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市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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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公子,枸杞带回来了。”
    “看来你有些本事。”
    付戌余看着冯辞,说罢转身上楼,昭硕叫冯辞跟上,三人一道上了小二楼。
    二楼的过道空荡荡的,房门禁闭,天色一暗,显得有些诡异。
    付戌余摘下玉佩,按在门板上方一处凹槽,本该是推开两侧的木门上下翻转至水平,付戌余摘下玉佩佩戴好,进入房内,昭硕让冯辞先走,自己殿后。
    屋内黑乎乎的,昭硕拿出火折子,点亮了房内的蜡烛。
    这屋子居然是一副墓室场景,屋子当中横着一副灰白石棺,左侧有个台子,上面立满了牌位,夏枯草、葛根、紫苏、苁蓉,竹苓,谷芽……
    都是药名?阴森森的惨白字迹,看得冯辞一肚子疑惑。
    右侧竖着高架子,从上到下摆了好几只小木箱。
    这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晒不到太阳,又阴又凉,叫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付戌余扭动石棺棺身的四个石钮,棺盖缓缓打开。
    白色的影子一晃,付戌余已经不见。
    这文文弱弱的付大公子原来这般身形矫健。
    昭硕催着冯辞跟着下到石棺内。
    石棺内是一条斜向下朝里的通道,三四人的宽度,两三丈的高度,两旁壁上嵌着灯盏,盏内堆着小颗的珠子,发出蓝白色的光,把通道里面照得通明。
    “大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前路看不到尽头,冯辞心里没底。
    付戌余并没有理她,前进地飞快。
    “知你会轻功,也不必遮掩,快追上公子,一会就到了。”身后昭硕回了一句。
    冯辞闻言追赶,不敢全力以赴,以免被身后的昭硕瞧出底子。
    三个人走了一个时辰,通道总算走到底了,平时只付戌余和昭硕两人走,加些轻功,只要半个时辰。
    尽头是一扇门,椭圆形状,边缘皱巴巴的,远看……像葡萄干?红彤彤,怕不是枸杞?
    付戌余用之前的钥匙开了门,三人跨进去,豁然开朗。
    一眼望去,摊位灯火点点,还是难掩昏黑,摊主个个身穿黑袍,头戴兜帽,来往行人倒是寻常模样,却没有一丝烟火气,一个个走在月色下,衬得脸色惨白。
    冯辞猜测,眼前的莫非就是所谓的蜃市山楼。
    “进了集市,东张西望,瞟一眼都不打紧。切莫做眼神停留,多看两眼,不管你要不要,你都得买下。”昭硕提醒道。
    冯辞想起之前受伤,那些大夫说起用眼睛换七九丹的事,点了点头。
    三人进到蜃市山楼当中,着眼之处尽是些古古怪怪的摊位。
    卖丹药的,只要你说得出,他们就拿得出,此中最出名的丹药摊主,便是冯辞常听人提及的没药先生。肉白骨,生死人在他那里都是寻常事,但是代价也不是一般的大。
    卖断肢残躯的,手手脚脚,眼珠嘴唇摆在透明的冰盒中,来瞧得不乏缺胳膊少腿的客人,摊主还负责帮客人续接断肢,换头他们都干得出来,但是换头不保证一定能活。
    卖辟邪物件的,却不是常见的护身符宝石之类,摊位上是一两个蒙面少女的外形,身姿曼妙,面纱下亦是绝色,看她们一眼,勾魂摄魄,这些并不是人,也不会说话,传闻是从北墟冰湖里打捞上来的若鱼,独有镇女鬼的作用,还可保佑主人艳遇不断,得诸多女子倾慕,但是如果主人对若鱼起了歹心,下场只会比家破人亡更惨。若鱼不易饲养,需食同类雄性的血肉。当然了这个饲料是附赠的。大部分都是好色无耻的家伙在这种摊位流连,也有些是好奇心重的。
    卖时运的,各种气运,财运、官运、考运、桃花运、婚运……有时效,且分时段才可获取。
    卖通行石和易珠,说是能进两栖境的通行石,易珠也是在里头使的,两栖境寻常外人不得入,入便困身境中,若死在境内,不消半日,尸骨化灰,或为兽所食,不得善终,得通行石入两栖境时可暂保性命。传闻两栖境遍地秘宝,易珠可与两栖境人交易,买卖宝物。不过遍地秘宝也意味着密布危险,很多人进得去,却出不来。
    卖镜子的,各种奇用的镜子,一如书中所言:月镜,色白如月,照面如雪。照骨宝镜,表里洞明,人直立照之,影倒见其中,既见五脏肠胃,以手掩心,必知内病之所在,若人有邪心,见胆张心动。透水镜,见人脏腑,知病患。生寒镜,可照见水底情形,得热病者照之,则心骨生寒,病立见好。探宝镜,以此镜夜照大地,见光影若物,便是宝物所在地。
    卖衣饰宝物的,摊位一日只摆两件货物。今日是古林氏国出产碧芬裘一张,相传这碧芬兽是驺虞与豹杂交所生,大小如犬,毛色碧绿如黛,香闻数百里,其毛皮所制的碧芬裘有收汗止喘避热的奇效,另外有玉鱼一对,出自昆冈,含在口中,顿时能凉沁心脾,降温驱热。
    还有各种买卖,大家都是以物换物,真金白银在蜃市山楼反而是最没用的东西。
    冯辞担心付戌余有什么阴谋,没有过多的心思放在蜃市山楼上。
    付戌余领着二人在蜃市山楼中穿行,到了一处破旧二层小楼前。
    小楼前守着两个壮汉,木木呆呆的脸,眼里毫无生气。
    “大公子又得新人了。”
    三人身后传来人声。
    冯辞回头一瞧,哪里有什么人。
    “小兄弟印堂发黑,怕是灾祸临头啊。”
    只闻其声,仍未见其人。
    昭硕跟着转过身。
    “岳卜。”昭硕对着空荡荡乌漆漆的墙作揖。
    “岳迷子,你又换摊位了。”付戌余语毕才转过来。
    墙上现出一双眼睛。
    “原是之前旁人占的地儿,听说这里方位最好,适合看戏。”那双眼睛往近前不断移动,直至整个人暴露在月色之下。
    那人裹一身泥色的斗篷,个头与冯辞相近。
    “这位是?”冯辞看向昭硕。
    “岳卜是蜃市山楼的首屈一指的卜师。”昭硕道。
    那人掀开斗篷接着介绍起来:
    “夸张了夸张了,鄙人岳津迷,专职卜卦,寻物觅人,解事卜时,尽管来找我,算得不准,分文不取。”
    岳津迷斗篷之下,头顶高束马尾,面容清秀,一身黑白混色的裋褐略显宽松,左挎一只灰白小布包,布包面上圈着一个大大的刺绣迷字,手里握着一根一尺五的黑色画轴。
    声音样貌难辨雌雄,怎么瞧,都是个跑江湖的布衣小子。
    岳津迷凑近冯辞上下打量,笑眯眯道:
    “岳某与小兄弟有缘,日后来找我卜卦,价钱给你算便宜些。”
    “岳迷子,你想做生意可找错人了。”付戌余抓住冯辞的辫子,往后使劲一扯,拽得她后退两步。
    冯辞站稳身子,抽回辫子,瞪着付戌余的后脑勺。
    “本来看小兄弟恐有灾祸,细细再瞧,小兄弟一脸福相,日后是要做大官的,倒是大公子,自求多福吧。”岳津迷似笑非笑。
    “你素日见谁都要卜上两句,怎么不替自己算算,上次寅儿找你问黑玄弓和青玑箭的用法,你话说了半句就跑,她可找你呢,寅儿是什么性子,你应该很清楚。”付戌余素来不吃岳津迷那一套。
    “当时确是时机未到,如今黑玄弓已开,青玑箭已出,大小姐应该放过岳某了……小兄弟你说对吧。”岳津迷握着画轴,不紧不慢地拍着左手心。
    他怎知弓开箭走?冯辞心生防备。
    “这夜黑星暗月已藏,看小兄弟双手空空,恐路难长。这根画轴借小兄弟傍身。”岳津迷将画轴往冯辞面前一递。
    冯辞不解地看一眼画轴,又瞧岳津迷,并不伸手。
    这困心画轴岳卜平日宝贝地跟命根子一样,谁要借用都得付出极大代价,怎么今日竟主动脱手?这枸杞到底什么来头?昭硕心头疑云不散,又添新惑。
    “你这一借,只怕血本无归。”付戌余道。
    “小兄弟礼仪人也,必定有来有往。”岳津迷不改心意。
    “生人之物,轻易拿了是要遭殃的。”付戌余朝冯辞道。
    他明明不想冯辞接下画轴,却只口头阻止,不曾出手。
    本来还在犹豫的冯辞,看付戌余如此反应,伸手接下画轴。
    “如此,多谢岳卜。”
    “好说,好说。”岳津迷打了个哈欠。
    “却不知日后如何相还?”
    “日后之事,日后再说。”
    “岳某困了,先告辞了,大公子,多保重。”
    岳津迷裹上斗篷,往墙上一跳,人就不见了。
    “你胆子倒是大,来路不明的东西说拿就拿了,希望待会也能这么无畏。”付戌余果然不满。
    “公子说笑了,枸杞胆子最小了,只恐不接会惹岳先生不快。”冯辞将画轴往后腰腰带里嵌紧。
    “哼。你倒是不怕惹我不快。”付戌余嗤之以鼻,这个小子倒是会装,也不知岳迷子把画轴借给他作甚。
    “啊?惹公子不快了吗?公子息怒,是枸杞没眼力劲,枸杞这就去还给岳卜。”冯辞说着话佯装要跑。
    “现在追,可来不及了。”付戌余伸手拦在冯辞身前。
    “那这画轴……请公子明示。”冯辞抱拳颔首。
    “拿了便拿了,倒是不错的陪葬品。”付戌余冷笑。
    陪葬品三个字清清楚楚,冯辞闻言抬头。
    付戌余与冯辞对视。
    “有何不满?”
    “枸杞不敢。”
    这蜃市山楼对冯辞来说,人生地不熟的,方才佯追岳津迷,不过是试探付戌余,他却只拦人,也不敢夺画轴,可看他方才与岳津迷交谈,并不觉忌惮,莫非他怕的是这画轴?
    那岳津迷借出画轴也不知是何用意,冯辞百思不得解。
    同样不解其用意的还有付戌余与昭硕。
    “公子,岳卜出借困心画轴,是否示意枸杞命不该绝?”昭硕看岳津迷对有借有还一事胸有成竹,小声开口询问。
    “该不该绝,谁又知道呢。枸杞,站远些。”付戌余看冯辞一眼,不以为意。
    “是。”冯辞往一旁走开。
    “可岳卜卜事从未失手。”昭硕十分担心。
    “岳迷子惯会装神弄鬼,他成日与石不晓厮混,自然知道得多些。”
    那石不晓外号无事不晓,乃是江湖上出了名的万事通。
    “公子,还是小心些。”
    “你可知他上一次出借困心画轴给谁了吗?”
    “好像是廿青阁的二把手季赛风。”
    “季赛风如今如何了。”
    “季赛风前年死了。”
    “再上一次,困心画轴又在何人手中?”
    “听闻是无二剑客蔺笑白,那蔺笑白自其妻彭越女帝薨逝后,许久没有音讯,前些日子星花山庄上法姑姑继任大典,有人瞧见他了,但已是强弩之末,被那摄政王带回陵北去了,也不知如何了。”
    “那蔺笑白当年横行江湖,对向他挑战之人,下手从不留情,如今重伤不过是风水轮流转罢了。我再问你,这困心画轴还经谁之手?”
    “这,昭硕不知。”
    “两栖境长族族长贺流光。他是何下场,你可知道?”
    “那贺氏全族无后而亡,族长贺流光更是尸骨无存,听闻只有长族姑姑生还,但下落不明。”
    “那就是了,如今岳迷子将困心画轴交付枸杞,你以为如何?”
    “难道岳卜的意思,是枸杞也……所以公子才不拦着枸杞接下画轴?”
    “那画轴我看不吉利的紧,那小子拿了搞不好会连累本公子,我倒是想拦,可岳迷子这家伙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他如此行事自有他的打算,我若拦他,鬼知道他会怎么整我。待会把那小子扔进去,回去备柚子叶洗洗,去去晦气。”
    三人各怀心思在楼前站了一刻钟,头顶乌云飘散,皎月圆满,打在小楼前,壮汉推开屋门。
    “过来。”付戌余往旁边一让。
    冯辞防备地走过去,付戌余猛地一推,冯辞脚绊倒门槛整个人往前跌,冯辞一个回手拽住付戌余,二人一起摔进屋里。
    屋门应声被壮汉拉上。喜欢一笑花发映莲宫请大家收藏:(663d.com)一笑花发映莲宫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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