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师父们再见了

    方长愣住了。
    梅芬芳回过头，看向方长。
    方长头皮有些发麻，但还是把门关上了。
    “不知前辈找我来，所谓何事？”
    梅芬芳站了起来。
    “你不要紧张。”梅芬芳向方长走了几步。
    方长的身体立刻绷直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梅芬芳直视方长，说道：“你有没有想过离开第一门？”
    “什么？”
    方长正回避梅芬芳的目光。
    听到梅芬芳这么问，立刻转过头来。
    “你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孩子，留在这第一门，浪费了。”梅芬芳感叹道。
    方长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你的几位师父，我想你很清楚，他们教不了你什么？留在这里只会浪费了你的天赋。”梅芬芳继续说道。
    她的几句话直击方长的内心深处。
    “前辈你也知道，叛出师门是要遭到师门追杀、受尽世人唾骂、不能加入其他修仙门派、不能娶妻生子的。”方长努力回忆着刚来第一门时，师父们说过的话。
    梅芬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方长。
    这都是那听来的。
    “虽然会有你说的这种情况，但也要依宗门而定，离开并不等于叛逃。”梅芬芳不知道这个少年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觉得你的师父们会追杀你吗？还是我们天云宗没有庇护你的能力？”
    “你放心，我会跟你的师父们解释，他们也会明白，什么样的前程更适合你。”
    梅芬芳的话，让方长很心动。
    其实，大师父曾经答应过自己，不管能不能帮助他们守住第一门，自己都可以自由的选择离开还是留下。
    “我一旦走了，第一门就没有弟子了，那第一门岂不是要被万仙盟除名。”
    方长说出了自己最大的担忧。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回去以后，会求师兄帮忙保住第一门。有了我们天云宗的庇护，我想不会有人再为难第一门。”
    方长犹豫了，真的要这么走了吗？
    道理上虽然可以走得理直气壮，可方长心里就是膈应得慌。
    梅芬芳拿出一块玉牌递给方长。
    方长接过玉牌。
    “你可以考虑一段时间，如果想通了，就拿着这块玉牌来天云宗找我，我可以保证让你成为师兄的入室弟子。”
    “你的师兄？”
    “我师兄就是天云宗的宗主，有着通脉巅峰的修为，这些年已经摸到了元丹境的门槛，是整个琼山州顶尖修行者，在我们天云宗内还有一位元丹境的太上长老。”梅芬芳简单的透露着天云宗的实力。
    方长好奇的问道：“这位长老多大年纪了？”
    梅芬芳没想到方长会这么问，但是还是回答道：“三百多岁了。”
    三百多岁。
    “那元丹境的修士可以活多久？”
    方长有点把梅芬芳问蒙了。
    “根据初境到巅峰的不同，元丹境的修行者，寿命在三百到五百岁之间。”梅芬芳回答方长话，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方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聚气境是第一门的上限，元丹境是天云宗的上限。
    自己要是能活三百到五百岁，就有更多时间，想办法更进一步。
    将来修为更高也说不定。
    方长本来还想问，元丹境之上的金丹境能活多久，最后还是忍住没问。
    他摩挲着手里的玉牌，问道：“我真的能成为天云宗宗主的关门的弟子？”
    “以你的天赋一定能，我可以保证。”
    梅芬芳肯定的回答。
    方长站在那里，脑海里翻江倒海。
    “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就来天云宗找我，我给你时间处理第一门的事情。”
    方长拿着玉牌离开了梅芬芳的房间。
    刚走出门，只听梅芬芳在身后说道：“你去了天云宗，以后倩儿就是你的同门师姐了，在天云宗，你们或许能朝夕相处。”
    方长身形一僵，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都不知道。
    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窗外已经出现一丝亮光。
    “徒弟吃饭了。”
    是三师父张胖子的声音。
    “马上来。”
    方长走出了房间。
    张胖子已经不在门口了。
    他又叫别人去了。
    路上遇到任何一个师父，方长都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
    心里突然很虚。
    看来我天生就不是干坏事的人。
    只要有了一点愧疚，就把自己膈应死。
    中午时分，梅芬芳和萧倩走了。
    孔秀依依不舍。
    萧倩走过方长身边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采臣，我在天云宗等你哦。”
    方长的心咯噔一下。
    晚上回到房间内，方长脱下身上的红肚兜。
    炼体时，第一门众人让方长穿上的。
    后来方长脱下来，偷偷去后山洗了一次。
    方长还记得当时那一汪清泉，都变成污浊浑水时震撼的心情。
    这是一件脏了几千年的衣服。
    方长洗了第一门传承秘宝的事情，被太穹真人知道了。
    他批评了方长一番后，见这件法宝肚兜没有任何问题，也就没有过多责怪方长。
    毕竟后来一直都是方长穿着。
    方长又拿起第一秘典。
    这本第一门的修行秘典，一直都在方长手里。
    他每天都要把能看的内容看上好几遍。
    这些都是第一门的根本，自己不能带走。
    方长把第一秘典包裹只肚兜里。
    准备一同还给第一门。
    我要怎么跟他们说呢？
    难道直接说，当初你们答应过我，无论是否能聚气成功，都会让我走。
    明明可以这么说，可是方长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时候，都说不出口。
    最后方长选择写了一封信。
    他把信也放进了肚兜里。
    等我以后强大了，一定会庇护第一门的，不让你们几个老头再受人欺负。
    不知为何，鼻子有点酸。
    算了。
    男子汉，成大事不拘小节。
    方长收拾好自己的衣物。
    又悄悄把包裹着第一秘典和信的肚兜放到了炼丹室内。
    现在六师父许仙每天都要摸索炼丹，他看到这个肚兜一定会交给大师傅。
    夜里，太穹真人突然让孔秀来叫方长。
    方长以为太穹真人知道自己要走的事情，有些心慌。
    没想到，几位师父约自己吃夜宵。
    三师父张胖子的手艺，当真不是盖的。
    一手卤肉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他还特意为方长烤了两只猪蹄。
    看到师父们对自己这么好，心里难过。
    把两只猪蹄都吃完。
    一直忍着，险些哭出来。
    太好吃了。
    回到房间后，方长拿起包裹，趁着月色，悄悄离开了第一门。
    刚一出山门，方长就拼命的跑。
    鞋子都险些跑掉了。
    要是被哪位师父看到了，自己该多尴尬。
    终于跑到了山脚，方长回头看了一眼山上。
    依稀还能看见几间茅屋。
    方长挥手告别。
    “师父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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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