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祸水

    杰克面色铁青地望着前方，双手都快要把驾驶席的扶手捏碎了。
    被一连串警报声吵醒的秋水慵懒起身，尽情地伸了一个懒腰，为空气展示出了曼妙的身体曲线。虽然船舱内的警报灯依然闪亮着，但是她却像毫无察觉一般地问道：“阿杰～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个…你应该一眼就能看明白吧。”青年努力压下心中的暴怒，用略显沙哑的声音回应道。
    确实，任何智慧生物都可以一眼看出两人现在面对的情形——绝对不妙。
    搭上了一次奇妙经历的顺风车之后，“少女”的眼神似乎又深邃了不少。她拖着长长的睡衣裙摆漫步上前，在副驾驶座上悠然而坐，指着环绕着这艘小飞艇的军用舰船们问道：“它们是来干什么的？”
    “你还敢问？！”杰克感觉自己就要气炸了，实在是按耐不住地瞪向秋水，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根本就没有取得出城许可，到底是怎么租到这艘飞艇的？！”
    “嘻嘻～”秋水女士一副少女姿态，双手环膝，笑盈盈地回答道：“当然是通过一个出境系统的bug咯～”
    “怎么可能！自从查尔斯逃出去以后，那个系统应该是经过了一次全面更新才…难道说？！”
    秋水笑得更加肆意了，仿佛是在嘲笑着所见到的一切：对准角度、随时准备向他们发射的舰炮，红发青年表现出来的愤怒无奈，以及舱外那浩瀚无垠的星空。
    她一边笑着，一边在心中期待：快快成长吧，小黄雀～我已经帮你这么多了，总该让我有些收获才是吧？
    …………
    “啾！啾！”
    朱利有些出神地望着放养在房梁上的小鸟们，玻璃窗外的天色微亮，映在他美丽又单薄的身影上，洒下一片破碎的剪影。
    之前他终于是找到机会回了趟酒店，换上了自己带来的男士服装，然后又在“大姐”的“啧啧”声中涨红着脸，守在陷入沉睡的安晴身旁。
    在没有预先设置信号转播器的情况下，少年相当于是和明安中学那边断了联络。现在他也只能指望身边的这位“睡美人”早些醒来，为这次探索画上句点。
    安晴睡得并不安稳，几乎大半时间里都是紧皱着眉头，脸上透露出些许痛苦与不舍。她的额头一直是被汗水打湿的，枕头上的湿渍都快把她的染发剂洗掉了。要不是早就知道“先天”者的自我调节能力，朱利在帮安晴擦拭时都害怕她会因此而虚脱。
    “*@EF#……”
    少女嘴中有时也会蹦出几句梦话，但都是朱利无法理解的语言。无法借助第一权能、语言天赋又不强的他只会两种语言：古中文与古英语，自然也没法判断安晴到底说的是什么。
    听着好像是人名？朱利有些疑惑地考虑道。他将手中的毛巾在水盆里打湿，温柔地在安晴的额头上沾来沾去。如此的动作，他已经重复了不知道几百次了。
    “吱……”
    木地板的声音将少年从思考中惊醒，他回过头来看向楼梯，果然是发现了正向他打招呼的“大姐”。
    “哈喽，晚上过得怎么样？没被孩子们吵到吧，我已经禁止他们到阁楼上来了～”梳着简单侧马尾、穿着睡裙的女子说道。
    “嗯…没有什么问题。”朱利礼貌地回应道，眼中没有一丝血丝。
    注意到少年精神状态的“大姐”眼中精光一闪，确实没有额外多提什么，以很自然的语气说道：“熬了一晚上，你肯定是饿了吧？我估计她也快醒了，待会儿就把早餐给你们端上来～”
    “谢谢～”
    眼看“大姐”点了点头、就要顺势下楼的时候，朱利还是忍不住地说道：“那个…难道你不害怕吗？”
    “嗯？害怕什么？”
    “没…没事……”
    “大姐”微微笑着，面容上毫无阴霾地说道：“生而为人，拥有自己的判断力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些掌握他人命运的工程师来说。”
    朱利也回报以类似的温柔笑容，猜测道：“这也是你们那位‘奶奶’说过的话吗？”
    “大姐”骤然严肃起来，说道：“是的。
    “所以就算是与你，不，您这种‘人’相处，我们也不会忘记她的教诲。
    “请您好自为之吧，依我看来，这个世界虽然对您不公，但总还是有些值得您去守护的东西。”
    “是的，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察觉的？”
    “从您进入这间房子开始～这里的光晶探测装置是特制的，对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晶源可是相当敏感呢～”
    “哈哈，那倒是可以解释了，毕竟这里封印着两颗‘异种’嘛～”
    “如您所说。”
    望着突然对自己客气起来的女子，朱利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自己没有其他问题了。而“大姐”也是表示理解地微微鞠躬，朝着楼下行去。
    朱利将一只手肘倚在床上，侧耳倾听着逐渐从楼下传来的孩童声响。听着听着，他不由得是在脸上挂起了灿烂的笑容。
    “真好～”同样身为孤儿的他如此感慨道。
    “学长，你也颇为多愁善感啊……”
    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朱利连忙回身，果然是看到了正微笑望着自己的安晴。
    少女稍微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有些无奈地自嘲道：“真不愧是我啊，居然睡了这么久……”
    “做噩梦了吗？”朱利关心地问候道。
    “啊，还好，如果用梦来形容的话，并不算是噩梦……
    “更像是…一次短暂的离别吧。”
    对“真实箱子”理解不深的朱利实在是插不上嘴，只好是挑重点般问道：“那…你通过‘箱子’的测试了吗？还是说需要下一次才能开启‘真实’？”
    “唔，怎么说呢…我应该算是通过了吧。确实要等到下一次，但我感觉还是得了不少好处的。”
    察觉到少女语调中蕴含的些许沧桑，朱利试探性地问道：“和我讲讲那个梦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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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