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镜中花水中月

    十几年前那场事故后，苏秀秀除了双腿残疾，也一直小病不断。
    听她说心口疼，顾廷灏担心是心脏方面的疾病，仔细询问情况后，就要带她去做检查。
    “不急在这一时，今天是来探望姐姐的嘛。”本就是做给苏菱看的，戏演的差不多，苏秀秀见好就收。
    莫书书轻嗤一声，心想绿茶到这份儿上，也就傻子才会上当。
    傻子……呃，顾廷灏往上拉了拉苏秀秀腿上的薄毯，再次确认她已经不痛了，暂时不用去看医生，才直起身，视线不经意间与苏菱碰触，又飞快错开。
    照顾苏秀秀是他多年来一直在做的事，明明再正常不过，可如今当着苏菱的面做这些，却产生一种类似于犯错的愧疚。
    他认为一定是苏菱被绑架时，自己过于担心，所以短时间内无法调整好心态。
    向牧仍紧盯着顾廷灏，见他总算表现完对心爱之人的疼惜，便重复方才的问题：“顾总，你还没回答，为什么不肯放手？”
    不能让苏菱嫁进向家，自然是因为滨华集团曾经的所作所为，以及向琛即将要做的事情，可这些，并非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
    顾廷灏沉默，苏菱直接替他回答：“向氏和顾氏属于对头企业，我又是苏家养女，自然不能嫁过去给顾先生添堵。不过，你似乎考虑的太多了。”
    苏菱调转目光，径直看向顾廷灏：“向学长只是开玩笑而已，没必要这么认真，况且我的婚姻只由自己做主，没有旁人插手的余地。”
    向牧的表白无论是真是假，苏菱都承受不起，唯有用这种不伤面子的方式一笔带过。
    至于顾廷灏，他全心全意爱苏秀秀就算了，还把她当成私人物品，未免太霸道了。她就算喜欢他，也不会为此抛却尊严！
    苏菱的强硬态度，在顾廷灏看来完全是偏向向牧，碍于苏秀秀在场，心底诡异的感受被他死死压制着，只能怒视苏菱，厉声讽刺：“离婚后喜欢做什么，随你的便，但婚内出轨的后果，我保证你承受不起！”
    出轨？
    苏菱“呵”的一声笑了，视线轻飘飘的落在苏秀秀身上：“那她算什么？”
    同样是协议婚姻，她不能婚内出轨，他就可以整日围着另一个女人转？这是哪条法律规定的？
    莫书书见缝插针：“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顾大总裁这手双标玩的真溜哇！”
    一个向牧就算了，现在连莫书书都跟着凑热闹。
    偏偏她是莫一唐的女友，顾廷灏不把她放在眼里，却总要给好友面子。
    向来高谈雄辩的顾廷灏，竟难得的被怒火哽住，铁青着脸说不出话来，苏秀秀见他们吵架，心里便觉得满足，然后又拿出惯用的委屈伎俩，低着头嗫喏：“灏哥哥，你们别吵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
    莫书书和苏菱对视一眼，差点连隔夜晚饭都吐出来。
    顾廷灏将她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当下不屑再争论，推动苏秀秀的轮椅，带着周身冷意而去。
    吵也吵够了，他还是站在苏秀秀一方。
    这结果自然是苏菱预料到的，可发完脾气，心里却丝毫不觉得轻松，反而像压了块大石头，每呼吸一次便泛起涩痛。
    “我有点累了，你们也先回去吧。”
    让莫书书和向牧都离开，她蜷起身体缩进被子里，双手紧捂住嘴巴，忍得发痛的眼眶里争先恐后涌出泪水，心脏仿佛破了个口子，凉气呼呼的灌到里面，即便强忍着，还是有低泣声从指间倾泻。
    多日来的恐慌绝望、初见顾廷灏时的惊喜心安、还有重新回到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中的彷徨无奈痛楚，此刻通通堆积在心头，却无法随着泪水一同流逝。
    她哭的忘我，连病房门被打开都没听见，余光里出现一道黑影，才立刻转头看去。
    隔着朦胧泪光，男人的身影微微扭曲，镜中花水中月一般不真实。
    “你在哭？”顾廷灏盯着她看了半晌，才不可置信的开口问。
    情急之下，苏菱抓起被子胡乱擦把脸，闷声闷气：“没有，看错了！”
    一个明知故问，一个还嘴硬否认，两人隔着层水雾对视，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经过刚才那番对话，顾廷灏并不认为，苏菱此刻的眼泪是为他而流，相反，他觉得苏菱很有可能是被“婚内出轨”四个字威胁，因为无法和向牧在一起，才委屈后悔。
    思及此，原本有所动容的心，立刻冷硬起来。
    “别误会，不是故意回来看你，取个东西而已。”顾廷灏拿起床头柜上的花束，决然的转身离去。
    那束花是苏秀秀抱来的，想必刚才走后，苏秀秀又耍心思作闹，要他把花拿走，故意向她示威吧？
    苏菱很轻易就能看穿苏秀秀的想法，同时也觉得这手段低劣极了，却无法阻止苦涩在心底蔓延，凌晨时分和顾廷灏在山里相遇时的感动，似乎也被苦涩浸染，渐渐变了味道……
    病房里一片冷清，苏菱呆呆躺在床上，盯着窗外缓慢流动的云。
    不知过了多久，赵医生敲门进来，送来最新的检查结果。
    病情持续恶化，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苏菱十分平静的接受了：“最近确实有点认不清人，有的时候明明有印象，但还要回忆好久。”
    阿尔茨海默症初期，只是容易遗忘最近发生的事，病情逐渐加重，才会淡忘过去，时常相见的同事朋友，甚至家人。
    赵医生还是那句话：“你必须尽快住院接受治疗，再耽误下去，谁也不能保证病情会朝怎样的方向发展！”
    “住院治疗，病就会好吗？”苏菱平静的望向他。
    并不是挑衅，更不是想给医生难堪，只是看开了，想要坦然接受而已。
    “医生，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关心，但我想尽快出院，回到正常生活。”
    苏菱的固执，赵医生已经彻底见识到了，索性放弃规劝，叹了口气道：“至少再观察一天，明天办手续吧。”喜欢一纸婚约，总裁的天价丑妻请大家收藏：(663d.com)一纸婚约，总裁的天价丑妻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