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然而不管他和吴王妃怎么否定，太医来了只看一眼，就断定了，“是花柳！快烧艾草！禀告皇上！”
    这下皇宫里彻底乱了起来，李成翰在皇宫没少乱蹿，他一得病，太监宫女都人人自危。
    匆匆从太元殿赶来的丞相听到可能继承大典的外孙得了这种病，眼睛瞪得好像铜铃，但最后连永昌宫的门都没进，就又转身走了！
    而很快，这个消息就又传进各大王公贵族的府里，刚刚安静下来的各大府邸再次喧闹起来。
    连李清羽都被谢九引在睡梦中丢进了艾草水里！
    李清羽睡得正香，突然来这么一遭，登时清醒过来，瞪大眼睛看向跟她一起在水里的谢九引？
    ？！
    发生了什么？
    谢九引的气顺不下去，大半夜要淹死她？
    但随即她就闻到了浓浓的艾草味道。
    艾草水一贯用来驱疫，京城出瘟疫了？
    李清羽稳住身子，看到谢九引和她身上都穿着中衣，而且谢九引神色冷凝，没有要教训她的意思，就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起瘟疫了？”
    谢九引眼神幽暗，按住她，解释：“吴王得了花柳，刚刚我们跟他离得太近。”
    ！
    李清羽反应过来，嘴巴都张大，“确定了？我给他吃的痒痒丸，挠多了也会起疹子的。”
    她没见过花柳，不确定跟起疹子的样子像不像。
    谢九引看她分不清花柳和疹子，脸色才好一些，她要是连这个都知道，他就真的淹死她。
    “太医看过了。”
    李清羽瞬间觉得浑身都痒，赶忙往水里沉了沉，把全身都浸在艾草水里泡着。
    李承翰看她的眼神太恶心，加上花柳，就更恶心了，她得好好洗洗。
    但她还没动手，李承翰就自己玩废了，她多少有点空虚。
    跟叶老贼没死在她手里的感觉一样。
    寒霜院的浴房是用上好的汉白玉砌的浴池，能够容纳五六个人，所以李清羽和谢九引一起待在里面也很宽松。
    但李清羽沉进水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中衣很薄，这么一打湿，跟没穿也差不了多少。
    谢九引也是同样，她一抬头，甚至看见了他湿了的中衣下冷白的肌肤，宽厚的肩膀，精窄的腰身……
    李清羽觉得鼻子一热，连忙用手捂住，好险没有流鼻血。
    艾草水偏黄褐色，李清羽发现问题之后，就抱住胸口，浸在里面不出来，但眼睛总忍不住往谢九引身上瞟。
    谢九引靠在水池边闭目不看她，但对她的小动作一清二楚，“想看就看，总归已经是你的。”
    李清羽耳根一热，睫羽颤动，脸上也被热水熏染得通红一片。
    他、他是怎么做到气定神闲说出这句话的？
    意思是这么让人垂涎的身体，都归她所有么？
    李清羽觉得自己怀里突然掉进来一只大馅饼，但她不敢吃，连闻一下都不敢。
    但既然已经被拆穿了，还不知道要继续在这泡多久，李清羽就只能没话找话，“为什么你一开口，高公公就帮你啊？”
    难道从边境带回的东西是什么暗语？
    谢九引：“他是我的人。”
    “啥？”李清羽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九引这才睁开眼睛，目光却只落在她脸上，“他早年被人骗进宫净身，后来一直在找自己的家人，我帮他找到了。”
    “安置在边境？”
    “不算，他哥哥投身军营，在边境驻守。”
    李清羽更惊了，“是谢家军？”
    北边驻守边境的就是镇国公府掌管的军队，又称谢家军，全是精锐。
    谢九引默认。
    李清羽差点从水里跳起来。
    高公公的哥哥在谢家军里，高公公岂不也相当于半个谢家军？
    不听谢九引的话才怪！
    谢九引扫了她一眼，“你想知道什么消息可以找我，不许再动那些歪脑筋。”
    李清羽后背一凉，赶忙又沉进水里，“哦。”
    但她很快又想到：“那上次皇帝爹要杀我，他没有通知你么？”
    谢九引桃花眼半阖，睫毛上有几点水汽，笼着眼底一片沉黑，让人心生寒凉，“叶周列防着他。”
    怪不得。
    叶周列是叶老贼的大名，李清羽记得。
    那种老贼奸猾得很，就算不知道高公公的身世，肯定也防得结实。
    弄明白了这件事，李清羽眼珠子转了转，胆肥地游到谢九引身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地谄媚，“夫君再帮我一个忙呗？”
    ……
    今夜最难眠的除了宫里的李成翰和德妃，还有宫外的的丞相刘素。
    刘素从永昌宫出来之后就径直回了府，召了府中谋士去书房。
    李成翰得了花柳，多半是保不住了，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不能再被立为太子。
    尽管作为李成翰的外公，刘素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现在也必须早做决断，把未来朝堂之势抓在自己手里。
    谋士道：“皇上只有两位皇子，相爷若是把被幽禁的太子救出来，成为太子的倚仗，也未尝不可。”
    太子之所以成为太子，仗得是皇帝当初对贤妃的宠幸，还有叶尚书的拥护，如今贤妃和叶尚书臭名昭著，背后的势力也被连根拔起，太子若想起复，必须重新扎根。
    若是刘素成为这个根，捏住太子的把柄，就算继位的不是自己的亲外孙，朝堂之上也依然会由刘素把持。
    至于刘素本来是吴王的外家，其实跟成为太子的倚仗并不冲突，想当初对付兰家，刘素和叶尚书就是同盟，德妃与贤妃也算交好，这些年刘素虽然暗中筹谋将李成翰换为太子，但并没有摆到明面上去。
    所以一切还来得及。
    刘素眉头紧皱出几道沟壑，“去查查太子近来的动向。”
    与李成翰的跋扈纨绔不同，太子在贤妃和叶周列教导下长大，心思狡诈，要彻底把控住他，必须好好费一番心思。
    谋士道：“是。”
    刘素做下决定，眉头才舒展了些，他并不觉得自己放弃亲外孙有什么不对，德妃和李成翰都太沉不住气，否则也不至于兰皇后死了十年，贤妃死了三年，这母子二人有他帮扶，还是如今这种境地。
    刘素向来寡情，不中用的棋子，就算是亲骨肉，也会毫不犹豫舍弃。
    桌上的烛花炸出一声清响，刘素面容阴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便将这件事彻底丢开，“那些举人处理了没有？”
    提起这个，谋士眼皮一跳，低下头去，“过了今夜，那座宅子就会化作灰烬。”喜欢这个世子每天都克我请大家收藏：(663d.com)这个世子每天都克我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