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威·救人

    雨，淅淅沥沥。
    斜风细雨，如薄纱般。
    街道上，陆安仍是一动不动。
    见状，司马良皱起眉头，又四处张望着，本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已没了身影，同时也不见赵姑娘身影……
    目光再次落到那个少年身上，他耸了耸肩，“算了，傻了也好，谁爱搭理，谁搭理去。”
    轰轰——
    远处巨响，镇外的战斗进行地如火如荼。
    司马良迈步，径直朝镇外走去，嘴里嘀咕着，“这可是对顾姑娘知根知底的好机会……我，不能错过……”
    啪——
    黑影掠过，陆安呼倒在地，脸颊上红印子，清晰可见。
    甩了甩手掌，司马良撅了噘嘴，这家伙双目依旧无彩，一副半死不活模样，全然没了曾经阳光少年模样。
    啪！啪！啪！
    骑身而上，司马良连扇数个巴掌，一个接一个，骂咧咧道：“让你犯浑！让你犯浑！！”
    同时，抬头看着镇外，惋惜恨恨道：“真是白瞎了那么好机会！！”
    “嗯？”
    瞳孔微缩，这小子似乎有点反应了，呼了呼红肿的双掌，高高抬起，猛然挥下。
    啪！
    巴掌声盖过了雨滴声。
    地面上，陆安发丝凌乱，两颊高高隆起，通红通红，嘴角边儿渗出一抹血渍。
    爽！好爽！好久没这么舒畅了！
    瞬间，司马良精神气爽，甩着疼痛双掌，目光瞥向镇外，朦胧细雨，难以辩清战况如何……
    “！！！”
    顿时，心中再次郁结。
    司马良低头垂着眼帘，“你这小子！坏我好事！很好，很好……”说话间，恨得牙痒痒，“小子，你成功吸引本公子注意了！！！”
    啪，啪啪啪——
    连串巴掌。
    同时，雨势变大，雨打芭蕉，“哗啦啦”附和着。
    司马良停手，甩了甩手掌，实在疼得厉害，“嗯？”轻咦中，眼睛一亮，这小子眉梢微动，他那手竟下意识摸向脸颊……
    这一幕，他起身寻找着，捡起边上七星剑，斜斜轻笑，“小子，本公子再来给你来剂大的~”
    呛——
    拔出七星剑，两手紧握，怒声道：“小子！你这模样成何体统！你对得起你爹娘！对得起你列祖列宗么！！”
    说话间，猛地朝下一插。
    当！
    剑尖入石三分，碎屑飞溅，直插其耳畔一寸处，清脆悦耳的碰撞，如惊魂之音，陆安条件反射，猛然坐立。
    “唔！！！”
    一时间，司马良未反应过来，脸色铁青，双膝内弓，捂着下方两股间，伸长脖子……
    “良，大，哥？”
    耳边疑惑轻呼，司马良曲身弓腰中，看他那木讷模样，心中不快，猛地挥出一拳。
    “砰”一声，正中鼻眼。
    陆安缓缓向后仰倒。
    ……
    青邬镇。
    镇尾肉包铺旁羊肠小道，偏僻角落里，无名酒馆。
    酒馆内，少年罗甘端坐着，桌上搁着八尺断刃巨剑，以及一把短骨刃，其浑身上下，无时不透着凛然杀意。
    “罗公子，先生有请。”
    “嗯。”罗甘细长眉眼轻挑，寻声望去，来人一身肥肉，胖如肉球，五官都埋在肉里，不见眼鼻嘴耳，实在怪异可怕。
    “罗公子，这边请。”
    肉球轻跃，伸出小短手顺着内堂一引，下一秒，人已回到柜台之内，好似笑眯眯地盯着他。
    罗甘双眼一眯，远远地朝肉球抱拳拱礼，拾起短骨刃往腰间一别，轻抖八尺断刃巨剑，顺势一抬，扛上肩膀。
    沉吟中，他看了看肉球，随之走向内堂，推门而入。
    下一秒，愣神了。
    大！实在大！
    门后，过道幽邃不见尽头，两旁房间林立，密密麻麻的，且室内无灯无火，偏偏亮如白昼。
    莫先生，好手段！
    罗甘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睁眼刹那，眸中精光闪过，目光坚定锐利，抬腿迈步，踏上走廊。
    啪嗒！
    木门关合。
    罗甘对此无惧，只是疑惑方才迈入一瞬，不知是否错觉，眼前似乎晃了晃，如水面涟漪。
    嘎，嘎吱——
    抛开杂念，踩着老旧木板，小心缓行。
    在廊里走走停停，也不知过了多久，本紧绷的神经已松弛下来，警惕心亦不如先前。
    此地盘根错节，宛若迷宫，每一间厢房大小一致，陈列一致，予人一种停在原地错觉。
    时间久了，眼劳心疲。
    若不是心中执念支撑，怕是早已崩溃在此。
    此时，罗甘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解下身后八尺断刃巨剑，往地板上一扔，盘膝垂坐。
    左瞧右看，四周依旧明亮，然那所见之处，别无二致，他早已分不清方向，此刻想回头，也走不回原路……
    同时，冥冥之中，此地极致的规律，让他不喜……
    “世人皆说莫先生善知天下，精通数术，今日一见，盛名之下果无虚名。”罗甘高声大喊，此刻已明了自身处于阵法之中，若非主人主动，怕是难解……
    许久，过道内静悄悄一片。
    罗甘久不见回应，索性闭上眼。
    嘀嗒，嘀嗒——
    时间飞转。
    突然，罗甘睁开双眼，眸中清明如辉，勾起冷笑，“莫先生，既愿见小子，何故刁难。”
    啪嗒——
    突然，前后两侧木门弹开。
    ——请
    脑海中声音回荡，罗甘一惊一紧。
    透过木门看向里头，其内摆设不出意料，依旧一致，只不过前后厢房内各多一人。
    红木茶几后端，黑袍人垂坐，二者举止同步，同时高举小茶壶，其内水流“哗哗”注入紫砂茶盏。
    犹豫片刻。
    罗甘拾起身前八尺断刃巨剑，紧握手中，旋即不再迟疑，毅然选择左侧厢房，踏入其内。
    啪嗒——
    厢房木门闭合。
    罗甘死死盯着黑袍人，那袍下一片漆黑，看不清容颜，分不清男女，只瞧出此人身形并不高。
    他咽了咽口水，眼睛余光随意一扫。
    此间厢房要比外头所见大许多，布局依旧简单淡雅，且厢房内毫无多余之物，感觉每件摆设恰到好处。
    两耳微耸，涓涓细流声，清脆鸟鸣声，抬头左看，此间厢房竟连带庭院，院外山峰暗沉，连绵起伏延至天边。
    尤其天空血色，压抑得让人窒息……
    “你究竟是何人！”罗甘喝道暴起，单手举起八尺断刃巨剑，遥遥剑指黑袍人。
    咕噜噜——
    悠长短促的茶水声，厢房内飘荡着茶香，清甜怡人。
    莫不闻面对巨剑，不喜不怒，悠然自得举起紫砂茶盏，徐徐轻茗，袖袍一挥，茶几上茶盏漂浮起来。
    茶水满而不溢，飘至他身前。
    ——既知，何必多问。
    脑海中再次回荡起声音，罗甘眼神凝重，两脚大张与肩并齐，猛然斩下，将紫砂茶盏一分为二。
    茶水溅洒，浸湿木板。
    骤然间，剑势又下沉三分，猛然顿住，悬停在他帽檐一寸之处，“你！究竟意欲何为！”
    脑海中那独特声音，让人心中发悚，就好似老人与少年，声音交叠，回音重重。
    “送客。”声音不大，清晰入耳，也正是那古怪嗓音。
    啪嗒——
    话音刚落，厢房木门弹开。
    莫不闻从始至终风轻云淡，额头悬停的巨剑，亦是视若无睹，保持最初姿态。
    “好你个莫不闻！这是存心戏耍于我！！”罗甘怒火攻心，嘴角溢出血渍，下颌微微扬起，怒笑不止。
    “莫不闻啊莫不闻！我将全部希望寄予你身！”罗甘大吼一声，抬起八尺断刃巨剑毅然斩下。
    势不可挡。
    当——
    莫不闻伸出食指，指尖抵住剑尖，巨剑无法下落，右手镇定端起紫砂茶盏，悠哉轻嘬一口，“愚蠢凡人，本尊赐下机缘。”
    “尔等蝼蚁，岂可知。”
    闻言，罗甘一怔。
    “蝼蚁就是蝼蚁，愚昧无知自大，本尊又岂会不知你心中所求？”莫不闻弹指，“罗英尚存人世，送客。”
    嘭——
    罗甘松手，整个人倒射飞出。
    听到“罗英”二字，其身躯一震，呼吸变得沉重急促，捂着胸口踉跄后退，瞪大眼直勾勾盯着他。
    心中杀意瞬消，取而代之是无限希望。
    “莫，莫先生，莫前辈……”
    罗甘跪伏在地，涕泗流涟，“晚辈愚昧无知……前辈高人高量……”这一刻面无血色，不停磕起头。
    “救，救救她……前辈，我，我，不能没有她……”
    咚，咚咚——
    响烈的磕头声。
    “送客。”
    莫不闻不为所动，袖袍一挥，八尺断刃巨剑飞回主人手中，地面碎裂的紫砂茶盏重新聚拢，恢复如初。
    这一幕，罗甘眼中决然，诚恳地重重一磕，额头与地面血印重合，“莫前辈！我可以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只求前辈帮我！”
    许久。
    莫不闻缓缓起身，黑袍下嘴角扬起邪笑，眼露兴趣，其目光闪过戏谑与讥讽，发出一声轻咦。
    “哪怕是你的命？”
    “你的魂？”
    ……
    嗒，嗒，嗒——
    嘎吱——
    嘎吱，吱——
    大雨滂沱，嗒嗒嗒地敲打着屋檐瓦片，酒馆内陈旧门窗，随风嘎吱嘎吱摇摆。
    馆内角落，少年罗甘趴在桌上酣睡，忽然眉头微微皱起，在吵闹中揉了揉朦胧腥眼，缓缓睁开……
    突然，惊坐而起。
    “！！！”他四下张望，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会在此睡着？我……莫不闻？”
    一阵晕眩。
    罗甘甩了甩脑袋，侧目遥望，窗外天色暗沉，冷风拂面，这时才回过神，想起酒馆此行目的。
    只是……好像有个很久……很奇怪……很真实……梦……
    “掌柜，掌柜！掌柜？”
    呼喊几声，无人应答，门窗“嘎吱”晃动，发出怪响。
    突然，他瞳孔微缩，拾起桌上八尺断刃巨剑，取下剑身上黏着物，两指捏着湿哒哒茶叶。
    片刻，望向酒馆内堂，那个梦……
    “约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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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截止20.12.21 删了已有一万多字了......喜欢万灵之灵请大家收藏：(663d.com)万灵之灵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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