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乱说 (修完）

    已经是木叶61年3月的倒数第二天。
    那条以木叶为起点, 去往国都的笔直大路上，车粼粼，马萧萧，行人刀箭各在腰。
    这是武士们在护卫车队。其实武士永远都看起来比忍者有气势的多。即使在忍者的世界，他们能有的就仅限于气势了……如果不是百年前, 那个被称为六道的家伙成仙升天时传授了忍者见鬼的，可以毁天灭地的法（妖）术的话, 他们依旧可以像个英雄那样, 威风凛凛作威作福。不过现在，只能威风凛凛当他们的——仪仗队。
    而仪仗队的作用是什么？看看一路上仰着头张望的民众吧，他们就是被围观用的。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那些腰杆板直佩刀绝不离身的精壮小伙子们一看就知道是很好的护卫，但被时代抛弃的武者自己却很清楚, 他们就是“样子货”。真正负责风之国公主安保的家伙可是那些时刻把自己隐藏在人群中抬头仰望他们的“疑似民众”——藏头漏尾的忍者。
    对了，这里是风之国公主的车队。前边走着的是火之国派来引路的，后边跟着的是属于公主陪嫁的武士们，他们将作为公主的家臣一辈子留在火之国。
    说起来这也算是背井离乡了。这群武士中的一个走的目不斜视, 可心中长长叹气。他本来以为未来黑暗一片, 因为听说火之国这里的全部军事权利都属于火影，甚至那个忍者头子还在一定程度上掌控了财权和政局——这不是更没有武士的活路么。可真踏上了这片土地，竟然暂时看起来还不错？
    至少如他所见, 这里的忍者们真还不错。统一而干净利落的着装, 纪律严明又礼貌, 所使用的忍术十分神奇, 可也没看见什么不能接受的东西。虽然严格意义上他们依旧奇怪。尤其是刚刚路过的木叶。他从没见过那么雄伟的大门，肃杀又威严，可门一打开——宽阔的街道，来往的商旅，忙碌和悠闲的人们——这哪里是个忍者聚集地，戒备森严的军事要塞，分明是个繁华的城市！忍者村不都是叫隐村吗，隐村不就是藏起来么，怎么偏偏木叶就这么特殊？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让他对木叶有了不寻常的好感。看来那个曾经在风之国到处游说的火影并没有说假话，他极力促成风火两国联盟为的就是能够让世界和平下去……真遗憾到了木叶也没见到真人——传说火影因为劳累过渡导致身体欠佳被属下留院修养了——但愿他能尽快康复按照计划给公主证婚。要不然证婚的就是那个恶心又讨厌的风影了！
    他们善良纯洁的公主怎么能和那些诡异的砂忍联系在一起呢！奇形怪状不说，居然还是用尸体做武器的——见鬼的傀儡术——那个风影不是一直都在奇怪他为什么那么不受欢迎？可不是因为当年他战败于火影。成王败寇，输就输了，没有人不尊重保卫国家的战士。可哪个正常人见鬼的会欢迎身上背着尸体跑来跑去的家伙们啊！风影，你有没有意识到你那个所谓的傀儡术是操纵尸体啊！尸体！
    这个年轻的武士一想到“尸体”这个词，又抬眼看了看走在他前边的风影继承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那个他要恭敬的称为勘九郎少爷的小鬼，后面背着的就是尸体！他为什么会和这样一个人整整相处了快1个月还没有崩溃？他难道也是变态么！为什么木叶的忍者都这么正常，而他敬爱的祖国的忍者都是变态！
    年轻的武士不动声色放慢了脚步，下意识的离那东西远一点。他现在很庆幸，幸亏火之国看热闹的民众和风之国的一样，都不知道砂忍的傀儡术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幸亏他以后共事的是那些木叶的忍者。
    当然，武士的所思所想勘九郎是绝对不知道的。他现在有点意气风发，因为从离开木叶，父亲就带着其他砂忍提前狂奔去了国都做布置，顺便留下他作为这支队伍的负责人。虽然事实上真正的保卫人员都是附近潜藏的木叶暗部。可他又不是为了无聊的权利而高兴——他终于可以一个人呆着了，身边没有父亲大人，没有马基老师大人，没有姐姐大人，没有可怕的我爱罗。这是多么难得的经历啊。自由虽然还够不上，可感觉真轻松。就像昨天他们在木叶驻扎的时候，足有整一年没有见过面的我爱罗说的那样——没有风影，没有手鞠，没有马基，没有他勘九郎在身边的日子，真的好轻松。
    勘九郎自嘲的笑笑。虽说我爱罗说这话的时候他也跟着父亲，老师，手鞠喊着——“我爱罗，你不要说气话”。可是他无法欺骗自己。我爱罗不在砂隐的整一年，他真的轻松极了——他怕我爱罗，真的怕，就是怕，别问他为什么！就像鬼知道那些小姑娘为什么看见对她毫无恶意的毛毛虫会哭个稀里哗啦的。那么既然我爱罗可能并不乐意回砂隐，就让他在木叶娶妻生子落地生根吧，就当两个忍村也联姻了不好么——木叶的外籍忍者多去了，看见卡卡西身边那个再不斩了吧。不是过的挺好。至于人柱力？什么人柱力不人柱力的，人柱力也要吃饭穿衣去厕所吧。木叶的九尾不是一样干着下忍的活……为什么风影就不能像火影一样脑袋清楚点。
    额……勘九郎先生，波风先生听到你这话可能会很高兴的。但你爸爸绝对会气死的。
    总之，长长的车队太阳落山前一定会到达火之国的国都，等到两天后的太阳落山，历史书上又会翻开一个新的篇章。但这些都跟忍者们没什么关系，只要这种职业还在，他们就是卖命换钱的命。自然，和忙碌而微笑着的民众也没什么关系。只要还有国家这种东西存在，他们就是交税纳粮遵纪守法的命——只要不打仗。至于公主？看起来这次从边境传过来的消息不是谣言，嫁妆真是很丰厚。那既然咱火之国没吃亏，官员们要求全家放下工作夹路相迎，那就欢迎吧——生活如此无聊，来看看国主娶媳妇也是挺解闷的。
    额……群众大人们，官员看到你们这么配合可能会很高兴，但说话务必小声一点，千万别让公主听见。人家可正默默掀开一角帘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各位呐。
    华贵而舒适的马车上……
    “怎么样，公主，火之国还和你心意么？”去国境线帮自己名义上的儿子接老婆的至志美夫人看着公主好奇目光下的矜持笑容，也矜持的笑着。
    “火之国真是肥沃的得天独厚。 和家乡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多么伟大的国度，勤劳的人民和我的家乡的人民一样的伟大。”可爱的小公主终于趁着说话，放弃“目光在别人身上游走是不礼貌的”想法。偷偷观察着自称自己未来丈夫母亲的肥硕女子——幸亏不是亲生的。虽说不介意丈夫的模样，可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和他那胖胖的父王一样的男子把他搂在怀里，她会被压扁的。
    “呵呵呵~~不愧是波风水门挑出来的啊。小公主，你真不错。”至志美夫人听着端庄的小公主不卑不亢的回答，面上笑的爽朗，心中酸涩之极——如果他的儿子们还活着，这个公主还真的很适合做儿媳妇，可惜……他的孩子们都死光了。
    “波风??大人？”公主突然听到有人直呼那个名字，有些不适应。
    “对啊~~本来你父王是准备把你三姐嫁过来的，不过波风水门选中的你。所以你父王改了主意。”至志美夫人笑笑——波风水门啊波风水门，这么一个好姑娘真的配的上宫里那个懦弱的豆芽菜一样的所谓国主么！但愿这两个被你硬撮合的孩子之后琴瑟不合的时候，能想起来一切都是你造的孽啊。
    “真的么？”
    “真的。”
    “我的荣幸。”一问一答后，公主坚定的回答。
    但愿你再大几岁还能这么想。至志美夫人讨了个大没趣，已经提不起来说话的兴趣，可她真正要说的话还没说出口。于是只能继续笑笑，“是啊，水门看起来真的很喜欢你呢。本来他还准备帮你们证婚的，可惜……对了，那个家伙特别喜欢主持婚礼——还有，凡是他主持的婚礼最后都会闹出笑话，真是每次都一片混乱啊。”
    “嗯。”公主笑着，她谨记着“背后说人不淑女”的道理，更矜持起来。
    “咦？你就不好奇是什么笑话么？你还是我看见一第一个不好奇的人呢。”智志美夫人见公主明明满眼睛都充满了“想知道”，可就是不问，有些郁闷。
    “我……真的所有人都问过么？”公主无意识咬咬嘴唇。
    “自然。”至志美看公主有些意动，继续说着，“想知道那些笑话么？没关系的，放松一些，毕竟你以后是要称呼我为母亲的。”
    “是。”公主有些脸红，微微低了头。
    至志美见公主又没了言语，只能自言自语下去，“哈哈。你都看过婚礼流程了吧。真是无聊又无趣，宣誓完毕就吃吃喝喝，放放烟火，老一套。掌权的男子都不在意女人们的感受，可一个女人，尤其是我们这样的贵族，一辈子可就这么一次。你希望一个什么样子的婚礼？现在还有的改的。”
    “不，没有，夫人。”公主赶快解释，“我是为两国友谊与和平出嫁……本来挺担心会不会要求我穿着火之国的红色礼服，但得知吉服依旧是白色，真的很高兴——火之国既然尊重我国传统，我自当尊重与回报。”
    “哈哈哈。”至志美大笑，手上的团扇都挡不住了脸，“公主真是公主，可是一辈子就一件的事情，真的完全可以任性一把的。”
    小公主微微脸红，轻轻摇头。
    “真的不要？”
    “谢谢。”
    至志美对这个“懂事”的公主没办法了，她只能生硬的提出话题，“对了，听木叶的忍者说，今年木叶忍者的集体婚礼本来好不容易有点新意，大家都准备好了，可是最后关头还是被好面子的火影给专制的否决了。”
    公主支起耳朵，依旧不说话。
    至志美心中叹气，“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新节目么。”
    “什么？”公主终于按耐不住问了出来。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过好像是接吻娃娃一起跳舞——木叶保佑婚姻幸福的吉祥物是接吻娃娃。好像是挺好玩的。要不要跟木叶说说，把这个项目加到婚礼后的狂欢里面？火之国人天性都是喜欢热闹的，而且木叶的吉祥物来跳舞，这也算是尊重了那些忍者的传统习惯吧。”
    “这倒是很好呢。可以么？”公主听着提议，又想着他的父王告诫她的“要和木叶搞好关系”的话语，她觉着，如果在自己的婚礼中加入木叶的元素好像还真是很不错。
    “当然可以。通知一下木叶就好，并且木叶长老会会很感激你帮他们处理掉那一批没用上的娃娃的。“至志美夫人终于松口气，要是公主拒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公主依旧疑虑，“火影大人曾经反对过的。”
    “因为水门怕又出笑话。但放心吧，那可是金色闪光，一个大英雄会计较小小的笑话么？”
    “可那要是真出了笑话怎么办？”
    “那观礼的民众会很高兴的。公主，你会被民众好好的记住的。”至志美赶快拍拍手，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车窗外。
    “两位有什么吩咐。”人影热情的说着。
    “和后勤的日向大人说一声，公主希望看到接吻娃娃跳舞，这样说就好，他知道。”至志美看到公主温柔的笑着点头，下达了命令。
    马上，黑影就和来时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个女人继续其乐融融。
    ……
    而此时
    木叶，木叶医院，地下，特殊病区
    “砰。”巨大的声响呼啸，一扇房门死死的关住了。门外，我们的卡卡西先生捂着胸口把自己从微微凹陷的墙面中摘下来。
    “卡卡西大人，被火影大人打出来了啊。”特殊病区临时负责人，医忍药师兜及时的出现在卡卡西的身边。不过一点想要搭把手的迹象都没有。
    卡卡西瞪了一眼面露讥笑的兜，捂着胸口，扶着墙站起身，“已经让他把药吃了。你照顾的时候也注意一点，咱火影腿长，不喜欢动手，急了就踹人——鸣人呢？”
    “鸣人少爷加班，大把的人在国都，木叶人又不够用了。”兜死死的抓住卡卡西的胳膊，“别急着走啊，你不觉着你应该对我说点什么？”
    “我有什么必须和你说的么。药师兜上忍。”
    “比如作为火影的专属医师，我有必要知道一些，我必须知道的事情。”兜见卡卡西没有跑掉的迹象，松开了手，直指卡卡西的胸口，“再比如，波风水门的这里。”
    “??”卡卡西沉默着。
    “对么？”
    “??”
    “大人他那里出了些许问题对么？啊，心理疾病是忍者的常见病。不过我想火影大人既然是火影大人，就应该不会是和那些懦弱的炮灰一样，因为运气好没有死在战场上就整天恶梦不断吧。所以，你能不能跟我这个主治医生说说，咱们家大人，这究竟是为了点什么想不开的。”
    “??”卡卡西依然沉默。
    “??”于是兜也沉默了下去，但既然卡卡西还站在他面前没有离开，就证明还是有话能说的， “ 卡卡西，说实话，我很震惊。”
    ”??”卡卡西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兜也只能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 其实吧，你看，他每个月的体检报告虽然总是会有点小毛病，但总的来说，还算健康，但为什么，事实上他又总是健康不起来呢？所以，我本来就早有怀疑的，可现在你们的行为又让我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
    “??”兜又沉默了好一会，终于一把扯住卡卡西的衣领，把他拉到紧闭的房间门口。顺着门上的小小窗口看过去，被喂了大计量安眠药的波风水们就那样安静的躺在那里， “我很震惊，不是因为金色闪光居然和那些在战场上侥幸活下来的懦夫一样被幽魂困扰，而是你，你们，明明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的这些人，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不是想着怎么拉他一把，而是给他喂安眠药。”
    “ 睡饱了他就没事了。” 卡卡西终于有了反应， “ 谁困的不行的时候情绪都不会太好。
    “ 呵，好吧情绪。” 药师兜推了推眼睛， “ 可是卡卡西，作为他的主治医师，我认为，情绪不好会影响身体健康。所以，波风水门现在和木叶那些因为第一次杀人而腿软吃不下饭的小家伙一样——木叶是有很完备的心理干预机制的吧。”
    “ 他不需要。”卡卡西挣脱了药师兜的手，拉紧了小窗户上的帘子， “ 他只是有些累，心情不太好。”
    但兜听着卡卡西斩钉截铁的话，却更加觉着荒谬， “你们这群疯子，这不是炮灰下忍，这是金色闪光，强大的金色闪光。”
    卡卡西又是一阵沉默，好一会才眯起眼睛，重新开口，“嗯，确实呢，危险等级堪比核聚变的金色闪光。”
    ??
    “这还真是一个危险的世界。” 兜愣了一下，不过马上也露出了平日一样的温柔笑容，拍拍胸口，他突然发觉，似乎成为一个医忍也没有他想象的无趣。
    “那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卡卡西拍上药师兜的肩膀，“ 反正你是主治医生，他只要不是寿终正寝，你就铁定要一起陪葬。所以，你这么聪明，知道乱说话的后果吧？”
    乱说话和知道的太多死的一样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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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叶61年3月倒数第二天，阴转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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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