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定情

        云冥的话刚出口，霍雨浩心里就一个咯噔，手里的筷子直接没拿稳，掉落在地，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引来食堂另一边和菜头好奇的朝这边张望。
然而霍雨浩却已经顾不得是否失态了，他只怔怔地看着云冥，现在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哥哥……要走？
先前隐隐不好的预感，此刻骤然成真，霍雨浩心头一紧。能让云冥这般郑重而犹豫，说明他这次离开的目的和时间，绝不平常。
“那……哥哥你要走多久？”霍雨浩顾不上其他，急忙追问。
“短则一年，长则……”
云冥想了想未来的安排，他答应了伊莱克斯要保下他，那件事的时间点距离现在……
“……最多三年不到。”
霍雨浩眨了眨眼，心中默念：“至少一年……”
一年的时间似乎并不是很长，但是，或许是因为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所带来的预感，对于云冥的离开，霍雨浩有些隐隐的心悸。
就好像，他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一样。
这个想法，让霍雨浩一时间陷入了慌神的状态。
云冥看着他失神的模样，轻叹一声，俯身把地上的筷子拾起，又朝和菜头打了个无事的手势，而后拉着有些失魂落魄的霍雨浩走出了特训基地。
*
云冥知道霍雨浩的学习安排，下午的魂导课程结束后，霍雨浩有一个小时的吃饭休息时间，然后就要继续是晚间的特训。
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云冥便拉着霍雨浩出了食堂，沿着海神湖畔漫步。
傍晚的海神岛，夕阳和黄金树散发的光芒交相辉映，映照着海神湖一片金色，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然而霍雨浩的心情却并不美丽，也无心欣赏这常人难以眼见的美景。现在的他，满心满眼挂念着的只有身旁的云冥。
霍雨浩脑海里乱糟糟的，云冥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两人并沿着湖边小径肩走着，之间却是罕见的沉默。
最后还是霍雨浩先忍不住了。
“哥哥——”霍雨浩有些没来由的难过：“我能问问，你这次要走，是因为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告诉你的，”云冥停下脚步，轻声道：“我要回宗门闭关，突破七环，然后……”
想到目的不明的阿斗，云冥目光幽深：“然后，去做一些必须要做的事，弄清我一直不解的问题。”
霍雨浩咬咬唇，猜测：“是关于……神位传承的考验吗？”
云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霍雨浩说的是当初他为了引出伊莱克斯，伪装出来的所谓神位传承。
传承什么的，当然是没有的，毕竟他本身就是冥神。只是，云冥思索了一下，觉得也可以这么说。
“是。”
————
因为命运的变化，加上阿斗的失联和异样，云冥早已想要去找阿斗当面质问。
但是如今他身在位面之内，这具身体也是此世之身，不可能直接突破位面的限制，以凡人之躯窥探位面之秘。
所以想要见到阿斗，云冥必须要解除冥神神位的封印，将实力恢复神级，才能突破位面限制。
化用斗罗位面的话来说，冥神神位之于云冥，就是突破七环所获得的武魂真身。
突破七环、恢复神魂神位本就需要时间，再加上位面内外时间流速不同，云冥估摸着要想一趟阿斗，耗费的时间绝不会短，甚至动辄就要以位面内的年数计。
正因如此，云冥一直没有找到充足的时间空闲，再加上之前命运线发生的变故不算很大，还在容忍之内，所以此事几度搁置。
直到如今，冥教与史莱克的合作告一段落，有叶夕水在，也不需要他再多筹谋；冥教本部那边整改后也需要时间休养生息发展，短期内没有大动作；大陆这几年局势也偏平稳，不至于让他闭关几年出来就要面临战火连天的局面。
换句话说，这段和平时期正是留给位面之子的成长期。对于云冥来说，这段平稳时期也正合他意，趁着发育期弄清阿斗的谋划。
只是要闭关突破七环，云冥当然还是回圣灵教、也就是现在的冥教最安心。如此，他才来和霍雨浩告别。
这么说来，也算是和神位传承有关没错吧！
————
神位传承啊……那同样是天梦哥和冰帝渴求的，却离他如天般遥远的目标。
霍雨浩沉默片刻，又有些担忧：“会有危险吗？”
传承考验这种事，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轻而易举完成的。不然，哥哥也不会说要耗费几年的时间去完成。
危险？恢复自己的神位有什么危险的？
云冥有些好笑，却又欣慰。
揉了揉他的头发，云冥微笑：“放心吧，不会有危险的。只是耗费的时间长了些，可以说是水磨工夫。”
得到回答的霍雨浩略微安心，又陷入了沉默，只是握着云冥的手又紧了紧，整个人散发着失落的气息。
霍雨浩当然不会对云冥闹着说什么，不让他走的话。毕竟事关神位传承，他自觉没有阻拦的资格，也知道这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他不能、也不该阻止。
只是，知道了这件事后，他心里却是浓厚到止不住的失落和沮丧。
霍雨浩本以为，他在史莱克学院的生活应该和每一个普通的外院同学一样平常。
虽然有参加魂师大赛的插曲，但回来之后，就该回归正轨，按部就班的从二年级继续往上升，直到外院毕业。然后努力考进内院，成为和哥哥一样的内院学员，堂堂正正的站在他身边。
但是谁曾想，在魂师大赛结束后，命运走向了他始料未及的道路。
本体宗来袭、哥哥所在的圣灵教出现、自己拜穆老为师、掌握命运的三眼金猊出现、参与极限单兵教学……一切的一切，这些不平常的事件虽然精彩，却将他的命运推向了不可预知的方向。
这样过分特殊的经历，和他过去十二年的生活完全不同，让霍雨浩感到目不暇接，莫名有种被命运推着向前走的感觉，走向和他所设想的，完全不一样的未来。
就像如今哥哥要离开一样，都是他不曾预料到的。
霍雨浩失神的想。
如果可以选择，比起波澜壮阔的奇遇，他更愿意安心的待在哥哥身边，只是在他身边就好。
可是显然，他没的选。
这让霍雨浩对这样的未来，更多了一份莫名的抗拒。
这么想着，霍雨浩抬手抱住云冥，埋头在他怀里，闷声道：“哥哥，虽然知道不应该，但是我真的不想让你走。”
云冥摸摸他的后脑，安抚道：“哥哥也不想离开你啊，但是有些事，是我必须要去做的。”
“我明白……只是，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霍雨浩小声的叹了口气：“就算只是一个月，我也不想。”
云冥也暗叹一口气，只能徒劳的安慰：“一年时间很快的，说不定，等你的极限单兵学习结束之前，我就能回来了呢。”
霍雨浩抬起头，纠正：“是至少一年，最多可是三年！”
“好好好，至少一年，”云冥笑了笑，想了想又道：“不过倒也没有三年那么久，我估摸着速度快些的话，大概也就一年半左右就能回来了。”
“别别，”霍雨浩赶忙阻止：“速度快容易出错，我不急了，哥哥你还是安心参加考验要紧。”
霍雨浩嘴角微抿：“比起早些回来，我更希望看到你是平安回来……”
云冥低头一笑，温声道：“我知道的。放心吧，我会注意安全的。”
“不过，不止是我，你更要注意才是。”
云冥抬手在自己手腕处一抹，一面看上去十分纤薄的冰蓝色金属片就出现在了他掌心之中。
正是那件请叶夕水亲自出手、耗费了冰极神晶等一众珍贵的冰系金属材料才制作出的九级魂导器——冰之庇佑。
“这件魂导器你收好，记得贴身保存。这样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才能安心一些。”
“这是魂导器？”
霍雨浩看着云冥掌心的冰状金属片，瞪大了眼睛。
如果云冥不说，他还以为这是一件艺术品，那纹路精雕细刻，体型纤薄小巧，宛如浑然天成，和霍雨浩最常见的攻击类魂导器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类型。
“嗯，还记得当初在星光拍卖场获得的冰极神晶吗？就是用来做了这件魂导器。”
云冥点头说：“这是一件触发式防御魂导器，我给它起名叫做冰之庇佑。只要将它放在胸口处，就会自动与魂师的身体贴合，吸收魂师的魂力与之成为一体。一旦魂师遭遇攻击时，它就会提前感应作出防御，并用冰系反射类魂技的原理，反射受到的攻击。也可以凭借心念来关闭和开启。”
“它不限制使用者的修为，适合于任何级别的魂师，只是防御强度会根据修为变化。同时，它还有可以通过主动激发起核心法阵，产生一个持续十五秒的无敌护罩，防御力能达到使用者自身修为的三倍。”
霍雨浩已经不是对魂导器一无所知的少年了，虽然云冥说地轻描淡写，但他却是知道这件魂导器的珍贵。
仅仅是原材料冰极神晶，以及不限使用者修为这两点，就足以证明这绝对是一件高级魂导器了。
“这太贵重了……”
霍雨浩惊讶地咽了一口口水：“这至少也得是，八级魂导器吧？可是我现在才三环，用这种魂导器也太浪费了……”
“再贵重也改变不了它作为防御魂导器的本质，拿着吧。”
云冥拉过霍雨浩的手，把冰之庇佑放在他手上，没有再说这魂导器的价值：“而且本就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若是起不到保护你的作用，那才是真正的浪费。”
霍雨浩垂眸看着手心的冰之庇佑，有些犹豫。
这件属性相合的高级魂导器对他的吸引力是毋庸置疑的，毕竟这世间，还有比作为极致之冰的他更适合使用冰系魂导器的吗？
但是，且不说收下这般贵重的魂导器合不合适，主要是，霍雨浩真的觉得给他用浪费了啊……
他如今三环，就算是一年后，等到云冥回来的时候能达到四环就不错了，能用的魂导器也就是四级。这疑似九级的魂导器他拿着着实烫手，而且他如今在史莱克学习，自然是安全的很，似乎也没有用得到的地方。
然而没等霍雨浩拒绝，云冥就主动找补：“不许拒绝哦，就当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霍雨浩眨眨眼：“可是，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霍雨浩的生日是在魂师大赛之前几个月，早已经过了。
而且今年霍雨浩生日的时候，云冥就有准备礼物，却被他以一年级期末考时得到的那块十万年邪眼魂骨足以代替生日礼物为由拒绝了。
如今再用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让人满意。
云冥却是不假思索：“那就当作明年的，提前给你。”
霍雨浩沉默了。
一说到这，他就想到云冥要离开一年多，明年生日的时候肯定是不在的。
对于这份提前送达的生日礼物，他实在不舍得拒绝。
至少，在哥哥不在的时候，他还能有个念想。
云冥按住霍雨浩的手，软了声音：“就当是为了让我安心吧，不然考验的时候也要时刻挂怀着你，万一分心了呢。”
这个理由倒是很有说服力，霍雨浩脸色一红，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倒更想让你心里一直想着我哩。”
最后到底还是乖乖收下了。
云冥舒展开眉眼，对于霍雨浩的安全放心不少。
霍雨浩也不是拜金的性子，云冥给了他那么多好东西总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也想回送些什么……
目光下意识落到冰之庇佑上，霍雨浩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他忙问：“哥哥，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云冥没察觉他的言外之意：“三天后。”
三天时间……
霍雨浩盘算了一番，喃喃自语：“那还来得及……”
————
那晚之后，霍雨浩就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忙碌状态。他频频去找帆羽，两人闷头在实验室里，不知道在忙什么。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关于每日的学习，因为霍雨浩为此甚至申请把本就繁重的学习任务再度压缩完成，以抽出时间去做他的所谓“私事”，让同时学习却压力巨大的和菜头大呼不可思议。
只是除了帆羽外，谁也不知道霍雨浩在忙什么，就连察觉霍雨浩异常忙碌的云冥问起，也只得到了他神秘兮兮的笑，然后被半糊弄半撒娇的萌混过关。
这倒是让云冥有些郁闷。
虽然知道霍雨浩学习繁忙，不指望他在最后三天抛开学习任务陪他，但也不至于更忙了吧？都没时间和他吃饭相处了。而且他都说要走了，不是说很舍不得嘛……
算了算了，孩子爱学习是好事。说不定是通过学习麻痹自己离别的伤感呢？
云冥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幸好，霍雨浩虽然接连忙碌了三天，但在云冥即将离开的前一天晚上，霍雨浩却是半夜兴冲冲的跑来找到云冥。
“哥哥！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霍雨浩看着脸色有些疲惫，精神头却很足。
云冥还有些迷惑：“什么礼物？”
霍雨浩摸出一柄连鞘短刃，捧在手上递到云冥面前。
短刃大约有一尺二寸长，刀鞘呈墨绿色，是用坚韧的皮革做成，刀柄长约五寸，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却给人一种古朴之感。
云冥看着这把短刃，若有所思：“这是……”
“这是白虎匕，”霍雨浩看着这白虎匕，眼中的兴奋顿时变成了怀念和不舍：“是我娘留给我的。”
云冥身体肃然一震。
霍雨浩的母亲，那不也是他此身的母亲吗？
想起霍云儿，云冥的眼神骤然复杂起来。
雨浩，你是要……
霍雨浩摩擦了一下白虎匕的刀鞘，缓缓开口：“这柄短刃，是我……父亲送给我娘的定情信物，也是他送的唯一一件礼物。我娘一直把它视若珍宝，直到去世前的一刻，才将这柄短刃交给了我。”
抽刀出鞘，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长约七寸的刀刃宛如一汪秋水，纤薄的刀刃仿佛透明一般，散发着森森的寒气。
霍雨浩看着白虎匕，目光变成了浓浓的伤感，从那光可鉴人的刀刃上，他仿佛又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他早已经不是当初对魂导器一无所知的少年了，很久之前他就请帆羽老师对白虎匕进行过研究，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件五级近体魂导器，附带有一个名为吞噬的魂技。能够吞噬对手的攻击，并且化为自身的攻击力在下一击发出。
也正是因为这个特殊的能力，他才能在最初的最初，在星斗大森林那只风狒狒的手下活下来。
如果没有这柄白虎匕，他早在当时就成为了一具尸首。他不会遇到天梦哥，不会遇到贝贝师兄和小雅老师，更不会遇到哥哥……
在不知道白虎匕是一件魂导器前，霍雨浩一直认为，或许是母亲留在上面的力量在保护他。
这一点信念，即使是在后来，知晓魂导器真相时也没有改变。
霍雨浩有片刻失神，喃喃道：“这也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我一直贴身携带着。曾经，它救过我一次，所以每次握着它的时候，我就觉得，或许是我娘她在天上保佑着我。”
云冥垂眸看着霍雨浩，和这柄锋锐的白虎匕，眼神晦涩不明。
“哥哥，这柄白虎匕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霍雨浩抬眼看着他，认真道：“你给了我冰之庇佑，我问了老师，说那是一件九级魂导器。你不放心我的安全，想要让它保护我，我接受了。但你这次去参加传承考验，我也同样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我想要将这柄白虎匕送给你。”
“之前，它在守护我，以后，我想让它保佑你。”
霍雨浩收匕入鞘，松开刀柄，展示在云冥面前。
“这是五级魂导器，我还没有能力对其进行改造，就请帆羽老师进行了维修。然后，我在刀柄上刻了一个‘云’字，和一片云纹，代表送给了你。”
云冥这才注意到，刀柄处刻着的那一片小小的云朵印记，和一个云字。
而另一边，是如出一辙的“雨”的字样和印记。
那是霍云儿留下来的遗物。
在这一刻，如命运般，恰好刻上了她两个孩子的名字。
汹涌的情绪突然在云冥胸腔中回荡着，震的他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他骤然回想起了当年初入斗罗位面，冷心冷清的他对霍云儿将死的命运毫无动容，甚至能以维持原剧情的心态，冠冕堂皇视而不见的事实。
当年自己的冷漠和眼前霍雨浩的赤诚不断交闪，云冥有些不敢看霍雨浩，逃避般地微闭上眼。
“我知道，对于你来说，一件五级魂导器可能不算什么。”
霍雨浩抿了抿唇，眼圈有点红：“但是在我心里，这是我娘留下来保护我的象征……”
见云冥迟迟不说话，霍雨浩握着白虎匕的手又紧了紧：“或者，你也可以理解成，我想把我的幸运物送给你，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也希望它能代替我，陪在你身边。”
霍雨浩声音越来越低。
他当然知道，有些东西也许对于某个人来说视若珍宝，却对别人而言却是一文不值。
虽然这白虎匕的实际价值远远比不上之前哥哥给自己的那些，但是，这真的是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了啊……
虽然知道哥哥不是那样无视他人心意的人，但是霍雨浩还是惹不住紧张。
越在乎，越会多想。
他会不会觉得白虎匕不值得冰之庇佑，会不会觉得我很敷衍？会不会觉得这是我娘的遗物，不想接受……
随着云冥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霍雨浩突然有些后悔。
也许，他该想些更好的礼物……
霍雨浩眼神有些暗淡，握着白虎匕的手一抖，犹豫着想要收回，却被云冥眼疾手快地抓住。
“我没有不喜欢，只是……太激动了，没想到你会送给我这么重要的东西。”
云冥当然能看出霍雨浩退缩的原因，只是，他也一样有退缩的情绪。
此时，他的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正在微微颤抖。
他在紧张，在害怕……
当初被送走之后，他对斗罗位面的一切就恢复成了过客的心态，也冷漠的任由霍云儿的悲剧发生。
当时的云冥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只是，看着眼前双眼闪闪发亮的霍雨浩，云冥禁不住想，如果他知道了真相，还会这样看着自己吗？
霍雨浩不知道云冥心中的复杂，只是见他回话了，这才如释重负的笑了，把白虎匕交到他手上。
云冥突然有些不敢直视霍雨浩，借故端详手上的白虎匕：“你这几天，就是在忙这个吗。”
“是啊，不过其实没有很久，毕竟还是抽着学习任务之余做的。”
霍雨浩语气轻快：“我也只是想了想如何改造的放心，和两个雕刻，具体的改造和维护还是帆羽老师帮的忙。”
“嗯，”云冥也不是很在意到底谁做的多这种事，只是犹豫：“你把它给我，那你怎么办？”
“不管是作为母亲的遗物，还是幸运物，都是留在自己身上更好吧。”
“比起对我自己的保护，我更希望能帮到你。”
霍雨浩摇摇头：“对我来说，你平安回来，那才是我最大的幸运。”
“虽然你一直说传承的考验不会有危险，但是哥哥，我知道你只是不想让我担心”
他把云冥的手握紧：“一定，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云冥目光怔怔的看着，眼前人表现的远比他自己还要担忧，甚至为他筹谋到了无谓而可笑的地步。
但这是因为他无知、傻吗？并不是，只是因为他看到都是自己营造出来的假象……错的是，从始至终带着假面和他相处的自己。
云冥心情沉重的收起白虎匕，霍雨浩见状这才放松下来，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他这几天除了学习就是设计改造白虎匕，消耗的精力巨大，又是忙到深夜才来找云冥，自然是有些撑不住了。
云冥把他抱到自己的床上：“别赶回去了，就在这睡吧，我明天就走，就当是陪我最后一晚吧。”
霍雨浩有些晕晕乎乎：“那我再陪你说说话，今晚不睡了，明早送你……”
“别胡闹了，已经这么晚了，该休息了。”
云冥抚上他的眼睛，哄着他沉沉睡去。
云冥坐在一旁，目光晦涩的回想着进入斗罗位面至今的一切，从霍云儿的死、圣灵教和阿斗的牵连，到位面之子被影响的未来，种种旧事与谜团混合在一起，纷乱杂陈的一切让云冥有种不管不顾的直接离开、或者直接突破神级和阿斗撕破脸的冲动。
但是，无论脑海里闪过多么抑郁暴躁的念头，在看到霍雨浩安然的睡颜时，都尽数化为了平和。
无论怎么说，他都是无辜的。
云冥想。
这是他在这个位面伴生的、关系最亲密的存在。不管是先天的血缘，还是后天的眼缘，都让他们将彼此视为世界上最重要的存在。
无论阿斗在位面之子上做了什么安排，霍雨浩本身却是不知情的。
反而是他的到来，让霍雨浩的命运出了变故。
如果没有他的存在，霍雨浩的一切或许就该是一路坦途的成就神位，而如今，没有了三眼金猊的命运之眼，霍雨浩的未来还会一如往常吗？那些关乎生死的危机，还能顺利度过吗？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霍雨浩将要前往日月学院，该怎么确保他在那里不会出事呢？
已经袖手旁观了霍云儿的死，难道还要放任霍雨浩可能会因他而来的变故受伤吗？
云冥知道，自己不可能接受这种事的发生。
作为如今最大的变数，三眼金猊的命运之力不好弥补，但并不是没有办法弥补。
雨浩……
云冥定定地看着霍雨浩，突然俯下身，额头与他相贴。
云冥额上代表冥神神位的倒六芒星印记悄然浮现，霍雨浩额头上的生灵之眼也在瞬间被激发，悄然开启。
无尽的冥力介由冥珠的指引，涌入生灵之眼，激发出隐藏在其中的冥珠的力量，不断改造着霍雨浩的生灵之眼，也间接扩大了霍雨浩的精神之海。
寄宿在生灵之眼中的伊莱克斯也被冥神的力量所包围，在神级力量的滋养下，伊莱克斯残缺的魂魄被慢慢修补，连带着尘封的记忆也逐渐显现。刚醒来的伊莱克斯不得已只能继续沉睡，以整理所恢复的记忆。
冥珠不再隐瞒自己的存在，在生灵之眼中的耀武扬威地旋转着，散发着属于冥神神位的命运之力，不断改造着生灵之眼。
三眼金猊带给你的命运之力，是没有办法得到了，但我可以给你神级的冥力和属于冥神的气运。
云冥默念。
就算是作为兄长的保护，和对曾经母亲的补偿吧。
或许，将你我的命运相连，才是对你最有效的保护。
与神明共享气运，得到的是远比作为命运宠儿的三眼金猊所能给你的还要强大的运势。但这也注定了，我们的命运连接在了一起，未来必将产生纠葛——足以动摇他作为冥神本源的纠葛。
作为冥神，他本该脱离命运的掌握，高居九天之上，但如今这一共享，就相当于自己给自己制造了陨落的破绽。
云冥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却义无反顾。
不过，从前他这个冥神成长的一帆风顺，或许这就是作为神所要渡的劫难吧。
不要让我失望啊，雨浩。
直到此时，走到这一步的云冥才突然有了一些明悟。
借由位面之子来限制住我，真是简单，却意外的有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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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遥远的星斗大森林，三眼金猊震若有所感的抬起头，神色隐隐有些震惊。
有一个新的变数……卷入了命运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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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定情信物（划掉），兄弟情的体现！都送给了对方代表“保护”的礼物，双向奔赴yyds~
虽然戴爹是渣渣，但不能影响霍云儿遗留在白虎匕上的爱。
也算是有一次感情进展，本可以随时抽身而去的云冥，终于愿意主动为了霍霍搅入这混乱的命运了。
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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