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幻白的不列颠

    第一百一十一章幻白的不列颠
    卡美洛城。
    除了派出的刺客，伏提庚在亚瑟一方不论是军队，或者是政务......各处都有间谍潜伏，虽然刺客身死没能传回消息，不过他很快地就从其他路径知晓了。
    “没有成功？! ”伏提庚大怒，拿起手边的金杯就往通传消息的人头上砸去，“不过就是暗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疗魔术师，怎么会失败! ”
    他的确早就料到那刺客回不来了，毕竟他再怎么鄙视亚瑟的虚仁假义，还是不得不承认他与那些高阶将领强大的实力，要在他们军中刺杀要员而后全身而退，即使是自己底下最菁英的刺客也做不到。
    传令兵也不敢捂住自己血流如注的伤口，就这样任由鲜血顺着脸颊低落，继续哆哆嗦嗦的回答:“回禀王，潜伏的人员报告刺客的确一击刺重那人的后心处，为何没有死......那个人与梅林有着不浅的交情，刺客也是死于梅林的魔术，推测很有可能是梅林将那人给救了回来......”
    起死回生可能需要上升到魔法的程度才有办法，但如果在死前最后一口气还在时，甚至不用梅林，许多实力较强的宫廷魔术师也能将人救回来。
    “梅林？!那家伙怎么会......？! ”伏提庚清楚，梅林是不会直接插手不列颠的兴亡，更不会出手援助除了亚瑟以外的人，所以他才敢大胆的蚕食国土，而现在这个一直置身事外的人居然!亲自救活了“区区”一个魔术师？ !
    纵使这位医师可以说是支撑亚瑟军队的栋梁之一，但伏提庚还是不认为光凭此就能让梅林救人。
    那个梦魔的恶劣，他可是清楚的很。
    “通知所有潜伏的人员，查出治疗魔术师的一切!尤其是他和梅林的关系! ”
    “是! ”传令兵看都不敢看伏提庚越来越阴沉的脸，在恐怖的压力之下，屁滚尿流的爬走了。
    小兵走后，就剩下伏提庚在空空荡荡的书房中喃喃自语。
    “哼，这一次的确是我大意了......但是梅林，你不插手就罢了，既插了手又有了明显的软肋，就别怪我无情了......哈哈哈哈哈哈! ”
    ——这究竟是软肋还是硬骨头，相信卑王马上就会明白了。
    营中出了如此动静，阿尔托莉雅自然不会不知道，便派人去找了梅林以及夜澜过来询问。
    ——她是想亲自过去的，但是碍于王的身分，也就只能端着架子了。
    结果，过来的只有梅林一个。
    夜澜说自己的伤口很快就会好，表面更是已经愈合了，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梅林还是压着他躺下休息，独自前来王帐。
    阿尔托莉雅皱了皱眉头，挥退左右，只余他们两人在帐中。
    “老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好好的给我说明。”她清楚如果自己有找，夜澜是不可能不过来的，除非发生了大事。
    “嘛~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就是有刺客混进军队中想要暗杀个人而已。”嘴上说的轻松，其实梅林的内心中已经列出了数十上百个复仇计划了。
    “刺客......暗杀兄长吗？! ”阿尔托莉雅马上就聪明的猜到了那个目标是谁，“兄长可有受伤？! ”
    “他没什么事。”梅林随便的敷衍了过去，“现在更重要的是，刺客能这么轻易的混进军中，在出手前还没有任何人察觉......该好好的整顿一番了吧，亚、瑟。”
    梅林刻意着重了亚瑟的称呼而非阿尔托莉雅，意在提醒她不要被私人感情混淆的心智，要在危机中看出转机，尽快解决弊病。
    “我知道......兄长就拜托老师照顾了。”
    “啊~这是当然的~”
    在这个时代的不列颠，还未建立出一套完善的人口管理制度，甚至有时候一个村落的消失或是迁移，领主都不一定清楚，除非在收税时有明显的减少，否则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
    军队的人员管理相对来说是严格了一些，但是不可能人人都互相认识，又不会看到一个生面孔就去查看名簿上有无登记，让编外人员要混入在简单不过了。
    现在战事吃紧，阿尔托莉雅没有余力去研究新方案，更没有多余的人才能够投入，只能传令回离都，让阿格规文找人做好与军队人数相等的识别证，印上独有的印章作为暂时替代方案。
    此法还是有许多漏洞，例如容易伪造，或是捡取别人的识别证等等，不过决战在即，也只能采取这个不是方法的方法了。
    先前也说过，这个时代的不列颠还是落后了些，又处于战乱的黑暗年代，缺乏完善的人口管理制度，一个人的迁移或定居全都只能凭当地人的印象口述，而时间一久人的记忆就会暧昧不清，夜澜又固定每十年搬家一次，就严重的拖后了伏提庚手下的调查进度。
    不要说调查出夜澜的身世了，他们现在就连夜澜的年纪也搞不清楚。
    将有人在50年前见过夜澜的消息先传回给了伏提庚，后者却不慎在意——看看梅林那老妖怪还能装嫩去调戏小姑娘的样子，就能知道魔术师的驻颜方式有多么恐怖了。
    ——嘛，虽然夜澜不是魔术师，梅林更是特例中的特例就是了。
    伏提庚的误会先揭过不提，他想要的可不是这种无关紧要的小消息，而是要真真正正的、能够将梅林拿捏在手里的大把柄。
    但是很可惜，亚瑟王的离都可是有那一位“铁之阿格规文”坐镇，那个城市的防范等级，居然比在前线的军队还要高，间谍们不仅无法进入，连消息都传不出来。
    最多、最多，也就查探到那个治疗魔术师和梅林曾经陪着现在圆桌骑士之一的凯以及一个被称为“姬骑士”的小姑娘一同踏上历练之旅。
    也幸好，伏提庚更多的是将焦点放在夜澜和梅林亲密无间(并不)之上，而忽略掉了小姑娘骑士的真身。
    “恩......看来这人活着会比死了好用阿，能让梅林投鼠忌器而不是拼了命的反扑......那么就要想个办法把人给绑来了......”
    绑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没错，伏提庚连夜澜的真实实力都没有查出来--的治疗魔术师比探囊取物还要简单，但是如果这个魔术师身后随时都缀着一个名叫梅林的尾巴时，就不太好办了。
    “必须让梅林都反应不及才行......”伏提庚手指敲着桌面，皱着眉头思考。
    这里不得不说，亚瑟军对施行配带识别证的政策时，自己手下的人员就是因为准备不足而被剔除了多数，剩下的都是可以被称为卖国贼的小人。
    伏提庚虽然接受了他们的投诚，却也看不起他们，是不会将大事交由他们处理的，这些小人唯一的优点就是不列颠人的身分好用......作为为计划探路的马前卒倒是不错，暴露牺牲了也不可惜。
    首先，伏提庚想到的是精神控制。
    他手底下的魔术师或许没有梅林一般近乎全知全能，却在邪门外道上有着不低的造诣。
    其中有种魔术便是让人服下媒介，达一定量之后便可远端控制一个人的心智，将其完全化为自己的魁儡。
    在伏提庚的命令之下，魔术师将魔术媒介加以改良，无色无味就如同普通的清水，更不会有任何魔力波动，可以很有自信的说是绝对不会被发觉的。
    为了避免效果低于预计，魔术师特意多装了一些，才将罐子交给间谍，让他想办法掺杂进夜澜的吃食之中。
    这项任务极为简单，甚至都不用间谍去争取给夜澜送饭，只要成为装盘的人就可以很容易地将魔术媒介倒入杂烩粥之中了。
    不要说夜澜不会警戒和往日无二的晚餐，就是梅林也不会闲着没事一直开着千里眼，从头到尾监看这锅粥从备料一直到送至夜澜手上的漫长过程，于是夜澜变一滴不剩的喝完了粥。
    躲在暗中观察的间谍努力遏止自己的兴奋，忍耐到了半夜，以起夜为理由到战场边上的约定位置做下达成任务的记号，又像无视人一样回去就寝了。
    卑王军的将领早就揭到自家王上的旨意，一大早就去察看了指定位置，发现是好消息后立刻派人快马加鞭的通知伏提庚。
    那魔术师是也是要到前线来的，但是身娇体弱，又要带着一大堆魔术道具以建立工房，不然都没办法睡得安心，出发的就慢了一些；谁知，他才刚要出城，就接到间谍已经完成前置任务的消息了。
    魔术师:效率有没有这么高的啊？ !
    不过不用劳烦自己再跑一趟他当然开心，马上就做起了法，令魔术媒介控制夜澜的精神，让他自己前来卡美洛城，看起来就像是主动叛变一般。
    然而，施法的结果却令魔术师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会没有反应？! ”魔术师抓耳挠腮的思考，“不可能的阿......距离方面，也已经找其他人实验过了，媒介的剂量也比实验时多了一倍. .....”
    “......不，不是没反应，甚至连媒介的存在都感知不到了! ”
    “这绝对不可能!就算还在罐子里，或者没有吃下去被倒掉，我都还是能感知到媒介的存在......”
    魔术师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最终也只能归因于梅林神鬼莫测的手段了。
    伏提庚接到魔术师的报告后气得那是个脸红脖子粗啊，差点直接把人给打杀了，幸好，在最后一刻理智回神，看在魔术师少有的精神控制魔术上，只打的他半身不遂。
    真相其实很简单，那就是——魔术媒介的确被吃了下去，但是也被完全的“消化”掉了。
    夜澜的本源异能为吞噬，并不是能吃下万物的那种“吞噬”，而是将进入自己体内的物质能量化为己用的“吞噬”。
    因此所有的东西，只有夜澜吃不下去的，没有他“消化”不掉的，要是他想，吃下一颗石头也照样能转化为能量，不过就是好不好吃的问题而已了。
    魔术媒介和一般的食物对于夜澜来说并无二异，吃下去之后就是完完全全的吞噬吸收，分解为最精纯的能量反哺己身，前者自然也就失去了作用，这也就是为何那魔术师连感觉都感觉不到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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