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黄金的乌鲁克

    第十二章黄金的乌鲁克
    意料之中的天罚如期而至。
    伊什塔尔向众神转述了王抗神的宣言，天神安努大发雷霆，将神兽古伽兰那赐予伊什塔尔，让她对乌鲁克降下神罚。
    天之公牛迈动的四蹄使大地震动，伴随着旱灾席卷了整个乌鲁克。
    王和其挚友们当仁不让，前往讨伐天之公牛，证明人也能凭自己的力量与天战斗。
    乌鲁克的城民们望着五颜六色的异彩流光在天边乍破，纷纷祈祷着他们伟大的王的胜利。
    神兽的巨蹄踏碎了大地、吼声招来了神雷，震鸣的天、颤动的地，轰隆作响的声音直传这一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持续了七天七夜，将这奇迹刻印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这是最后的神话，终结神代的最后一战。
    王的无数宝具割裂的神兽的毛皮，恩奇都化为锁链限制神兽的行动，夜澜招来天地元素冲击神兽的身躯。
    最后，伴随着天之公牛冲霄的哀鸣，结束了这惊天动地的一战，开始了独属于人类的辉煌时代。
    “哈哈哈哈哈哈!痛快! ”王倒在了天之公牛流出的血而形成的血湖之中，任由鲜红赤染他璀璨的金发，却依旧不显狼狈，无论何时他都是那个高傲的王。
    “......吉尔，求别笑......”不眠不休的战斗了整整七日，夜澜体内的能量不断的干涸，然后再透过王伤口淌出的血液复原，无数次的重复着这个过程，让夜澜疲乏至极、头痛欲裂。
    “嗯？还觉得虚弱吗？来!本王这还有个不小的伤口。”吉尔伽美什指着自己侧腹的一个大血洞。
    “来甚么来!快喝你的灵药吧! ”夜澜的能量几乎见底，甚至不足以帮王恢复了。
    幸好，王的宝库里有着各式各样的灵药，其中不乏治疗伤口和补充血液的灵药，否则吉尔伽美什早就因失血过多倒下了。
    “哈哈哈哈哈!喝甚么药，这种时刻就是要喝酒庆祝! ”说着，吉尔伽美什还真的从宝库中拿起美酒喝了起来，甚至还丢了一个金杯给夜澜，示意他也来加入。
    夜澜抚额:“恩奇都，你别只是看戏，也来阻止一下吉尔......”
    “恩奇都......？”
    “恩奇都! ”
    不同于两位挚友虽然伤痕累累，却依然能打能闹，恩奇都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皮肤呈现灰败的苍白，浑身缠绕着浓郁的死气。
    王也顾不得喝酒了，拿出珍藏的灵药一瓶又一瓶的喂挚友喝下；夜澜无视了自己见底的能量，死命的输出治愈异能。
    “......没用的......”
    “闭嘴!本王的灵药怎么会没用! ”
    “恩奇都，不要放弃!我们一定会救你的! ”
    “......你们还不明白吗，这才是真正的神罚......”
    “本王既然能杀了那头畜生，自然也能救你! ”
    “是啊!吉尔的宝库里有那么多宝物，一定能找到救......”
    恩奇都的眼神让夜澜愣住了。
    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与绝望，而是释然，像是早已知道自己命运如此，接受了、认同了之后的释然。
    “恩奇都!你给本王清醒一点! ”看着挚友慢慢阖上的眼睑，吉尔伽美什也不禁慌了。
    “吉尔，你可要对夜好一点，不然我一定会从冥界爬回来教训你......”
    “那么就留下来监督本王! ”
    “夜......这个笨蛋就拜托你了，可要好好的看住他阿......”
    “恩奇都......”夜澜紧紧的握住恩奇都的手，似乎这样就能多挽留他一刻。
    “啊阿，时间......似乎到了......”
    “真的有些舍不得你们呢......”
    “永别了......我的挚友......”
    夜澜手中恩奇都的手无力垂下，渐渐变的冰凉。
    “恩奇都!!!!! ”王悲愤交加的怒吼穿破九天，直达神界，引来神明们无耻的嘲笑。
    ——哈哈哈哈!看看那狼狈的样子，这就是反抗神的下场!
    ——哼!区区人类也想渎神，落到此等境地实属活该!
    ——人神之子，明白了吗？纵使你有神之血脉，也无法违抗神明!
    “本王绝不认同!你们这群卑劣的神明，本王、绝不认同!!! ”
    “恩奇都......”夜澜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挚友安睡的容颜，神情恍惚。
    王察觉了挚爱的异样。
    连续不间段的高强度战斗本就消耗心力，恩奇都的死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没有王那般坚强的夜澜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恩奇都，亚伦还在等我们回去，快起来啊......”
    王清楚的看见，那阴诡的黑红已经渐渐爬上神智不清的夜澜的瞳孔，就连那安定心神的蓝宝石也无法抑止了。
    王阖上了夜澜的双眼:“睡吧......”
    “恩奇都，别走......”
    滴落的晶莹是对挚友的哀悼，白银的人儿在王的安抚下，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再次张开眼睛，看见那奢华亮丽天花板，夜澜就知道自己是在乌鲁克神塔中王的寝室——毕竟有只有那位王能在如此金光闪闪的装潢下还能睡着。
    感受了一□□内颇为充盈的能量，夜澜猜测自己休眠了有不短的时间。
    来到大殿，却只见到西杜丽忙碌的身影，不见吉尔伽美什。
    “夜澜大人!你终于醒了! ”西杜丽忙放下手中的泥板，上前仔细地端详了一翻夜澜。
    “吉尔呢？”
    西杜丽欲言又止，似乎不忍心告诉夜澜残酷的事实，却又不能不说:“王......带着您和恩奇都大人回来、任命我为祭司长后，就说要去寻找不老不死的灵药，走了......留下乌鲁克、留下我们，离开了......”
    “......恩奇都呢？”夜澜比西杜丽想象中的还要冷静。
    “由宫廷魔导士冰封起来，存放在地窖之中，请随我来。”
    隔着冰层看着恩奇都，夜澜觉得自己的心也变了寒冷:“恩奇都不在了，吉尔也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吗......”
    “又变回了一个人吗......”
    “不!夜澜大人!您还有我们! ”夜澜飘渺的神情吓到了西杜丽，宛如下一刻他就会消失一样，“我、亚伦、神塔中的大家，还有整个乌鲁克都在这里陪着您!您绝对不是一个人! ”
    “请您留下来守护乌鲁克吧!我们不能再失去您了! ”
    “......乌鲁克......发生了甚么事吗？”从西杜丽凝重的语气察觉了异状，夜澜才想起刚刚大殿上的众人不是一般的繁忙。
    “神罚......还在持续着，在夜澜大人您沉睡的这十天，乌鲁克就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请您代理吉尔伽美什王，守护这个城市吧!”
    “......好吧，就由我来守护乌鲁克。”为了恩奇都、为了吉尔、为了这座盛满他们三人回忆的城市，即使万劫不复，他也要从神的手中保下乌鲁克!
    “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了，西杜丽。”
    对于政务不甚熟悉的夜澜一边和西杜丽学习着，一边尽己所能的保护更多的人。
    这一次的神罚范围仅限于乌鲁克周边，却比之前的还要残酷数倍不止；落雷与烈焰、旱灾与洪水、魔兽与疫病，各种各样、层出不穷，让夜澜疲于应对。
    幸亏除了乌鲁克以外的城市还是完好的，他还能勉强调集粮食和生活物资来支持，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令人欣慰的是，除了一开始离开的祭司和巫女们，没有一个乌鲁克城民抛弃家乡远走，而是留下来与以一己之力支撑乌鲁克的夜澜共同面对神罚、一起度过难关。
    早晨，夜澜处理因神罚而越来越多的政务，烧脑又烧心；下午，巡视乌鲁克全城，救助感染疫病的患者、给予闹旱灾的地区雨水、发洪水的地区阳光，斥退前来进犯的魔兽，熄灭因落雷起火的房舍。
    夜晚，夜澜不死心的每日用着自己吞噬了大量九阶异能者后变异衍生出来的属性，想要让恩奇都起死回生。
    要对抗神罚又想复活恩奇都，这每一件每一件，耗心又费力，夜澜体内的能量再也没有充盈过，天天见底，就连蓝宝石的镇定功能也在渐渐失效，要不是他凭着要守护挚友归处的坚强信念，可能早已发疯。
    整整两年，夜澜不眠不休的工作着、消磨着，不断榨取自己的能量为更多的城民谋求生路，只能借着早晨处理公务时间，稍微回复一下能量。
    同样的，乌鲁克全城缺粮，只能勉强求个温饱，他自然不愿意拿粮食来恢复自己，宁可自己忍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也要让人民多吃一顿。
    “啊啊......到极限了吗......”望着终于晴朗的天空，夜澜自嘲的哀叹。
    “西杜丽，神罚已经过去，接下的事我相信你就可以胜任了......”
    “......!夜澜大人，你要去哪里! ”
    “没什么，只是去给某个讨厌的女神找麻烦而已......”
    夜澜自己清楚，不趁着宝石还有着最后微弱的功效时离开，他就会在这个深爱的城市中化为嗜血狂魔，将至今为止的努力毁于一旦。
    既然已经阻止不了狂化，那么为何不好好利用一番？
    夜澜望着高耸入云的神山，冷笑着:“我来了，伊什塔尔，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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