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成灰（九）

    帝光中学，一年F组。
    小泉浅挂着彩的脸蛋，加上她摇头晃脑，左看右看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花猫，“奇怪？”
    灰崎祥吾有气无力地靠着椅子，坐在他后面，仰头，一脸绝望地望着天花板。
    都怪他早上太得意忘形，竟然忘了今天是‘灾难日’。
    小泉浅侧过身子回头，双手扒着椅子，不解道，“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了？”
    往日嬉笑打闹的教室此刻安静异常，来到教室的学生难得一致地坐回位置，老老实实地翻开书包，听话地打开课本，少有的温故而知新。
    “这个啊，因为今天是···她来了——”
    灰崎祥吾颓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咔哒咔哒的脚步声打断，蹭的一下坐地笔直，翻着自己事先就已经打开的课本。
    小泉浅顺着他的话看向门口。
    “砰——”的一声，教室的门被打开。
    周围的同学更加安静了，一片死寂中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灰崎祥吾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早知现在，当初都干什么去了？”一摞厚重的卷子被啪的一声，放到了教案桌前。
    戴着古板眼镜的女老师环视了眼教室里的学生，“还是老规矩，一会儿发下考试卷子后，回家让你们的家长签好字，然后带回来。”
    话音一落，一片哗然。
    “怎么办？！这次数学要是再不及格，我老爸会打断我狗腿的~”
    “只是被打断腿而已~你是不知道我家的经济制裁有多可怕？”
    “经济制裁算什么？总比我家那只母老虎，一脸温柔的把我珍爱的手办全都扔进垃圾回收处的强——”
    不少几个恶劣分子已经预料到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惨淡光景了，抓耳挠腮地哀嚎。
    小泉浅眼睛一直，被吓地抖了抖小身板。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脸痛苦，但是她不想被打断腿，也不想被断零花钱，更不想自己的藏在底下酒窖的宝贝们全都被扔了。
    “太可怕了~”
    “不要啊——”
    “我不想知道成绩。”
    灰崎祥吾一脸悲痛欲绝，更加的绝望沉重。
    这都不算什么，总比被家里那只抱着他哭个三天三夜，指桑骂槐地说自己愧对父亲和灰崎家列祖列先，然后痛骂自己的强。
    “砰砰，都安静。”老师拍了拍桌子，严厉道，“我按照成绩叫名字的到前面来领自己的成绩单。”
    鸦雀无声。
    “······”
    “小岛悠仁，数学进步不错，继续保持。”
    “谢谢老师。”呆板地平头男生上前，脸上的小雀斑也因为笑容便淡了，开心地接过试卷。
    “流田弥音，英语稍稍退步了。”
    短发女孩儿接过卷子，“我会努力的。”
    “嗯。”女老师满意地点头，“争取下次进步。”
    “福田奏太。”
    “你的物理····”
    “佐佐木修平。”
    “川崎可铃。”
    “········”
    每叫一个人，老师都会根据学生的成绩浮动作出一些评语，刚开始的这些人还好，就算稍微退步，她也只是鼓励和提醒，但卷子发的快要见底的时候，她的脸色明显是越来越黑了。
    灰崎祥吾沉重地趴在的子上，等待着处刑。
    看样子又是倒数第一没错了——
    “灰崎祥吾。”
    刚这么想着，灰崎祥吾突然眼睛一亮，看向老师旁边稍微一本书左右厚度的卷子，激动地蹿了起来。
    “耶！太好了，老子不是倒数第一！”
    女老师抽了抽嘴角。
    想要教训他两句，只是想到后面还剩下了个更恶劣，这次就先放过他了。
    “老师，我能问问后面还有几个人吗？”灰崎祥吾接过卷子，恨不得把它捧在手里，生怕它磕着碰着了。
    在全班三分之一将近阵亡的情况下，他的开心恨不得写在脸上。
    “两个。”
    “哈哈哈哈，老子是倒数第三——”灰崎祥吾仰头狂笑，一脸春风得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中了彩票。
    “······”
    全班同学满头黑线。
    你一个倒数第三高兴个什么劲儿？
    不过灰崎之前不都是倒数第一的吗？
    这次竟然进步了？！
    女老师给了乐的像个傻子似的人一记铁圈，忍无可忍道，“滚回去——”
    “我这就滚。”
    灰崎祥吾被揍了也不还手，高兴地又亲了一口试卷，欢乐了像只猴子，蹦跳地跑到自己的位置上。
    “浅泉小——”女老师垂在一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一字字地吐出这个名字。
    刚刚还兴奋过了头的灰崎祥吾一愣，“你是倒数第二？”
    为什么他突然没有成就感了？！
    “校花怎么能是第二呢？”男生们一脸不可置信。
    “小岛你说错了，是倒数第二——”
    小泉浅站起身，望了眼身后的人，又看了眼老师，眨了眨眼，呆愣了片刻，学着对方的样子，眉眼弯弯，双手掐腰，开心道，“老师，我太高兴了，我竟然是倒数第二——”
    “那是因为最后一个人缺考了。”女老师铁青着脸，咬牙一字一句道，“而且你是倒数第一。”
    “这不可能！我写很认真的~”小泉浅瞪大了溜圆的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像只傻掉的兔子。
    那些奇怪的问题她想了好久。
    “老师也想来问问你，你是怎么写才能拿到负分的？！滚过来——”
    “哦~”小泉浅磨磨蹭蹭地上前，小声嘀咕了一句，“我高兴早了~”
    话音一落，教室一片寂静。
    “噗~”有人憋不住了，笑喷了出声。
    女老师看着乖巧站在面前的女孩儿，脸色黑的一言难尽。
    “哈哈哈哈哈哈~”教室哄堂大笑。
    刚刚还一脸哀痛的学生们捂着肚子，笑的乐不可支。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砰砰——”原田纯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手不停地拍着桌子。
    “不行了，我笑的肚子疼~”
    “哈哈哈哈···”
    “负分？！”
    “哈哈哈哈哈哈···”
    “浅泉你太厉害了！！”
    “竟然能得负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灰崎祥吾嘴角抽搐个不停，一脸无语地看着对方。
    她的脑子一定有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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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