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已是生不如死

    “呵，您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
    苏菱冷笑一声，大概是生病后许多事情都看开了，曾经努力维护的亲情，或者不愿撕破的遮羞布，如今她都不在乎了。
    显然没料到她敢这么对自己说话，苏天成火冒三丈，厉声喝斥：“苏家抚养你十几年，就换来你这种态度？若没有我，当初你能顺利嫁进顾家，能过上养尊处优的好日子？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的确是应该。
    可这么多年来，她真的有过一天好日子吗？
    观念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继续争吵下去毫无意义，苏菱沉默不语，直至苏天成发够了脾气，才低声答应：“好，我全照您说的做。”
    先表面敷衍吧，稳住苏天成，至少能为顾氏争取时间。
    等到她的病情再也不受控制那天，她能帮顾廷灏做的事，也就随之走到尽头了。
    挂断电话，她俯身去捡钥匙，赫然发现脚边停留着一个人影！
    仓皇转过身，肩膀忽然狠狠被攥住，顾廷灏挟着雷霆般的怒火逼近，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质问：“果然是你。苏菱，你伪装的实在太好了，若非这通电话，我该怎么去相信，一次次窃取机密资料，意图将顾氏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的人是你？你说，我该怎么相信？！”
    一连串的怒吼，苏菱耳际嗡鸣大作，大脑几乎无法思考。
    “没有，不是我……”
    她怔怔重复着这句话，仿佛狂风暴雨下的浮萍，连魂魄都被击碎。
    顾廷灏高声冷笑，胸腔剧烈的震颤，指尖深深陷入肩头的皮肤里，几乎要把骨头捏碎。
    看着苏菱痛苦的表情，他并不觉得畅快，反而从心底生出一种可怕的摧毁欲。
    他想毁掉这个女人，就像这女人亲手毁了他仅存的侥幸，和可笑的自欺欺人一般！
    那夜发现她偷偷起来动了手机，他告诉自己只是意外。
    今天在公司看到的监控画面里，她私自接听内线电话，甚至偷看电脑，他天人交战了整整一下午，没有派人去调查她，而是决定先来试一试她。
    或许一切都是误会，他险些又冤枉了她也说不定。
    但现实呢？！
    她跟苏天成合谋的电话，彻底摧毁了他该死的幻想！
    顾廷灏怒到极点，赤红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咬牙切齿的狠厉模样让苏菱明白，原来他曾经所谓的发火，已经是在极力压抑的前提下。
    可她该怎么解释……
    那晚她实在太累了，起身去洗手间时不小心踩到他掉在地上的手机，拿起来放到床头柜上，只是顺手而为。
    昨天在办公室里，她确实不该擅自动他的电脑，可当时就像有一道魔鬼的声音，在她脑子里不断重复：“只看一眼就好了，他会保存什么与苏秀秀有关的文件，看一眼总没关系的。”
    她看到了他们俩的亲密合照，然后又鬼使神差的往后翻，看见了几年前苏秀秀的生日会上，他们相互依偎笑容甜蜜，而她被亲戚家的小孩子整蛊，顶着满脸奶油摔坐在角落。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巧合，听起来便更像是拙劣的借口。
    即使她说了，他也不可能相信。
    “我发誓，那些事真的不是我做的！”被逼到走投无路，苏菱含着泪发誓，声音颤抖的像是钢琴上胡乱跳动的音符：“如果我有一句谎话，如果我有任何一瞬间想过要害你，就让我不得好死！”
    苏菱已经尽了自己所能，可是在顾廷灏听来，这比世界上任何一个笑话都更可笑。
    发誓？
    她的誓言有多珍贵，能抵得过顾氏集团几十年创下的基业？
    “最好别被我调查出来，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顾廷灏狠狠把她推开，决然的转身便走，路灯映照下的背影孤寂冷绝，仿佛一瞬之间，正逐渐靠近的两个世界再次分崩离析，永远隔绝在最遥远的两端。
    苏菱颓然滑坐到地面，怔怔望着早已消失不见的身影，泪顺着脸颊滑落：“不用你动手，现在的我……已是生不如死。”
    深夜的酒吧，音乐劲爆，人群喧嚷，顺着曲折的走廊直到最深处，一间包房被夜晚的欢畅隔绝在外，安静得只余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
    几个空酒瓶散落在桌上，顾廷灏翻转手里的酒杯，残存的酒液缓慢滴落。
    “你喝得够多了。”见他又叫来服务生，莫一唐终于看不下去，出言提醒。
    意料之中的，顾廷灏并没有理会，醉眼朦胧的继续点酒。
    等待上酒的间隙，莫一唐靠在沙发里，好整以暇的打量他，忽然好奇问道：“两个项目而已，顾氏虽然会受到影响，但完全可以应付，为什么激动成这样？因为苏菱？”
    顾廷灏点燃一支烟，红光在黑暗里明明灭灭，许久才沙哑着嗓子说：“她实在让人失望……”
    莫一唐不吸烟，闻到刺鼻气味后微微皱眉，朝旁边错开个位置，才继续追问：“我似乎提醒过你，让你尽快看清自己的心。”
    服务生退出包间，顾廷灏拿过酒瓶自斟自饮。
    见状，莫一唐略显无奈的重复道：“眼下就是看清内心的好时机。你不如问问自己，为什么会对苏菱失望。”
    无论苏菱是否与苏天成或向琛里应外合对付顾氏，如果换成另一个人站在她的处境，他会是何种态度？恼怒更多，还是失望更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还是像现在这样借酒消愁？
    顾廷灏喝酒的动作一顿，指尖收紧，眼底划过一丝迷茫。
    为什么听到那通电话之后，他明明怒到极点，却丝毫没有惩罚那女人的念头？
    那句威胁，大概是他当时唯一能想到的狠话吧。
    冷静下来回想，他愤怒的原因并非她可能在陷害顾氏，而是她的欺骗。
    可他从来都不曾信任过她，即便最亲密的时刻也心存防备，她的深沉心机和无数次谎言，已深深印刻在他的认知里。
    既然如此，他的失望究竟从何谈起？喜欢一纸婚约，总裁的天价丑妻请大家收藏：(663d.com)一纸婚约，总裁的天价丑妻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