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青锋伏魔（一）

    千秋蹭地站起来：“为什么！”
    西凡没有责怪她的无礼，但也没亮出好脸色：“本座不喜欢，仅此而已。”
    “我…！”红莲担心的目光让她咽下原本想说的话，转而软言道：“仙座仅凭几眼便急于下定论，如此以貌取人可是要吃大亏的。”
    西凡：“吃不吃亏也是本座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千秋心道这人果然和二哥说的一样，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可越是如此，她越要挑战一番。
    “仙座此言差矣。不如这样，我们来打个赌如何？我赢了，仙座收我为徒；我输了，仙座可以一脚把我踢出九重天，就当我没来过。”
    西凡唇边扬起一抹“冻”人的笑：“好啊，赌什么？”
    千秋道：“好说，就赌我能猜到仙座心中所想。”
    “哈哈哈哈哈哈哈！”
    西凡这一笑，吓得诸仙又是一激灵。接连感叹这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回府后定要喝几碗好酒压压惊，不然一把老骨头都快吓散架了。
    红莲急切地想替她出头，却被南擎悄悄拦下，只听他正色道：“‘观心’之术乃大乘仙法，本座劝你三思。”
    千秋道：“多谢仙座提醒，我心里有数。”
    西凡云袖一挥，对她说道：“本座倒要看看你怎么个猜法，来吧。”
    不少人等着看蛇族公主的洋相，只听千秋忽道：“仙座，我有个不情之请。”
    西凡冷笑：“怎么，还没开始就要认输？”
    千秋嘴角一咧：“当然不是，只是我猜出的内容，能不能只跟仙座一个人说？”
    西凡凤眸一眯：“为何？”
    千秋挠挠头，似乎有些羞怯：“万一错的太离谱，多丢人啊。”
    西凡在哄笑声中默许了她的请求，千秋蹦蹦跳跳地跑到西凡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后者脸色微变。
    千秋失落道：“早知道仙座的心思这么难猜，我就赌点别的了，唉！”
    众仙跟风地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只有西凡肃面以待，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位蛇族公主。
    红莲在一旁心急火燎，恨不能被踢下凡的人是她。若千秋不能留在九重天，她一个人留下又有什么意义。
    南擎安慰她道：“不必担心。”
    红莲怔了怔：“师父此话何意？”
    南擎笑笑，让她稍安勿躁。
    只听西凡指着千秋，朗声宣布：“从今日起，你，是本座的徒弟了。”
    千秋如蒙天恩，立刻以弟子礼俯首叩拜：“谢师父网开一面，徒儿定不负师恩！”
    “别谢太早，本座门下的弟子礼可不是磕两个头这么简单。”
    就知道西凡没那么容易咽下这口气，千秋跪等她的后半句。
    “‘凡天道枢子弟，当得神器一件’，你也不例外。不过本座要赐你的神器，就怕你受不住。”
    千秋有种不祥的预感。
    “此神器自封已久，一日内将它解封，神器拿去，本座日后也必将倾囊相授，育你成才。”
    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千秋小声问道：“若我解不开，又当如何？”
    西凡勾了勾唇，一字一顿道：“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千秋：“……”
    西凡袖手一挥，召出一把剑状神器：
    没有期待中吹毛立断的锋快，被封印的神剑别说削铁如泥，连刃都没开。剑脊被一层厚厚的硬物覆盖，不规则的纹路遍布剑身，坑洼不平，看上去很硌手。怎么看都像有人将泥土黏在上面，晒干后便成了这副模样。
    但纵是如此，也并不妨碍大家认出它。
    “青锋伏魔剑！”
    龙黎烨终于再无法淡定的冷眼旁观，袖中紧握的双拳因为太过用力骨节已经变白，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中而不自知。
    帝乙天的惊讶程度亦不亚于他们，甚至连此剑何时到了西凡手中都不得而知。千年前，当得知上仙月华携须弥玉私逃时，他是万万不信的，但又不得不承认事出蹊跷，遂将禀告此事的天门守卫连同其部下通通抓到天狱司严刑拷打，可直到最后一个扛不住酷刑的也死了，仍无所获。
    作为六人中第一个拿到神器的，说不激动是假的，一个飞身抓住半空中的伏魔剑，落地时整个人还是飘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谢师父！”
    “先别高兴太早。一日之后若事成，就来浮云殿找本座罢。”
    西凡对帝乙天微微俯首，先行退席。
    暂且不管正乐得找不着北的千秋，仪式还要继续。
    一心想要收两个小丫头为徒，结果人家压根也没看上他，加上刚输了两株上等的千年何首乌，东垣表示很受伤。但再提不起精神，该干的活还得干。
    东垣：“灵鹫。”
    “徒、徒儿在。”
    “今赐神器——玄金刺。”
    “谢、谢师父！”
    灵鹫欣喜的接过宝贝，刚退下去便迫不及待的上下翻弄。玄金刺的与众不同之处便在于平日可以护腕状扣于双腕上，展开后的形状则仿佛手背上长出两根利刺，轻巧灵便，宜作暗器，十分适合像他这样打不过就跑的人。
    东垣又道：“姬少白。”
    “徒儿在。”
    “今赐神器——昆仑镜。”
    “谢师父。”
    姬少白难得收起吊儿郎当的痞气，面容肃穆，双手高举接过神器。想南擎约莫是谅他体弱，故选择了一个无需与敌人正面交锋的神器，如此甚好。
    昆仑镜到手后，幻为拇指大的玉珠附在抹额正中，姬少白摸了摸额头，满意的静候一旁。
    轮到南擎履行职责：“蛇族红莲。”
    “是，师父。”
    “现赐你神器——冰魄、流火。”
    “谢师父。”
    红莲俯首接过两柄双刀利刃，端正地行了弟子礼。神器在被她触碰的一刹那，立刻化为一红一蓝两枚环戒，分别嵌于两手中指。
    “古木族叶枫。”
    “是，师父。”
    “现赐你神器——银麟逐月弓。”南擎顿了顿，又道：“你身上的担子比较重，这也是为师将此神器托付于你的原因，望你好自为之。”
    仙师之言不敢不敬，饶是这类话叶枫早已听到生厌：“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神弓银光乍现，转眼隐到了他束发的银扣中。
    龙听雨垂涎欲滴的看着他们手中的神器，不停用余光偷瞄北溟，怯怯的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三个大字：我的呢？
    托她的福，北溟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窘态。
    “龙族听雨。”
    “是，徒儿在。”
    “今赐神器——天罡甲。”
    北溟反手一挥，一个闪着金光的半透明物件立现眼前，看起来轻飘飘的毫无重量，在落入龙听雨掌心的一刹那便消失了。
    诸仙你看我我看你，南擎不住的扶额叹气，对这位任性的同僚深感无奈。
    东垣则哭笑不得：“再怎么你也不能把自己的神器送出去啊。”
    龙听雨还没来得及高兴，酒窝便定格在了腮旁，有些惶恐的看着北溟。
    北溟没好气地对东垣说道：“与你无关。”
    东垣：“你！”
    龙听雨很不习惯被当成众矢之的的感觉，细声道：“师父，徒儿虽然不是很懂，但如果这样不合规矩的话，还请师父收回神器。”
    “无妨。”北溟稍缓和了脸色，对她解释道：“为师整日在流霜殿炼丹，留着也是闲置。你带上它，杀伤力不足，保命不成问题。”
    见他如此坚持，龙听雨这才欣然接受：“谢谢师父！徒儿会好好珍惜的。”
    待大典散场，六人出了乾坤殿，沿着云梯走到长廊附近，寻了处好地方愉快的畅谈起来。
    年纪相仿的几个很快打成了一片，连刚刚认识的灵鹫也融入进来，只不过有些腼腆，不太亲近千秋她们。
    红莲上来就一个劲的问千秋在第二轮试炼中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受伤，千秋懒得说，于是便由龙听雨代为叙述了一遍。在她的版本里，差点将千秋描述成救苦救难的救世主。
    红莲当然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却也没拂了她的面子，转而说道：“从今日起我们的身份便是天道枢弟子，言行举止都要多加注意，尤其是你。”
    姬少白恢复了一贯的不正经，也对千秋说道：“恭喜恭喜，这才来天宫第一日，你就彻底出名了，我们以后可就多多仰仗你的……唔！”
    一记肘击，轻松让某狐狸闭嘴。
    “刚才实在太悬了，谁能想到仙座竟会如此为难人，不过好在仙座也是说到做到之人，有惊无险，有惊无险。”灵鹫笑起来时竟然也有酒窝，露着两颗小虎牙，活泼的很。
    “主要是运气好。”千秋笑了笑，忽道：“原来你不是结巴。”
    灵鹫羞涩道：“只有紧张时偶尔会、会这样，平时还好。”
    “跟我们你还紧张什么，放轻松~”说着用手去勾他的肩，谁知连衣角都没擦到就让他躲了过去，千秋只当他害羞，一笑而过便罢了。
    一路旁听的叶枫忽然插话道：“其实那个赌，你赢了，对吗？”
    除了龙听雨，所有人都明显愣了一下。
    千秋神秘兮兮道：“这个嘛，保密。”
    “难道你真的会观心术！”灵鹫抓着头发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啊，书上记载，‘观心者必先修身，无万年构基不成矣。’且此法甚耗仙力，对修为在施术者之上的人基本无效，怎么想都……”
    灵鹫说着说着，慌神间赶忙纠正道：“我、我、我不是说你道行低，真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千秋不仅没有怪责，反而好心道：“别光顾着啃书，那里面没有的东西多了去了。”
    “可是史卷记载断不会有差错…怎么会…怎么会？”
    灵鹫一陷入思考便不自觉的开始揪头发，为了拯救他头上这几撮毛，在他把自己的头发薅秃前，千秋道出了真相。
    “观什么术，我要有那本事早上天了，还能在这活受罪？我只在师父耳边说了一句‘您心里想的是不会收我为徒’，就成了。”
    灵鹫立刻便听懂了，难掩崇拜之情，忍不住拍手叫好：“妙哉，妙哉。”
    姬少白也拿扇子不断地敲着手心：“的确好计谋，如此一来，西凡仙座必输无疑。”
    全场只有一人，始终听得云里雾里，怕大家嫌她笨又不敢问。
    红莲注意到后，径自解释道：“此言一出，若仙座说她猜错了，便证明其心中是想收她为徒的；若说她猜对了，那么按照事先约定，也是要收了她的。所以这赌局从一开始，结局只有一个。”
    龙听雨恍然大悟，对红莲报之一笑。
    姬少白道：“如果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不会输，那为何不在殿上堂堂正正的公布答案，而是说悄悄话？害我们跟着提心吊胆。”
    千秋没答话，微微一笑，冲他勾了勾手指，等他把耳朵伸过来，一掌正中后脑勺。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师父下不来台，我要是被沉到西海去，你捞我啊！”
    后脑勺的一掌仿佛忽然打通了姬少白的七经八脉，觉悟来得甚快：“原来如此！这样既达到了拜师的目的，又保全了师父的面子，可谓一石二鸟，懂了，懂了。”
    以脑袋上的大包为代价，姬少白上了一课。
    千秋转头对半天不吭声的龙听雨说道：“轮到你了。”
    龙听雨不解：“我怎么了？”
    千秋道：“胆子够肥的，居然敢拜北溟仙座为师，就不怕被他扔进炼丹炉烧成煤灰。”
    “其实师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可怕。”龙听雨轻声道，“人言可畏，师父又不善言辞，这才有了些误会。多年前哥哥曾身受重伤，亏得师父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的救治才捡回一条命，还花了数年帮他调养身子。从那时起我便想，若日后有幸能像哥哥一样进入天道枢，定要跟着师父修习药理，帮助更多的人。”
    红莲笑道：“净听千秋说你胆子小，抱负倒不小。”
    龙听雨红了红脸，不吭声了。
    姬少白贼溜溜的盯着千秋手中之物许久，找到机会挤过来道：“这便是传说中的青锋伏魔剑？借我瞅瞅呗。”
    “啪！”
    千秋不客气的拍掉了狐狸爪，扭过身子，退到了一个他碰不到的距离：“去去去，瞅什么瞅，再拿脏爪子碰我的宝贝，小心给你剁下来阉了当酱骨头啃。”
    笨重的大剑让她抱在怀里忽忽悠悠，红莲一如既往的操心道：“当心，还不知道怎么用，别伤到自己。”
    千秋郁闷道：“这么钝，别说伤人了，木头都劈不开。”
    既然有人问到点上，叶枫作为几人中最年长的，自认有义务为大家普及一下这方面知识，未想被灵鹫抢了先。
    “放心，神器皆有灵性，一般不会随意伤人，更不会伤害主人。”
    姬少白的乌鸦嘴又得了空，道：“关键是她这个可不一般，谁知道会不会从封印里蹦出什么凶神恶煞……”
    红莲也觉得不妥，生怕神器给千秋带来不详：“要不我先帮你保管？”
    “姐你别听他瞎说。”千秋边解释边给姬少白一顿暴捶，伏魔剑钝归钝，打人还是挺疼的：“一边玩儿去，别在这碍事！”
    红莲叹道：“青锋伏魔剑辗转天地数万载，如今交于你，不知是福是祸。”
    “福祸我都担着。”千秋抱着伏魔剑，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喜欢，“只是师父命我一天内将此剑解封，可我连它怎么被封印的都不知道，上哪找解封的线索去。”
    叹气声此起彼伏，只听一个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悄咪咪嘀咕：“我可能…知道。”
    灵鹫的小身板被叶枫挡的严严实实，叶枫侧挪一步让开后，五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一人身上。
    千秋：“此话当真？！”
    “差不多吧……”
    灵鹫人怂胆小，但读过的书却比他们在座谁都多。提到飞羽族，大多数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其久负盛名的藏书阁。飞羽族定居的羽夙峰地处天堑，虽与世隔绝，却易守难攻，占尽了天时地利，帮一族躲避了不少战火，也使得大量上古流传下来的绝版典籍留存于此，从失传的奇门禁术到神仙的情史八卦，应有尽有。
    灵鹫从小便把藏书阁当作避难所，恨不得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解决，三百年不到，里面已经没有了他没看过的书，更因此练就了一目千行过目不忘的本领。纵观天文地理，学识贯通古今，单论阅读量，连博览群书的南擎仙座可能都未必是对手。
    千秋欣喜道：“关于伏魔剑你知道多少？说来听听。”
    灵鹫将拳头抵在嘴边，轻咳一声，似乎要开始高谈阔论：“青锋伏魔剑，神器排行之首。乃上古神祗以补天石所铸，威力之大，五方邪祟无不畏其锋，避其芒。第一任主人名唤太辰，品阶上仙，仙逝后由其爱徒月华继承，品阶亦为上仙。”
    “讲、重、点。”千秋咬着后槽牙道。
    “哦、哦。”灵鹫冷得打了个寒颤，又道：“月华上仙于千年前与至宝须弥玉一同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不过…现在明了。”
    千秋问：“什么意思？”
    叶枫道了四个字：“主死，器封。”
    “正是。”灵鹫点了点头：“若主人身陨，神器则会将自己封印，等待下一个主人，看伏魔剑现在的样子，恐怕月华上仙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
    千秋急道：“然后呢，最关键的是封印怎么解除？”
    灵鹫遗憾道：“根据典籍记载，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知晓解封之法的只有神器的最后一任主人。”
    “我不信！”千秋好不容易看到一丝希望，怎会就此放弃：“哪本典籍记载的，拿来看看。”
    典籍还是他小时候在藏书阁里看的，早忘记放哪儿了，现找起来简直是大海捞针，更别说如今他们身在十万八千里远的天上。面对千秋的无理请求，灵鹫不知所措的向旁求助。
    千秋催促道：“磨蹭什么呢，时间不多了，走走走，现在就走。”
    “你给我消停点。”红莲老鹰捉小鸡似的，抓起千秋的后领把她拽了回来。
    叶枫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就算你逼他带你下凡也没用。”
    千秋扁着嘴道：“为什么？”
    灵鹫不敢吭声，叶枫只好又道：“飞羽一族的藏书阁有两大禁忌，非本族人不可进，女子不可进。”
    “这算什么规矩？你们歧视女子？！”
    千秋这一喊，在场三个女子无不齐刷刷地看向灵鹫。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灵鹫慌忙解释道：“你们误会了，这前一条族规是自古传下来的，后一条是我母亲生前定下的，虽然我、我也不知道她为何立下这样的规矩，但肯定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真的！”
    千秋本想再逗逗他，只听红莲道：“我相信你。”
    “谢、谢谢...”灵鹫红着脸道了谢。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千秋泄气地抱着剑坐在了地上。
    聊的正热，只见龙潋身边的贴身侍婢双儿忽然出现，说是来接小龙女回去，瞧她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龙听雨是伺候她的。千秋有些替龙听雨咽不下这口气，但在红莲的阻止下，最终还是没有出手。
    龙听雨本想找个借口和大家再待一会儿，但想到姐姐的命令一向不可违抗，不甘不愿地向众人道了别，跟双儿回了九天仙境。
    天色已晚，各自去留，照南擎仙座交代，四人以后便落榻他的乘风殿。见千秋独身一人在碧芳庭，红莲很不放心，想留下陪她，却被她严词拒绝。
    “倘若依靠他人之力，纵使解开封印，我赢的也不光彩。输，就要大大方方；赢，就要坦坦荡荡。”
    话是不错，但无论她再怎么跟伏魔剑较劲，终究毫无进展。
    只听这时，冷不丁从背后飘来一句话：
    “可否将此剑借予本君一看。”
    真的喜欢银色，不喜欢金色...还有，古文里其实是有标点符号这一说的，有文献记载，诗词那些可能是真没有。喜欢五方神魔录请大家收藏：(663d.com)五方神魔录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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