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因为连续的往返于赫尔兰斯岛和布鲁贝半岛, 对于这片海域可以说是越来越熟悉，洛兰的船只越走越顺——虽然船也不需要她驾驶。
    一路上的气候都很配合，洛兰和夏琳只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就迅速回到布鲁贝岛。船只上还带着了些赶工挖掘出来陈色不错的矿石, 以及一些蝎尾鱼。虽然数量不多, 但也能作为土特产。
    就像蝎尾鱼，活蝎尾鱼的运输其实不容易，但活的味道会好很多。好在有夏琳这个魔法师在在, 总算是想办法让它们活着到达目的地。洛兰在下船回伯爵府前还特地叮嘱了负责搬运的人, 让他们好好思考活鱼运输的问题。
    和上一次偷偷摸摸出海完全不同，洛兰这一趟可是光明正大去的, 回来也是开开心心, 半点心虚都没有。
    她高兴地带着挑选出来的最好的东西去找了雅兰达夫人——鉴于奥多外出还未回来——当然是和夏琳一起去的, 兴致勃勃地将在赫尔兰斯岛上的经历告诉她。
    关于龙蛋的事情，洛兰倒是主动和夏琳提出先不说，一来这枚蛋到底能不能孵化还是个未知数, 二来, 龙蛋的事情太容易引发觊觎，不如完全不提。
    愉快的下午茶到达尾声, 奥多终于回了伯爵府。
    已经从报信的人口中知道洛兰和夏琳回来的消息, 奥多是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手头上的事情赶回来的。
    和奥多的说话当然和雅兰达夫人不一样, 洛兰很清楚父亲这两年都有意培养她的办事能力, 当然是有条不紊地进行汇报。
    只有在洛兰结束之后, 夏琳才补充性地说明用来传信的魔法阵被妥当安置。
    奥多的满意评价是洛兰和夏琳意料之中的。
    在提到催促她们回来的事情上, 奥多给出了一个非常棒的消息：“中心学院前几天开放入学名额，任何身份、任何种族、任何年龄的人，都可以前往参加入学考试。”
    洛兰直接愣住。
    天知道她原本还想着，等回来之后想想办法和中心学院获取联系，看有没有办法得到学院的允许借阅里面的书籍。
    等惊讶过后，洛兰连忙问：“可是，为什么？”
    中心学院从来就没有大规模开放入学的记录，一直都是学院自主招生的模式。
    洛兰完全可以想象这个消息已经在盘戈大陆上造成了怎么样一波影响。
    对洛兰来说，她在惊喜之后想到了更多的可能，这些可能怎么想都不会是愉快的。
    “洛兰我亲爱的女儿，你完全可以放松一些。”奥多靠着椅背，从眼角眉梢到身体都透露着轻松的姿态，“我只是在竞技大赛后和尤利塞斯聊了聊，并请他带了几句话给校长梅伦。”
    “……”洛兰是真的不知道，原来搞事的是自己父亲。
    趁着父女两亲切对话的间隙，夏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父亲是把空间裂隙的消息告诉中心学院了吗？”
    洛兰听了神色一凛。
    奥多也看了几眼夏琳，原本脸上还有点打趣洛兰的笑意，现在也平静下来：“没有明说。”他说的当然不是一句两句，“梅伦，我曾经见过一次。”
    洛兰和夏琳互视一眼，她们都注意到奥多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复杂，很快她们就知道这是在回忆什么：“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魔法师，也是一位伟大的智者。”他说完这句话，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继续，“按夏琳的信息，月亮石历988年是明确发现空间裂隙的时间，我们完全可以假设，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不止一个可以通行的空间裂隙，很大可能已经有异世界的侵略者入侵。这次，我用的是魔法潮汐，也用了点小手段。”
    说到这里，奥多已经看不到之前的思考和回忆，语气中带着一如既往的果决。他短暂地停顿后，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孩：“几场天赋导致的恶□□件，一些无法掌握力量造成的悲剧。”
    奥多说的不多，书房里却一下子沉寂下来。
    他没有详细说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但透露出的这些信息已经足够让两个女孩认识到一些东西。
    财富和权势，永远不会是完全干净的。
    奥多始终无声观察着两个女孩的表现。
    但结果出乎奥多预料，在他的预估中，夏琳会比洛兰更难接受这些，但实际上，夏琳却更快的稳定下来，甚至还在注意到洛兰的纠结后，对着他提出了问题：“这些事件和悲剧，是父亲直接介入吗？”
    奥多惊讶地看向夏琳，在对上夏琳沉静的视线后，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犹豫了一会儿，奥多终于还是叹口气：“没有。”
    洛兰一愣，然后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父亲，我还以为——”
    奥多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盘戈大陆上的聪明人多了，我不认为自己有本事把事情做得查不出任何东西！”
    洛兰明白自己想岔了，吐吐舌头冲夏琳眨眨眼。
    直接制造问题和利用问题对洛兰来说差别还是很多——虽然这看起来似乎很虚伪，但确实是洛兰无法跨越的坎。她曾经在越来越深入的学习中钻过牛角尖，以为某些阴暗、肮脏的东西是必须做的，纠结于要拥有话语权需要掌握的手段，却忘了手段不代表没有底线。
    洛兰很快意识到自己差点又犯了同样的错误。
    奥多无奈地摇了摇头，露出嫌弃的神情：“我这没什么事了，中心学院十五天后正式开始入学考试，时间比较紧，你需要在三天时间内安排好你的人手，和所有你认为需要的事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冲洛兰挥手，像是恨不得把女儿轰出去。
    洛兰当然不至于误解奥多这话的意思，立刻笑嘻嘻地应下，就想和夏琳一起离开。
    “夏琳，你留一下，这里还有点问题。”奥多及时喊住了人。
    洛兰虽然疑惑，但也没赖着要留下来听，三两下走出书房，将门关上。
    一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奥多始终都是看着夏琳，没有立刻说话。
    这怪异的注视让夏琳有些许不安，终于在等待了一会儿后，主动询问：“父亲，是有什么事情吗？”她原本以为是关于赫尔兰斯的，但现在奥多的表现又让她不确定了。
    奥多点点头，神色非常的严肃：“坐。”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夏琳坐下，这意味着，这段谈话的时间不会段。
    夏琳乖巧地按奥多说的做。
    奥多没有掩饰自己对夏琳的揣摩，眉头微微皱起，说话声中居然罕见地带了一点迟疑：“有件事，我认为也许可以让你知道。”
    夏琳还从没见过奥多这样子，洛兰的父亲，这位几乎可以称得上传奇的“平民”伯爵，一直都是胸有成竹，似乎对任何事情都很有把握。即使是在得知空间裂隙时也没有明显的失态。
    夏琳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一些，等待着奥多的下文。
    “奥比和奥蕾，来自空间裂隙那头。”
    短短的一句话，让夏琳睁大了眼睛。她双手紧紧攥着椅子扶手，身子不自觉地微微前倾：“真的？！”
    奥多点头：“是，有确切的信息。”他的神情看上去也很紧绷，“他们的尸体在我的手上，那个弓箭手先不说，像是驭兽师的那人的魔兽明显有问题，我已经让可靠的人手送去中心学院。”
    尸体？
    夏琳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她记得当时奥蕾是死了，但格拉尼伯爵府在明面上是直接公开驱他们，限定他在两天时间内离开布鲁贝岛的地界，当时，奥比没有多做纠缠，是带着奥蕾的尸体离开的。
    所以真实的情况是什么？当时在下驱逐令的同时，奥多其实已经派人暗中去解决他了？
    夏琳清楚地记得当时她自己都还不知道空间裂隙的事情，是之后没多久切斯特找上门来才了解到的，然后，她将这件事告诉了洛兰和奥多。
    不过……夏琳认真地想了想，确实，盘戈大陆虽然很少有全靠魔兽战斗的驭兽师，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无论是魔法师还是驭兽师，亦或是其它拥有契约魔兽的，那些魔兽并不容易出现发狂和明显嗜杀的情况。一来，驭使魔兽最重要的就是通过契约的联系保持魔兽们状态稳定，不然魔兽失控很可能也会通过契约反向影响驭兽者；第二点，嗜杀的魔兽几乎没有结成契约的可能性，它们的本能就和契约相违背。
    这种奇怪的又几乎可以说没有人性的人，突然出现在布鲁贝岛参加竞技大赛，不放过……也正常。
    想到这里，夏琳接受良好地点头：“我明白了。”
    明白？奥多笑了：“你不明白。”他摆摆手，然后放在身前的桌上十指交叉，“说实话，你刚才的表现让我认识到，你也许比我评估的还要理智。”他打断夏琳想要出口的话，“这是好事，你听我说。”
    他短暂地停顿，然后继续：“这件事是我单独与中心学院沟通，和你们并没有关系。在时机成熟之前你就当自己完全不知情。”
    奥多并没有说明“时机成熟”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一反常态地对夏琳叮嘱着之后中心学院的学习生涯：“这一趟，你们的主要目的是学习，不需要关注太多的东西，努力变强，顺着自己的需要做任何事情。同时，我会给你一支队伍。”
    说到这，奥多用右手手指扣了三下桌面，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的一角，夏琳在这之前甚至完全没意识到书房中还有另一个人。
    当然，夏琳知道灰这个人。格拉尼伯爵府最神秘的人，他是奥多的暗卫，伯爵府上下有很多人连见都没见过他，但只要奥多需要，他能立刻出现在他身边。
    而且，灰的实力深不可测。
    “除了之前逐步让洛兰接受的情报队，布鲁贝岛还有一支暗卫，可以说是我手上最顶尖的力量。”奥多看了眼全身笼罩在斗篷里连脸都看不清的灰，重新看向夏琳，“从今天开始，这支队伍就是你的了。”
    夏琳睁大了眼睛，第一个反应就是婉拒：“可是父亲，这是格拉尼——”
    “你喊我父亲。”奥多再一次打断夏琳的话，神情看上去也不是很耐烦，“你不会在拥有力量后伤害洛兰，我能确定这一点。
    夏琳一时噎住。
    心虚让她受了不小的惊吓，连忙仔细打量奥多，但她并不能判断出奥多是知道了她心底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还是单纯地相信她和洛兰之间的友谊。
    这样的举动引起了灰的注意，他不动声色地微微抬头，看了眼夏琳。
    但书房中的另外两个人都完全没察觉灰的细小动作，奥多没给夏琳留更多整理心思的时间，继续丢下来一个更重的炸弹：“我，奥多，也来自空间裂隙的那头。”
    这一下，夏琳乱七八糟的情绪彻底退了个干净。
    她大脑一片空白，瞪大了眼看着奥多。
    奥多勾了勾嘴角：“是的，我来自那个异世界，在三十年前通过位于盘戈大陆南边的一道空间裂隙来到这里。当时和我一样，通过不同的空间裂隙来到这边的一共有二十人，但据我所知顺利到达这里的只有三人。”
    夏琳花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勉强消化这个事实。
    她再看向奥多的眼神变得非常复杂，异世界的侵略者……这是她应该憎恨的群体。
    可是奥多，他似乎是个例。不，他必须是个例！
    奥多将夏琳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在注意到她逐渐镇定下来，不禁感叹：“即使是我，也没办法做得更好了。”
    夏琳皱了皱眉，说实话，这时候她可不想再听这些有的没的：“你、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把你留下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一点。”奥多的神情变得坦然，似乎在夏琳迅速接受、并且愿意继续听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我也很自私，希望雅兰达和洛兰不会知道我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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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又是一串揭秘时刻~说起来有人在意过奥比奥蕾兄妹和奥多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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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连续加班，每天都是接近0点回家倒头就睡，到今天总算是告一段落，还好这期榜单只要更新1W字QAQ
    白夜数了一下，这一期欠了三章更新，emmm白夜尽量想办法补一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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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