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愿为金枝作犬马2

        小皇帝鲜少见到花朝欢，脆生生问道：“你是谁？”
花朝欢有意逗他，反问道：“刚刚他们管我叫九公主，皇上说说我是谁？”
他想了想，回道：“那你就是朕的九皇姐。”
她打了个响指，“答对了。”
小皇帝被她清脆的响指唬住了，低着头也开始摩擦自己的手指，这傻乎乎的样子让花朝欢觉得还蛮可爱的。
她接过太监手里的纸鸢，“九姐姐陪你玩好不好？”
小皇帝平时和兄弟姐妹相处极少，除了太后和裴慎，和他待在一起的就只有寝宫里的太监宫女，但他们对他毕恭毕敬，生怕他磕着碰着，玩着很不得劲。这时突然多了个九皇姐，他自然高兴。
花朝欢拿着风筝的提线，逆风向前跑，边跑边放。
正好来了一阵大风，那纸燕子乘风而上，越飞越高，高得几乎看不清轮廓。
小皇帝也跟在她后头跑，兴奋得直拍手，笑声传出很远。
御书房内，裴慎正在批阅奏章。
门突然被敲了敲，他沉声道：“进。”
宋秉笔小心地推门而入，声音也放轻：“提督大人，皇上和九公主在御花园放纸鸢，但皇上做功课的时辰到了，要不要让奴才去把皇上请回来？”
裴慎笔一顿，脸上多了些莫名的神色，“九公主……”
“奴才问过了，是皇上的纸鸢落在了九公主宫里的海棠树上。”
裴慎勾起唇，“那就去看看吧。”
花朝欢和小皇帝在御花园玩得兴高采烈，她把线轴交给了小皇帝，看他仰着小脸奔跑的欢快模样。
果然是个只有七岁的孩子啊。
她也忍不住蹦蹦跳跳起来，“皇上，再跑快点！”
裴慎到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诙谐又诡异的画面，小皇帝在前面跑，一堆宫女太监生怕他摔跤，跟在屁股后头追，而早上还端庄无比的九公主，此时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宋秉笔睁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这是传闻里静如处子的九公主吗？
花朝欢忽然感觉气氛不太对，一回头差点没把脚给崴了。
怎么又是那个死太监！晦气！
小皇帝也看到了裴慎，满脸的兴奋消退下去，风筝也一头栽了下来。
“皇上，您该回去做功课了。”
他的身影高大，总是给小皇帝带来很强的压迫感，所以不敢不听他的话。
小皇帝偷偷瞄向裴慎身后的花朝欢，小脸皱巴巴的。
“皇帝年龄还小，正是爱玩闹的时候，何况学习讲究劳逸结合，松弛有道，天天抱着书啃，岂不成了书呆子？提督大人你说对吧。”
花朝欢适时出声，打破了此时的沉默。
裴慎转过身看向她，淡淡说道：“业精于勤，荒于嬉。”
被怼的花朝欢脱口而出：“只读书，不玩耍，聪明的孩子也变傻！”
“九殿下好口才。”
想也没想就怼出这么一句顺口溜的花朝欢也有些懵逼，她刚刚说的是哪里的俗语？难道是她从话本子里看到的？不对，她哪来的话本子。
裴慎低声吩咐：“先送皇上回去。”
小皇帝恋恋不舍，花朝欢朝他挥挥手，“下次九姐姐再找你玩。”
“九殿下今日倒是活泼。”
裴慎这句话有些阴阳怪气，花朝欢听了不大舒服，就只敷衍地笑了笑。
“臣送九殿下回宫吧。”
花朝欢正想拒绝，却见他抬起了手臂，她愣了一下，手放了上去。
被他扶着的那一刻花朝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和他只有两面之缘，但她也能看出他不是愿意伺候人那一挂的，尤其是扶人这种卑贱差事，这一下简直比黄鼠狼给鸡拜年还离谱！
她偷偷瞥了一眼，见他为了扶她而微微弯着腰，心里更是复杂。
走了几步还是浑身难受，她不自在地收回了手。
“怎么了？”裴慎依旧微弯着腰问她。
花朝欢避开他的眼神，“本宫还年轻，用不着扶，你挺直了腰好好走路。”
裴慎失笑，“九殿下还是第一个命令臣挺直腰的。”
花朝欢嘀咕：“你早上腰不是挺直的嘛。”
裴慎耳力好，听清了她的话，“九殿下是怪罪臣当时不够恭敬？”
又来了又来了！这死太监净会扭曲语意！
或许是刚刚他的行为给了花朝欢胆子，也或许是她本就胆大妄为，她轻哼了一声，带着笑意说出了一句让周围人都倍感窒息的话——
“那提督大人别自称臣啊，按理说还是个奴才。”
裴慎的脸色也瞬间冷淡了几分，他盯着花朝欢看了许久，深邃的眼眸映照出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挑衅，那生动的表情展现出一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可爱。
气氛十分凝重，就当花朝欢心里都发毛的时候，他忽然轻笑了一声。
“说得对，奴才失礼了。”
这下轮到花朝欢惊悚了，她本以为自己不是被当场拖下去，就是哪天夜里被锦衣卫悄悄地做掉，各种可怕的可能性都想了，唯独没想到这一句！
她干笑了几声，“本宫开玩笑呢，提督大人还当真了。”
他又恢复了那种淡定的作态，“日头晒，九殿下还是尽早回去吧。”
“啊，对，提督大人也回吧，想必还有不少政务等着您处理呢。”
花朝欢说完就转身，和早上一样的逃走姿态。
“那奴才下次再与九殿下闲谈。”
这话让花朝欢背脊一凉，步伐加快。
果然今天就是晦气，她就不该出门！
裴慎见她走远，也转身朝御书房走去。
今日真是让裴慎身边的人大开眼界，若是换了旁人让提督大人自称奴才，说不定那人在当晚就会因某种意外暴毙，这还是好的，要是被抓进东厂，那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秉笔忍不住揣测九公主在提督大人心里的地位，同时暗暗提醒自己，以往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公主，可从今往后，她或许会成为这宫里横着走的人。
“让人给九公主送一对护膝。”裴慎忽然吩咐道。
宋秉笔连忙回道：“好，奴才亲手送过去。”
“不必，让一个小太监去吧。”
宋秉笔应下，稍一琢磨，欸，难道是因为九公主早上在太后那儿跪久了？
他不由得心里啧啧，九公主可真是好运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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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眼里好运气的花朝欢：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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