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再说（重写）

    依旧是木叶62年1月18日
    火之国, 大路，一间旅店
    没有不开眼的强盗马贼，没有设路障的刁民，没有饿疯了的叛忍和兼职小偷的乞丐。旅店也不是黑店, 至少对木叶忍者来说不是，因为高高的招牌上挂了漩涡叶子的幡，正在夕阳下迎风招展着。
    仿佛一阵春风吹拂大地, 加藤静音不过在木叶待了几个月, 这种一模一样的孤零零小楼就已经深受往来商人的惠顾了。因为它们通常伫立在两个距离颇远的城镇中间, 占据着行人必经的关键节点。
    那么, 在火之国境内，和木叶忍者同住一夜是更恐怖还是更安全？破破烂烂偶尔漏雨的房间都能贵个小死人，只能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总之，这是加藤静音多年旅行经验里完全没有过的。忍村为了保证外勤忍者的后勤, 各处建造补给点并不少见，可如木叶这样光明正大还收钱的……想钱想疯了吧。
    “到边境驻地再休息不好吗？我已经闻到海风的咸味了。”静音忍不住开问。顺便感慨，飞雷神真是神奇的忍术, 昨天他们在大陆中心的木叶，今天就快到海边, 这还是他们一天三顿饭加睡够八小时的情况下。
    “早去早回当然好。”卡卡西叹口气, 但任务书上已经明确了他一路需要驻留的几个地方。卡卡西的理智告诉他, 他大概是在帮玄间抽查后勤补给点, 可感觉上……
    “那咱们就早去早回吧。”静音再也不想看见补给点里执勤暗部的暧昧目光。忍者出任务, 一般都会安排个医忍或者受过医忍训练的组队, 当然，有医忍天赋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女忍。但是忍者小队至少三个人好不好！就从没见过她和卡卡西这种，一男一女还带住宿的！
    卡卡西也只能继续叹气，“我也想早去早回，这不是还带了一个你。”
    说得好像老娘乐意是的！加藤静音的拳头蠢蠢欲动，要不是无法拒绝火影令——波风水门果然是年纪大了！脑袋开始不好用了，“但谁让某人这次是去挑战雷影呢？万一被打了个屁滚尿流，我这个碍事的医忍还得负责捆木乃伊呢。”
    卡卡西磨牙，推门走进补给点，“晚饭，房间，两份。”
    不过这回，柜台后的狗脸面具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拿出个小盒子双手递上，“旗木大人，总参给您的包裹，包装完好印鉴俱全，请您查收。”
    还真是有公事。卡卡西签完字转头向静音，“你看，因为带了你这个累赘，咱们走的居然比传迅鹰还慢。”
    加藤静音受够了，一拳锤上大门。
    卡卡西的拳头也蠢蠢欲动。但木叶男忍从来不打木叶女忍……想想自来也被纲手姬打断的肋骨……卡卡西打了个冷颤。而且打赢了又怎样？被各级女忍鄙视到好，没准还要被女忍的追求者们套麻袋！暗恋静音的家伙们还是挺多的，就拷问部队的那个森乃伊比喜，那一个就够受的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加藤静音看着瞬间离他八仗远的卡卡西，想打人。
    卡卡西则指着一地门渣渣和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暗部。
    这下静音反而不好意思了，忙不迭的转着圈鞠躬。在她的自我认知里，她应该是成熟的，知性的，理智的，克制的，淡定的看淡一切的。总之，她30多了，早就不是木叶医院那些喜欢粉红肥皂泡的小女生，突然发脾气实在太不应该了，“抱歉抱歉，我养了个小宠物叫豚豚，这次出任务没能带出来，所以大概导致心情不太好，实在抱歉。”
    “豚豚？那只粉红色的烤乳猪？”卡卡西见执勤暗部还是没敢动，只好站出来吸引火力。
    然而……
    “你才烤乳猪，你才烤乳猪！”静音惶恐了，她无法想象当她回到木叶，被火影强留给暗部养的豚豚会变成什么样子——现任的暗部长是秋道丁座！秋道家的，什么都吃的，丁座！
    卡卡西不得不接下静音的拳头，免得屋顶都要重修。然后他就庆幸他现在身体素质有了大幅度提高，要还是被写轮眼吸查克拉那会，他觉着他真可能得飞，“那个谁，大门算我账上，然后多上一份甜点，摆了草莓很多奶油的那种。”
    “是，卡卡西大人。”暗部七手八脚爬起来，让后面看热闹的同僚赶紧着上盒饭。嘤嘤嘤，果然不论女人还是女忍，温柔还是暴力，每个月总有不正常的几天，遇到她们不对劲的时候，零食堵嘴总是对的。这是暗部无数不厚道的前辈，对他们这些后辈最仗义的爱的教育！
    “那个，对不起，谢谢。”静音捏着小银勺，闷头吃蛋糕。
    卡卡西则端着炒面去客房。一是，和静音面对面吃饭气氛真的会尴尬，他不想再被围观了。二是，他还没忘暗部交给他的“正事”。虽然卡卡西的第六感告诉他，真是正事就不会这么随便的寄过来。
    果然，撕开封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打四代目火影帅气的签名照，捆照片的绳子上系着一个小纸条：照片是情报大演习奖品——波风水门。但是，拿起照片以后……
    卡卡西看着那枚写了“加油哦”三个字的避——孕——套，绿了脸。哦，四代目火影无聊的恶趣味！他就知道老师让他和静音单独出来没安好心！卡卡西当然愿意倾其所有哄老师开心，但是不包括这玩意啊！于是卡卡西把照片放好，盖子扣上，他决定把整个盒子原封不动的交给迈特凯，至于他会不会当人面打开？哈哈。
    而距离不远了水火边境木叶驻地
    迈特凯还不知道自己要被卡卡西算计了。他正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卡卡西赶紧着到。
    “不是昨天就和你们说了，卡卡西明天过来，这边有他个任务，演习奖品顺路带过来。”晚饭时间，凯端着饭盆一打开办公室门，就被呼啦围住了，“真的，我骗你们干什么。参谋长不知火玄间昨天亲自发的署名电报。”
    “是么？”被推举出来说话的小下忍满眼不信任，“凯大叔昨天说卡卡西明天到，不就是今天到？天都黑了卡卡西怎么还没来。”
    “卡卡西嘛，迟到大神。”凯驱赶了身边的下属们，把小下忍提起来，“漩涡鸣人，你在这捣什么乱，抓住大和的人里没有你！而且奖品是你爸的签名照！”
    “我知道。”鸣人当然知道驻地的小哥哥小姐姐们推他出来是怕挨骂，可是这和他的目的并不冲突啊，“卡卡西究竟什么时候来。”
    “你问我我问谁。”凯没好气的说完，就又抓住了鸣人，“诶！？鸣人你为什么还在驻地！昨天你们小队就和换防的暗部一起回去了啊啊啊！”
    自来也从楼梯口默默蹭过来，啃着鸡腿，“因为……”
    鸣人一看见自来也就来气，“因为，同一个小队的我竟然第二天，今天，就是刚刚吃晚饭才知道！”
    凯感觉要遭。
    “这不是你还没看见大鲸鱼嘛，而且旋螺丸火候还差点。”自来也说完就捂了嘴。
    “你居然真把螺旋丸那么危险的忍术教给鸣人了！”迈特凯顾不得思考负责带队回木叶的大和是怎样被自来也花言巧语骗过的，一把去抓老白毛。
    自来也怎么可能任由个后辈放肆，他一脚踢过去。
    “你这是在害人你知不知道！”迈特凯八门遁甲直接开了一门，对着自来也下巴就是一拳。
    自来也没躲开，他哪想到向来对他很恭敬的凯一言不和就真打，他揉着下巴又一脚踹过去，“没回去就没回去，学就学了，怎么着，波风水门还能杀了我不成。”
    但是四代绝对会发作大和，发作驻地！木叶绝对要把他们从上到下处分一遍！迈特凯现在只要一想到四代大人离开时对他的叮嘱和木叶收到大和报告之后的回复，他就头皮发麻！他也想不通了，他都专门派人白天晚上盯着爷孙俩，怎么还是让自来也钻了空子！
    “喂喂，你再打我真还手了啊！”开了一门玩表莲华的蓝苍野兽还能对付，等一会打急眼了再来个开三门的里莲华，威武雄壮的自来也搞不好得回木叶住院去，“凯，迈特凯，你冷静一点！好吧好吧，我的错，但覆水那个难收，有问题咱们解决问题。”
    凯却只犹豫要不要开三门。对于终日修炼身体巅峰期的他来说开三门其实并没什么压力，但他不知道50岁的自来也受得受不住！
    自来也也在犹豫，他会很多忍术，可强大又不伤人的就少了，“诶呀，你竟敢打我头。”
    “不打不足以平民愤！”迈特凯见自来也要结印，终于开了三门，一脚就把白毛老忍者从楼上踹下去了。
    “噗通”。
    自来也掉进了海里，自来也浮出海面继续结印，“看我仙术！召唤……”
    不过自来也咒没念完就被从窗口跳下来的鸣人又踩进了海里，“咕噜噜，咕噜噜……”
    “咱们继续研究迟到天神卡卡西吧。”鸣人踩在自来也浮浮沉沉的脑袋上对迈特凯挥挥手。
    迈特凯远远的看着鸣人慢慢变红的眼白和眼睛里散发出的诡异红光，浑身都战栗了。木叶48年10月10日，他在木叶，和其他只有十来岁的年轻忍者一起被前辈们塞进避难所。后来避难所还是塌了，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在战场上所向匹敌的前辈们一个一个的冲上去，然后一个一个的毫无意义的死掉——那就是九尾，木叶最强大的战略武器和敌人。
    “喂，凯大叔，不要发愣啊。”鸣人无知无觉，依旧挥着手。
    “你不会是想念卡卡西了吧。”凯按下驻地建立十年以来从未按下的紧急按钮——全体弃守避难。此时的鸣人看起来毫无危险，但凯不敢赌。无意义的牺牲不叫牺牲，叫死了白死。
    “谁想他啊。”鸣人又一脚把挣扎出海面的自来也踩下去，“现在大部队追不上了，追上也可能25日到不了木叶。所以只能祈求卡卡西早点来早做完任务，顺便把我捎回去。”
    “你非25号回去干嘛。”不小心喝了几口海水的自来也向下潜了好几米从旁边钻出来。
    于是鸣人瞪住自来也。
    凯也难免抽了抽嘴角，“那个，自来也前辈，25号是四代大人的生日。”
    “40岁整寿呢。”鸣人瘪起嘴，好愤怒，“自来也爷爷，你不会忘记了吧。”
    “我，我当然不会忘了。”自来也也看到了鸣人的眼睛，他张大嘴吞下了唇边咸咸的海浪。木叶48年的10月10日，他不在木叶，但这不妨碍他知道他现在看见了什么……木叶的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有点不受控制了。
    “所以……”
    所以，自来也果断跳起来一掌劈晕了鸣人，九尾他怕，才红了点眼的人柱力？漩涡奇奈小时候他见多了！
    迈特凯看着拎着鸣人踩着外墙往他这里爬的自来也，默默解除了警报，按下了“刚刚是演习”的大喇叭广播。
    “为这点小事就红眼睛，真跟你那个妈一模一样。”自来也自顾自的给鸣人换衣服，盖被子，然后拉过椅子，守着。
    “去地下室吧。”凯终于擦干全身冷汗。
    “好。”自来也拿被子卷起鸣人，“带路。”
    迈特凯在地板上摸索一番，拉开一个小门，门里面是黑黝黝的楼梯旋转着深幽。
    自来也抱着鸣人往下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想。如果那年，他如期赶了回去，在多了一个影级战力的情况下，是不是木叶就不会死那么多人，鸣人是不是也不会被水门做成人柱力？
    可惜他确实没能按时回去，因为……
    自来也从未和人说过，任何人，包括三代。他在木叶之外还有三个弟子，长门，弥彦，小南。他自与山椒鱼半藏战斗，和大蛇丸纲手同获三忍之名后，说是在外修行，其实是教导了那三个雨忍村的孤儿整三年。他喜欢那三个孩子，但木叶忍者怎么能去教导别家的孩子呢？尤其是他们与木叶有杀父之仇夺家之恨。自来也更不能把他们带回木叶，木叶收留孤儿，从来不是做慈善的。通不过审查的被抹杀，通过了审查的也是做炮灰的命。好不容易活下来，何必再搅进那些不义之战。
    然而也没几年，回到木叶的自来也就听闻他的弟子们成立了“晓”，中立在雨忍之外庇护那一方水土。再之后，就是“晓”一朝覆灭的消息。等自来也以追捕叛逃的大蛇丸为理由离开木叶跑去雨忍村找人，除了种种匪夷所思的传说什么都没剩下来。
    这让自来也十分愧疚，他不该为了避嫌放任那三个孩子自己闯荡，不该从不承认他们是三忍自来也的弟子。
    不过至少长门，他能确定他最喜欢的学生还没死。当然不会死，被妙木山的蛤蟆老祖宗预言过的命运之子怎么会轻易死掉呢！那个有着和漩涡奇奈一样发色的男孩子，比他回木叶收的学生水门有天赋，比水门灵气高，比水门身体素质好，比水门多了血继，最重要的是比水门单纯善良。也不是说水门不好，只是与志愿守护世界和平的长门相比，一心想成为火影的波风水门，有时候难免功利了些。
    所以，水门在神无昆立了大功，水门真的成为了四代目火影，水门结婚……他都不愿意回去。波风水门再意气风发，也和大家一样，都是战争中的刽子手。倒是可怜的长门和弥彦、小南，那三个孩子那么努力的守护同伴争取和平，却落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直到，人柱力怀孕……
    新任的四代目火影用自己老师丝毫不畅销的小说《毅力忍传》的主角为即将出生的儿子命名。
    自来也确定，他当时确实是想和水门一起守护新生命的降生的。罪恶属于大人，孩子都很无辜。可谁会料到他不过出门顺便抓个叛忍换点赏金，就能得到长门的消息呢？虽然他依旧无功而返。
    “自来也前辈，您还是先去换个衣服吧。”迈特凯看着全身滴水的自来也有些于心不忍。
    自来也却发了脾气，“你烦不烦烦不烦！都说再说了！”
    再说又能说几次
    …………
    木叶62年1月19日了
    夜风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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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