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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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卷残云,海浪呼啸,一场血雨腥风的乱世将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整个神州大陆。
    此时无论是安与享乐一百多年的宋王朝,还是早已习惯以所向披靡之强国示人的大辽,都不知道这即将降临的灭顶之灾,会让多少家庭妻离子散,令自己的国土生灵涂炭。
    沈义伦推开赵璟书房的门,款步走进去,见他头也没抬正翻阅卷宗,便有些故意调侃道:“你成日这样闷在书房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准备科考呢?”
    赵璟蹙着眉,抬首送了他一个意料之中的白眼,而后继续埋头研究。
    沈义伦心愿以偿获得了赵璟的鄙视甚是开怀,摇着折扇走至一旁矮塌,娴熟地摆弄起茶几上的一套茶具,自顾自开始煮水沏茶。
    屋内的滴漏在静谧的室内滴答作响,没一会儿,赵璟忽然很严肃地开口道:“这次童贯被我们困在两浙路,此次出海的主使会是谁呢?”
    沈义伦用竹镊夹起一撮茶叶投入壶中,一改先前玩笑的神情,正色道:“此人名姓尚不可知,但已查到他曾是辽人,童贯在政和元年出使辽国那次便接触过此人。完颜旻屡败辽军,建立金国后,他认为辽气数将尽,并自愿投靠,童贯曾将其秘藏于府中。究竟是何时面见了官家,官家又是如何听信了这群宵小的谗言,便不得而知了。”
    赵璟合上桌案之上最新送来的辽金战报,不觉揉了揉眉心,顿感疲惫。
    他怎会不知此人是谁,此人便是赵良嗣,原名马植,是辽国大族,曾官至光禄卿,此人能言善辩,心思敏锐,一心想促成宋金之盟,是导致辽国灭亡,金兵最终南下的最初导火|索。
    前世他一心避世,不希望自己势大引起官家的忌惮不满,让兄弟不睦成为赵氏王朝的耻辱。可不曾想,他的不闻不问,他的己蔽视听最终带来的却是整个国家的灭顶之灾。官家也就是这样一步步让这些小人蒙蔽圣听,以至于造成如今无法挽回的地步。
    赵璟站起身走至窗前,看向窗外的青天|白日,内心却早已乌云密布,他似在喃喃自语:“这一次盟约怕是要商定了吧?”
    他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回想起前世出征前在文德殿与官家的最后一面:
    【“官家想要有一番作为,为自己平平无奇的功绩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夺取‘燕云十六州’成了你满足自己私欲的借口。官家这不是在为国为民,官家只是一心想证明自己能比过太子长兄!殊不知,你永远比不过他,因为你连最基本的勤政爱民都做不到!”
    赵佶被他的这番话气得怒目圆瞪,颤抖着手,指着一甩战甲转身便走的赵璟,半天憋出几个声嘶力竭的“滚!——你滚!——”
    带着满腔的怨愤,和没有后方支持的绝望,他奔赴了金兵南下侵宋战场。】
    沈义伦看出了赵璟隐忍克制的愤怒,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落后半步立于他身旁,侧身看向赵璟凛冽的肃然,道:“有些事并不是谁一个人的责任,我们谁也阻止不了,不过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我们可以迎战!”沈义伦定定地望着赵璟,心底坦言:无论结果如何,我愿与你并肩作战!
    皇宫大内~
    赵佶在御书房欣赏着自己新绘的丹青,跃然画卷之上的是广阔无垠的大海,一只扬帆的大船在风浪中潜行,上空是遮天蔽日的乌云,一束微光倔强的穿过云层,投射到那大船之上,大船上一个人手持诏书一派信誓旦旦。
    赵佶放下画笔,唤了一声:“张迪,研墨。”大内监张迪自始至终随侍在侧,静默无声的宛若一个木偶,他始终秉承着官家不需要时便是一个死物,官家需要时便立即殷勤地上前侍奉。整个皇宫大内,只怕唯有他最了解官家的脾性。
    他猫着身子,仔细到不能再仔细的研磨起了御案上最新上供的端砚。赵佶手执狼毫笔,均匀点墨,而后在画卷右上方用他别具一格的瘦金字体书写了四个大字“海上之盟”,又亲手盖上了“宣和天子之宝”和“御书之玺”两方玉玺,这才心满意足的接过张迪递上的温热湿帕子净了手。
    赵佶有些自得地欣赏着自己的佳作,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欣赏这新鲜出炉的绝妙丹青,还是在慨叹自己即将开创的不世功勋!
    西边的夕阳才将将要落,东边的新月却已冉冉升起。
    江策踏着初冬的余晖,在天幕全暗之前回到了端王府。她有些心虚,像在外玩耍忘了时间晚归的孩子一般,捻手捻脚地往自己的东风苑赶。却在刚要进垂花门的时候撞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赵璟,两个人都有些愣住了,江策紧张的打了个“嗝~”,她总是这样,一紧张就老打嗝儿。
    赵璟被江策的这一举动又是一惊,为何她所有的小习惯都跟阿策一样,阿策也是这般一紧张就打嗝,难道是因为本就是阿策身体的缘故吗?
    江策被赵璟挡了去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阵纠结,勉强挤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王爷,你怎么在这儿?”说完她就后悔了,这里是他的王府,他的家,他想在哪儿不行:“呃…我是想说……”
    赵璟丝毫没有觉得江策的话有什么歧义,反倒有些尴尬的回道:“不曾想你这么晚还没回来,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缺的。”
    清风一直跟在赵璟身后,虽然隐在角落还没跨出门来,但他实在是听不下去这两个人别扭的对话了,一个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一个明明有一肚子话想说却死鸭子嘴硬憋着不开口。当然他也只敢默默腹诽,万万不敢摆到台面上吐槽,主子的脾气他可消受不起。
    清风这时非常煞风景地从身后走出,还没等江策再开口便先问道:“请问主子和江公子,这天已经黑了,您们是在前厅用饭,还是在这里用呢?”
    他深知主子的心意,又知道这时候需要一个外人掺和一脚,这两个别扭的人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他只能身先士卒做一只出头鸟了,毕竟刚刚来之前林白明确的表示他是一定不会掺和这件事的,清风心里苦啊!
    江策有些呆怔~
    啥?今天要跟赵璟一起吃晚饭吗?
    她原本想说自己已经在外面吃过了,可就在这之前,她那不争气的肚子争先抗议“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赵璟低头看向她的肚子,竟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既然饿了,就在这里吃吧,省得你再腿软走不动路。清风,让厨房把饭菜都送到东风苑来。”
    说完,竟先一步转身径直又朝里走回去了。
    江策捂着不争气的肚子,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下肚皮,只能讷讷地跟上去。
    茶余饭歇,江策回来一路上思考了又思量的话,终是吃饱了饭才稍微有点底气地说出来:“王爷,想跟您说个事。”
    赵璟颔首,轻轻吹开茶盏中的茶叶,抿了一口,好像在示意她随便说。
    江策再次吞了吞口水,赧然道:“今日收到二叔寄来的家书,信中提到江家在汴京还有一间别苑空置,我今天下午去看过了,二叔一直留着家仆在打理,收拾的也都极为妥当。这些日子承蒙王爷多番照顾,我实在无以为报,不过也不合适再留在王府继续叨扰,所以我决定明日就搬到江家别苑去住,这样对你我都好些。”
    江策真挚诚恳地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完全没顾忌到赵璟此时的脸色是否又青又紫。赵璟灼灼的目光,盯着江策,江策这才注意到他脸色不对,她有些被赵璟的炙热的目光吓得微微后仰。
    只听赵璟愠怒沉声道:“这偌大的王府就这么让你待不得吗?我何时说过你在府中叨扰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走吗?我有这么让你厌恶吗?”
    “啊?”江策有些懵逼,这…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不是都坦白相告我不是江策了吗?现在又是个什么境况,难道他误以为我是诓骗他才这样说吗?
    江策完全不明白赵璟这一句句质问是在对真的江策还是对自己,她只能继续说出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你也知道我并不是江策,你我其实毫无干系,若我还继续留在端王府又有什么立场呢?之前你对他的感情我是清楚的,虽然来到这个世界非我所愿,但我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这些天我想了很久,既然命中让我来到这里必然有它的道理,我也想去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而不是一直躲在您的羽翼下成天混混度日,所以我想搬出去,想看看仅以我自己能在这个世界做些什么。”
    赵璟被她的这番肺腑之言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原先准备好的一句句冠冕堂皇的挽留,都被她的话,被她绽放光芒的眼神淹没的无影无踪。
    他也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无论阿策是不是真的江策,他都不是自己的附属品,他不可以因为害怕就把阿策禁锢在身边,他本身就是一个光芒万丈的人,从小到大,前世今生皆是如此。
    赵璟虽然还是不愿相信她那日在船上坦言的所谓真相,他想弄明白他所见所感处处是他,为何她说不是他,但是他愿意相信她刚刚所说的话,那是阿策会说出的话。
    “好,你去吧,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跟林白说。”良久,赵璟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瞬间收敛了暴怒的气息,温和了神色,轻轻对江策说出这样一句叮嘱。
    江策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该欣喜,她勉强扯了个尴尬的笑脸,道:“好的,那就劳烦林管事了,多谢王爷。”
    说完,赵璟起身一如往常的缓步离开了东风苑,只是出了垂花门他绷了许久的释然面容瞬间松弛,一丝心痛剧烈地袭上胸口,他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一下,不知是为了什么,可就是止不住的难受……喜欢符中梦请大家收藏:(663d.com)符中梦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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