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颗硬糖

    团综录制结束后本该享受短暂的休息时光，但后续行程都安排得满满当当，顾易寒只好马不停蹄赶往剧组进行拍摄任务。
    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拍摄顾易寒在过去学校被欺凌的镜头，这对于她来说算是一种演技上的考验，毕竟…她的人生还挺顺风顺水的，至少没遇到过这种糟心的事情，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对她挺好。
    身上穿着普通的蓝白校服，都说欺凌事件最高发生率的地点就是厕所，顾易寒的这场戏也的确是在厕所拍的，不过，却是男厕所——这也是她所饰演的角色叶兰舟与丁禹兮所饰演的男主角沈东流初次见面的地方。
    “等等这有个地方可能需要真打，易寒你可以吗？”周启民导演问道，虽说他还是比较希望这些年轻的演员可以不采用替身的方式，但还是选择遵循他们自己的想法。
    “我没问题的。”顾易寒笑着摇摇头，看向有些紧张的几位饰演欺凌者的群演，她们的年纪也与自己相仿，淡然道：“放心打吧，希望可以一次过。”
    “嗯。”群演认真地点头，扮演施暴者其实也是挺有难度的，面部表情过于狰狞就会显得表演过度，但若没什么表情又会显得面瘫，表情和眼神对演员来说都是很难拿捏好的一点。
    多一点则过度，少一点则不满。
    在听到导演发令后，不论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都进入到状态里面。
    与往常一样抱着颜料和画板准备趁着晚自习还没开始的时间去学校的美术教室绘画，可叶兰舟却没想到平日里与自己相处挺不错的同班女生会突然把自己推搡着来到男生厕所。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叶兰舟微微皱起眉头，白净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她有听闻学校里有女生被欺凌到退学，难道眼前在班级里人缘关系极好的她们是欺凌者？
    “我们要做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兰舟，怪就怪你生得一张让人厌烦的脸。”
    手中的画笔和颜料被夺走，叶兰舟尝试着想要反抗却没想到被一脚直接踹在地上，腹部传来的疼痛让她不仅弓起身子，刚抬起头想要看她们下一步要做什么，额前的刘海就被狠狠抓起。
    “你这张漂亮的脸蛋，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呢。”周薇薇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狼狈跌坐在地上的叶兰舟，自己在班级里努力搞笑给大家带来欢乐才能交到朋友，凭什么她单单依靠着漂亮的脸蛋就能让那么多人喜爱？
    能毁掉就好了。
    “你放手！”
    “不放。”
    周薇薇歪了歪头，看向一旁的助虐者，淡然道：“你不是很会画画吗？有体会过别人在你的脸上作画么？”
    “你要做什么？”叶兰舟双手按住周薇薇抓着自己刘海的手，明明是疑问，却心里好像知道她要对自己做什么似的，声音也愈发的颤抖。
    “做什么？”
    “把你丑陋的脸给遮住罢了。”
    画笔沾染着颜料涂抹在叶兰舟的脸上，奋力想要反抗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渺小的，反抗的后果就是被周薇薇狠狠打了一巴掌。
    身体上的疼痛远没有心理来得疼，叶兰舟强忍着眼泪，任由着眼前的人在自己的脸上随意涂抹。
    等到她们笑够了，闹够了，拿出手机拍够了，欣赏够了自己的杰作，叶兰舟才从冰冷的瓷砖地上站起，踉跄来到镜子前，看到脸上那用红色颜料写着的“贱”字。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被选中的人是我？
    吱——
    厕所门被推开，叶兰舟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被推进的是男厕所，想到自己此时狼狈的模样，她慌张想要躲起来，可却发现这是距离美术教室比较近的男厕所，平日里基本没人来这，连像女厕所的隔间都没有，根本没地方可以躲藏。
    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上，只要进来的人看不到自己的脸就好。
    不过就算看到脸，现在脸上被涂成这样，也没人能认出来吧，呵呵。
    “……”
    沈东流站在男厕所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这长头发蹲在地上穿着校服的显然是女生吧，是自己走错了？
    向后退两步，看着门上的标志，自己并没有走错。
    “那个，同学，你走错厕所了。”
    见叶兰舟没有反应，沈东流皱着眉头走上前，他实在是有点想上厕所，女生在这里自然是没办法方便的。
    “同学，麻烦你……”
    那一瞬，想要指责的话语全部都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沈东流瞪大眼眸有点难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景象。
    白皙的脸蛋被涂抹着各种颜色的颜料，甚至额头上是明晃晃的一个“贱”字，即便是颜料遮掩住，还是能很清晰的看出左边脸颊红肿起来，像是被打过。
    雾气蒙蒙的双眼，沈东流不知道她遭遇过什么，但至少不是什么好事，她却还能倔强着不掉眼泪，还真是…了不起呢。
    “你……”
    “想笑就笑吧。”
    校园欺凌这种事情的确有听说过不少，可沈东流从未经历过，没想到第一次与这四个字离得这么近，他想要安慰点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不好笑。”
    “我叫沈东流，你叫什么名字？”
    “……叶兰舟。”
    “好名字。”
    生硬的对话，沈东流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小声问道：“那个，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真的非常非常想尿阿。”
    “……”
    叶兰舟听闻连忙站起身，好在现在脸上沾满颜料，倒是看不出她因为沈东流的这露骨的表达方式羞红了脸。
    “不是，你也不用出去，不对…你应该出去的这里是男厕所，但…你还是去旁边女厕所洗一下脸吧，你是几班的，我去给你请假。”沈东流慌慌张张地说道。
    “……高三3班的。”
    “我知道了，你快出去吧，我憋不住了！”
    “CUT！”
    这段戏在NG第6次后总算是通过，顾易寒和丁禹兮都是松了一口气，脸颊被扇红倒不是化妆化出来的，而是她真的硬生生接住6个巴掌阿，现在左脸颊还是火辣辣的疼。
    “辛苦了，休息一下，你去拿点冰敷的东西给小顾敷一下脸。”周导演对着旁边的工作人员说道。
    顾易寒连忙摆手说道：“导演，我觉得还是不要吧，等等还有戏要拍，等拍完了再冰敷好了。”
    周导演愣了一下，现在年轻演员愿意这样吃苦还真是少见，这孩子值得推荐给其他制片人呢。
    低成本的网络剧很多偶像或者年轻小演员都不愿意参演，毕竟低成本的网络剧是很难得到什么报酬的，拍戏又很辛苦，像这种校园暴力题材的，涉及到欺凌的场面不用替身自己上场，基本上没什么人会愿意的。
    毕竟，偶像靠脸吃饭，脸万一受伤了，对一些男女偶像来说就是饭碗没了。
    “顾老师，要来点零食补充一下吗？”丁禹兮笑着抱着一桶锅巴问道。
    顾易寒瞥了一眼，发现居然是刘些宁很喜欢的那个牌子，眼底泛着笑意，点头道：“可以，谢谢丁老师了。”
    剧组演员互相称呼彼此为“老师”也是挺常见的事情，毕竟演技这种东西就是要通过不断的磨练和学习才能提升的，他们作为对手戏最多的，自然是要互相学习。
    “你等等是不是就要出发去录制综艺了？那个什么务农的。”
    “是阿，希望节目组能手下留情，别再来什么奇怪的任务了……不然我真怕自己体力不支。”顾易寒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现在手头不仅要拍摄网络剧，同时还有一档固定嘉宾综艺，硬糖的团综也在拍摄她每一期都要参与，与此同时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商务活动和舞台表演，真的很累。
    “那你可要多吃点，你再瘦下去就脱相了。”丁禹兮捏了捏自己的脸，自嘲道：“我也总是被吐槽瘦脱相，说我像猴子呢。”
    “哦，你说那个汤达人的猴子广告吗？”
    丁禹兮身子一顿，自从自己被吐槽是猴系长相，12G网冲浪选手自然是有刷到有点黑历史倾向的汤达人泡面广告，那时候自己扮演的就是一只“猴子”。
    “你……看过？”
    “嗯，我们组合里除了我基本都是冲浪达人，像是微博上的一些热搜、瓜之类的，不用去社交媒体看，打开我们组合的微信群聊就能全部知道。”顾易寒一脸淡定的吃着锅巴，点头道。
    “……打扰了，不过还好吧，猴系男艺人还是挺多的。”丁禹兮的心态还是挺不错的，好不容易火了的确应该好好珍惜这热度，笑道：“说不定以后还可能因为猴系长相，能接到孙悟空之类的电视剧电影什么的。”
    “你还真是挺乐观的。”
    “当然啦，再说，在娱乐圈里不乐观一点，岂不是分分钟会被黑粉的留言气到七窍生烟？娱乐圈没有强心脏是肯定走不远的。”
    “这话，倒是没错。”顾易寒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黑评，即便喜欢的人自己很多，但还是会有一些莫名的人发着令人感到心烦的污秽言论。
    “对吧，你想想，除了猴系还有很多系阿，像你不是一直被说是兔系或者猫系么？可盐可甜的那种…嗯，除此之外我觉得比起猴系，鱼系更惨吧。”丁禹兮认真地说道。
    兔子？猫咪？猫？
    顾易寒忍不住揉揉鼻子，总觉得听到这个词都会觉得有点痒，想打喷嚏呢。
    刘些宁是什么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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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