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一封彩书

    第二十一章-一封彩书
    ......
    回到W市，周为乔调整了一下，很快去上班了。
    “小周，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勤瑞科技战略分析部，自己的顶头上司--卫部长电话。
    ……
    “小周，终于来上班了啊？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啊？”卫经理，一个身材不高，略为圆润的中年男人。
    “还好吧，学校和家里的事都忙完了” ，为乔进门站着，“下面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坐坐坐，别紧张~”，卫部长指了指座位，简要介绍了一下公司和部门的情况，......。
    为乔认真的听着，仔细的在小本子上记着。
    “之前事情欠的比较多，最近你可能要辛苦加班了”，卫经理笑道，“你总不能让我们一直给你背锅啊~”
    “那是当然，前面真是多谢大家了”，为乔不好意思的说，“对了，经理，我看了最近的材料，都是账务，这些不是应当由财务部门来负责吗？”
    “从基础做起，你先把这些都熟练了”，卫经理说，“先是资金，后面还是研发和人力资源的相关数据，再结合市场的调研，还要跑跑外面，才能分析。”
    “好的”，为乔认为也是理所当然。
    ……，正说着，门响了，一个女人进来了，……。
    “大卫，找我？”
    “介绍下，周为乔，我们部新来的”，卫部长比划了一下，“褚秋怡，你同事。”
    “你好”，秋怡伸出手，“一直听说加人了，我还以为大卫骗我呢~”
    秋怡长长的头发别在耳后，自然下垂。清晰的脸庞淡妆相宜，浅色的制服配合挽起的衬衣，十分干练、英姿飒爽。她一手抱着一摞子文件，一手探出。
    “你好，周为乔”，为乔站了起来，不卑不亢。
    两人握手。
    “你在账目上、资金上的疑惑，可以问她”，卫部长指了一下秋怡。
    “大卫，不用这么客气”，秋怡笑着对为乔说，“你在大学的几篇论文，我都看过了，超越了一个大学生的分析能力和成熟度。”
    “谢谢~”，为乔有点不好意思。
    “你们多讨论吧”，卫部长说，“合作愉快！”
    ……
    “哥，你回来了”，为乔刚一到家，就看见子沫在门口迎接。
    “你怎么来了？”
    “舅舅出院了，我们过来帮帮忙”，子沫接过为乔手上的包，“你不是要上班吗？”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不去学校？”为乔还要说，突然声音严肃了，“翘课了？！”
    “没有没有！翘课来这里，给你发现还不是要被你骂死~”，子沫连忙否认，“这两天学校运动会，我没有报名，就没课了。”
    “现在学习怎么样了？”，为乔不依不饶。
    “你能不能不要问这个？”，子沫不高兴了，“我好心接你，你就说我不想听的”
    “好好好”，为乔算是放弃了，就拉着子沫进门。
    ……
    晚饭上，周妈是烧了一大桌子的菜，一大家人，欢欢喜喜的坐在一起。
    “庆祝一下”，大家都没有想到，第一个举杯的，却是周爸，“谢谢大家。”
    大家一齐碰杯。
    “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啊”，周爸感慨道，虽然他只能吃一丁点儿东西，还是每样尝了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老周，什么话！”，周妈觉得不吉利，就怼了他一下，“好吃你就一直在家吃~”
    “为乔，这段时间，你的压力太大了”，周妈给为乔夹菜。
    “哥很辛苦的”，子沫差点说漏了嘴，“我看他常常在医院露台上抽……”。
    “还好”，为乔没让妹妹说下去，“大家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就行。”
    温馨的场面，又回到了周为乔家。
    ……
    “妈，有事吗？”，饭后，为乔刚回到房间。
    “你爸现在还是少出门，就自告奋勇去洗碗了”，周妈推门，“你陪我散散步？”
    ……
    两人默默的走在小路上。
    “为乔”，周妈率先开口了，“爸的病情……”
    “稳定了，医院通过会诊，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后面就是定期检查、治疗，慢慢恢复，可能要好几年吧。”
    “真的？！”，周妈害怕为乔还是有隐瞒。
    “真的，所有的报告都在家里，不放心可以回去看”，为乔淡定的回答，因为这次，他是真的没有隐瞒，而且在爸出院前，也详细的咨询了医生。
    “那就好~”，周妈松了一口气，“你爸后来问，那费用是怎么解决的？”
    “借了一部分，加上公司的钱啊~”，为乔有点茫然，“这你不是知道的吗？”
    “公司怎么会预支你那么多的钱~”，周妈也感到诧异，“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啊？”
    “学校推荐，导师打招呼的啊~”，为乔决定这样说，“我成绩好呗，辅导员就帮忙了啊！”
    “那就好”，周妈虽然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可又在情理之中，“要好好谢谢人家~”
    “妈，放心吧，我已经去过了。”
    “只是……”，周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了，“你本来不是要在N市找工作的吗？怎么会……”
    “哪里有工作就去哪里呗”，为乔随意找了个客观理由，“那时的校招还没有完全启动呢~”
    他知道，有些事儿，自己不能说出口。
    “那你上次说的，是真的吗？”，周妈问道，“就是和程汐岚，分手的事。”
    “真的~”，为乔停了下来，低下了头。
    “是因为她觉得咱们家里条件不好吗？”
    “汐岚不是那样的人！”，为乔突然加大了声音，随后又平淡了，“妈，没有的事，你别瞎想。”
    “那......是什么原因？”，周妈还是决定问下去，“是她提出来的吗？”
    “是我提出来的，我让她不要来了”，为乔低低的说，“妈，能不说了吗？我们就散散步，好吗？”
    “好吧......”，周妈已经习惯拐着自己高大儿子的胳臂走路，“有些事情，男生和女生想的是不一样的。”
    ......
    ......
    这么多天，程汐岚一直在等周为乔和她联系，她十分的担心，害怕他们真的就这样结束。
    “只要一个电话，只要一个信息”，汐岚想，“我就过去，去找你！”
    汐岚并非不想主动，除了被为乔下了“逐客令”，更重要的是，她确实也没有想到该如何解决。
    ……
    “爸，我可以找你聊聊吗？”
    “好啊~”
    汐岚把大致的情况和程爸说了一下，当然，她没有把困难说的那么明白，她觉得那样的条件和为乔那天的态度，作为程爸，一定会反对的。
    “爸，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汐岚的神情有一些黯然。
    “是周为乔？”，程爸陷入了思考，“你的小男朋友吗？”
    “嗯，可现在，......”，汐岚声音越来越低，“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已经分手了。”
    “你是觉得他欺骗你了吗？”，程爸问，“可是上次我谈起他的时候，你也不太高兴啊~”
    “没有，他并没有欺骗我”，汐岚老实的回答，“只是我在医院的时候，有点懵了~”
    “你没有想到情况会那么糟糕，而你们又没有办法去解决？”，程爸一针见血。
    “嗯~”，汐岚奇怪的说，“可他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不肯让我向家里借钱呢？”
    “这个，不是他问你的吗？”，程爸笑了，“借钱理由、收入来源、异地恋爱、工作限制等问题，这些不是应该你去思考吗？”
    “爸，我不是不懂吗？”，汐岚不乐意了，“他到底为什么这样？”
    “每个人的看法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的经历也是不一样的，不能简单的说‘对’或者‘错’”，程爸说道，“每一个选择都是有原因的，不管大小，在做出决定的那一瞬间，也许已经没有选择。”
    “那我们......”，汐岚眼眶已经红了，“是不是分定了......？”
    “真正的爱情里，是平等的。正是因为这种平等，相处才不是一个人的事。感情的维护需要双方共同努力，这种努力，要经历日积月累和风吹雨打的考验，远不是简单的山盟海誓就能达到的。”
    “爸，我好难受……”，汐岚抑制不住眼泪。
    “人啊，越是爱的深刻，越是痛的刻骨”，程爸搂着汐岚摇啊摇，“有的人会百折不挠，有的人会一蹶不振。小汐，留一点时间和空间吧，命运就是如此，或许缘份还没有到，或者缘份不是这样安排的。”
    ......
    ......
    汐岚展开了一张信纸，用为乔送给她的彩铅写到：
    为乔：
    你好。
    很久，我们没有联系了，或者以后也不会再联系了。
    我无数次问过自己，是不是应当和你联系，还要不要等你消息。我答不上来，就如同你问我的那些问题一样。确实，我没有想到办法。对，你那么厉害都没有办法解决，我就更困难了。
    看到医院的那一幕，听到电话的那一刻，想到离开的那一句，我仍然心如刀割。我曾战战兢兢的搜索过大学毕业分手的概率。也许是缘份未到，又或许，这就是我们终将面对的命运。
    是的，没有“我们”了，只是“我”、“你”了。
    感谢你曾经来过我的人生，陪伴我的时光，那么甜蜜、那么快乐。那是真实的，诚挚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你送我的礼物、给我的吻、抱我的感觉，我会永远的留好。那些会永远停留在我们大学时、食堂里、社团中。
    程汐岚
    ......
    汐岚已经泪如雨下，她合上了信纸，封上了信封。
    当她邮寄出去的那一瞬间，她并不清楚，自己是如释重负，还是五味杂陈。
    ......
    ......
    当为乔打开信的时候，已经深夜了。
    那是熟悉的字迹，亲切的人名，但他无声的泪水已经决堤，没有声音、没有表情，伴随着无尽的沉默。他摸着信纸和笔迹，那上面还有斑驳的印记，他知道，那是汐岚的泪痕所致。
    为乔颓唐的靠在窗边，感到自己的心受到了□□，痛苦的无处发泄。还是不知道在理智和情感面前，如何做出更好的选择。
    为乔连回信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并不害怕丢失自己所谓的自尊，但是却固执的认为，自己已经无法给予汐岚这份爱情的保障，再多的言辞，也是镜花水月。而收到这封信，现在的他，已经不能再奢求什么了。
    为乔走出房间，想摸寻一支烟，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带，却正巧感受到了右手手腕上的那根粉红色小熊头绳，便蹲了下来，坐在地上，紧紧的握在手中，贴在额头，一个人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
    ......
    为乔回到家，把信仔仔细细的折好，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最深处，合上了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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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