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病态旧制

    若是旁人，林野可没那个闲功夫搭理。
    但徐士元是亦师亦友的旧故，当年受他指点可以说是受用无穷，这个面子林野还是会给的。
    这次洲府之行也算不错，碰上了门生还碰上了旧故，倒是让少有唏嘘的林野亦心有所慨。
    徐士元是东南洲洲府的本地人，当年放弃了龙城前途无量的机会，一是不愿意费心穷谋的与他人去斗，二是回来照顾年迈的父母。
    若非如此，以他当年的威望和人脉，现在有没有潭家的辉煌还两说。
    当年林野初露锋芒时，他可是在军法系统里能和潭清斗个平分秋色的狠人。
    徐士元是文人，但从不附庸风雅，直接带着一行人去了一个金碧辉煌的酒店。
    一旁的沙发上，几个军医一通忙活以后，只是吓晕没有大碍的元亲王悠然的醒来，坐起来一脸的迷糊，楞楞的样子呆头呆脑就和个小孩一样。
    徐士元是温吞的一笑，道：“元亲王这人不错，温室里的花朵一个，人没什么架子胆子也小得很，你呀说话客气点别脸一板又给吓晕了。”
    “那真不好打交道啊。”林野也不禁打趣了一句。
    徐士元敢用人头担保元亲王的清白，证明他真是个不错的人，老徐别的不敢说眼光毒得惊人。
    旧时皇族，早已经四分五裂分成了很多支，庶出的那些几乎和平民无异，只有嫡出的才有资格继承老传统和一些祖宗留下的财物。
    东西或许不多，但已经超于常人，当然也不是每个皇族都能安分下来，和元亲王一样还守护着祖产，碰上败家的早就败光了。
    亲王，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即使是现代社会亦有不小的影响力。
    元亲王醒了以后，先是想起了什么面色一变，随即转头看着林野瞪大了眼睛，面色上带着几分惶恐，下意识的想要逃跑。
    “元亲王你不用害怕。”徐士元赶紧安抚道：“你没做过亏心之事，林帅不会伤害你的。”
    “林，林帅……”元亲王害怕得咽了一下口水，颤着声说：“我保证，这事我是真的不知情，我，我……。”
    “我相信你！”林野笑道：“我不吃人，你不至于这样吧。”
    这位亲王胆子很小，不想管任何的闲事，荣伯是他府上的人但不是他的人。
    按照旧时的规矩，未防这些亲王践越造反，府上的总管都是大内派的人，名义上是为了保护，实际上是为了监视避免这些亲王谋逆造反。
    所以元亲王基本不回那个王府，和荣伯之间关系也生硬得很，为了体面还遵循着这样的旧制有时候也惹人厌。
    “我，我这……”
    元亲王胆子太小了，说话都说不利索，唯唯诺诺的哪有点皇族亲王的样子。
    “林帅，我和元亲王单独聊聊吧。”
    林野是哭笑不得，出门抽了根烟给他们沟通的时间，不得不说这个元亲王真是无胆匪类中的极品。
    皇族的人，就算混的不好穷酸得要死，有的还是桀骜的拿腔拿调，和那些招摇过市的家伙一比这元亲王还算可爱。
    关了一会门，徐士元才把林野叫了进去，敢让堂堂三军大元帅在门外等着，有这胆子的世上也没几个。
    元亲王依旧有点忐忑：“那个，林帅，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那个盒子我可以帮你看一下，不过我是真的不知道荣伯干了这事。”
    他唯唯诺诺的，眼睛往旁边飘来飘去的，压根就不敢看林野的脸。
    有的人是不做贼心也虚，有的人不偷也像贼，不得不说元亲王的胆子小到让人无语了。
    “那麻烦亲王了！”
    元亲王拿着盒子坐到了一边，原本还忐忑不安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手上的动作特别的细腻。
    徐士元笑道：“元亲王可是洲府大学的副校长，文化学院的院长，教授级别的特等人才。”
    洲府大学那也是重点学府了，能在那任教肯定不是靠这已经不吃香的身份，而是有几分真才实学。
    摆弄了好一会，元亲王打开了盒子，从里边取出了一个十分绣美的锦囊，锦囊内是一块温润的青玉和一张古色古香的金书。
    林野靠近一看，那青玉上还雕着安安二字，还有孩子的生辰八字。
    按照时间段推算，安安应该快十四岁了，正是豆蔻的年华。
    元亲王看完那块玉一脸的见怪不怪：“林帅，这东西没什么稀奇的，就是皇族的孩子出生以后，种下长生树时的一种仪式而已。”
    旧时皇族到现在多少年了，别的不说那些庶出的都开枝散叶了，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皇族之人，和普通人一样生活着还保持着老传统而已。
    长生树，也不算什么秘密，甚至不是皇族的人都有附庸风雅的时候。
    元亲王看了看金书，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林野焦急的追问道：“能看出什么线索吗？”
    元亲王端详了一会，笃定的说：“这个叫安安的孩子，应该不是皇族的孩子才对，按照规矩来说母亲是皇族的话是没资格种长生树的，而且这金书有点奇怪。”
    “你别卖关子了，奇怪在哪？”
    金书上的文字一般人看不懂，是皇族内部自用的一种焚文。
    元亲王仔细的看了一下，皱着眉头说：“这个祭语格式，按照我之前看过的那些来判断，这个孩子的母亲出身很是奇怪，是皇族不假但却是最卑微下贱，最见不得光的罪身。”
    远亲王将东西交回了林野手上，解释说：“所谓罪身，证明她祖上肯定干了和造反搭边的事，曾被御笔亲批过，皇族的罪身严格来说地位比贱民更低。”
    “那个年代，进天牢或是处死还好一点，一但被御笔批了罪身就世代永无翻身之日，是一种生不如死的责罚。”
    徐士元亦是博学之人，沉默着说：“所谓罪身，就是生子代代为奴，生女代代为娼，罪身的皇族在皇宫的地位比小太监都不如，是人人可以欺凌侮辱的对象。”
    元亲王肯定的点着头：“没错，以前在宫内，罪身过的日子猪狗都不如，皇罪加身就意味着世世代代没出头之日，甚至女的连青楼里最低等的娼妓都不如。”
    “下三流里，起码娼妓还算是个人，但皇族的罪身，严格来说不算是人，地位之低连饲养的猪狗，马牛都不如。”
    “什么？”林野一听怒火烧起来了。
    不管是什么旧制，那可是大哥的第一个老婆自己的大嫂，那个孩子可是哥哥留下的唯一血脉。
    原本以为她是皇族的人，有什么难言之瘾才会离开，没想到竟是这样凄惨的出身。
    这一吼把元亲王吓坏了，居然吓得躲到了徐士元的后边，可怜巴巴的看着林野，吓得面色都是白的。
    徐士元颇为无奈的使了一下眼色，林野意识到元亲王又吓坏了，赶紧收敛脾气，压抑着怒火用尽量温和的口吻问道：“元亲王，既然你看得出这东西的出处，那你知道她们母女现在的下落吗？”
    “下落我上哪知道去啊！”
    元亲王唯唯诺诺说：“旧皇朝都多少年了，很多所谓的罪身隐姓埋名，他们的子孙后代甚至都不知情，改朝换代这事也算过去了。而且皇族里罪身的数量甚至比嫡出还稀少，而且皇族的人都不和罪身接触，嫌他们出身卑微下贱。”
    “只有少数在皇族看来罪大恶极的罪身，还在时代承受着那些责罚。”
    “那谁有可能知道她们的下落？”林野一听沉吟了。
    “大内的大总管，以前这些罪身没发落之前，就是给太监为奴的，所有的罪身畜奴都归他管。”
    元亲王悄声道：“我就知道大内总管那些老臣手上还囚禁着一族号称永世不得翻身的罪身，好像十多年前这些罪身叛乱过一次，当时他们杀了大半的人才镇压住，不过应该是跑了几个。”
    “是有这么一茬，那时候荣伯还接到了追杀的命令，似乎那一次闹得很严重大内旧臣死伤也惨重，下令所有外逃的罪身都格杀勿论，就算他们在别处落地生根，亦要屠尽满门。”
    徐士元皱起眉头问：“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顽固的囚禁那些罪身，也是为了所谓的体面？”
    “应该是，那帮人思想还留在皇朝年代，一个个都是心理扭曲的变态。”
    元亲王小心翼翼说：“罪身有时候也有作用的，比如有天灾时用活人祭天祈求平安之类的，如果是女孩的话也可能赏为娼奴……”
    男子为牲，女子为畜，甚至把他们当养的家畜，生的越多越好，这是一种病态的传承。
    “嫡长系大内总管追杀了他们十多年，听说剩的余孽寥寥无几了，被找到的都是满门抄斩，据说他是要谢自己当年镇压不力之罪。”
    “不将犯乱罪身杀尽，皇权皇威何存。”
    “我大概听说他们找到过一个男的，已经藏在乡下隐姓埋名娶妻生子了，但他们还是把那男的一家四口，包括他老婆的娘家全杀了。”
    “有一个女孩被抓到了，伺之猪狗，贱身不配伺之于人……”
    “怎么找到他们？”林野说话的时候，脸上已经压抑不住怒色了。
    不管嫂子是什么身份，她既已嫁入林家就是林家的人，生死容不得一个外人来做主。
    “林帅，您想干什么？”徐士元意味深长道：“旧时皇族的身份得不到认可，但他们依旧有极强的影响力，和不可小觑的财富，轻易动不得。”
    “你不会忘了当年那件事，你差点都陪葬了。”
    徐士元意味深长道：“若不是我硬抗着潭清，那一天就是你的死期了。”喜欢都市最强战神请大家收藏：(663d.com)都市最强战神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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