安检，白蜻蜓被禁止飞行，只能变成蚕茧的状态被许正抱着。
    许正找到自己的位子坐好，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
    现在正是傍晚，昨天晚上他在一座荒废的城市等无人列车，今天中午在喀加沙转飞机，现在是傍晚，再过三个小时他就能到同安市。算上时差，他到达同安市的时间应该是半夜了。
    许正还想他楼下的那家烧烤摊也不知道关门了没有，如果没有他还能赶上个夜宵。
    白蜻蜓停在他怀里，还在纠结之前的话题，“主人你不会虐待一个记录仪的是吧？别的记录仪是喝芒果樱花口味汽油，如果我喝原味的，那我就会很委屈，委屈起来还要在您的个人网站上说，虽然我的主人让我喝原味汽油，但我还是很爱他。”
    许正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追多米尼克的时候三天没合眼，在列车上睡了一晚，醒来还要想着避开城市的暴乱。
    他强打精神应付着白蜻蜓的问题，说：“行行行，给你买，什么芒果的蝙蝠屎味的都给你买。”
    他打了个哈欠，及时止住白蜻蜓的话头，“我先睡会，到了你再叫醒我。”
    现在飞机上已经没有服务人员了，白蜻蜓从许正的怀里跳出去，在地面上滑动着到了毛巾架那边，把一件毛毯拖过来盖在许正身上，还拉上窗帘。
    飞机起飞，冲破落日的霞光，越往前，越是无尽的夜色。
    白蜻蜓把许正叫醒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才刚闭上眼，但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他一直到下了飞机，被机场口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才清醒过来。
    白蜻蜓出来就恢复飞行模式，和许正一起看了一会机场前黑暗空旷的路口。
    机场前就是二十四小时无人公交的站台，公交有一站可以直接到许正的家门口。他去了站台那等着，过了十几分钟，一辆白色公交车在他面前慢悠悠的停稳。
    许正上车，车里一个人都没有，白色的灯光亮得刺眼。
    许正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等他坐稳后公交车晃晃悠悠的前进，穿行过一片无人的黑暗后它往上进入悬桥，如果不看下方的轨道，这辆公交车就像是飞行着穿过这片城市。
    前方就是同安市，这也是亚太地区最大规模的城市之一。地球人口的大量减少后，有限的人口都往最安全也是最繁华的地方聚集，这就造成了大片的土地上无人居住，而同安这片靠近出海口的地方同时居住了百万人口。
    公交驶入市区，黑暗中那些高耸的建筑和闪耀的霓虹灯组成了一个光路怪离的世界。公交从一座大楼旁经过，这座楼像是一棵闪耀着灯光的树，里面的房屋就是它无穷无尽的枝桠。
    公交车从大楼旁边经过时，许正正好看到大楼表面的广告，一个有着火红长发的女明星笑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手里捧着一个头盔形状的东西说——“你的世界，就是你的世界。”
    这是宣传虚拟游戏的广告，许正自从加入光猎后就没怎么玩过游戏，毕竟他在魔都里被魔种追杀的生活比任何一款游戏都要刺激。
    广告屏里的女明星注意到许正，她飞出来，当然只有一个虚拟投影。这个投影过来敲了敲许正旁边的窗玻璃，举着头盔对他说：“安豆公司出品最新款虚拟游戏，绝对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首次充值还算价值888元的大礼包，要试试么？”
    许正冲她摇摇头，“不，谢谢。”
    女明星笑着对他抛了个媚眼，然后就飞回了广告屏。
    “我很喜欢她！”白蜻蜓突然喊了一声，“那款最新的芒果樱花口味的汽油也是她代言的！还有那首歌也是她唱的，biubiubiu，lalalalalalililala……”
    白蜻蜓乱七八糟的歌声里公交继续往前，在一座大楼的中间停下，这里有一座站台，许正在这里下车。在站台下有一个很大的天台，那里有一座露天电影院，还有小吃摊。天太晚了，只有一个卖馄饨面条的小吃摊还亮着灯。
    许正到摊子上点了份馄饨，馄饨好了后他端着碗找个位置坐下，面前的屏幕在放着一部最近时兴的电影，染着紫色头发的女主角对着成了魔种的男主角大喊——“你难道不爱我吗?我们的爱难道不能超越我们的种族吗?”
    看电影的只有一对男女，他们像是喝醉了，嘻嘻笑笑的闹成一团，时不时发出几声尖利的笑声。
    许正觉得吵就特意选了离屏幕最远的地方。他吃得很快，馄饨是摊主亲手包的，每一个馄饨里都有一只晶莹剔透的虾仁。馅大，皮薄，咬开是热腾腾的汤汁，几个馄饨下去就吃出了一头细汗。
    赶在收摊完成之前许正把碗还回去，
    许正也坐上电梯，往上到达89楼，进入楼道，绕过走廊上丢得乱七八糟的一堆鞋子走到一扇门前。
    他才刚刚站定，门上的检测仪就认出了他，叮的一声轻响后，大门自动打开，机械的电子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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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