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如果是往常，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五条悟立刻就会反驳。
    比如现在说这些太早了，以后的事哪有现在就会知道的道理，亦或者是我的老婆当然是我自己找这一类的。
    但是，现在，五条悟沉默了。
    夏油杰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话点醒了他，但他只能硬着头皮把剩下的话说完。
    “先不论小真对你有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你的感情能坚持多久没人知道，你自己也不能保证。他还小，在不能承诺一辈子之前绝对不要对小真透露一星半点。你明白的吧？”
    杰没有再说家世和五条家未来相关的事，而是点明了说他的情感。
    五条悟怎么可能不知道杰在这一瞬间发现了他的不对？
    但是，正如杰所说，承诺才是最为重要的。
    承诺也是诅咒。
    普通人能诅咒，那是负面情绪产生的，力量微乎及微。
    诅咒师也能诅咒，普遍来说力量会比普通人要强。
    咒术师，也能诅咒。
    即便不是咒言师，五条悟却也知道自己如果真情实感的说出承诺也会成为诅咒。
    所以，承诺不能随便给，尤其是对夏油真。
    经由杰的话，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情感。
    不甚强烈，却相当清晰，那是对夏油真的喜爱。
    但是，正如杰所说，他还小。
    最终，五条悟只能回答：“我知道。”
    这好像就是一个确定按钮，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夏油杰得到了最终的答案。
    他有些懊恼的叹息一声：“你身后还有五条家。”
    也许咒术界的其他高层巴不得五条悟绝后，但五条家家主绝对不希望如此。
    五条悟却是笑了：“到时候不是还得先过你这关？”
    夏油杰哼了一声，决定不理会这看起来不靠谱的家伙。
    “我去给小真换衣服。”
    继续跟着家伙呆一起夏油杰不能保证自己会忍住不给他一拳。
    至于小真真的跟这家伙在一起后可能会遇到麻烦？
    笑话，有他兜着呢！
    五条悟站了起来：“我去拿我的画！明天就框裱起来挂在宿舍。这可是夏油弟弟为我画的，全身心的投入，那是多么热烈的情感。我...”
    “你给我闭嘴！”
    第二天，夏油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
    好在今天不用上学，不然又是请假的一天。
    睡了一觉的夏油真神清气爽，穿上拖鞋哒哒哒的往哥哥的房间跑。
    打开门，没人。这个时间应该已经离开了。
    看着提醒收集卡片的【绘集】，再看看这空荡荡的房间，一时间夏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亏了。
    亏了吧，毕竟今天画也是可以的，哥哥却不是一直在。
    他把五条悟收到了【绘集】里，那是一张N卡。
    然而，也就在一瞬间，夏油杰看着卡片进化了。
    更加的精致，更加帅气。那个字母N也变成了R。
    夏油真觉得莫名其妙，这是以什么标准来进化的？
    【绘集】第一张是哥哥夏油杰，然后是爸爸妈妈。
    他仅有的三张SR就是他们。
    拿出了哥哥的卡片，寥寥数笔画的，在成为卡片的时候自动填充颜色成为了，如同打印照片一般清晰。
    而且，随着时间流逝，卡片上的人也长大了。
    与从N进化到R的凉太不同，哥哥他们是一完成就自动成为SR的，这让夏油真觉得【绘集】的稀有度应该是任务目标和自己的关系有关。
    如果关系好了会自动进化，比如凉太和中也。
    五条哥哥莫名其妙，先放一边。
    那么，如果关系差呢？
    翻到了后边的N卡，上边还有他只是见过一面画了速写的人。
    这些卡片的稀有度会因为他们忘了自己或者自己忘了他们而下降？
    按照游戏物品的稀有度来说N应该是最低级了吧，还能下降吗？
    还有SR上边是SSR吧？
    那是不是还有最珍贵的UR？
    都这么多年了哥哥，爸爸妈妈的依旧是SR，这到底是什么进化原理？
    夏油真觉得自己走进了死胡同。
    算了，反正是没用的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卡片，管那么多干嘛。
    夏油真走下楼，看到正在收拾房间的妈妈。
    “早上好，妈妈。”
    “早上好。”
    “小真醒了，身体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夏油里沙上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小儿子，没看到什么不对，脸颊也是红润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夏油真：“睡了一觉精神了。哥哥已经走了是吗？”
    “是的，一大早就跟五条君离开了，说是有任务。”
    “诶？我还没问我生日的时候他能不能回来呢。”夏油真觉得有些可惜。
    夏油里沙：“打个电话或者发个邮件，如果有时间杰会回来的。”
    “我才不要！那些完全没有当面问的好。”
    夏油里沙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打着什么注意：“你就是想着只要你撒娇杰就不会拒绝对吧？你呀，已经十四了，不要再撒娇了。”
    夏油真听了这话不高兴了：“我上楼了。”
    “你还没吃早餐！”
    “我先洗漱，马上就下来。”
    上楼的时候还听到了妈妈念叨了几句，夏油真完全当成耳边风。
    夏油杰和五条悟确实是去执行任务，不过对于最强的两人来说，这种任务完全不是问题。
    祓除了咒灵，两人坐上了辅助监督的车子。
    五条悟开开心心的拿出了点心：“正好肚子饿了。”
    夏油杰看了一眼：“这才几点？”
    五条悟指着自己的脑袋：“是这里饿。”
    知道这家伙的眼睛和术式比较特殊的夏油杰忍了忍，最终没说什么。
    五条悟：“杰要来一块吗？”
    “说的好像在妈妈面前说‘最喜欢这家点心了’明里暗里的暗示想把我那份要过去的不是你一样。”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成功了！妈妈绝对不知道这家伙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五条悟装傻充愣：“我也没撒谎不是吗？”
    夏油杰真的很想揍这家伙一拳。
    打开了点心盒子，五条悟的笑容收敛了。
    夏油杰：“怎么了？”
    他视线落在了那点心上，脸色一凝。
    “悟。”
    “嗯，是咒力。”
    五条悟把那块点心掰开，里边没有加其他的料，但是咒力这东西却是真实存在了。
    夏油杰抢了过去：“诅咒师？”
    “应该是。”
    五条悟面色严肃：“这是夏油弟弟粉丝送的慰问品，也就是说可能是粉丝找的诅咒师。”
    东西是给夏油真的，也就是这本应该是给看不到咒灵，无法识别诅咒的夏油真吃的。
    这触碰了刚明白自己心意，却因为多方面原因不能行动的五条悟的逆鳞。
    夏油杰拿出了手机：“我问问。”
    五条悟：“不要告诉夏油弟弟具体原因。”
    夏油杰：“我知道。”
    “管理粉丝慰问品的人的联系方式？是指，松石？”夏油真有些奇怪，“哥哥还找松石有什么事？难道说，点心有问题？”跟哥哥有关的粉丝慰问品就只有点心了！“可是松石说那是公司员工送的，应该没问题。”
    夏油杰的语调不变，而且话语相当有安抚性：“没什么问题，只是有点事要联系他。不方便吗？”
    知道名字就好，他会想办法找到人。
    “倒不是不方便，上野小姐说过如果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松石。不过哥哥真的不告诉我原因吗？”
    听出了弟弟话语中的在意，夏油杰心底一软：“等我确认之后再告诉你。”
    五条悟伸手想抢电话，被躲过了。
    夏油杰瞪着自己的好友，示意他安分一点。
    “那么小真你把电话发给我。”
    “好。”
    挂了电话，五条悟出声了：“不是说不说的吗？”
    夏油杰：“你当我弟弟是笨蛋吗？这点都猜不出来？既然被猜到了那就不能再隐瞒，不然那他会生气的。”
    五条悟：“杰，你知不知道夏油弟弟非常不喜欢自己被排斥在咒术的世界之外？如果让他知道点心被诅咒了，他会更生气的。”
    生气的是如果吃下去会发生什么意外。
    更生气的是，这个意外是他自己无法避免的。
    夏油杰垂眸：“我知道的。但是你也说了他讨厌被排斥在外，如果不让他知道将会更糟糕。”
    夏油真很黏夏油杰，这是从小开始的事。
    因为喜欢这个哥哥，这才把能不能看到诅咒这件事看得很重。
    夏油真的郁结只有他自己能舒散，别人无能为力。
    五条悟坐好了：“没想过给他眼镜？”
    咒具眼镜，能让普通人看到诅咒的特殊道具。
    现在想让夏油真不被排除在外只有一个办法——咒具眼镜。
    能不能看到诅咒这件事相当奇妙，咒术师世家的人也不是都能看到。
    有些人出生就能看到；有些人五六岁显现术式；也有些人，是因为经历了咒灵的暴动，莫名就看到了。
    夏油杰：“小真身体，不适合牵连进来。”
    以前是因为身体太过于虚弱，现在是因为他本身可能是咒力的容器，夏油杰觉得不能冒险。
    五条悟长吁一口气：“你的考虑是周全的。”
    “邮件怎么还没来？要不要再打电话问一下？”
    电话打了过去，正在通话中。
    挂了电话的夏油真直接给松石去了电话，询问他现在在哪里，说是有事要找他。
    躲在一边小声接电话的松石：“今天黄濑君有通告，我在摄影棚。夏油君是有什么事吗？衣服还没好，大概明天才能给你。”
    夏油真没理会衣服的事：“给我地址，我等下过去找你。”
    松石心中一跳，咧嘴，笑着应声：“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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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