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门口撞破

    第十九章-门口撞破
    ......
    周为乔先回家换洗了，准备再去医院的时候，周妈也到家了。
    “妈，你怎么......？”
    “你姑姑说她一个人在家，还不如今天陪你爸说说话，让我们在家休息”，周妈拍了拍沙发，“为乔，过来坐。”
    为乔知道什么事，就坐了下来。
    “今天白天在医院，是妈有点着急了，不应该当你爸面的”，周妈语气平静了很多，“医生到底怎么说的，有没有什么报告？”
    “哦，报告应该在医生那里吧，后面如果手术，可能还要用的”，为乔打了一个马虎眼。
    “那真实情况是，.......？”
    “还是那样，医生建议手术”，为乔冷静了一下，决意断断不能说出“癌”、“三期”这些字眼。
    “那这手术是......？”
    “医生一定是竭尽全力的，当然，听医生的口气，我觉得‘保守治疗、回家疗养’的方案，并不是更好的选择”，接着，为乔反问了起来，“妈，后来我不在，爸和你有没有说什么，你们怎么想的？”
    “病到底是一个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懂”，周妈说，“但是妈听你的，听医生的”，周妈已经习惯依靠自己的儿子。
    “那爸......”，为乔不敢接着说下去。
    “你爸，他也听我们的意见，他并不害怕手术本身，这么多年的疾病了，你知道他是一个特别能忍耐的人”，周妈停了一下，突然大颗的眼泪流了出来，“但是他说如果太贵，就不看了！为乔，到底要多少钱？！”
    为乔没有犹豫，小声说了一个数字，比医生给的数字要低一些的数字。
    “为乔，你这是瞒不住的，你爸后来已经开始打听周围病友的费用了”，周妈声音已经嘶哑，泪如雨下，“如果你爸知道这个数字，一定会要求出院的！你要帮我劝劝他！”
    说完，周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脆弱的身躯仿佛已经没有了支撑，抽泣的声音撕裂人的心肺。
    “妈，妈~”，为乔一把抱住周妈，“有我呢，有我呢，我一直在，我不是孩子了。”
    “那怎么办？那你准备怎么和你爸说？”，周妈已经没有了主见，慌乱了，“卖房子吗？！你爸不会同意的！”
    “妈，不会的！爸还要出院呢，还要回家呢，还要和我们一起过日子呢！”，为乔紧紧的抱着周妈，“我在想办法，给我一点时间，我只要一点儿时间再好好想想~”
    “对对，我们一起想办法”，周妈喃喃道，“我们一起想办法”。
    为乔不想让周妈看到自己的眼泪，就安慰道，“不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会拼尽全力守护这个家，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
    晚上，为乔安慰妈妈去休息，自己打开电脑，邮箱里，关于招聘的回复，杳无音讯。
    一连几天，投出去的简历，都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后来，他又和赵一祥确认了一下，宿舍也没有收到面试的信。
    ......
    “哥”，在医院的露台上，李子沫说，“简历我都投出去了......”
    “谢谢你，没事儿的”，为乔向子沫点点头。
    “舅妈和我妈说了一些情况，我妈取了一些钱给她”，子沫还是怯生生的，递上一个信封，“对不起，平时我没存什么钱，这是我的压岁钱，我全部取出来了”，说着她就往为乔手里塞。
    “你干什么？！”，为乔急急的推脱，“我妈都已经问你家借钱了，你自己一个大姑娘，学习、生活不要用钱吗？！”
    “我真不用！”，子沫不肯松口，也不肯松手。
    “你还要谈朋友，女孩子还要买衣服什么的，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花钱的地方多！”，为乔有点生气了，“你在学校，不能用别人的钱！”
    “哥，你说到哪里去了？”，子沫急着解释，“我虽然成绩没有你好，没有奖学金，可我省一点儿，没课啊、周末什么的，就回家蹭蹭饭，开销不大的。现在这么急着用钱，你拿着吧，以后还我......”
    ......，为乔没有动。
    “哥~”，子沫用了力气塞在为乔手里。
    “那谢谢了，哥哥借你的钱”，为乔攥着信封，“对不起......”
    “哥，我知道，是不是......还是不够？你说的数字，是安慰舅舅、舅妈的？！因为好像和病友们说的不太一样......”，子沫小声的说，“可咱们都是学生，朋友什么的也是学生，很难有这么多钱的！但舅舅肯定会问。”
    为乔没有回答，他知道这点。
    这几天，他已经开了不少口，能借的钱很有限。关键是这是前期的费用，后期还会有费用，并不低。
    “这是一个长期的事”，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子沫说，“我再想想，我会有办法的。”
    ......
    “为乔”，是程汐岚的电话，“这几天怎么没有联系？”
    “我爸可能要手术”，为乔简短的说道，“学校我暂时回不去了。”
    “啊？！”，汐岚吃了一惊，“这么严重？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
    “......”，为乔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困难吗？”，汐岚有点搞不清这状况。
    “听医生的吧”，为乔决定挂电话，“我有一些累了。”
    “那，......，好吧~”，汐岚知道为乔不说的，就问不出来，“你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很久，汐岚都没有缓过神来。
    一会儿，汐岚的电话又响了，“是......？”
    ......
    在确认了还是没有招聘的反馈后，周为乔拿起了电话。
    “老师好，我是周为乔”，为乔打给了辅导员。
    “哦，为乔啊，最近没有看到你，听说你家里生病了？”，辅导员关心的问，“有什么事吗？”
    “嗯，是这样的”，为乔决定开门见山，“上次您说的，校招的消息，我想问问情况。”
    “招聘启事都在呢，不过目前还是没有N市的，这和你的要求不一样啊~”
    “那现在公司招聘吗？”
    “我看看，哦，有的，一家W市的，就是你家乡啊”，辅导员翻着信息，“他家可能比较急，一早就把招聘启事发给院里了。”
    “可以把资料发我看看吗？”
    “这个没有问题的，我这就给你转过去”，辅导员点击着鼠标，简要的介绍道，“收入和工作环境都不错，就是工作比较辛苦。”
    “嗯，待遇我可以接受的”，为乔听完后，说道，“就是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
    “你说，院里帮你积极沟通。”
    “我想预支一部分薪水”，为乔还是开口了。
    “这个......”，辅导员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还没有录取，没有上班呢，而且正式员工也不一定有这个条件啊？”
    “我就这一个条件，一份工作对我非常重要”，为乔说道，“对不起，可能让您为难了。”
    “那好吧，我记得院里有一位老师以前给他们做过咨询，我去打听下，一有消息，立即回复你。”
    “谢谢，那我等您的消息。”
    ......
    汐岚一个人，来到了W市，当她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门并没有完全关上，透过玻璃，她看到为乔坐在床边，床上的应该是周爸，一旁打扫卫生的，应该就是周妈了。
    ......
    她刚要推门进去，......
    “为乔”，周爸开口了，“看病的费用是多少？”
    “这要看完了才知道......”，为乔选择了回避。
    “不要说这个，我知道你们已经出去借钱了，还差多少？！”，周爸没有被为乔晃过去，“这个病区都是这个病症，病人大致是什么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钱差不多了”，为乔安慰道，“爸，我能搞定的。”
    “怎么搞定？！问你妈，她不知道，也不肯说”，周爸皱了一下眉头，“你们还要生活，你也是学生，哪里有什么办法？”
    “爸，我知道您是心疼我们”，为乔弯下了腰，他知道周爸不会那么容易说服，但还是决定试试，“您好好的看病，先别想那么多，好吗？”
    “我知道你有主见，你妈也听你的。但是，从高考不复读到放弃考研，从省吃俭用到给家里奖学金，你为这个家付出的够多了。现在这个压力对我们家来说，太大了，更不是你一个孩子能承受的”,周爸竟然笑了，那是一种仿佛如释重负的笑，“为乔，爸的身体爸自己知道，手术也不一定有用。出院吧，我们回家吧，没事的~”
    “爸~”，为乔不敢哭，就掐着自己的大腿，“您相信我，好么？”
    “老周......”，周妈也丢下扫把，捂着嘴。
    “只要您有信心，我有就办法”，为乔掐的更重了，“只要人在，就一切都在！我一定一定会有办法的！”
    “为乔~”，周爸没有料到为乔会这样说，“傻小子，你太辛苦了啊~”
    “我傻，也是你们生的啊！”，为乔握起周爸的手，“您坚持，我就一定坚持。爸，您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健健康康的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以前是您和妈妈守护这个家，现在该轮到我了！您把这个机会给我，我们约定，做个男人的约定，好么？！”
    ......
    汐岚震惊了，她不知道为乔是一直这样生活的，回想起每次为乔吃酸菜鱼都是就汤下饭，想起他陪自己过生日、买礼物。
    她不知道是否应该进去......
    正巧，护士挤开她，直接推门说了一句，“查体温了啊~”
    三个人回头，看见汐岚手里捧着一束花，站在那里......
    “汐、汐岚！”，为乔站了起来。
    “为乔。”
    ......
    两人默默的站在露台，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度过着。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汐岚打破了沉默。
    “说什么？！”，为乔语气平静。
    “这生病，这个情况啊？”
    “什么情况？！说我是一个穷小子，不配拥有爱情？”，为乔声音冷淡，似乎回到了原本不认识是的陌生，“还是说我家人生病了，问你借钱？”
    “不是的，为乔，你不要这样说话”，汐岚眼睛红红的，她不顾为乔冷漠的样子，“我带了一些钱，如果不够，我去借钱，我问我家里要，好吗？”
    说着，她急急的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为乔。
    “以什么身份呢？”，为乔没有接，而是掏出了一支烟，点了起来，“借了这一次，那以后呢？”
    “为乔，你怎么抽烟了？！”，汐岚着急了、害怕了，“你不要抽烟好不好，我们以后再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我爸问我的，我都没有办法正面回答他”，为乔吐了一口烟，“这不是一件短期的事情，可我到现在工作都没有，也没有办法留在N市......”
    ......
    “为乔、为乔......！”，病房里突然传来了周妈的声音，“医生、医生......！”
    为乔听到声音，撒腿就往病房跑，汐岚也跟了过去。周爸在床上，疼的捂着肚子，整个人卷曲了起来，豆大的汗珠滴在了床上、地上，一失手，把床头的杯子也打翻在地。
    “爸，坚持一下......”，为乔大喊，“医生马上到。”
    “我答应你！”，周爸似乎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的喘着粗气，“为乔，不管怎么样，你要答应我，照顾好你妈妈！”
    “我答应你！”，为乔眼泪夺眶而出，“那我们算约定了！”
    医生和护士，一起冲了进去......
    “通知手术室做准备，马上手术”，医生查看了一下情况，交待道，“立即把他送进去。”
    周妈快要瘫倒在地，为乔扶着妈妈坐下，自己一言不发。
    汐岚则是征征的站在旁边，征征的一句话也没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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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爸就是一个不愿意再给家人负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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