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苍银的平安京

    第一百九十六章苍银的平安京
    马车的内部两侧设有坐椅，而如果神乐身旁坐的是抱着小白正欢快的撸着毛夜澜，那么……
    安倍晴明: “…… ”为什么他要和夜的式神坐一起？
    不是应该要他和神乐、夜和亚瑟才对吗？
    仿佛感觉到了安倍晴明的怨气，亚瑟不解的询问到: “安倍桑，怎么了吗？可是晕车了？ ”
    看着那张笑的阳光灿烂的帅脸，安倍晴明怎么也说不出是和他这个大男人挤一块所以不舒服。
    “毕竟您是魔术……阴阳师，身体较为娇弱也是正常的，若有不适一定要说出来。”
    安倍晴明: “……”虽然这是事实，但还是好想打人肿么破(=皿=)
    “怎么了？晴明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我也是有些治疗能力的。”闻言，夜澜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马车这么颠簸，的确是很耗体力，晴明你的体力又不太好……真的不行了要说喔？我们晚点到目的地也没关系的。”
    “晴明，不舒服？ ”就连专注于车外风景的神乐都回过头来关心。
    安倍晴明: “……”他好的很，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觉得他要不行了？
    “我、很、好，谢、谢、你、们! ”安倍晴明咬牙切齿的一个一个字加重了音的往外蹦。
    “真的吗？但是我看您连话都说不全了，每个字还都断开……真的不是不行了吗？”亚瑟继续补刀。
    安倍晴明: “……”这个人真的不是故意黑自己的吗？ !
    心累。
    近两个时辰后，众人到达了伊贺境内的一个小村庄，虽不是最多起案件发生的地点，却是最近一起的事发地，最有可能留下些许线索。
    首先，自然是要与村长打个招呼，并向他侦询案发详情。
    整件事情的脉络其实非常简单。
    小村落并无正规的驻军守卫，因此为防野兽或妖怪来袭却浑然不觉，村中的男丁们便自主的组成了一个夜间警备队，每日夜晚轮流派人巡逻村庄周边。
    两日前，警备队半夜忽然敲响了村长家的大门，说是巡逻到一半，忽然有一个人平白消失了，消失之人名为义郎，有一位刚结亲不久的新婚妻子——忍子，听闻丈夫莫名失踪后她天天以泪洗面，然而即使出动了全村的人力寻找义郎，也只在义郎消失的地方、村落西北靠近森林的一边发现了些许血迹，其余一无所获。
    这两日，村长也请乡邻们多多担待，前往森林中一探，但却仍然毫无线索，想到最近似乎其他地方也发生了类似的事件，村长便上报了上去，这不，就等来了安倍晴明四人。
    “唉……估计义郎已经遭遇不测了，就是可怜了忍子那孩子，新婚夫妻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却逢如此大变……”村长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您别这么说，若是妖怪所为，要杀人大多是当场便杀了，少有会将人绑走的情况，因此义郎先生有可能还活着。”安倍晴明轻声安慰了一句，“可否请您告知警备队巡逻的路线，以及带我们至发现血迹处一观？ ”
    “当然、当然! ”
    那所谓的血迹，其实也就是一小片黑红色的痕迹罢了，说是有人不小心于此处摔倒所留下的都有可能，并不能为义郎的消失证明些什么。
    安倍晴明沉吟了会，望向远处的森林: “我们入林看看吧。”
    遥遥看着，他都能感觉到森林中弥漫的浓厚妖气，不过有些妖怪隐居在森林中却不会害人，他也无法确定森林中妖气的主人与近来的失踪事件是否有关。
    打发村长回村，一行人前进森林调查。
    甫一踏入森林的范围，光线瞬间阴暗的下来，温度明显的有所下降，混浊妖气所化的大雾笼罩着整个森林，安倍晴明估计，居住在此林中能叫得上名号的妖怪绝对不只一两只。
    “晴明，这个。”个子娇小的神乐马上就注意到了自己脚下所踩的不只是单纯的土地。
    “这是……木板？ ”夜澜蹲下扒开了树根、小白刨去了砂土，发现有许许多多明显是经过加工的碎裂木板。
    安倍晴明拿起几块一拼凑，大概拼出了一套桌椅的模样，若有所思。
    “夜、晴明，那边、那边、还有那边，看起来都像是破败的房舍。” 这次，换亚瑟有所发现。
    “难道这里曾经有过一个聚落？ ”安倍晴明仔细观察了周围的树木，“这些树的树龄少说也有几十年了，要长成这么大一片的森林也不容易，一般来说经过人为开发的土地要丛生出这么一座森林至少也要上百年才有可能，但是看这些木材的腐朽程度，最多不超过十年。”
    “夜……这些树，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亚瑟的手里已然凝聚出了星辰圣剑，紧皱着眉头警戒着周围，好似树木下一刻就会活过来朝他们攻击一般。
    明明就只是树木，却让他有种被盯着看的感觉。
    “我们先回村吧，有点事我要问问村长才能确定。”森林的怪异让安倍晴明马上决定回返。
    “你知道些什么了吗？ ”夜澜以精神力扫描过，可是在他的感知范围中，除了一些随处可见的小妖，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
    “阿，大概有个猜测，但还要进一步验证。”
    于是，众人再次来到了村长家，后者颇为惊讶: “几位大人，这么快就回来啦？我才刚让内人准备各位的晚餐，请您们稍等。”
    村长恭敬的请四人坐下，奉上了茶后，又问: “几位大人可使有些什么发现吗？那座森林……真的有妖怪吗？ ”
    “真的？ ”安倍晴明准确地抓住了村长的遣词用句，“关于那座森林，曾经有过妖怪的谣是吗？ ”
    “的确是，大人英明。”
    大约在六七年前，那片森林还是一个不小的村庄，村子的中央有着一棵枝叶繁茂的千年老树。
    日本的信仰，本就是“万灵皆可为神”的泛灵多神信仰，一颗千年老树被奉为神木，受到村民的祭拜是自然而然的事。
    久而久之，神木之名渐渐传开，每年的神木祭典更是远近驰名，千年的老树上挂满了写着愿望的纸条与绘马，即使到了冬日，绿叶凋零，大树仍缤纷着色彩，煞是好看。
    然而，约莫十五年前的接连灾变摧毁了这一切。
    春季的蝗灾、夏日的干旱、秋天的飓风以及冬时的暴雪，村民们忽然意识到，“神木”根本无法实现他们的愿望。
    田里的作物因旱涝之灾十不存一、畜养的牲畜因饥饿寒冷接连死亡，只有那棵“神木”仍顽强的、坚挺的、生气勃勃的向着众人宣告自己的存在。
    没有人知道谣言的源头是哪里，只是从某一天开始，千年老树不再是“神木”，而是吸食了村庄生命力的“祸根”。
    村民们义愤填膺地拿起了斧头、握紧了砍刀，锯啊锯、砍啊砍，那高大繁盛的大树不过一日就变成了孤零零的低矮树桩。
    不过，大树生命并没有就此失去，它顽强的存活了下来，来年的开春，光秃的树桩上发出了新芽、长出了花苞、绽放了红花。
    这一年的春天，宛如老天爷也想要弥补村民们于去年灾变中的损失，作物的长势极佳，预估能比往年多出三成左右的收获。
    顿时，村民们忘记了不久前自己对大树的怨恨，纷纷采下树桩上的红花回家装饰。
    他们很快地发现，凡是装饰的红花的家庭，先后都遇上了严重的灾祸，再度引起了众人对大树的恐慌。
    于是，他们决定斩草除根，砍了树自然也不能就留着树桩，彻底的烧掉才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当村民高举着火把来到树桩所在位置时，却发现原地只剩下一个偌大的空洞，树桩消失无踪。
    他们并没有多想，反而觉得树桩就此消失了也好，便各自回了家，期待着没有大树带来的厄运的明天。
    然而，即使树桩已然不再，灾祸却依然持续降临。
    不出几年，村庄中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幸存完好的也不敢在继续住在此地了，陆陆续续的，所有人都办离了这个被厄运笼罩的村庄。
    就在他们搬走后，村庄的原址立刻就像发了疯般的长出一颗又一颗的树木——这便是那座森林的由来。
    也由于这不同寻常的出现方式和历史，附近的人们都认为那座森林中居住着妖怪，消失的村落的村民就是因为惹恼了那只妖怪，才会接连遭遇不测。
    了解这段历史后，众人用过了餐，到村长为他们安排的客房中歇下才开始了商讨。
    “怎么样，晴明？你知道是什么妖怪了吗？ ”
    “恩，那是名为'人面树'的一种妖怪，原先受到村民的祭祀而凝聚出了灵体，如若信仰足够，在未来的某一天就能跻身神祇的行列，但是它却遭到了人类的背叛，灵体被仇恨与怨念污染，因此化为了妖怪。”
    “那座森林的形成与妖气如此不同寻常，大概也是要归因于人面树——森林中的每一棵树都可以说是它的旁支后代，虽还未像本体一样有着自主意识，但每一颗都是会散发出妖气的妖树，那座森林就是由数量众多的妖树所构成的妖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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