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活的本质

    王玉奇果然很生气说：“王二狗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是农民！是农民！你不要这样。别老是想看书，好好地把你的庄稼地种好，不缺吃喝就已经很好了，我跟你说过了没有？说过了没有，要种地呀！要种地……，不要有知识，不要学这些东西，学的到知识越多越反动，你知道吗？”
    王二狗开始见到自己父亲是非常害怕的，但是看到父亲絮絮叨叨反而没了恐惧，只是满心的执拗和压抑。看着王玉奇冲了过来王二狗慌忙说这是看老师的书。
    王玉奇本来是要撕了书，可是听到是康老师的书就轻轻地放了下来，说明天还回去，不要让我再看见这个书，听见没有！严厉恐吓后就要出门。
    “不然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个小兔崽子。”王玉奇又回过头来说。
    说完这些，又骂骂咧咧匆匆忙忙地走了。他去别人家里面蹭顿酒。显然王二狗没有听他爹的话。继续看他的书。白天地里干活儿。晚上，中午看会儿书。
    有一天，王玉奇回到家中，喝醉了酒，摇头晃脑地躺在炕上。然后骂着王二狗，你这个小兔崽子一天就知道偷懒，就知道看书，你这两天看看地里都成什么样子了，你也不管管，咱们吃的什么呀，喝什么呀。啊……！然后王玉奇开始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胡话，王地主害的他一辈子什么也做成了。年轻的时候家里边儿穷，到老了，有钱啦，真以为是好事吗？有没有考虑过我，你干嘛要生我了？有了我之后。你以为是好事吗？
    你都忘了当时怎么夸我学习好，读书棒，哪又怎么样。你知道吗？我就害怕别人问我的家庭，人家别人都是什么佃农、贫农，而我是黑五类----地主的儿子。
    你知道别人怎么指责我吗？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想当学生，人家不让上学，想种地，人家不让学种地，想当兵，人家不让你当兵。你知道我想这样活吗？我想这样吗？我也不想。你以为我愿意吃别人的剩菜剩饭啊！你以为我愿意做那些下三滥的活儿？没有，努力做好有什么用？学你爷爷吗？我就这样了，二狗，你爹我就这样了，你别学你爹。你知道为了......为了上个学，我怎么求了村长，怎么跪在地上不起..............，你爹，我怎么求那些老师吗？我给他们跪下，我给他们跪了一天一夜。可是人家就说不行。
    你知道人家怎么说？
    你是地主。我们不能让地主的儿子有就学的机会，这是给我们贫下中农的学生上学的。你知道为了成为进步青年，你爹我是怎么做的吗？没用，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用。出生决定了我一切。你知道吧，我已经记不得我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只记得，我记忆中所有的回忆，所有的记忆都是别人在嘲笑我的，指责我，捉弄我。仿佛我生来就应该是做这些的，这是我的命啊，我的命。我现在就想快点快点结束我的命，可是我怕死，我怕疼。哈哈！哈哈哈！王玉奇一边喝着酒，一边摇头晃脑。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中，王玉奇边喝着酒边谩骂。说着说着自己就睡了。嘴里还在嘟囔着。就这样活吧，就这样活吧！行尸走肉式的活着吧！生不如死地活着吧！
    日子还得继续。王二狗已经记不得自己也看了几本书，但是记得已经将老康的书翻烂了两本，他开始收集村里边儿的连环画册，能看到所有书籍他都收集。哪怕是帮别人打短工，哪怕是帮别人做一些别人不想干的活儿，只要有些有字的东西就行。老爹王玉奇这些年的日子过的也就那样，还是一个样，总之比以前强一点，能吃饱饭。王玉奇时不时坚持喝酒，身体一天比一天差，直到有一天他喝酒掉进了井里。
    王二狗没有悲伤，没有眼泪，只是匆匆的收拾了自己的父亲。在别人的帮助下，也算是草草的下了葬，他只是看缺少一块的月亮挂在天边，夜晚无人的时候，好像天空中多了颗星星在看着他，有时候想念爷爷，他只是在去坟地的时候，坐在爷爷的身边，远远的看着父亲一样。人生就是这样，日子总得要过，不过没了父亲的王二狗显然比以前更加自在，更加自由，没有人管王二狗开始肆无忌惮地收集这些书籍，有时候用钱，有时候用漂亮的鹅卵石，有时候用花。用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换，用孩子们的玩具，还有些树上的小鸟，鸟蛋，以及一些野兔崽子，他能换到家里边儿一些不用书籍也不要的书籍，还有些类似纸的一些碎纸片，布片，绢等。有字的东西王二狗都喜欢，喜欢书籍几近癫狂被人说成了王疯子，他开始在晚上看书，白天看书，地里看书，以至于自己的田地是时不时地慌掉，就这样，王二狗又开始过着，吃了上顿饿下顿的日子。
    那时还好，因为人们的日子渐渐过的好了，所以粮食这个问题也渐渐的被人所遗忘，人们不再疯狂地屯粮，也不再站在街上开始和别人显摆，告诉别人说
    啊！嗯！这是我前年的，去年的粮，这是大前年的，这是两年前的，这是三年前的了。
    行了，行了，所有人不再大量的囤积粮食，因为他们发现明年和今年一样，都有粮吃，不会再饿着了。于是有粮吃之后，开始估量着自家做些有力量的事儿。人们就开始修房子。家家户户开始动工修房建屋，王二狗期初跟着帮忙当小工。搬砖弄瓦，和泥送水，有些力气也能吃个饱。偷着学习技术，也能摆弄泥瓦，成了简单的泥瓦工，有了技术又要钱少，所以村里有个什么自己也常去帮忙，有时没钱或是钱少点也能弄点稀罕的老东西，老玩意什么的。没办法谁让自己喜欢了。
    有了这些后王二狗开始活的的还不错，偶尔和别人借粮，别人也十分地客气。
    更多的时候是帮助别人打下手，那家有干活儿干王二狗就去了，开始干活，铺地，砌墙什么的。总之努力地干活也没亏待了一年的自己。
    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王二狗失去父亲两年来日子也算是过得惬意，反正王二狗起床一个人，回家也是一个人没人管。有一天中午刚好回到家中，发现这家里装变得干净了许多，家中还有了甜蜜的饼干，美味多汁的水果。还有他不经常吃的方便面，还有许许多多，满是大堆大堆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最多的是水果。葡萄，苹果，梨，橘子。王二狗看这么多东西有点儿不知所措，以为是别人送错了要不就是有人做弄他。当他看见有个漂亮的姑娘他都几乎不敢瞧她，那是谁，那么漂亮个姑娘，看着有点害羞的王二狗。好像就在昨天，没有多长时间那个昨天灶火前烧火的小姑娘。穿着件干净的花格子衬衫。你两个调皮的小辫子插在身后。一身蓝色的确良裤子。一双紫色的小布鞋，配着白色的袜子。回头认真的看着王二狗。一脸憨厚的笑看着不好意思的王二狗。
    哥，是我---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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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