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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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闲都快无聊死了！
    因为担心那位陛下可能会对五竹不利，这次出行，范闲以让五竹保护范家为由，让后者留在京都。
    不过，他家小叔叔也不是好忽悠的，只给了范闲一个月时间。
    如果一个月后，范闲没能顺利从大东山回来，他家小叔叔就会去找他。
    “这可真是甜蜜的负担呐~~~~~~~”小范大人抱头仰躺在马车内，笑着喟叹道。
    车外的高达听到声响，忍不住敲了敲车厢壁，问道：“小范大人，您要不要下来透透气？”
    范闲闻言，坐起身，掀开窗上的小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怎么又停了？”范闲疑惑道。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速度比游山玩水还缓慢许多。
    照这样走下去，一个月时间恐怕只够他们从大东山上下来。
    也不知那位陛下在想啥？
    难不成是在给京都那几位皇子争取造反的时间吗？
    小范大人有些头疼地想着，然后身手矫捷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王启年和高达两人见状，忙一前一后凑上来。
    “大人，前面不远就是澹州了……”王启年笑眯眯道：“禁卫正在肃清山道，故而……”
    “原来如此。”范闲点点头，然后随便找了块路边的大石头坐下。
    “老高，你说这次陛下出巡，宫中的虎卫是不是都跟来了？”
    高达耿直道：“这我可不清楚。不过这次陛下出京，带了数千禁军，虎卫的兄弟们至少是九成出来了……”
    范闲笑道：“这么说，你跟着我，岂不是不能跟其他虎卫兄弟一起切磋了？”
    高达闻言，憨笑着挠挠头，道：“陛下命我保护小范大人，我哪敢懈怠！”
    “再说，等到了澹州，我们有的是见面的时间。”
    “说的也是……”范闲笑着拍拍高达的肩，道：“你还别说，我家在澹州的宅子可比京城的大多了，到时候我带你们去我家演武场玩玩。”
    高达闻言，果然是眼睛一亮，喜道：“多谢大人。”
    范闲摆摆手，道：“小事一桩！”
    说到这里，少年忽然眉头微微一蹙，道：“前面什么情况？”
    话音未落，就见一骑人马‘得得’而来。
    马上的禁卫见了范闲，忙滚鞍下马，禀告道：“陛下口谕，召见小范大人。”
    “陛下找我？”范闲闻言微微一愣。
    自从那次在宫中见过，也不知是不是看透了范闲的回避心思，那位陛下仿佛已经把范闲忘在了脑后，出来近一个月时间都没有召见过他。
    这眼看马上要到澹州了，这位怎么忽然想起他来了？
    难不成是触景生情？
    小范大人一路想着，一路用轻功往前飞掠，很快就把传旨的禁卫远远甩在后面，到了皇帝陛下的车辇前。
    那位陛下此时也不在车驾上，正穿着一身便装立在路边遥望。
    范闲顺着那位陛下遥望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一块巨大的‘青玉’。
    那是大东山。
    皇帝陛下仿佛是身后长了眼睛一样，立刻就觉察到了少年的到来，他并没回头，只是向后召了召手，道：“范闲，到朕身边来。”
    范闲忙上前一步，立在皇帝陛下身后。
    “再往前一步，站在朕身边。”皇帝陛下负着双手，依然没有回头。
    少年愣了一下，依那位陛下的话，再上前一步，与皇帝并排站着。
    “朕上次来澹州的时候，连太子都不是。”皇帝陛下缓缓说道：“那时，陈萍萍站在朕身后，你父……范建就像你此时一样，与朕并排站着……”
    “自从当上太子后，范建便再也不敢和朕并排站着了。”
    范闲微微偏头，看见那位陛下地唇角闪过一丝自嘲。
    “等朕坐上那把椅子，不说站，便是敢直着身子和朕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但是，你不一样，你如今却比当年的朕要强大许多，也更有想法……”
    范闲闻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陛下是想问微臣关于废立东宫的看法吧？”
    他躲了这么久，还是躲不过去。
    只是，哪怕加上前一世，他跟那位太子殿下也只有几面之缘。
    李承乾……
    有着这么个苦逼名字的太子，还有一个拖后腿的妈……
    悲剧命运已然注定。
    他还能说什么呢？
    唯有叹息而已。
    “想不到你对承乾还有几分垂怜之情。”皇帝陛下的神色十分耐人寻味。
    范闲只是苦笑道：“其实，我跟太子殿下真的不熟……”
    庆帝：“……”
    两人默默无语地立了一会儿，范闲忽然有感而发地问了一句：“其实，我一直十分好奇，您跟我母亲当年到底是怎么结识交往的？”
    范闲这平常一问，竟然打开了那位陛下的话匣子。
    “很多年前，我们三人来澹州散心，那天在澹州的码头上，我们望着海，想的也许是日后该如何自保，又或是如何能够活下去，也许还期盼着海上会忽然出现一个神仙。”
    “然而，海上什么都没有……”皇帝陛下缓缓说着，唇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但当我们回头时，却发现码头上多了一位女子，还有她那个很奇怪地仆人。”
    “朕刚刚跟你说过，从没有人敢和朕并排站着……却只有你母亲敢……不论是做太子还是皇帝，你母亲都敢与朕并排站着，看看大海，吹吹海风，根本不把朕当什么特殊人看待……甚至，有时候会毫不客气地鄙视我。”
    “她要一个强大而富庶的庆国，朕做到了。”皇帝陛下地脸上浮现出一丝坚毅的神色，“环顾宇内，庆国乃当世第一强国，庆国的子民比史上任何一个年头都要活的快活，朕想这一点，足慰她心。”
    “她说朝廷官员需要监督，好，朕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进谏父皇设了监察院。”
    “她说阉人可怜又可恨。所以朕谨守开国以来的规矩。严禁宦官干政。”
    “她说一位明君应该能听得进谏言。好。朕便允了都察院御史风闻议事地权力。”
    “她说要改革。要根治弊端，好。朕都依她，朕改元。改制，推行新政……”
    ……
    ……
    “在你母亲去之前，朕听了她许多。然而那时却不能为她做些什么……”皇帝陛下闭着眼睛，幽幽说道：“所以她去之后，朕把当年她曾经和朕提过地事情都一一记在心上，想替她实现，也算是……对她的某种承诺或是愧疚。”
    “她当年曾经用很可惜地语气说到报纸这个东西。说没有八卦可看，没有花边新闻可读……朕便让内廷办了份报纸。描些花边在上面，此时想来，朕也是胡闹地厉害。”
    听到这里，小范大人原本一脸沉默的表情忽然裂了。
    老妈当年的爱好果然是看八卦报纸，听花边新闻！
    但是，皇帝陛下，花边新闻，真不是在报纸上画花边啊喂！
    皇帝陛下没有注意到少年古怪的神情，脸上再一次露出笑意来：“你母亲最好奇萍萍当年的故事，所以庆历四年的时候，朕就趁着那老狗回乡省亲，让内廷报纸好生地写了写他少年时的故事，若你母亲能看到，想必也会开心才是……”
    范闲：“……”
    这种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既视感是肿么回事？
    你们有考虑过萍萍的感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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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假期居然已经结束了，不开森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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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