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凤凰情

        在叶夕阳带着叶夕水走进内廷后，天使殿外厅里，龙逍遥正和一位白袍老者相对而坐。
这位突然出现的老者身形清瘦矍铄，须发皆白，一双金色的眼眸却气势极强，身上的气质神圣庄严，还有那深不可测的气息。在龙逍遥的感知里，这位老人的气息仿佛已经和这巍峨的天使殿融为一体，显然已踏入造诣极深的无我之境。
“晚辈龙逍遥，见过前辈。”
看到他出现的第一眼，龙逍遥便恭敬地行礼。
这样高深的实力，再结合这个地方，龙逍遥也不是愚笨之徒，对这位的身份多少有些猜测。八成便是叶夕水所说的老师了。
这个时候出现，看来这位老师也许并不是真的如夕水所说的那样，已经放弃她，或是对她不闻不问。
“年轻人，你并非是我武魂殿所属。”老者面色平淡，“你可知，这天使山脉严禁外人入内，擅闯者的性命，将任由武魂殿处置。”
这话说的狠，却没有杀意。
他人都被好好地引到这里坐着了，还在这放狠话干嘛？
龙逍遥揣测了一下，还是忍住了，没说什么“我已经是夕水的人了！所以也算是武魂殿的一份子！我愿意为了武魂殿的事业奋斗终生请收下我吧！”之类破廉耻但确实是他心中所想的话。
因为他直觉，老者问的这话，不是想听他回答这种表现身份、像是秀恩爱的话。
龙逍遥站起身，正色道：“晚辈确实并非武魂殿中人，贸然前来拜谒，实在是因为夕水的身体状况让人忧心，前辈若要责罚发落，逍遥一力承担。”
老者抬了抬眼皮，没说话。
“前辈既然这时候露面，容晚辈斗胆猜测，您便是夕水的老师吧。”
见老者没有否认的意思，龙逍遥又行了一礼：“夕水在外界时，就常跟我说起您。不仅将夕水教导地如此优秀，听闻您自身更是修为绝世，德行兼备，仁和宽厚。虽然只在夕水口中听闻，晚辈对您却也早生仰慕之心。如今一见，前辈果真名副其实拥有强者风范，当为魂师界一方泰斗。”
叶夕水当然是没说过这种话的，但好话谁不会说？龙逍遥本来就不是循规蹈矩的性子，可不会在这个时刻畏畏缩缩的，或者搞些无谓的矜持，该低头时果断低头。
再说了，眼前这位那是什么身份？他一个实力和辈分上都是小辈的后生仔，说说好话又不丢人。
“晚辈以往常想，这世上若论谁是对夕水最为了解，最为关怀，最为疼爱的存在，那这答案必然是您。所以之前夕水的身体出了差错，晚辈也是第一个就想到了您，也是因此，才前来求您出手相助……”
龙逍遥面上低眉顺眼地，却疯狂刷好感值。
不过不得不说，他这巴拉巴拉说的一大段话，听的大供奉板着的脸都柔和了几分。
没办法，作为武魂殿大供奉，既不用争权夺利，又不用做些勾心斗角的算计，所以他本便不是那种凶狠霸道的性子。虽然因为叶夕水的关系，看眼前这小子不爽，却也知道不能硬把所有的罪过都安在他身上。
现在又被龙逍遥以这样孺慕的姿态一顿夸，顿时绷不住那张冷脸了。
“停停停，”大供奉抬手止住他的话，哼了一声：“老夫才不信，夕水那丫头会说这种好话。”
他拍了拍桌子，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这么多年来，若不是她发现出了问题，恐怕永远也不会回来。”
“我看您这也不是不关心夕水啊，”龙逍遥作叹息状：“夕水这些年在外漂泊，常和我说，怕您不认她这个弟子，因此不闯出个名堂来，都不敢回来看您。我想着她这些年一直心结于此，说不定就是因为郁结于心，才导致这修为倒退。”
见大供奉语气亲近了些，龙逍遥迅速拉进距离，继续示好。
“在外漂泊？不敢回来，郁结于心？”也不知有几分真……
大供奉瞅他一眼：“夕水是老夫的弟子，她是什么性子，老夫清楚的很，用得着你在老夫面前说她的好话？”
是是是，我是外人，夕水是您的弟子。那弟子受伤，作为老师，是不是该出手了？
龙逍遥这么想着，心里一笑，面上只讨好的看着大供奉，姿态放的极低：“晚辈不敢妄言，只是想求您出手，帮夕水指一条明路。”
大供奉手上一顿，终于抬起头，像是第一次认真地观察龙逍遥。
作为极限斗罗，他很轻易能看出来一个人是什么品性，衡量他的所作所为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本心如此。
而对于龙逍遥，虽然大供奉很不爽，却也不得不承认，叶夕水的眼光从来没差过。
“黑暗圣龙武魂，三十出头的年纪，九十一级封号斗罗。”
他点评道：“资质倒是还算——”优秀。
不对，何止是优秀啊，简直是绝世天才了好吗？
大供奉记得清楚，即使是在武魂殿，万这年来又有几个圣灵有这等修炼速度的？即使是他自己，当年这个岁数也——额……不行，就算如此，反正不能夸！
大供奉：“……资质不错。”
龙逍遥却是没觉得这个评价低了，反倒心中一喜，挺了挺腰，站的更直了些。
并不是自得于自己的天赋，而是因为，面前的大供奉可是夕水的师父，在龙逍遥看来，就像岳父之于女婿一般。
众所周知，这种情况下的评价，能得到句好话就不错了，还想被夸的多好？别做梦了。
大供奉也确实不打算说好话：“就算如此，你也配不上夕水。”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语气逐渐转冷。
“你可知，她若是没有离开武魂殿，原本此生将必定成就极限。”
随着大供奉的话，一幅幅画面突然在空中浮现。
那是叶夕水，大供奉记忆中的叶夕水。是她在不同年龄，不同场合下，却同样耀眼的身影。
这是思维具象化。极限斗罗才拥有的精神层次的能力，能够将记忆中过往的一幕幕凝为画面，展示出来。
龙逍遥瞪大了眼，黑色的眸子光芒闪烁，飞快地记下那一幕幕的画面。
哦哦哦哦哦！！！！是不同年龄段的夕水！！他一直想了解夕水地过去了，但是夕水从来不说，搞得他深表遗憾，结果现在大供奉居然直接展现画面给他看了？！天呐撸这是什么神仙好老丈人！！！
大供奉对龙逍遥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
“你可知，夕水和你在一起，要付出多么巨大的代价。”
他眼中金光闪烁，多了几分恼怒和不忿。
武魂殿的凤凰圣女，最后如果真的折在了一个男人身上。他这个做老师的怎么可能接受？
“是的是的，和夕水在一起，确实是我高攀了。”
出乎大供奉意料的是，对于他的斥责，龙逍遥不仅没有不服，脸上洋溢起笑意，颇为赞同的点头。
那是武魂觉醒时候的夕水，这是小时候战斗的夕水，还有穿着圣女服的夕水……果然从小就那么骄傲肆意，嗷嗷嗷板着一张小脸的样子太可爱了！
嘿嘿，老婆真好看！
龙逍遥抹了抹不存在的口水，深以为然的点头。
“我从一开始，见到夕水的第一面就对她一见钟情，我一开始就知道我配不上夕水。后来能和夕水在一起，或许用尽了我一生最大的福气。”
他的眼神真挚而认真。
龙逍遥没有说谎，能够和叶夕水携手，是他自出生以来最大的愿望。
他这一生至今，父母早逝，家族养育之恩这么多年已经还清，友情唯有穆恩，亦无亏欠。
剩下的生命，别无其他牵挂，只有她。
看着龙逍遥真诚的眼神，大供奉心里突然有种无力感。
这孩子……对夕水是真的上心啊，他只是爱上了一个值得被爱的人，他有什么错呢？不知道禁令的夕水又有什么错呢？
善良的大供奉重新开始反思自己。
或许最开始，是该怪我啊，若是当初狠心，不让夕水出去，也不至于让两个孩子经受这等遭遇。
大供奉无奈的挥挥手：“……先坐下吧。”
口气前所未有的柔和。
龙逍遥不知道大供奉是被他哪句话触动了，却本能地，恰如其分地，表现出真情流露后应有的拘谨而又害羞地坐下了。
大供奉看着他，金眸复杂。
“关于夕水身体的问题，很多事因为涉及武魂殿私密，无法告诉你。”
说到正题了！
龙逍遥顿时凝住神，听着大供奉说话。
他沉吟道：“你只需要知道，因为一些原因，夕水受了伤，她的身体会持续衰弱下去，如果不能及时解决这个问题，她最后的结局……”
大供奉目光如电，一字一顿，“唯有一死。”
龙逍遥神情一滞，眼神瞬间凝在与大供奉对视的方向上。
大供奉叹了口气，道：“其中的成因很复杂，老夫可以解决一部分问题，但是最关键的一步，需要你来做。”
“我要做什么？”龙逍遥声音突然有些嘶哑。
“龙逍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大供奉澄澈的金眸看着龙逍遥，眼神平和，却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他问，“如果我说，你和夕水只能活下来一个。”
“你愿意为了夕水而死吗？”
————
内厅里，终于知晓一切隐秘的叶夕水，手捧着自己的那尊天使像，失神的抚摸着上面一道道裂痕。
她突然回想起，在接受圣女之位时，曾被要求牢记于心的大段誓词。里面的内容，和如今叶夕阳所说的如出一辙。
当初她是记住了的，但她也只是记住了而已。她从没想过，未来有一天会需要真的一一践行。
老师的阻拦与恼怒，师兄的欲言而又止，早已在暗示圣灵的身份，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沉浸在回忆的叶夕水，甚至没有注意到心中挂怀的大供奉慢慢走了进来。
叶夕阳没有表现出惊慌之色，只是无声而恭敬地让开了位置。
叶夕水可能以为，他是私下和她联络的。但其实，没有大供奉的许可，即使是他也不能带龙逍遥进殿，也不敢给叶夕水讲述关于圣灵的隐秘。
“夕水，你这一出去就是十年，如今回来了，但为什么要带一个不相干的人回来呢？”
大供奉面色平静地挥手，一面光镜出现叶夕水面前。
金光闪烁间的画面，让叶夕水瞪大了眼睛。
那是外厅里，还凝望着叶夕水离开方向的龙逍遥。
“老师……”那不是不相干的人。
叶夕水想说。
那是她的伴侣，她的爱人。
可是她不敢。
虽然理智上知道逍遥的身份不可能瞒得过老师，但她依旧抱着渺小的希望。
不敢直言，唯恐在这时候给逍遥加一道不利的砝码。
大供奉抬手在她的头上轻抚，语气无比温和：“老师就当你这些年在外面玩够了，现在既然回家了，就重新当你的凤凰圣女。”
“之前的过错虽然严重，老师总可以给你找到弥补的方法，只要日后不再犯，你就还是武魂殿的凤凰圣女。”
重新做回凤凰圣女？
叶夕水茫然的抬头，看到面前的老师，却已经没有了原本以为会有的慌乱。
她的目光只是落在光镜上，问：“那逍遥呢？”
大供奉脸色微沉，似是想起了什么。目光锐利地看向光镜中的人像。
——
“你愿意为了夕水而死吗？”
面对大供奉隐含期待的询问，龙逍遥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一般，缓缓眨了眨眼。
大供奉这话，绝不是单纯的试探真心的发问。
再睁开时，却是一片幽深。
“……抱歉，我拒绝。”
——
大供奉眼中光芒微闪：“自然是要杀了。”
他的口气依然是无比的温和，叶夕水却毫不怀疑他这只是开玩笑。
叶夕水怔怔然，她只觉得浑身无力，“为什么，要杀他？”
大供奉冷哼一声：“你其他的过错，不管是外逃还是使用圣灵之力，都只是偶然，还有弥补的机会，但是他不一样。现在老师可以为你兜着错，但只要他还在一天，未来的你就还有被引诱的危险，老师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说话，杀意毕现，大供奉抬手向光镜探了过去，手中刺目的金光闪烁。
而里面的龙逍遥还是一副一无所知，神情夹杂着紧张而又期盼地等待叶夕水回来的模样。
“不要！”
叶夕水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却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扑过去，精准的抓住大供奉的手。
“老师！那是我的爱人！不要杀他！”
这里是武魂殿，以大供奉的实力，想要隔空杀死一个初级封号斗罗绝不是难事。
大供奉微微皱起眉头：“夕水，听老师的话，这次之后，我可以封印你对他的记忆。你会忘了他，也可以好好当你的凤凰圣女。不然，你的结局只会是衰弱而死。”
以叶夕水的修为，显然并不能阻止他的动作。
“不要老师！不是这样的！”
叶夕水红着眼，死命而又徒劳的抓住他的手：“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即使我因为天使神的降罪，在外界死去，也不会选择回来！因为这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是为了他，为了他我才回来的！因为他不想我死！所以我想赌一丝可能，和他长久在一起的可能。”
叶夕水脸上留下两行泪水：“可是如果早知道，是要用他的命换我的命，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决不会回来！”
“如果他死了，我还能独活吗？”
大供奉的双眼蓦然睁大。
空气中，荡起淡淡的波动。
————
“抱歉，我拒绝。”
龙逍遥这话一出口，大供奉的眼底就隐隐落下了一层阴翳。
刚才那副作态，好像对夕水的感情可以付出一切，真论到生死时，却还是退缩了……
大供奉其实并没有多生气，毕竟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表面深情，但真正能为爱舍弃生命的能有几人？
更多的，只是对自己看错了人，生了不该有的期待之后的失望。
“您先别生气。”
龙逍遥刚才虽然拒绝了，现在和大供奉对视的眼中却毫无胆怯和逃避。
“我之所以拒绝，并不是惜命才反悔，而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不能由我单方面为夕水做决定。”
龙逍遥面色沉静：“只要夕水亲口告诉我，她想活，那么我这条命便任由前辈拿走，绝不会反抗。”
“你凭什么这么说，”大供奉这下有些生气了，冷笑道：“要夕水亲自说？不过是想仗着夕水对你的感情，不可能会同意这件事罢了。”
龙逍遥微微一笑：“是啊，她绝对不会愿意的。所以我又怎么可能，去做她不愿意的事？”
“诡辩。”
大供奉斥道：“如果你真的想要夕水好，就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她最好的。”
“至于你说的她不愿意，只要我封印住她关于你的记忆，就不会有这种问题。”
“不是这样的，”龙逍遥摇头，“封印记忆，现在或许可行，但未来呢？夕水若是有一天突破极限，谁能保证封印不会失效？”
“百年的生命，居然是用心爱之人换来的，前辈，您能想象，那时候的她该是多么的绝望吗？”
大供奉哼了一声：“我只知道，再不解决她的问题，不出十年就会消亡。未来痛不痛苦我不知道，但起码能多活百年。”
十年……
龙逍遥内心默默念叨着这个时间。
“抱歉，前辈，也许这是我们观念上的差异，但我真的做不出来这样欺骗她，甚至未来会导致她无比痛苦的事，那样的话，到时候我即使是在地下也不会安心。”
龙逍遥认真道：“所以，在未来日子里，我会竭尽全力地寻找治好夕水的方法。并且陪伴她，让她开心地度过每一天，这才是我认为正确的，也是她会愿意的未来。”
大供奉眼神冷凝：“那之后呢？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夕水死去？然后继续过自己地逍遥日子？”
龙逍遥怔了下，摇了摇头：“前辈，或许您不知道，在来武魂殿之前，夕水其实是拒绝的。是我担心她的身体，坚持让她来，她才同意的。”
龙逍遥回忆着，脸上露出了微笑：“当时我告诉她，我会保护好她的。”
“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我还是太弱小了，并不能如我所想的那样保护她。”
龙逍遥垂下眼，声音低沉：“或许在生命方面，我没有办法把她救回来，但是有一点，是我可以做到的，也是我向您承诺的。”
他看着大供奉，眼中是纯粹的坚定，他的语气很轻，分量却很重。
“如果她死了，我还能独活吗？”
————
“如果他/她死了，我还能独活吗？”
两道声音，仿佛同时在大供奉耳边响起。一道平静，一道激昂。但相同的，是其中深厚的感情，和视死如归的绝决与执着。
他久久的看着泪眼朦胧的叶夕水，最终还是长叹一声，放下了手。
叶夕阳赶忙上前，扶住身体一软的叶夕水。
“夕水，当初想要成为圣女，是你自己选的路，可是现在你后悔了。”
大供奉看着虚脱的叶夕水，“如今你又选择了他，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未来的你会不会后悔如今的选择呢。”
叶夕阳也低声问：“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老师，当时的圣女之位，是我追逐的目标，我努力了，也做到了。虽然它现在，成了我避之不及的东西，但现在的我，从没有后悔当时的努力。”
叶夕水隔空看着光镜中的龙逍遥，虚弱却安心的笑了笑。
“而现在，我其实同样是在为了我想要的目标而努力。现在的我不后悔从前，未来也不会后悔现在。”
“老师，师兄，我欠你们一声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是我配不上这圣女之位。”
叶夕水摆脱叶夕阳的搀扶，跪在地上，向大供奉低声道：“无论怎样的处罚，那都是因为我曾经犯下、如今需要偿还的错误，我都接受。”
“但是逍遥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求您，放逍遥一条生路。”
身后的叶夕阳看着叶夕水，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向来骄傲的叶夕水，用这样低的姿态，说这样的软话。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便如你心意。”
大供奉看着虚空，神色是深深的唏嘘。
“你没有对不起我，当年我也做了两件错事，一不该违背规定，予你天使圣灵之位，二不该心软，放你去外界。”
大供奉垂下眼看着身体微微颤抖的叶夕水，最后终究一狠心，背过身。
“但你确实不配是圣女之位。”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弟子，武魂殿也再无凤凰圣女。叶夕水此人，与武魂殿上下，从此再无瓜葛。”
叶夕水伏在地面上，听着大供奉的宣判，内心一片空茫。
叶夕阳手握的紧紧的，他想让老师不要这么绝情，却不知该如何求情。
只是除名，并没有其他的实质性处罚，本就是她自己不愿再做凤凰圣女，又有什么立场说老师绝情？
“圣灵之力一旦授予便无法收回，它会缓慢吞噬你的力量，直到你魂力散尽，这是对你之前所有过错的惩罚。叶夕水，你可接受？”
大供奉背手而立，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什么。
“叶夕水，接受。”
叶夕水俯身，向大供奉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呜咽道：“感谢……您多年的培育之恩。”
“你们本该是天生的一对，可惜，你的身份注定，这或许本就是一个错误。”
大供奉仰天长叹，一挥手，解开了虚无中的禁制。
“这个赌约，是你赢了。我会给你们提供新的治疗方法，但是这条路注定了会很艰难，希望你们能携手走下去。”
“多谢前辈。”
空气中，传出龙逍遥的声音。
下一瞬，叶夕水身后的空气中传来一阵波动。
一具熟悉而温热的身体从虚空中走出，他伸出手，环抱住她。
“我说过，我会保护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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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夕阳被这叶夕水整的ptsd了，所以后来，对叶骨衣培养极其注重圣女职责的思想教育工作，也坚决不许叶骨衣没到时间就跑外面去玩，尤其是参加魂师大赛hhhhh
啊啊啊啊写的好慢……唉，还有黑化的原因，圣灵教的由来暗线没写……
草，本以为一章能写完的，结果x2x3x4x5，啊啊啊啊下章一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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