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在，想你

        “我要回去了。”朝歌看着付文则说道：“三哥我得带回去。”
“嗯。”付文则点头：“你是该回去了，这里条件简陋，住在皇宫有人照顾有上好的药材，好的会快一些，不止你还有文光。”
“是。”朝歌问道：“二哥将来有什么打算？虽然知道二哥在军营，但是关于二哥的事情，朝朝都不清楚还没有听二哥说呢。”
“不着急。”付文则说道：“将来有的是机会。”
“有一件事朝朝需要向二哥求证。”朝歌问：“机栝暗器我虽知道二哥有天分亦喜欢，可后来二哥的师父是谁？”
“师父？”付文则笑着：“在朝朝的眼里，二哥就不能无师自通吗？”
“……”一时间朝歌不知道要如何说了。
付文则轻笑拍拍脑袋：“你想什么二哥还是能够猜到一二分的，不就是想要问问司空音吗？”
朝朝点头，沉默。
付文则看着自己妹妹，他深深呼吸：“人都已经死了，放下把。我只盼着现在和将来你可以开开心心的。”
“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妨碍我以后过的开心。”朝歌说道。
“也对。”付文则赞同着：“我要你一句实话，可好？”
“只要二哥问，朝朝定然如实作答。”
“你学成归来，我付家早已经没了人。”付文则说道：“后来在江湖上听说了你嫁于司空府的事情，原以为你会过的很开心，但后来，总会听到江湖市井中传出来关于司空府的一些事情，那几年你过的不开心，对吗？司空音心里的人是他的表妹对吗？你被他软禁在了司空府内对吗？”
付文则问着，满腔愤怒，眼圈微红：“这些可是事实？”
“二哥以为呢？”朝歌问：“以二哥对他的了解，你觉得这样的事情他会做吗？”
“不知道。”付文则说道：“但，我不愿意相信他会这样对你。”
付文则满心纠结：“司空音给了我一本关于暗器机栝兵器改造类的书，那段时日我身子不好被人追杀，也是他陪在我身边对多有照顾，那书上的内容我多有不解亦是司空音耐心讲解。
那个时候我还想，若是将来你们成亲，他待你定然是极好的。
他是你选的，是爹用心替你瞧过的，自然是错不了的……那些传言我不相信，更不敢相信。朝朝，对不起二哥应该去司空府看看的。”
“是的，他是我选的，是爹亲自看过的人，怎么会错呢？”朝歌唇边划过一抹自嘲：“二哥，朝朝没有埋怨你的意思，我是想要知道，你怎么就成了九星阁阁主，又怎么来到军营的。还有……你说他与你在一处具体是那一日，距离我成亲多久？”
“多久？那一日？”付文则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良久他看着朝歌，却不说话。
“怎么了。”朝歌问。
“没什么，可能是我记不清楚了。”付文则说道：“当年是司空音救了我，我来军营也是他安排的，自从当年他救了我以后，至此我在也没有见过他。再后来关于你的事情传入我耳中的越来越多，终究忍不住给他去了信。后来经过宫变他……在此之前，司空府的人安排我见了你一面，那个时候你并没注意我，当时我们还是擦肩而过。”
朝歌抬眼看了一旁的司空音一眼，然后又问付文则：“我竟不知道。”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付文则说道。
“二哥，据我所知你来军营是在宫变之后，那个时候司空音已经去世,难到在那之前就安排好了?”
“我写信询问你的那次，他回了信，其信中附带了一张写给景明将、军信。只不过当时我没有立刻来。”
“为何……”
付文则打断朝歌的话：“为何军营之中会一个假的九星阁阁主，为何景明不知道我是谁？”
“嗯。”朝歌点头。
“是我自己动了手脚，我相信司空音，但并不代表我就可以完全相信着个军营的人。”付文则说道：“尤其是经历家中变故，更觉得人性难测，有个栖身之所，有个可以施展一身本领之地就好，至于我是谁不重要了。”
“皇后娘娘该回宫了。”一旁的司空音提醒到。
“是该走了。”付文则起身：“逝者如斯莫要回忆，你要好好的如果需要我，我可以入宫帮你。”
“二哥。”朝歌看着付文则的转身后的背影：“你担心的那些，放不下的那些，从来都…都没有，只是曾经那些看不惯我们付家的人，故意重伤而已。那几年他对我很好。”
付文则突然转身眸中满是怜惜：“朝朝，今时今日我更愿意听到你说，那些都是真的，他不好。如此，往后余生你的日子方可好过一些，好过对他念念不忘。”
朝歌微楞，她从来都没有想到，那个不爱说话，不与让人交往一紧张就结巴的二哥哥，心思会这样的敏感，这般担心自己。
她甜甜一笑，眉眼中透着开心：“放心，朝朝过的很开心。再说了，二哥哥何时见到朝朝被人欺负了去，朝朝不着他人麻烦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好。”付文则看着她也不像是个能吃亏的：“二哥让外面的姑姑进来帮你，收拾一下就回去吧。”
孟浮生进来后，朝歌交代了几句话就让她先离开了。
“怎么不一起走？”司空音问着：“你三哥的情况不单是摄魂术的缘故。”
朝歌看一眼外面：“等天黑了我们一起。”
听朝歌着番话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垂眼再抬眼，司空音将斗篷和面纱解下：“朝朝，往后可能皆是如此了。”
“没什么不好的。”朝歌起身，眸中略显疲惫，朱唇没了颜色，如此模样的朝歌带着一抹微笑，看上去异常温柔：“如此，不必担心你被其他女子拐了去。”
“不会的，我来安排，咱们这就回宫。”
很快一两马车直接进了军帐，朝歌与司空音在军帐之内上了马车，车内四壁挂了遮阳的黑布。
同时车内还燃了两个蜡烛。
朝歌从未这样出行过，脸上带着好奇，眼中藏着笑：“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轻笑，眸中皆是温柔，紧紧攥着朝歌的手，目光流转似乎透过窗已然看到了外面的景色：“余生不知可否还有机会，与朝朝执手同行天地间，看遍世间大好风光。”
“自然是有的。”朝歌顺着司空音的目光看去：“若当真不能同行阳光下，那我们可同行月光下，只要有你，便是世间大好风光。”
他转头，目光直视着她，一双眼里装满温柔，唇角的那抹笑是从心头溢出来的。
被他看的心微慌，极其不自然的避开他的目光，口中还嘟囔着：“怎么笑的奇奇怪怪。”
这一刻心头猛然生了想要逗逗她的意思：“朝朝对我说情话，我自然是开心的。”
“什，什么情话，哪里有说。”
“你说的，只要有我便是世间大好风光。”
尤其看到朝歌脸颊微红，眼眸闪烁时，他更是没有忍住的笑出了声:“第一次见你脸红。”
朝歌心里发窘：“我二哥说是他给你写信后，你推荐他到军营的。之前你当真没有与他联系过？”
司空音知她心里窘故意转移话题，可是现在的司空音不想提及他们二人之外的任何话题。
“朝朝以你的聪慧，明知道答案就是你的黑衣师父。”
说着司空音抓住朝歌的双肩。
他命令到：“看着我。”
朝歌被突然认真起来的司空音搞的莫名其妙：“什么？”
“我想要知道，你对我的心，到底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你他？”
朝歌沉默，只是呆呆的看着此刻的司空音。
他再问：“若是你不知道我为付家做的那些，你会不会杀了我。”
心里的第一个答案便是，不会。
入了心的人怎么可能说放就放，说忘就忘，哪怕恨着，恨到彼此折磨，恨到万劫不复……也是舍不得杀的，毕竟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那猛的蹦出来的【不会】二字，转瞬即逝。
她不敢说，害怕最后终成一个笑话，总得给自己留一点颜面啊。
心里想着，脸上不禁露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苦涩。
于是很理智的反问到：“若是没有那些旧事，没有那些阴谋，你待我会是如何光景？”
司空音没有说话。
“会如我爹爹待我娘一般，还是同你父亲待白姨那般相敬如宾？”朝歌眼中是有期待的，只是这样的期待她自己也不知道。
司空音看的清清楚楚：“若是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烂事，我也不知道你我二人会过成个什么光景。但，今日种种我不能只为讨你倾心说所有一切皆是为了付家，其牵扯我司空府，李晨曦，还有…司空府所守护的使命…那些肝脑涂地跟着司空府的将士们，他们很多，很多…他们去时可以是少年身，回来可以是英雄魂，凯旋而归可喜，山河葬忠魂亦可，但绝不能死在阴谋中。”
朝歌看着司空音眼眸中似乎变的晶莹湿润，她知道家国天下，黎明百姓，沙场将、军所有的这些都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她一个女子，再重，在他司空音的心里也重不过家国百姓。
这是司空老将、军一手培养出来的：“阿音，若你开口便不假思考的告诉我，一定好好待我，我亦会思索一番的。如此，甚好。”
朝歌想到当时黑衣师父提及过曾经的后悔，他说那个时候的司空音，在意的太多，放不下的太多，生命中不只有重过生命的知己，亦承载着司空老将、军的山河魂……最后唯一负了那个真心实意待他的妻子。
那个时候黑衣师父提及此事，是满腔的悔恨，他看着自己眼神中有庆幸，有得而复失的欣喜，还有说不清楚的抱歉。
然而此时自己，却早已经分不清，心里的人到底是黑衣师父还是…眼前的司空音。
待自己从长白山上回来后，却再也记不起来黑衣师父的模样，虽然知道他就是司空音，眼前的司空音就是师父，但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尤其是眼睛中透出的情绪。
师父的眼睛似星辰大海，希望中带着温柔和包容，他看什么都是一种合理合情的存在，整个人一种风轻云淡的模样。
但阿音却不是，他看自己的眼神虽然是一样的温柔，可是看其他的却是一种冷漠居上的情绪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整个人看上去疲惫感渐深。
司空音看着走神的朝歌，已经喊了好几声她的名字皆因太过入神而听不到。
他一边喊着，抬手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敲。
“想什么呢？”
朝歌抬眼看着他，慢慢唇边扬起一抹微笑：“在，想你。”
话入耳，他眉眼间皆是温柔。
“想，未来的你和现在的你；想，小时候遇到的你和现在的你；想，长白山上的你和此刻眼前的你。”朝歌说：“阿音，遇见你我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劫，若没能遇见你，一定是我的损失。爹爹曾说过，一个心怀天下懂得黎民悲苦的人即便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朝朝……”一时间，司空音竟然不知要说什么的好。
“今生，从此刻起。”朝歌说：“阿音，答应我，我们都要好好的，我们留着命平平安安的活到老，一起青丝变白发，我要寿终正寝亦要你长命百岁。如此，朝朝方可不辜负阿音的用心，不枉再活一世。我们相约待朝朝来生，你我缔结良缘。今生我陪你清辉冷月不离不弃，来生你还我一世明媚灿烂。”
以司空音的聪明，如何不知朝朝意指何处。
他相信朝朝的每一句话亦相信黑衣人就是另一个自己，虽然离谱，终究是有迹可循。
虽然初知朝歌对自己倾心有可能是因为那个他，可并非是想不通的事情。
“我对你眼中的那个自己很好奇。”司空音将朝歌拽入怀中，低头看着她：“即便是同一个人，听你如此说亦知你放不下他，我嫉妒。”
“……”朝歌一愣，继而咯咯笑起来。
她眉眼弯弯笑的一脸灿烂，带着些许的调皮和捉弄。
他唇角微扬，满眼宠溺，一脸满足。
她一边笑着说：“师父的模样我早就记不得了，只是记得师父我给我的感觉。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我付朝歌自始至终在意的是你，是朝朝七岁时见到的阿音，是朝朝找来爹爹说我看上了司空府的小音公子，是朝朝看上那个好看到可以倾城倾国的小音公子。”
她仰着头一脸骄傲的看着司空音：“阿音，谁让你张的这般好看，把我迷得七荤八素。”
一边说着，将司空音脸上的银色面具拿了下来，露出满是疤痕的半张脸。
“若第一眼见你是因为，你绝美的容颜，那么现在已经在意到可以没有绝美容颜依旧放不下了。”
说着，朝歌轻轻将唇落在了他有疤痕位置。
原来，他一直都低估了自己在朝朝心中的地位。
若当真这般，那么那几年他对朝朝做的，得伤她多深？
这般想着，心头的自责越加重。
转头直接亲到她的唇。
从轻尝缠绵到纠缠不断。
越发用力，越发疯狂的掠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他曾经的过错，才能安抚此刻悸动的心。
“朝朝，我答应你，今生我们一定要平平安安寿终正寝，你陪我一生清辉冷月，我还你来世骄阳明媚。”
他话落。
她泪涌：“真的？”
“真的！”
“不可食言。”
“绝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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