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一人抉择

    第二十章-一人抉择
    ......
    手术室的灯，很快就点亮了。
    一名医生出来，对周为乔说，“你和我走一下。”
    医生的步伐很快，到了办公室，递给为乔一些材料，“你详细看一下，后面可能还要进ICU，时间紧急，做决定吧。”
    《病危通知书》《缴费通知书》等一票材料，为乔接过来，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手脚都有点麻木，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周妈，知道也不能商量，知道自己只能选择了……
    为乔僵硬的签下了字。
    ……
    等待总是漫长的。
    周妈一直在抹眼泪，为乔就不停的轻拍着她的背。
    终于，灯熄灭了。
    “医生……”，大家一起围了上去。
    “手术本身是比较成功的”，医生疲惫的摘下口罩，“但是还没有苏醒，马上进ICU。”
    “为什么成功了却还不能见到他？”，不知道这是一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周妈在为乔的搀扶下问到。
    “手术已经初步清除了病灶，和之前判断的一样”，医生简短的说道，“现在就是看病人的意志力了。”
    周妈没有说话。
    “妈，我和爸已经约好了，他会努力的”，为乔安慰到，周妈点了点头。
    “爸，我相信你！”，为乔默默的说，“你也要相信我！”
    ……
    这时，为乔的手机响了。
    “为乔”，是辅导员的电话，“之前说的事，可以了~”
    “真的吗？！”，这算是为乔在焦急中，一个不错的消息了。
    “嗯，正好是你的论文导师，他熟悉那个公司，打了招呼”，辅导员说道，“只是待遇要稍稍降一些，要签三年的合同，三年内不能辞职。”
    “我同意了！”，为乔捏着缴费的单子，立即答应了，“我可以去上班。”
    “那行，我已经把你的简历发了过去，你记得尽快联系，去报到”，辅导员停了一下，“你给我一个银行卡号，导师已经说过了，会让他们这两天就预支工资到你卡上。”
    “谢谢您，等我手头的事儿结束了，我会专程拜访的。”
    ......
    “为乔”，当为乔挂完电话一转身，却发现程汐岚就站在旁边。
    “你都听到了？”
    汐岚不敢吱声，就点了一下头。
    “你......回去吧~”，为乔没有说更多的话。
    “为乔，你不要着急，等病好了”，汐岚知道自己说不过为乔，但是还是要讲，她赶紧拉住为乔的衣服，“我们……”
    “病情、费用、工作，都不是我们说的算的”，为乔挥了挥手，“现在自由也没有了，我没有办法回去了。”
    说着，他就要离开。
    “为乔”，汐岚一时间也想不到好办法。
    “不送你了”，为乔没有表情。
    “为乔，你不能这样~”，汐岚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们从长计议，我们可以异地，我们凑钱来还，我们......”
    “我们差距太大了！”，为乔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好聚好散吧！哦，没有我们了。对不起。”
    “为乔~”，汐岚大喊了一声。
    为乔转身离开，“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
    汐岚一个人坐在回城的车上，目光呆滞，今天事情太多了，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她几乎难以消化。她感到自己灵魂已经空洞了，就这样呆呆的坐着车，似乎连脑袋都嫌重，就把头靠在车窗上。
    “以后也不要再来了”“好聚好散吧”“没有我们了”......，这几句话，反复在她的耳边回响，在她的脑海中盘旋。
    “难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汐岚悄悄的问自己，“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吗？”
    她找不到答案，就是一个劲的吸鼻子。
    ......
    “妈”，为乔回到周妈身边。
    “为乔”，周妈就坐在ICU旁边的长椅上，看了看他，“这ICU......”
    “哦，费用的事解决了，我有工作了，而且还很好呢，”为乔勉强笑着，安慰着周妈。
    “什么？真的？”，周妈半信半疑。
    “当然，过几天，等爸情况稳定了，我就去上班”，为乔说，“公司很关心我，学校也很帮我，还没有上班，就先打薪水给我了。”
    周妈还是怀疑的看着为乔。
    “公司就在W市，离家也不远，还可以照顾你和爸”，为乔扶着周妈坐下，“所以你就放心吧~”
    “这......”，周妈看见为乔手腕上的粉红头绳，想起了刚才来的人，“刚才是程汐岚吧？”
    为乔没有说话。
    “是你女朋友吗？她人呢？”，周妈一脸歉意，“都没有和她说上话，现在实在是......”
    “不是我女朋友”，为乔仰起头，这样泪水可以不流出来，“我们已经分手了。”
    “为乔，你......”，周妈猜到了一二。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要保重好自己”，为乔看向病房，“就陪在这里，等爸醒来。”
    ......
    回到家，汐岚六神无主的样子，连晚饭也没有吃，一下子就倒到床上，谁喊也不理会。程爸虽然立即就看出来有事儿，但还是忍住没有直接去问，决定先让汐岚缓一缓。
    “小汐，小汐”，饭后，程爸敲了敲门，虽然汐岚房间的门并没有关，“我可以进来吗？”
    说着，程爸走进了房间，悄悄的关上了门。
    “怎么了？”，程爸看见汐岚用被子蒙着头，还有“嘤嘤”的声音，就坐在床边，“你想说，爸爸就听着；你不想说，爸爸就坐坐，好吗？”
    ......
    “爸~”，终于，汐岚完全宣泄了出来，她抱着程爸大声的哭了起来。
    “哭出来就好”，程爸抚摸着汐岚的头发，什么也没有问，就简简单单的说，“哭出来就好。”
    ......
    ......
    “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今天会转到普通病房”，经过几天的煎熬，护士对ICU门口的周为乔和周妈说道，“虽然还没有苏醒，但是已经在恢复中了。”
    “为乔”，周妈激动的抓着为乔的手，“太好了，太好了。”
    “嗯嗯”，为乔也非常高兴，“妈，去把病房收拾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好好好......”说着，周妈就去忙了。
    ......
    下午，周爸回到了42床。
    护士正和为乔交行着注意事项，周爸就静静的躺在床上。
    “老周......”，周妈摸着周爸的额头，抹着自己的眼角，“见到你真好。”
    “妈，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乔坐在周妈的旁边，拿了一张纸巾给她。
    “嗯~”，周妈满眼深沉的爱意，眼神一刻也不离开周爸。
    良久......
    “您也不能一直看着吧~”，为乔看着周妈，“去订晚饭吧？”
    “好”,周妈高兴的站了起来，“今天我们一起在这里吃。”
    “好！听您的。”
    ......
    为乔轻轻的坐在周爸的床边。
    “爸，您真厉害”，他握着周爸的手，“您说到做到，挺过来了。”
    为乔并没有发觉，周爸的另一只手的手指动了一下。
    “我当时非常害怕，我不敢签字，不敢和妈妈商量！”，为乔有些哭腔，“但您那么勇敢，我不能退缩，我不敢松口，我也顶过来了，费用我都解决了，妈妈也很好！”
    为乔并没有发觉，周爸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为乔并没有发觉，周妈已经回来，站在了门口。
    “我答应妈妈的，我会拼尽全力守护这个家”，他用周爸的手贴着自己的脸，眼睛已经模糊，泪水滴在了小熊头绳上，“您做到了，我也做到了，我们都实现了约定。”
    周爸慢慢的、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周妈慢慢的、无声的走到了床前。
    “感谢我们相互信任”，为乔已不能自已，“我们都在，人都在的！”
    “为乔”，周爸吃力的张开嘴，用气说道，“谢谢！”
    ......
    虽然医院的饭菜不好吃，虽然周爸还不能吃东西，虽然为乔和周妈窝在椅子上吃饭很不方便，但是他们还加了一个菜，还是一起吃的饭，还是吃的很开心。
    ......
    再回到学校的时候，为乔没有做过多的留念，完成了论文答辩，拿了毕业证书，拜访了导师和辅导员。
    “为乔啊”，辅导员说，“有点可惜，不过好好干，导师说公司正处于上升期，虽然目前比较小，但是前途可以。”
    “嗯”，为乔说道，“谢谢您一直帮我留心和打点，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您。”
    “哎，毕业照”，辅导员喊到。
    “我已经照过了”，为乔摇摇头，“我要赶紧回公司了，回头请同学们邮寄给我吧~”
    说着，留下了公司和家庭住址。
    ......
    “一祥，老三”，一进宿舍，为乔就喊了起来，“我回来了。”
    “为乔，你可想死我了！”，赵一祥一见面就来了个熊抱，“你的东西，我都不让碰！宿管站阿姨来催了好几次，我说，‘为乔不走我不走，为乔不搬我不搬’！”
    “够意思！”
    “怎么样，家里事......”，一祥问到。
    “解决了，都搞定了。”
    “那公司在哪里？带我去转转！”
    “W市。”
    “什么？！”，一祥叫了起来，“你不是要留在这里的吗？”
    “W市也挺好的。”
    “那程汐岚怎么办？！”，一祥压低了声音，“你们......”
    “结束了。”
    “分手了？！”
    “不说这个了，你怎么样了”，为乔转移了话题，“在哪里高就？”
    “就随便找了个公司呗，先干着再说~”，一祥见为乔不愿意说，也不好再细问，“那今晚喝一个？”
    “嗯，好吧”，为乔犹豫了一下，“就在你网吧旁边的小馆子吧，我请客，谢谢哥儿几个关心我。”
    ......
    从宿舍出来，路过食堂的时候，为乔看见里面熙熙攘攘；路过女生宿舍时，在那里送汐岚生日礼物的画面还是不自觉的闯进了他的脑海。
    他难以描述那种感受，虽然汐岚已经毕业快一年了，但他的心还是揪了起来。
    ......
    “为我们的大学生活干杯！”，一上酒桌，一祥就活跃起来，说完一饮而尽。
    “为乔，就你走了啊~”，老三说了，“我还是考研了，本校研究生，一祥在本地上班。”
    “就是就是”，其他也有同学说了起来，“可惜今年，我们没有毕业旅行。”
    “那就今天好好喝呗，”一祥唯恐天下不乱，“有什么不敢说的，不敢做的，大家都拿出来了啊，就今天！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
    同学们开始频频举杯，但毕竟不是一个班的，能八卦的也不多。
    “哎，为乔”，一个男生显然喝了不少，“你在学校可是很有人缘的，你和那个谁，就是程什么的社长，现在怎么样了？”
    “我......”，为乔刚想说“我们”的，可是发现，就是他自己说的，只有“我”，没有“们”了。
    “人家老早毕业了！”，一祥发现了窘境，立刻上来解围，“你一大爷们儿，不去记女生的名字，却来问男人的感情，什么情况？！”
    “哈哈哈哈”，一起笑起来。
    ......
    “我送你去车站吧~”，饭后，一祥陪着为乔。
    “不用了，我没醉。”
    “知道你没有多，但是看你一直不说话。”
    “一祥，可能我犯了一个错”，为乔突然说，“但是我当时应该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嗨，你说什么呢~”，一祥安慰他，“你的逻辑性、判断力、执行力，我还不了解~”
    “可是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为乔说道，“我不是为自己辩解，只是担心如果方向是错的，那么执行力越果断，离目标越远。”
    “那你的目标是什么呢？”
    “我......”，为乔刚要说。
    “哎，你别说，我不想听，我随口问的”，一祥来了这么一句，“别和我什么短期、中期、长期的，我嫌烦。”
    为乔也就没有强求，一起默默的走着，……
    “好了，前面快到了”，两人都停了下来，一祥说，“你坐车注意安全。”
    “一祥，谢谢你当时借我钱，我很快就还给你”，为乔挎了挎包，“学校我也没有什么东西了，以后我们保持联系。”
    “都是学生，手头也有限”，一祥还是那个“顺其自然”的样子，“肯定的，反正我家也在N市，以后你来，我们再聚。”
    “程汐岚！”，在为乔快进站的时候，一祥又补充了一句，“去W市，是我给她的电话和消息！”
    为乔回望了他一眼，努努嘴，什么也没有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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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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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