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幻白的不列颠

    第一百一十九章幻白的不列颠
    罗马帝国的军队连年进犯不列颠的海岸线，亚瑟王不堪其扰，便决定亲自带军远征罗马，一劳永逸的解决敌人。
    主要的几位圆桌骑士中，与王一同出征的有高文、兰斯洛特、贝狄维尔、崔斯坦，以及额外的夜澜与梅林，因此留守人员便是加赫雷斯、加雷斯、莫德雷德与阿格规文四兄弟与凯。
    征伐罗马的过程非常顺利。
    有着兰斯洛特这位圆桌第一个剑术高手，以及持有太阳圣剑的高文在前方冲锋，势头无人可挡。
    崔斯坦负责带领弓箭队和游击队，自远方狙击敌人并注意着战场变化，随时可以突入战场救援友军或者给予敌方致命一击。
    梅林虽然不太想工作，却在亚瑟王和夜澜的双重威逼之下，不甘不愿的统领着宫廷魔术师团，让敌人必须时刻警戒着完全看梅林心情，丝毫无法预测的大规模轰炸魔术。
    贝狄威尔虽然在武艺上稍逊于其他圆桌骑士，但是他细腻的心思却也是他人无法比的，作为辅佐王处理繁杂琐碎的军务的副官正适合。
    而夜澜，依旧担任后方的医官，最大限度地维持着军队的续航力，到了他的手上，想死都难。
    不过两年，亚瑟王打败了强劲的罗马帝国、击溃了帝国的统治者卢修斯，将不列颠的国土扩张到了大陆之上，将国家推上辉煌的顶点，
    但是，大陆再怎么辽阔、土地再如何丰美，他们的家乡依然是那大海对岸的不列颠，于是，亚瑟王留下了兰斯洛特与一部分军队代为治理大陆领土，便率领其他人准备归国了。
    站在船头，看着士兵们忙碌的上上下下着战船装卸物资，梅林叹了一口气，同时下定了决心。
    “亚瑟，抱歉，我就不和你回去了，稍微出了点小~问题呢。”
    由于没有外人在场，阿尔托莉雅也稍稍放下了王的架子，没好气地问: “你又惹出什么麻烦了？ ”
    自梅林缠上夜澜之后，女性方面的问题是少了不少，但是他那张破嘴搞出来的事也没少多少，最后通常都是夜澜看不下去帮他善后，而当事人却毫无心理负担的觉得这是两人之间的情趣。
    梅林惹出来的麻烦阿尔托莉雅自然不会不知道，还时常从与夜澜的谈话中得知自己这不靠谱的老师又做了什么蠢事，因此此时听到她一点也不觉的意外。
    “嘛~被恶质的妖精盯上了，不躲起来不行。”梅林耸耸肩。
    “是吗......你来跟我说应该还有别的目的吧？ ”
    “我会把夜一起带走。”梅林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征询阿尔托莉雅的意见，更像是已经决定好了，来通知她一声而已。
    “如果兄长愿意，我当然不会束缚他。”她已经是一位成熟的王了，虽然夜澜的确是唯一能让她心灵休息的避风港，但也不会过度依赖，或许会有些许遗憾，却不至于离不开他。
    阿尔托莉雅没有问两人何时回来，因为她有预感，这大概是他们最后的见面了: “梅林，你看到了什么对吗？ ”
    “......你明知道我不会说的，为何要问。”
    “呵，大概是为了给自己一点信心吧...... ”阿尔托莉雅遥望着大海，“你这么急着走，一定因为不列颠的命运，已经到了那一步了吧。”
    她终究，还是没能拯救这个国家破灭的命运吗......
    但不论如何，她有义务、也有责任必须去面对这最后的一切。
    梅林走了，而夜澜也在他危言耸听地说自己要是被那妖精追上了会发生如何如何恐怖的事给说服了，也带着凯茜帕鲁格跟着一起离开，不过前者知道他们不会再回来了，后者却认为两人只是稍微离开几天、至长几个月。
    要躲避灾难，有什么地方会比远离尘世的理想乡——阿瓦隆更好呢？
    但是，就如同不列颠必将毁灭一样，梅林的结局也是注定的，他还是没能逃过妖精的诅咒，在阿瓦隆荒芜的大地中，出现了一座由灰色石壁形成的四方牢笼。
    夜澜和凯茜帕鲁格也一起被关了起来，但是前者试过打破石壁，与后者一样都能够自由的进出，只有梅林，坐在牢房中央的岩石上，动也不动。
    “我是出不去的。”梅林这么说，但事实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
    “但是梅林，我们还得回去的啊？ ”夜澜催促着，“你的魔术那么厉害，就不能试试能否破除诅咒吗？ ”
    梅林一开始就知道，夜澜是不可能放得下阿尔托莉雅的，但是看过夜澜记忆的他知道，绝对不能让这个人回去，回去看到自己喜爱的孩子凄凉的最后。
    “这个诅咒不是一般人能施展的......嘛，本来妖精就不是一般人了，我要即使能破除也需要好一段时间，你可不能丢下我一个喔~”
    “怎么会!我和凯西都会陪着你的! ”
    “芙! ”(哼!自作自受!)
    猫妖倒是挺幸灾乐祸的就是了。
    “你们先进来吧，既然还要待一段时间，可不能就住在这简陋的石房之中。”
    梅林拿起法杖，以杖头轻轻敲了敲地面。
    叩，瞬间，魔力的波纹向外蔓延。
    荒芜的大地变成梦幻的花海，灰扑扑的石壁变成不见一丝缝隙的黑铁墙壁，脚下的地板逐渐抬升，小小的牢房成为了坚固不可催的高塔，没有能作为出入口的门，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能够遥望外头的美丽花海。
    这座塔，彻底的与外界隔离，成为了世界末日也不会被解放的尖塔。
    身为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丧尸，夜澜还是很耐得住性子的，在塔中陪着梅林聊聊天、给凯茜帕鲁格顺顺毛、调解一人一兽的争吵，倒也不觉得无聊。
    阿瓦隆是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更是与英灵座一般，游离于时间空间之外，夜澜甚至无法计算自己来到阿瓦隆中只过了几天、几个月，或者——几年。
    “梅林，你还是没办法解除诅咒吗？ ”虽无法精确计算时间，但夜澜觉得自己在阿瓦隆中已经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便想要离开回到不列颠去。
    梅林假装着自己在研究诅咒，其实却是在用千里眼观察着不列颠发生的一切——
    阿尔托莉雅的直感果然准确，梅林前脚才带着夜澜离开，后脚她就接到了莫德雷德反叛的消息。
    她有预料到，不列颠大概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让梅林急着要走，却没有想到是来自部下的背叛，令她有些吃惊。
    “莫德雷德卿，为什么...... ”阿尔托莉雅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她信赖着那个向自己献上忠诚的直爽骑士，因此，她觉得莫德雷德的反叛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传令下去，加快装卸速度、今日之内必须启航! ”阿尔托莉雅招过那未来传话的传令兵，“也将这个消息告知与兰斯洛特卿知晓，但是让他在没有我的命令之前，不得返回不列颠。”
    越过大海回到阔别数年的故土，阿尔托莉雅的心情不但没有归还家乡的喜悦，反而更加沉重。
    不只莫德雷德背叛，平时那些不从王命的的贵族们也加入了反叛的行列，圆桌骑士中也有数人倒戈，而由于自己带走了大部分的军队远征，使得忠于她的骑士与贵族们无力反抗，大多数都已命丧叛军之手。
    不过，比阿尔托莉雅情绪更加激烈的还有一人。
    “莫德雷德!我绝对不能原谅你! ”高文目眦欲裂看着那身亡的骑士名单，上面除了莫德雷德，他的弟妹一个不少。
    虽然他与阿格规文的感情也算不上融洽，但是有这么一位能力出众的兄弟，仍令他非常自豪，而加赫雷斯与加雷斯，是他从小就非常疼爱的弟妹，怎么也没想到远征前的送行，居然是他们见到的最后一面。
    与阿尔托莉雅较为亲近的骑士中，只有凯侥幸逃过了一劫，不过也命悬一线，据传已身受重伤却还是被叛军紧追不舍。
    现在亚瑟王已然归来，光是王的名号，就足以让部分心志不坚的叛军重归王的麾下，墙头草们也都倒向了亚瑟王一方。
    收缴叛军的过程中，阿尔托莉雅没有让愤怒仇恨与冲昏自己的头脑，因此她清楚的看出，打败叛军的过程，太容易了，简直就像是对方等着他们来击溃自己一样。
    如此发现，让阿尔托莉雅更加坚定了莫德雷德必有苦衷的想法。
    最后，他们在卡姆兰之丘上相遇了。
    高文率领着先锋队，誓要拿下莫德雷德的首级为自己的弟妹报仇，然而他却没有深思，为何莫德雷德能杀死在圆桌骑士中实力排名靠前的三人？
    高文战死，先锋溃散。
    崔斯坦被派出前去支援凯，亚瑟王的身边，只剩下贝狄威尔一名圆桌骑士。
    与莫德雷德的决战持续了一天一夜，两人脚下是成堆的尸山、成片的血海，最终，亚瑟王拔出了圣枪，贯穿了叛逆骑士的胸膛。
    “卿，可否告诉我，为何要叛？ ”
    莫德雷德咧开了嘴，嘴角不断的溢出鲜血，但他像是感觉不到一般，自嘲地大笑: “哈哈哈哈哈!犯下如此大罪的我，还有资格向您解释吗？ ”
    “我，相信卿；相信骑士莫德雷德。”阿尔托莉雅认真的直视莫德雷的布满血丝的双眼，“所以，为什么？ ”
    “呵...... ”凭着回光返照的最后力气，莫德雷德说出了这场叛变的真相。
    在“制造”出莫德雷德之前，摩根勒菲就已经派出了她的四个孩子至亚瑟王麾下做奸细，但是四人都简单的被“策反”了，因此，她怎么可能不在莫德雷德的身上设下安全装置，以保证自己的计划能够成功，更何况，莫德雷德是人造人，更加容易在她的身上动手脚。
    摩根勒菲在莫德雷德身上设下了两个魔术，一个是在关键时刻，能够让莫德雷德在一定时间内完全服从于自己的魔术；而另一个，则是让莫德雷德能够爆发自身数倍以上的力量，代价便是她所剩下的生命，使用越多、死得越快。
    就是凭借这两个魔术，摩根勒菲驱使着莫德雷德挑起了反叛的大旗，杀死了自己的同僚、自己的兄姊，同时也杀死了那个忠诚直率的莫德雷德。
    “王啊，我知道我无颜面对您，但是我仍撑到了现在，就是希望能让您卿手裁决我。”莫德雷德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手也抓不住心爱的宝剑了，“谢谢您能够阻止我...... ”
    阿尔托莉雅抽出了圣枪，替莫德雷德阖上了双睑:“卿不必自责...... ”
    “是我的错! ”阿尔托莉雅撕心裂肺的大吼着，“若是我能早点处决了摩根勒菲、若是我能狠心抛弃掉那无谓的血缘亲情...... ”
    对阿......为什么她就是没能处决摩根勒菲呢，为什么......
    明明早就明白，两人之间是不会有亲情这虚无飘渺的感情......
    果然如梅林所说、如伏提庚所说，不列颠，终将毁灭吧......
    “不!我不甘心! ”
    “如果能重来，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 ”
    卡姆兰之丘上，绝望的亚瑟王与抑止力签订了协议，付出自己死后的安宁，只为了那机率渺茫的重来可能。
    然而，历经了两次圣杯战争，她还是回到了暮色的战场中央，无力的以剑支地: “还是......不行吗...... ”
    蹒跚的一步、一步地走着，终于离开了满是尸臭血腥的战场，翠绿的森林是那么的生机盎然，碧蓝的湖水是那么的清澈荡漾。
    临终之前，能看到如此美景，也不错......
    “贝狄威尔，你来了...... ”
    “王!不要说话，我立刻帮你包扎! ”贝狄威尔手忙脚乱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衫，缠住阿尔托莉雅身上那一道又一道狰狞的伤口。
    “连阿瓦隆都已经无用，你又何必白费力气...... ”阿尔托莉雅圣剑的剑鞘，能使持有者的伤治愈并使老化停滞，不过却也有其限度。
    与莫德雷德的战斗，不止使阿尔托莉雅受了重伤，更因为不断的使用圣剑圣枪，透支了魔力与生命，现在的她，就如同风中残烛，只是阿瓦隆仍吊着她的最后一口气，不让她死而已。
    “贝狄威尔，这是最后的命令...... ”阿尔托莉雅递出的象征亚瑟王的圣剑Excalibur，“将此剑，归还于湖中妖精吧...... ”
    “穿过这森林，翻越染血的山丘，彼方有一个很深的湖，把我的剑投入其中。”
    失去圣剑的加护，不死的王就会死去；骑士拒绝王的死，两度谎称已经将剑归还，但都被王识破了。
    但是，第三次来到湖前，他——还是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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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作者补充说明一下，在这里阿尔托莉雅想要托付给圣杯的愿望和原著不一样，她知道不列颠必会灭亡、并且无法改变，因此她的希望是不要让不列颠因为莫德雷的的反叛而灭亡，不要让莫德雷德背上王国骑士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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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