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0 章

    “之所以请reborn先生旁听，就是因为这个位子没人愿意坐。而我想请你坐也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具体怎么选择还是要看你自己。”
    小白痴深深吸了口气，灌了杯水才闭上眼睛说下去。
    “时空防卫队下面有许许多多的时空，数不胜数的任务者需要管理，另外还要调度我们这些系统，还有参与决策的老头……长老们。所以队长这个位子肩负的太多职责太重，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巨大的灾难——这是没人愿意坐的原因之一。”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队里的人员组成。系统不可能，毕竟我们都是被防卫队创造出来的……”他苦笑了一下：“长老们比谁都清楚队长这个位子有多难坐，所以也不愿意接手。而任务者大部分都是被自己时空厌弃的人。就比如你，商湄：直接杀了那个蛇妖导致整个商家覆灭，时空的基础故事线还没开始就被你掐断了——所以最开始找你的时候我说你罪大恶极，一点都没冤枉你。”
    商湄没有说话。
    “第三个原因，是因为这个位子太寂寞了。”小白痴看着她，眼中满是不安：“队长不需要做任务：睁开眼就是数不清的工作，摆得上台面摆不上台面的各种选择……各个时空的基本故事线都要了然于心，各个任务者和系统的情况都要心中有数，平时能见到的除了长老和系统外没有别人了——说是五年一换，但实际上没人坚持过一年……”
    “那……”
    “我之所以想让你坐上去，是因为你不一样！”小白痴自暴自弃的闭眼喊了出来：“你虽然是妖，但比他们都有心！”
    “这么多时空里你的每一个选择，每一个决定都是发自内心的，不是因为任务或者对你有利……商湄，你知道我见过多少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任务者吗？”不知想到了什么，小白痴浑身一个激灵：“时时刻刻牢记任务的是你，口口声声提醒自己不要心软的是你，说不会干预时空原住民的生活是你……心软，舍不得，忍不住的还是你……”
    reborn看向商湄，看她捂住了眼抿紧了唇。
    “如果是你的话，也许能更好的管理防卫队吧。自从上一任队长离职后，队里的话语权都被长老们掌握，他们没有耐心又不够细心，只想着甩锅丢麻烦赶紧完成任务不妨碍时空的正常运行……时空意志的问题永远得不到准确及时的答复，出了问题的系统和任务者直接被放弃！小湄，我真的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的同伴了……”
    “得了吧！”reborn冷笑一声：“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其实还不是因为小湄是妖，经历和生命都是无限的，经受得住这种寂寞的煎熬嘛？何必说得这么伟光正？”
    小白痴不理他直直的看着商湄：“小湄，我是有私心，但你能理解吧？我们都一样啊，不想再失去身边的人，不想再绝望于自己的无能为力……”
    商湄扭过脸。
    “坐上那个位子以后，你就永远都不用经历那些了！选举的事我来负责，之后的工作我也会帮你，不会让你太多余操心忙碌；之前去过的那些时空你也可以通过时空意志的角度看到他们的后续生活；你不想面对的那些事也永远不会经历……小湄，我觉得，我自己觉得，这才是你真正的自由啊！”
    见她没有回应小白痴心里一片荒凉：“我知道是我异想天开了……这事的选择权在你手里。如果你愿意我就尽力帮你坐上去，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接下来的时空我也会帮你选择和平的——但还是想请你好好……”
    “小白痴……”
    “嗯？”
    商湄垂下眼艰难的勾勾唇，“我想考虑一下。”
    “好好好，你考虑一下，不用着急回复。”小白痴手足无措的站起来，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盒子递给她：“这是上个时空意志和小悠闲送给你的……”
    商湄接过来没有拆开，也没有再说话。
    “这个时空是自由度比较高的，所以你不用拘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我先走了……”
    “嗯。”
    “………………”
    reborn看着他消失，随手把那杯茶丢进垃圾桶：“别听他的小湄。”
    “你不是一直嫌弃阿纲现在的生活状态吗？一旦你坐上去，不到一年你就变成那样了。”
    商湄没有接话，默默的拆开了手里的盒子。
    水蓝色，晶莹剔透，里面的水头甚至在荡漾——是她的本源。
    她苦笑一声，把盒子放了回去。
    reborn看出她一脸茫然，主动转移了话题：“阿纲他们还在喝酒，一起过去？”
    “不了reborn……我想睡一会。”
    “商湄！”reborn一把把人拽起来：“你是不是在犹豫？犹豫就说明这事对你而言是五五开值得考虑的。但这种事还有什么好想的？！这明显就是个连诱饵都不屑放的陷阱啊！”
    商湄迷茫的看着他，抿抿唇：“我确实是在考虑……”
    “商湄！！”
    “我们考虑问题的立场不同啊reborn。”她挣开他的手瘫坐下来，“不管你活了多久但你还是人啊。人类出生后就被自动添加上了各种任务：长大，赚钱，结婚，赡养父母养育子女，给自己养老，就算很多事不是自己想做的，也会有许许多多的人或者事甚至是时间推着往前走……还有很多想你这样不走寻常路，但这不也是因为自己选好了路吗……但我是妖啊……”
    “我的生命没有目所能及的终点，没有什么能推的动我，也没有什么事物值得我停留太久——很多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reborn一时哑然。
    “我已经不想再穿梭时空，也不想再做这种无休无止的任务了——我想安稳下来。”她脸上满是痛苦的挣扎：“现在就有这么一件事摆在我面前，需要我，而且没有终点，没有我讨厌的一切……这难道不值得我考虑一下吗？”
    reborn突然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我确实很喜欢跟人类打交道，但结局都是坏的啊……要么他们死了，要么我离开了，而他们什么都不会记得——可是，可是……”
    可是如果从起点就开始掐断，不接触任何人类，真的好吗？
    “对不起reborn……”她垂着头无精打采的起身往卧室走，“我不想过去，帮我说一下吧。”
    reborn盯着她的背影，后来又盯着关紧的门，半晌才扣上帽子往外走，边走还便把自己口袋里的钥匙丢进垃圾桶。
    他在这考虑什么呢？又不是他的事！而且她离开后他们也都不会记得，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多灌蠢纲两杯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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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