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风平浪静

        苍崎橙子的事务所之中，艾伯特正端着一杯咖啡坐在客厅之中小憩，早上他带着浅上藤乃来到苍崎橙子的工坊，为修复人偶的工作打下手，而这个工作告一段落的现在，艾伯特正在休息，而苍崎橙子则在为浅上藤乃做检查。
不得不说，作为魔术师而言苍崎橙子后世那冠位人偶师的称号绝无半点虚假，距离他带着人偶和苍崎橙子达成交易到今天为止，算算时间连半个月的工夫都不到，苍崎橙子就已经在人偶的身上取得了可观的成果。至少今早艾伯特去工坊的时候，那具人偶已经不再是他刚带来的时候那样全身如同被劣质果冻填充起来一样软绵绵的样子，而是恢复了紧致且具备弹性的肉质。
虽然它现在还是一副全身没有一块皮肤，就连内脏都依旧裸露在外的样子，但至少从感觉上来说，现在的人偶多了一份还活着的感觉。
总之，这么短的时间里苍崎橙子能够将人偶修复到这种程度，艾伯特已经很满意了，若是让艾伯特自己上，现在那具人偶估计早就从一具化作一滩了。
嗞溜～
人偶修复工作的顺利进展，以及浅上藤乃的问题得到解决，让现在的艾伯特感到十分放松。尽管他还没有解决浅上藤乃父母的问题，以及未知的神秘人依然不见踪迹，但这两件事无论是哪一个都急不得。后者暂且不论，关于前者他早已做出了安排，只需要等华尔斯那边收集到他吩咐的东西，他就可以去见见那位与‘丞相’貌似有着共同爱好的同僚了。
嗞溜～
所以说，在如此令人感到闲静舒适的情况下，坐在自己对面这个不断用眼神和各种小动作示意自己‘我有事想问你，你赶紧和我搭个话，我好开口问’的男人，就显得无比碍眼了！
嗞溜～
不过说实话，艾伯特是真的不想和现在的黑桐干也搭话，因为他大致上能够猜到黑桐干也究竟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些什么，无非就是自己那天到底和浅上藤乃说了些什么，才导致她前后态度的变化如此巨大，以至于放弃了杀害凑启太的打算，但…这个问题是真心不好回答。
给黑桐干也解释浅上藤乃那因为精神问题导致的与常人偏差巨大的自我认知观？向一个正常人解释精神病的想法？……嗯，这不是在难为人吗？
就算他能解释得清楚，也不见得黑桐干也能够听懂，更不觉得黑桐干也能够理解。况且这事真要解释起来，必然得牵扯出浅上藤乃的私密话题，那就更不是能够从艾伯特嘴里说出来的东西了。
只不过……
“唉～”艾伯特放下手里几乎见底的茶杯，看向桌对面向自己反复示意却屡次被自己故意无视掉的黑桐干也说道：“说吧，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艾伯特也有些东西需要从黑桐干也这里得知，所以……尽管很不情愿，他还是只能和黑桐干也搭上话。
“咳咳咳～也没什么大事，就是……”
见到艾伯特如此直白，黑桐干也反而开始左言他顾，毕竟他最开始是计划着先闲聊两句，然后再把话题扯到自己的问题上来。可是艾伯特的直白打乱了他的想法，眼下只能先应付过去然后再想办法。
“那些完全没有任何必要的固定流程就免了吧，虽然我大概也能猜到你想知道的是什么，但还是你开口问吧。”
好吧，艾伯特一句话直接堵死了黑桐干也的退路。
无奈之下，黑桐干也只能硬着头皮问出了那个问题：“你到底是告诉了浅上什么？为什么她回来之后，看上去就像是完全对启太这个人全然不在意了一样。”
说实话，黑桐干也直到现在也感到十分不安，浅上藤乃前后给人的印象差别实在是过于强烈，即便她亲口说将凑启太的惩罚交给艾伯特负责，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改变了浅上藤乃的想法，他始终难以相信曾经那份骇人的憎恨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以黑桐干也那天从浅上藤乃眼中看到的憎恨，就算现在的浅上藤乃冲到凑启太家里，对着他的胸腹连捅上百刀，他都不觉得奇怪，反而会觉得这才是她该有的正常反应。所以说，如果不知道浅上藤乃前后突兀改变态度的理由，他真的很害怕上面的想象会在他某天醒来之后变成无法动摇的现实。
“果然是这个啊～”
艾伯特靠在沙发的靠背上，黑桐干也的疑问不出他所料，但就是如此他才不知道怎么对黑桐干也解释。
抛开两人之间的认知偏差先不提，艾伯特真的没有和浅上藤乃说什么其他人不知道的东西，只是提醒了一些她没有注意到从而搞错的事情而已。
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就很简单。案件发生的那晚，那些人渣打算对浅上藤乃动手，但不知道是因为神秘人插手，还是其他的问题，导致浅上藤乃的无痛症在那一刻恢复了，被封印的魔眼也在同一时刻重见天日。然后，关键来了，突然获得的痛觉再加上那些人渣打算对浅上藤乃做的事情，让她认为自己遭受了肉体和精神意义上的双重‘侵犯’。
在那一刻，根本分不清阑尾炎的痛感和丧失ChuNv时的痛觉有什么区别的浅上藤乃，下意识的作出‘浅上藤乃’这个作为自己支柱的角色不完整了的判断，再加上从未感受过的强烈痛楚，刺激了魔眼的觉醒，浅上藤乃可以说就在这个瞬间坏掉了。
而浅上藤乃自己不知道的是，她的体内还有着‘刻印’这种东西。这玩意的智能虽然确实很赞，但却根本谈不上有智慧，它压根就分不清楚浅上藤乃即将遭到的伤害究竟是否需要被阻拦，无人指挥的‘刻印’只会在预设程式的作用下，一视同仁的阻拦一切对浅上腾乃有害的对象，所以……
那天在仓库外，艾伯特就只是再次详细地说明了‘刻印’的效果，并且把浅上藤乃带到了公园的卫生间，让她自己进去给自己验身罢了。
再后来嘛……明白了‘浅上藤乃’这个角色从一开始就是完整的，至今的一切都不过是她自己给搞错了而已，那么对精神构造与他人截然不同的浅上藤乃来说，哪里还谈得上什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憎恨呢？
“抱歉～你这个问题我确实没办法回答。”
然而，这种事情你让艾伯特怎么给黑桐干也解释？！长篇大论？他不觉得黑桐干也能理解浅上藤乃的精神世界，要是简单点直接说‘她发现是自己搞错了，她依然还是ChuNv，所以就不在意了’？
开玩笑！这种女孩子的私密事，怎么能从他一个男人嘴里说给另一个大男人听？等浅上藤乃回来，怕不是要活生生撕了两人。
“可是~！”
黑桐干也还是不甘心，在不知晓缘由的情况下，他真的很害怕自己这个温柔的学妹某一天会趁他不注意走上那条无法挽回的道路。
“你要真的想知道的话…”艾伯特抬手打断了黑桐干也。“你要真的想知道的话，就去问藤乃吧，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真的不能从我嘴里说出来。”
“……好吧，我再去找浅上试试。”
黑桐干也见艾伯特回答得如此坚定，也就不好再强行要求些什么，只是他对从浅上藤乃那里获得答案也不抱什么希望。
其实黑桐干也早就问过了浅上藤乃，而且问了好几次，只不过每次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浅上藤乃都只是安静地坐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用沉默表达着‘就算你打死老娘，老娘也绝对不会告诉你’得倔强。有一次黑桐干也逼得太紧，浅上藤乃甚至对他怒目而视，引得旁边看戏的苍崎橙子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自打那以后，黑桐干也就再也不敢对浅上藤乃提起这个话题了。
原本他还估摸着可以从艾伯特这里知道点什么，却没想到艾伯特也是一副怎么都不会说的态度，黑桐干也只能失望离开。
“你先等等，我也有事要问你。”
艾伯特拦住了一脸失望，准备起身离去的黑桐干也。
“什么事？”
黑桐干也再次坐了下来，只是他的视线却向角落处的落地时钟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话题将她逼得太急，最近他和浅上藤乃之间有点紧张，每次见面的时候浅上藤乃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所以为了避免尴尬，他打算在苍崎橙子带着浅上藤乃回来之前，先一步从事务所离开。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凑启太，最后毕竟是你带走他的，我总得知道下他最近的状态吧？”
艾伯特给了黑桐干也一个‘我还能有什么事问你？’的白眼。虽说浅上藤乃实际上没有遭受任何伤害，但那群人渣的罪孽却并非如此就能平白抹消，死了的可以当作已经赎罪，还活着的凑启太总的付出代价才行。
“启太啊……”说到凑启太身上，黑桐干也就用仿佛在重新认识艾伯特一样的眼神打量着他。“按照你当初告诉我的，最近几天他已经开始出现症状了，我不清楚你们是怎么判断这个过程的，至少……他已经不认识我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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