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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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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像一场梦。
    玉翠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出贺元房门的了。
    但仅一夜光景,很多事都悄然发生了变化。
    首先,她的住处被换成了紧挨贺元卧寝的房间。
    屋内布置一新,家具齐备。
    就连衣裳鞋袜、首饰胭脂之类的私密物件都置办妥当。各色古董摆设安排得错落有致,堪称琳琅满目。
    玉翠本不肯住进去,可她原本的床铺已被重新分配给旁人。
    在露宿走廊、和搬进新居中,玉翠无奈选择了后者。
    其次,旁人对她的称呼也换了,从“小翠”变成了“玉翠姑娘”。
    与之相反的是,贺元反而去掉了“姑娘”两字,极亲密唤她为“小翠”,偶然也用“翠娘”两字。
    玉翠头一次听的时候,差点没吓到心脏骤停。
    她从没想过,要和他发展什么不合时宜的关系。
    解了毒,再想办法回家——这才是支撑她在这个时代活下去的信念。
    而如今,这多生的羁绊,就像是不定时的炸.弹,让玉翠避之不及。
    可为了活命,她暂时还不能逃离敬国公府,一时间也是头疼。
    这日,玉翠正托腮坐在窗前发呆。
    忽然,隐约听见一阵沉闷的钟鸣声从东边传来,持续了好一会儿。
    不多时,廊下一队丫鬟行色匆匆,腰间一色扎系着长条白布带。
    玉翠右眼皮乱跳,敏感地察觉到一定有大事发生了。
    等那群丫鬟路过窗前时,玉翠果断唤住了她们。
    “等一下,是出了什么事吗?”
    丫鬟们停下步伐,踌躇着面面相觑。
    有人观望着没开口,也有想要示好的,压低声主动回答:“姑娘,陛下……陛下驾崩了。”
    玉翠一怔,愣了会儿才回过神来,面色苍白地开口:“你们去忙罢。”
    丫鬟们微微欠身,随后转身离去。
    待她们走后,玉翠浑身好似脱了力,掌心按着竹椅扶手,慢慢瘫坐下来。
    她对这个朝代所知不多,可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向来皇权斗争惨烈,里头肮脏事不知凡几。
    前脚有人命她盗窃印章,后脚皇帝就驾崩。
    若说这两件事之间毫无关联,玉翠是打死也不信。
    虽说她给的是假印章,但若有人真拿它做文章,恐怕追究起来,自己也绝对罪责匪浅。
    这么一想,玉翠简直如坠冰窟。短短一会儿工夫,浑身就冒出一层冷汗,将软薄的夏裳浸出了湿印。
    这一日,贺元彻夜未归。
    玉翠抱膝靠坐在榻上,几乎一夜没合眼。
    次日,贺元仍未归。
    玉翠急得在院门前徘徊了一整天。
    她想向旁人打听,可清风苑的下人们嘴风严,关于主子的一切,全都三缄其口,玉翠什么也套不出来。
    就这么等啊等,足足等了三个昼夜。
    终于,在一个夕阳如血的傍晚,贺元回来了。
    少年穿着血迹斑斓的银色盔甲,肃静着脸,大步流星地迈进庭院。
    在他身后,分两排跟着七八位将士,个个像是血池里捞出来的人,还没来得及凝固的暗红血迹沿着盔甲下的内衬衣摆,滴滴嗒嗒往下落。
    浓烈的血腥味很快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微风一吹,站在下风向的玉翠仿佛瞬间置身于屠宰场。
    她迟疑地收住了脚步,就这么远远地站在曲廊的尽头,看着贺元一行人走进书房。
    显而易见,她这个时候不适合出现。
    再晚些罢,玉翠安慰自己,等晚些再去打探下消息。
    但愿那枚假印章没造出祸端。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玉翠踌躇地站起身,想要去找贺元,可偏偏脚步又顿住。
    怎么问?能问出什么?
    一切都是未知,她脑子里乱糟糟的,片刻也静不下来。
    正想着,雕花木门被人缓缓推开,发出“吱呀”的轻响声。
    玉翠循声回过头去,却见一身月白暗纹绸袍的贺元缓步而入。
    少年乌发半湿,用白玉冠松松揽起,周身氤氲淡淡的水汽,似是刚沐浴完不久。
    此时的他,恍若一柄入鞘的利剑,所有的杀戮气息都被妥当掩藏起来。
    只那双布着细细红血丝的眸子,泄露了主人几日来的疲惫与艰辛。
    玉翠心虚地垂下眼睫,抿了抿唇角想开口,但想了想不知道说什么。
    却是贺元先打破了沉默。
    他道:“听下人说,你晚间未用膳。”
    玉翠含糊应了声,手捏着衣角,有些不安地解释:“我……我还不饿。”
    “现在不饿,夜里可要饿了。”贺元朝门外吩咐,“让后厨备些清淡的菜送过来。”
    “是。”
    门外仆从恭谨应下,立刻去办。
    没多会儿,一桌子菜就摆上了八仙桌。贺元挥手斥退下人,牵着她的手走到桌旁落座。
    “若是不饿,少吃些便是。”
    他慢条斯理地拿起玉箸,给她碗里夹了些可口的菜。
    玉翠食不知味地尝了口,捏着筷子停顿了下,悄悄抬眼观察他的神色。
    贺元察觉到身边人的注视,停箸侧眸。
    “怎么了?”
    玉翠脑中回想起王老先生之前的话,说贺元他是皇帝最器重的外甥。
    对娘胎里就没了父亲的贺元而言,皇帝这个舅父应该是极重要的长辈吧。
    就算仅出于人性,玉翠也想安慰一下他:“小将军,陛下的事……您、您节哀。”
    贺元敛眸自斟了杯酒,道:“舅父他缠绵病榻多时,此番未尝不是解脱。”
    他自己能想得开自然最好,玉翠舒了口气,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试探:“小将军,陛下驾崩,您是不是……是不是也很忙?”
    贺元并未立刻回答,而是一仰头饮尽杯中酒,低吟道:“皇权交替,本难太平。”
    “那……”玉翠试探地往下问,“那现在可太平了?”
    她心中也有盘算,要是时局真平稳下来,那假印章的事估计也能掀篇了。
    贺元敛眸,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中杯盏:“暂时算是风平浪静了。”
    暂时?
    玉翠敏感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好像……好像还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
    未等她琢磨好措辞再问,贺元却是先开口了,语气慢悠悠,像是在闲话家常。
    “说起来,此次风波中倒有一人运气极好。”
    “谁?”玉翠下意识顺着话问过去。
    “寿郡王。”
    玉翠闻言,有些困惑。
    坦白说,她只依稀知道刚驾崩的这位老皇帝膝下有六子三女。至于谁得了什么封号,以及那些皇室旁支的爵位官职……她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了解。
    贺元解释:“寿郡王乃大行皇帝第三子,素来以二皇子马首是瞻。此次几位皇子密谋夺权,他原也禁不住利诱,被拉拢进阵营。”
    “不过,幸而悬崖勒马,转向投奔太子,这才保住一命。”
    说到这儿,他顿了下,意味深长地看了玉翠一眼,勾唇下了结语。
    “有时弃暗投明,也不失为保全之法。”
    玉翠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人里里外外都看穿了。
    贺元不是无的放失之人,他年纪轻轻就能掌兵,能撑得起人丁凋零的敬国公府,就足以说明他的心智远超本身年龄。
    玉翠对他说的话都格外小心。
    而这最后一句话,明显指向性就很强。
    可无论如何,玉翠都不可能自己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没错,她是想解了身上的毒,不再受人辖制。可未必告诉了贺元,事情就能妥善解决。
    甚至更糟糕的情况是,贺元可能真会把她毫不留情地送入大牢,以奸细罪论处。
    事关性命,玉翠不能、也不敢轻易冒险。
    她脸色苍白,慌乱掩饰:“这太可怕了,小将军,您千万小心。”
    贺元审视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许久,淡淡应了一声:“好。”
    一阵诡异的沉默。
    玉翠心里燥得慌,她本喝杯茶静静心,可不知怎的,恍恍惚惚就拿起了装酒的青釉剔花壶。
    酒入愁肠,她本以为心里会舒快些,可谁晓得这酒的辛辣味实在扛不住。
    只浅浅尝了一口,就呛得嗓子眼疼,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本是低沉压抑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啼笑皆非。
    玉翠苦着张脸搁下酒杯,抵触地将酒壶推远了些。
    贺元唇边也浮现一丝笑意,轻拍她脊背问:“怎么突然想起饮酒了?”
    “我就是就想试试,可是,可是……”
    她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眉毛快皱成一团,十分喜感:“可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好喝。”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背抹泪。
    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喷涌而出,一半是因为被酒呛出来的;至于另一半,则是因为压力太大,有些崩溃。
    离毒药下次发作,仅剩三天。
    可王润那边的解药研制还没信儿,自己下毒的任务又不能真傻到去做。
    也不晓得还能再活多久,只能掰着手指头过一天是一天。
    这还不算,她还极有可能掺和进什么夺权漩涡了。
    想想看,古往今来,掺和进这种事的倒霉蛋,有几个能善终?皇子皇孙尚且说杀就杀,她这种“蝼蚁”的命就更不值钱了。
    玉翠想着想着,心下愈悲。
    那青釉剔花酒壶又被她重新捞回来,满满斟了一杯,仰头就准备灌下。
    贺元抬手拦下她,清了清嗓子,好笑又无奈道:“不是说不好喝么?这是在做什么?”喜欢博弈请大家收藏:(663d.com)博弈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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