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钓鱼（修完）

    天青青, 水蓝蓝, 麻雀跟着虫儿跑。三月底四月初，春风拂面, 阳光正好。
    上午8点半，波风水门拽着有点懵的鸣人，顺着河流, 在高大的森林里快速跳跃穿梭着??不多时就越过了木叶那高大的围墙, 然后继续跟着河流跑。跑着跑着，河水突然不见了，父子两个就“咻”的跳了下去, 大头朝下。
    “噗通。”
    这是落水的声音, 夹杂在瀑布“呼呼”的巨大声响中, 其实和大鲤鱼跳出水面又落回去的声音差不了多少。不过鱼落回去可以继续沉着，人落下去, 还得浮回来。于是没多少时间, 两个金灿灿的脑袋就冒了出来。一个头发还和平时一样直愣愣的挺精神，甩甩头, 公狮子抖抖毛一样，没有一滴水。而另一个, 知道把小鸡仔丢到锅子里感觉么，就是那样，毛一溜一溜的贴在头上脸上, 湿漉漉不光滴着水, 还有奇怪的绿色水生植物粘在鼻子头上。
    波风水门放声大笑, 他轻轻帮鸣人把水草摘下来，拖着气鼓鼓的小狮子漫漫往岸上游。阳光照在水面又罩在他的脸上，明亮明亮的，就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而那个被他拽着的心情就不好了——被爸爸整了啊被整了！跳下去的时候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他该死的连查克拉都没来得及放出来！要不然即便做不到片叶不沾身，也不至于变成落汤鸡！反正确定了这个想法的漩涡鸣人撅着嘴，皱着眉，不服气的死死抓着爸爸的大手，任由人家托着，连水都懒的划——他爸爸到底在搞什么呢？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跳下去，为什么他们两个现在会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漩涡鸣人感觉脑子都快变浆糊了。他已经无法用正常的语言形容他爸爸这两天的行为。反正自从他爸爸发现那些破碎的烂布和有大洞的洗衣机先生，并完全禁止他提起那些物件后，就开始越发不正常起来。难道还真让卡卡西说对了，那几件东西对他爸影响力巨大？可即使有影响，正常来说也不应该这样表现吧。昨天大家还能理解，发现重要的东西坏掉了，心情差，加上国都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又生气，回来还加班，累坏了，不愿意起床就不起吧。可今天??
    他们半个小时前出门的目的地难道不是火影楼么？爸爸难道不是要去上班，顺便带他集合点等着做任务么？可为什么半个小时之后他们会跑到瀑布边上一声不吭的跳下去？当然出了木叶，还和爸爸一起，他真的很高兴，可除了高兴，怎么就感觉这么奇怪。心里头也乱的跟刚刚路过的那片田野差不多，野花开的肆无忌惮，红的，蓝的，粉的，什么都有——太不真实了——以工作狂著名的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居然翘班了——这是翘班了吧！还带着自己儿子！就这么说跑就跑了！
    “怎么了鸣人，不好玩么？刚刚不是还很开心的叫着让爸爸速度再快点？你说你最喜欢飞的感觉了，怎么现在臭臭着脸。”已经把自己和儿子整上岸的前”人鱼”波风水门戳戳儿子的肉肉脸，一脸忍不住的笑意。
    “没说不高兴，能和爸爸在一起去哪都高兴。”鸣人这样说着，可依旧低着头撅着嘴??嗯，抓紧时间拧干自己的衣服。是的，和爸爸在一起怎么都高兴，可是他真心不喜欢湿漉漉！
    “喂喂，我嘴越来越甜的小鸣人。”水门看着鸣人别扭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更开心了，“你看你，湿透了吧。都说几百遍，只要是出门就要做好随时会遇见奇怪事情的准备。你大和老师没有和你说过查克拉要时刻准备着么？”
    “说了。”鸣人抬眼看看全身干燥的爸爸，然后继续低头拧干裤管——说了又怎么样，谁想得到金色闪光居然会心血来潮的带着儿子跷班跳瀑布啊！
    “说了可就不能怪老师了。”水门见鸣人拧的带劲，也蹲下一起上手，“你看，你觉着自己没问题，可到头来还是没反应过来吧。所以，请继续努力——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外面没那么好玩，很危险的。”
    “??”鸣人没接话，就当没听到。自从他听卡卡西的话开始暗示爸爸他想出外勤，他爸爸就想方设法的暗示他这样的讯息——漩涡鸣人下忍不够实力出外勤——他要是接话，这个结论就板上钉钉了！
    “怎么不说话，知道自己??”
    “爸爸，幸亏爸爸没有把自己弄湿，不然风一吹感冒了怎么办？一感冒你就胃口不好，胃口不好你就不好好吃饭，不好好吃饭就低血糖低血压，不就又要加重老年痴呆症的概率了。”鸣人马上打断了爸爸的话。不管今天他爸爸到底是想干什么，总之决不能让爸爸就此做出结论，增加反对他出外勤砝码。因为他，佐助和小樱也出不去，虽然按道理火影的话就是命令，没有人可以反对，可他还是在队友面前抬不起头啊。
    不过鸣人的计策失败了，水门先生已经可以做到完全无视“老年痴呆”几个字，“鸣人，爸爸在和你说你的??”
    鸣人见水门还没放弃，脸色开始严肃起来，“我在认真说话，也请爸爸认真听。虽然将来照护傻爸爸我也没什么意见，可爸爸你真的愿意留着口水抖着手找不到家门么。”
    “鸣人，别打岔，爸爸也在和你说正经事情，你??”
    “你今天不去上班真的没问题？昨天不是已经通知过你今天有重要会议？你早上也没通知办公室今天继续请假吧。”鸣人眼睛转着，继续打岔。
    果然，听到“上班，会议”的水门爸爸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 “啊，反正出都出来了。咱们还是赶快把钓鱼的东西支好，这种季节的鱼不好咬钩，钓不到中午就饿肚子了。”
    “钓鱼？”鸣人听到这两个字注意力也被瞬间转移了，他爸爸这是想干什么？
    水门大笑，伸手从鸣人身上掏了掏，变魔术般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摆出来。两条长长的鱼竿，两个装鱼的桶，还有一大一小两个钓鱼专用折叠躺椅??以及两顶遮阳的草帽。
    鸣人看见东西哭笑不得。原来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原来今天本来就是出来的钓鱼的？原来爸爸真是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怎么了鸣人，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水门见儿子似乎没有他预料的反应，兴致突然低落起来。
    “没有，爸爸，我只是太高兴了以至于不知道说什么好。”鸣人见爸爸嘴角瞬间耷拉下来，也不管身上干没干了，一把就搂上水门的脖子，表示他十分开心，“爸爸，哇塞！你真神奇！什么都能掏出来。”
    “不许敷衍我，鸣人。”水门抱住手舞足蹈的儿子放到地下，“爸爸还以为你喜欢钓鱼的，真对不起，一直也没留意你到底喜欢玩什么，爸爸下次一定注意。不过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你要是觉着钓鱼无聊，咱们可以去玩别的。”
    “我喜欢钓鱼，喜欢，真的！”鸣人听水门越说越失落，赶快补救，“爸爸，自信一点。我喜欢和爸爸在一起。哪怕是下棋。”
    “哪怕是下棋啊——我就知道去年教你下棋是个想当严重的错误，好不容易休息几天，居然还没能让你玩的开心。”水门还是失落，他真傻，居然当时还那么兴致勃勃，丝毫看不出来儿子下棋是不开心的。
    鸣人赶快又抱住水门。今天的爸爸太不对劲了，一会莫名其妙开心的不行，一会一句话听不对就自怨自艾的，“爸爸，我只要和你一起就很开心了，重要的问题是，难得你休息——你到底开不开心。”
    “不不，我开不开心不重要，重要的是爸爸看到鸣人开心就开心。如果鸣人不能幸福快乐的活着的话，爸爸的人生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鸣人一听这话心里就又是一紧， “爸爸，别说这种话，来给儿子乐一个，咱们钓鱼吧，带着鱼饵没有啊。”
    水门没笑，“鸣人不开心，爸爸笑不出来。”
    “你从那里看出来我不开心了。”鸣人心里抓狂中，面上赶快露出大大的笑容，“我就是觉着钓鱼没有带鱼饵是件很傻的事情。”
    水门爸爸终于勉强笑笑，虽然鸣人笑的阳光灿烂，可他还是觉着很敷衍。
    而鸣人看着爸爸强挤出的笑容，心中更抓狂了——他现在担心的不得了，怎么可能开心啊。虽然从记事起他就幻想爸爸放下工作不管来陪他，可他爸爸真这么做了，怎么就这么别扭！先不说他爸爸是否正常，光是想到现在木叶起码上百个人等着火影去开会，他就觉着自己干了天大的坏事，“好吧爸爸，我坦白??我真的很开心，可真的不用为了我放弃工作的，我??”
    “工作那里有你重要。”水门爸爸确认鸣人很乐意钓鱼马上就笑了，“傻爸爸真的忘记带鱼饵了呢，咱们去捉蚯蚓吧，这个水潭里有大鱼，我们需要很肥的蚯蚓勾引他们的食欲。”
    “可是，爸爸。”鸣人看着跃跃欲试的水门只能先顺着他来，他紧紧握着拳头当空一挥，“算了，反正出来都出来啦——我们去找大蚯蚓，然后钓大鱼都吃光。”
    “这才对嘛。”水门抱住鸣人转了个圈，扯着儿子就蹲在树根下刨蚯蚓。不一会，忘记使用任何工具的父子俩就满手泥的就回来了。然后一起洗手，上饵，下竿，嘻嘻哈哈一阵，就舒服的躺着小声聊天，等着鱼咬钩的瞬间。
    不过很遗憾，渔夫父子的收成并不好。
    “哦，儿子。你记着，鱼咬钩了以后不能急着扯鱼线，要先轻轻的拽，拽一下，就要松一下，然后继续拽，慢慢的加大力量和速度。这样的话，鱼挣扎的就不会很厉害，不然渔夫会很累，鱼竿也会折断的。”水门拿着草帽，帮鸣人扇风，刚刚儿子和一条大鱼搏斗失败来着，现在有些气喘吁吁。
    “我知道我知道。”鸣人现在已经完全不想别的了，什么正常不正常，上班不上班的——集中精力钓鱼最重要。只见他挑着蚯蚓挂着鱼饵，咬牙切齿——被爸爸拖到水里就罢了，一条破鱼也想拖他下水，太讨厌了，要不是爸爸不让他用树枝当鱼叉，那条死鱼早就进了他的肚子！
    “是，我们鸣人什么都知道。”水门看着气鼓鼓的鸣人真想笑，果然还是户外运动适合他们家鸣人啊，以后完全可以常常出来，“钓鱼嘛，不能着急的。”
    “是，爸爸。我不急。”鸣人呲着牙，拿出挂满了蚯蚓的鱼钩给爸爸看看，然后阴笑着把鱼竿甩出去。
    而水门看着那拳头大，打着结的蚯蚓团，一头黑线，“鸣人，鱼饵是不是多了点。
    “不，不多，钓不上来——我撑死他们。”鸣人回头，大大的眼睛闪耀着名为智慧的光芒。
    水门捂着嘴，一下就躺倒在椅子上，他快被笑死了。
    鸣人很开心能娱乐到爸爸，可他没能继续，“爸爸。你的鱼咬钩了。”
    水门一抬头，果然，那该死的鱼已经把他的鱼竿快拖到水里了。不过这怎么难得到水门呢，只见他一伸手，甩鞭子一样手腕打个圈，鱼就飞身飘落入水桶，准确无误。
    鸣人囧，“爸爸，不是说拽鱼线的时候要一松一紧么。”
    “我说过么？没有吧。”水门把鱼钩从鱼嘴里挑出来，想找蚯蚓继续。可手上摸了个空——蚯蚓一条也没有了。他看着闪着无辜眼神的鸣人叹气，“鸣人，看来蚯蚓都逃跑了呐。”
    这次鸣人更加囧了，他今年13岁不是3岁，他爸爸为什么总用对3岁孩子的口气说话啊。
    “鸣人，蚯蚓都逃跑了。”
    鸣人心中叹气，对爸爸露出调皮的笑容，眨眨眼，抓着桶就往森林跑，“我去抓他们回来，爸爸帮我看着鱼。”
    “是。”水门拖长声音应答着鸣人，看着鸣人似乎是开心走的远了，终于再次任由自己躺在椅子上，长长的出了口气。他使劲摇摇头，仿佛这样就能清醒一点。他今天确实是不太舒服，那种难受劲让他想起很久以前受伤时碰到新手医忍，一点小伤口就缠了厚厚的纱布，紧的血液都不流通了——他似乎又做了奇怪的事。今天早上明明是平时一样起床，吃早饭，和鸣人出门。鸣人任务集合，他去参加那个讨厌的婚礼安全会议，可??出了门走着走着怎么就不知不觉出了木叶。难道他记错了？今天本来就是应该和鸣人出来钓鱼的？要不然为什么他会随身带渔具？可他真的会干出来带渔具不带鱼饵的蠢事么？波风水门自嘲的笑笑——还真没准——或许他其实早上一直没睡醒还在梦游？该死的，他晚上睡着了到底又爬起来做了什么见鬼的事情！
    水门想的头真疼了，还是想不出来，难道??他承认他有些许的心里障碍，可每一个木叶忍者或多或少都有。水门叹气，在胸口摸摸，找到一个药瓶，摇一摇，似乎只剩下一颗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吞下肚子——但愿纲手的药这次也能管点用——他最近也没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啊——波风水门，你这个傻瓜，想好事情，向前看。你看今天不冷不热，这么舒服，为什么不彻底放松下来和儿子好好玩一天呢？刚刚你表现还不错。鸣人应该没有觉出你不对劲。清醒一点吧，他回来请继续保持！你不会想让儿子看到你莫名其妙的丑态吧，你会吓到他的。
    不过很可惜，鸣人已经不是3岁，他13岁了，知道害怕了。
    有些恐慌的鸣人提着桶跑了老远，终于拍着胸口靠在了树上，他扔掉桶，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对讲，打开——这是专属于他的飞雷神通讯器，上面只有两个按钮，金色的是爸爸，银色的是卡卡西——鸣人果断的按下了卡卡西的按钮，一秒不到就接通了。
    “鸣人，你在那，你爸爸呢。”卡卡西在那一头的低低的咆哮。
    “果然，爸爸没有请假。现在木叶是不是乱套了。”鸣人听见卡卡西的声音，稍微平静了下来。
    “是，本来应该乱套了，不过我反应快，第一时间就和办公室说你爸突然感觉身体不适，你陪他休息，你们俩继续请假——你爸爸呢？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
    “漩涡鸣人下忍！立正站好，汇报情况。”卡卡西叹气，还是出事了。
    “下忍漩涡鸣人和火影波风水门在瀑布底下钓鱼。”鸣人条件反射的回答。
    “钓鱼？那你支支吾吾个什么劲，吓死我了。谢谢你偷偷通风报信，我可以让全木叶翻遍了也找不到失踪火影的没用暗部收队了——好好玩。”卡卡西松了一口气，“早点回来，记得告诉你爸对好口供，他今天生病了，别露馅。”
    “可。”
    “可什么，我估计你爸这是早有预谋，他都念道一个春天了，放心玩吧，大和哪里我也帮你请假了。”
    “可。”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的说，“我觉着我爸爸不对劲，卡卡西。”
    “老师身体不舒服么？”
    “没有。”
    “那你废什么话。”
    “我爸爸似乎情绪??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怪怪的，看我眼神也怪怪的。”
    “啥？”卡卡西心又提起来了，他最担心事情似乎终于还是发生了，“你现在没和你爸在一起吧。”
    “没有，我马上回去陪他。”
    “千万别，站在原地，等我过去找你，别靠你爸太紧。顺着他。他要是攻击你，马上跑知道么！”
    “你说什么鬼话卡卡西。那是我爸。”
    “你听我的。别动，等我一分钟，我算你的坐标——千万别靠近你爸爸。”
    钓鱼不总能钓到鱼，运气不好的时候谁知道会钓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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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叶61年3月底，晴，木叶传来消息，火影波风水门因身体原因可能无法参加婚礼了。新娘很遗憾，新郎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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