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晨练

    深秋的清晨，青云峰半山腰一块突出于悬崖之外的巨石上，一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正面朝东方盘腿而坐。
    一袭青色法袍，套在修长而略显瘦削的身上，显出几许飘逸。俊朗的脸上，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目清澈生辉，挺直的鼻梁、紧抿的嘴唇，显出几分果决的味道。
    自从晋级练气四层以后，风玄的气质，又有了进一步的提升。
    朝霞初显，正是一天之中天地灵气最为浓郁之时，对于修真者而言，此时修炼，可谓事半功倍。
    只见他每深吸一口气之后，便吐出一道逾半米长的白雾，犹如气剑。
    如此循环往复了一会儿，直至太阳跳出远山之巅，才缓缓睁眼起身，后退几步，右掌一伸，一柄小剑突兀地出现在掌心边，瞬间变为巨剑，悬于离地约一米的身前，双脚跳了上去，双臂平伸、双腿微微下蹲，人剑一体，摇摇晃晃向山顶飞去。
    却仅仅飞了两三百米，便立即折返，跳回地上，飞剑缩成约一米长短握于右手，额头微微见汗。
    “练气四层的灵力还是太少了，恐怕这样练习四五次，都得把丹田内的灵力耗光！”虽然他知道，这也是因为自己御剑术不太熟练，运转灵力过猛，导致浪费太多的缘故。但哪怕修炼得更加娴熟，练气四层修士能一口气飞出几公里，就算不错了。
    难怪人们总说，对修真者而言，境界的突破是第一位的。
    练气四层，是修炼御剑术的最低门槛。
    每个修真者都有一个御剑飞行梦，风玄也不例外。
    况且，御剑术的实用性实在太强，除了飞行之外，攻击、逃命、赶路都用得上。甚至可以说，御剑术是唯一一门练气境就能修炼，到再高的境界也不会过时的战技。
    所以自打从欧阳芊荨那儿借来《御剑术》后，他几乎是没日没夜地修炼起来。只是，这么短短几天的修炼，离能够在实战中运用，还是相去甚远。
    摒弃多余思绪，将飞剑悬于身前，再来一次！
    …
    就在这时，一道白衣胜雪的倩影御剑飞来，朝阳恰好照在她的背后。随晨风飘动的发梢、秀美精巧的双肩之上，泛着七彩的毫光。
    “风大哥，又练习御剑术啊？要不要我教你？”御剑而至的少女，正值碧玉年华，柳眉含黛似新月，眸子晶亮若繁星，精巧的鼻梁下，双唇显露出健康的红润光泽，轻声言谈之间，露出整洁贝齿。
    只见她轻盈地跳到少年面前，随手收起飞剑，笑盈盈地显摆道。
    人比人，气死人。
    迥异于风玄练习时的全神贯注、全身紧绷，欧阳芊荨飞行、跳落、收剑的过程轻松自如，仿佛和着节奏、带着美感。
    “别捣乱，一边儿去！”风玄却是无心欣赏，“恼羞成怒”地把手一挥。
    欧阳芊荨突破练气四层，比他早了近一年，且修为已接近练气四层巅峰，体内灵力的浑厚程度，自然不是他这个刚刚突破之人所能比拟。御剑术耍得得心应手，更让他各种羡慕嫉妒恨！
    与太阳靠得太近，有时难免会灼伤肌肤；与天才在同一个屋檐下，有时也会令人黯然神伤。
    不过，自小相处，对于欧阳芊荨的资质和修炼进度一直走在前面，他也早已习惯。
    况且，自从得到息壤空间后，他自信可以比肩任何神州星的天才，自卑感是不存在的。
    静静地在一旁看着风玄又练习了两遍御剑术，欧阳芊荨才笑着劝道：“挑战赛马上要开始了，你如果因为灵力耗光而无力参赛，那可就成雪峰剑派本年度最大的笑话了！”
    今天早上，正是晋级挑战赛初始之日。
    对风玄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提升地位、改善待遇之良机。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话虽如此，可看他的神色，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如往日一般，持剑往欧阳芊荨一指，示意对练。
    “风大哥，晋级内门之后，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欧阳芊荨后退两步，笑着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她心中清楚，风玄虽然刚刚晋级练气四层，但除御剑术之外的战技修炼都远超同阶，只要不自寻烦恼地真把灵力给耗光了，通过挑战赛晋级内门的把握还是比较大的，为了稳妥起见，她自然倾向于取消今日之对练。
    当然，这其中也不排除有心中犯怵的可能。
    自风玄激活了神识半径之后，她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虐对方了。而且，随着风玄对神识、御剑术运用得越来越熟练，在不久的将来有遭到反压制的可能。
    还是那句老话，越级挑战很爽，被越级挑战，则需要宽厚的胸怀和强大的抗打击能力。
    还好，两天前与倪婧师姐的对练，让她找到了心理上的平衡。
    以前二人联手，倪师姐总是占据绝对优势，把他们虐得欲死欲仙。可自从风玄也晋级练气四层，欧阳芊荨明显感觉到，倪婧师姐以一对二，已经十分勉强了。
    “难道内门弟子就不用练了？”风玄轻松地笑怼一句，不给欧阳芊荨任何的心理准备，突然发起进攻！
    顿时，两道矫捷的身影，从天下到地上，但见落英缤纷、剑影重重。
    十余分钟后，两人气息微喘，各自收剑。
    这种对练，如此偷袭与反偷袭，已经成为他们二人的日常，谁都不会太在意。
    更过分的时候也有，比如之前欧阳芊荨刚刚突破练气四层，经常开启神识虐风玄。连续几次被虐狠了，有一天，风玄特地提前来到二人日常对练的地方，隐身于灌木丛中，在欧阳芊荨以为他迟迟不来、等待得最不耐烦之际，突然暴起偷袭，用贴身打法，将欧阳芊荨打得那个狼狈啊……
    总之，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风玄重新见识了欧阳芊荨的发狠之后的报复手段，每天见到她都绕着走。
    今日只能算是休闲式对练，打完照常相互指出不足后，便边走边谈、言笑晏晏地向山下而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晨修的外门弟子，与两人微笑点头致意，或者随意交谈几句。
    许多弟子虽然与风玄打招呼，但眼神却总偷偷落在欧阳芊荨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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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