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柳和宁回到中宫, 心情依旧没有平静下来，思绪特别乱, 她想起昨日自己朝花朝撒娇的时候说不喜欢向君慎撒娇，喜欢向花朝撒娇，大家那奇怪的眼神，难道包括花朝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有磨镜之好吗？今日花朝会说怕惹出两宫磨镜之好的闲话，分明就是认定了自己就是有磨镜之好。柳和宁本能的想否认，自己才没有磨镜之好，自己就只是单纯想要亲近花朝，可这份亲近之意，为何就是比其他人都要强烈呢？甚至超过柳燕, 而且她一想到自己和花朝耳语私磨的画面，为何也一点都不排斥呢？而且想到那样亲密羞人的画面, 心里分明有不一样得到感觉。难道，难道自己真的有磨镜之好？柳和宁有些慌的想到。想到自己可能有磨镜之好, 而且对象还是花朝，柳和宁真的是越想越慌。
    柳和宁此刻心乱如麻, 平日她心境不平静的时候，只要画观音就能平复下来。于是柳和宁心想只要画完观音, 自己的心境就会平静下来, 于是马上磨墨，开始画观音了。她手里画着观音，可脑海中浮现的都是花朝的一颦一笑，或喜或怒。在画的当下，柳和宁没发现, 自己所画的观音越来越像花朝。
    直到画完这副观音, 柳和宁这才发现, 哪里是观音，分明就是花朝，而她的心境也根本没有平复下来，反倒更慌了，因为她更加觉得自己有磨镜之好。
    这时候，柳燕和余铮进来，看到她们娘娘画了观音，正盯着观音图在发呆，便习惯性的上前瞧一瞧。
    柳和宁大概是因为心虚，见这两人上前要看，也不管墨干了没，手忙脚乱的赶紧把花朝的图像卷了起来。
    柳燕和余铮一脸诧异的看着她们娘娘，娘娘还从未有过画观音图不让看的。
    “今日画得不好，不看也罢！”其实柳和宁卷完就有些后悔了，从之前柳燕不喜欢自己再去东宫，分明就已经怀疑自己有磨镜之好，或许都已经认定自己有磨镜之好了。可是，向她们承认自己有磨镜之好，柳和宁还是觉得很害羞且很不好意思。柳和宁不知道，她过往向来坦荡，如今竟然也开始扭捏了。
    小姐会画不好观音图，柳燕才不信，小姐从会画画开始，画到现在都画了十七八年了，画技用出神入化来形容都不为过了。小姐越不让看，她们就越好奇。不过自从，她们点破磨镜之好后，小姐就一副心神不宁，神色慌张的样子。这大概是心虚吧，柳燕也不晓得自己点破的决定到底对不对，看这小姐这般，她还真有点担心。
    “燕啊……”柳和宁此刻心乱得很，想和自己最亲近的人说点什么。
    “什么？”柳燕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柳和宁的话到嘴边，又全部都吞了进去，就是有种说不出口的感觉。
    “小姐，你没事吧？”柳燕担心的问道，小姐从未这般吞吞吐吐过，真是很不习惯。
    “我没事，今日青青是不是会来取观音图呢？我得赶紧重新画一副才行。”柳和宁对柳燕说道。
    “娘娘今日若不舒服，明日再画吧。”余铮显然也发现了她们娘娘整个人状态都很不对。
    “我没事，你们先出去吧。”柳和宁也知道自己今日在她们眼中肯定奇怪，何止她们，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奇怪，特别是知道自己有磨镜之好之后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这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日后怎么面对花朝？估计不敢那么放肆的去亲近了，如今想来，之前那些行径，确实有些不妥，此刻柳和宁到希望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有怪癖，那样便还可厚着脸皮继续去亲近花朝了。要命的是，自己和花朝都是皇后，自己就算可以任性，却也不能拖花朝下水，损害花朝名声，想到这里柳和宁便幽幽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心闷。
    柳燕和余铮便乖乖的出去了。
    “娘娘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好女色之后，难以面对自己的特殊的癖好呢？”柳燕好奇的问道，她觉得小姐会如此失常，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有磨镜之好了。
    “我倒是觉得娘娘应该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东宫娘娘。”余铮说道，她觉得中宫皇后特别懂得如何自处的人，对自己特殊癖好，或许一开始会很震惊或者慌乱，但是平静下来之后，应该能坦然接受自己的癖好。反倒愁日后怎么面对东宫皇后才对，毕竟在知道自己特殊癖之后，过往的很多行径，再做就不合时宜了。而且东宫皇后的态度很明确，已经很明确表明不会接受她们娘娘，而且是尽可能的避而远之，这种情况下，她家娘娘想要去东宫就需要更厚的脸皮，或者像个男子一般，开始追求东宫。可两宫的身份，显然这么做，是非常不明智的，中宫就算不替自己着想，也得替东宫着想！
    其实，曦雨殿，本来还来了两三个位分比较低的，她们知道昨日和其他嫔妃一起来的话，张美人根本注意不到她们，所以她们才选择今天来。来的路上，见到了东宫，不敢在东宫面前赶着巴结张美人，就只能避开，打算明日再去曦雨殿。
    虽然晋升了，张晴雨非常开心，可是没人来巴结，又没有人一起分享，似乎晋升的喜悦都大打折扣。用过午膳之后，张晴雨便打算去安寿殿找鱼长平，不过小宣不让。
    “顺容，您现在身怀龙种，行事得万分小心啊，进来外面寒重，雪后路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还是好好的留在曦雨殿养胎吧！”小宣劝说道。
    “这才刚怀上，就这不能干，那不能干，十个月下来，我不被闷傻了啊！”张晴雨不满的说道。
    “小心点总没有错。”好不容易怀个龙种，小心些，保平安。
    “我又没那么弱不经风，那么娇气，我怀的，肯定像我，一定也是一个健壮坚强的，若是能那么容易滑胎的，就算生下来也养不大……”张晴雨还没说完，又被小宣给捂住嘴巴了。
    “我的姑奶奶啊，您又乱说话了！”小宣头疼的说道，她家主子真的是口无遮拦，什么不吉利的话都敢说！
    “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去安寿殿，这里我最大，都得听我的！”张晴雨怕小宣继续啰嗦，只能摆起主子的架势。
    “行，您最大，都听你的！”小宣知道她家主子摆起主子架子的时候，就是打定主意要一意孤行了，那能怎么办，只能听她的呗！
    “那现在就走！”张晴雨搞定了小宣之后，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前往安寿殿。
    小宣叹了一口气之后，只好跟着张晴雨前往安寿殿。
    “您要是不去孙美人那，那殿里的炭这么烧法，就不够用了！”寿儿提醒道，这两天白天炭火也烧得很足，这么烧法，炭肯定不够用。
    “这两天这么冷，姑且先烧得吧，再加上这两天心情有点不好，容易影响身体，所以更要小心呵护身体。”鱼长平一边看书，一边说道，两天没看到有生气的草包美人，竟然有那么一点点想念。
    寿儿不说话了，她家才人总有一套稀奇古怪呵护身体的说法，反正她家才人高兴就好。虽然外面很冷，可里面炭火烧得足，暖和得很，她家才人确实窝在床上看书，不愿意下床，用过午膳之后，又马上爬上床了，就没见过比她家才人更不愿意动弹的人。寿儿心想，其实这样对身子也不就好吧？
    张晴雨来到安寿殿，见安寿殿前的雪虽然扫得不太干净，但是至少不像之前，厚厚的都走不进去。
    大殿紧闭，可能因为天气冷，都在殿内。
    “开门，张顺容来了，赶紧开门！”张晴雨带在身边太监用力的敲门喊道。
    这时候，守门的太监，赶紧把门给开了。
    张晴雨看安寿殿终于有守门的太监了，很满意，看来上次教训这些欺主的奴才很有效果。
    安寿殿的叫百岁和南山的两个太监，见这位晋升了的瘟神又来了，十分恭敬给张晴雨请安，自从上次她给鱼才人出头之后，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每日都要干活。
    “你家才人呢？”张晴雨入殿就问道。
    “在内殿。”太监赶紧回答道。
    “张顺容？宫里什么时候突然多了张顺容？”寿儿不记得宫里有这号人物。
    “应该是张美人怀有龙嗣，刚晋升的。”鱼长平倒是没想到那正应该被众星拱月巴结着的草包美人，竟然会亲自来安寿殿找自己。
    寿儿一听，十分高兴，张美人都晋升为顺容了，竟然还会主动来安寿殿看她家才人，看来是真的把她家才人放心上了。
    “才人，快起来迎接顺容！”寿儿兴奋的说道。
    安寿殿并不大，张晴雨几步就走到内殿，见鱼长平包着被子躺床上，还以为鱼长平真病了。
    “长平，你生病吗？”张晴雨坐到鱼长平床榻旁边有些担心的问道，长平啥都好，就是身子骨太弱了。
    “没有生病。”鱼长平看着生气盎然的张晴雨，就好像看到春天一般，万物复苏，生机勃勃，觉得自己的心情都跟着好了些。
    “那你这么两天怎么没来曦雨殿看我呢？我可是有好多好消息想要告诉你。”张晴雨不满的说道。
    “姐姐现在是顺容了，殿里应该很热闹，我怕姐姐身边人太多了，没空搭理长平了。”鱼长平语气幽幽的说道。
    “你和她们怎么能一样，她们是知道我怀有龙嗣才来巴结我的，你在我受冷落的时候，来和我交好的，自然是不一般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你是雪中送碳，她们是锦上添花，我又不傻，当然分得清，谁是真心要和我交好。”张晴雨语气认真的说道，当时她不受宠的时候，鱼长平不离不弃，她就决定以后发达了，也会好好对待鱼长平的。
    小宣心想，雪中送碳的是她家主子自己的吧，瞧这殿内的炭火，烧得比中宫还足，想前几天她们曦雨殿这些天挨冻，安寿殿却把炭火烧得这么足，真有种自己缩衣节食接济别人，以至自己只能萝卜青菜度日，受到接济的人却大鱼大肉的，有点心里不平衡。不过鱼长平确实和后来来巴结她家顺容的确实有点不一样。
    鱼长平听着张晴雨这么说，其实有些意外，心想这草包如此真心实意对待自己，让她有点心虚，她当时可不是为了和张晴雨交好才来找她的，说穿了，其实她一开始和其他嫔妃没什么差别，她们图权势，自己图的张晴雨那股生气。如果能吸过来，估计自己早就这么干了，被张晴雨当成雪中送碳！
    “姐姐！”鱼长平握住张晴雨的手，似乎非常感动的喊道。
    “我之前就说，既然你认我当姐姐，我就会和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我升顺容，以后你跟着我，包准没人敢欺负你了，缺什么尽管和我说，只要我能弄得到，都给你弄来！”张晴雨见长平如此感动，更是信誓旦旦的说道。
    “姐姐真好！”鱼长平语气软软的说道，心想，有人护着的感觉，似乎还不错的，虽然她未必真的需要。
    “以后，你尽管再来曦雨殿找我，那些人来再多，都没有你来更让我高兴！”张晴雨对鱼长平说道。
    “嗯。”鱼长平轻轻点头说道，如果后面的天气还这么冷，炭还真不够用，曦雨殿不去也得去。
    刚入殿的时候，毕竟外面挺冷的，张晴雨只觉得挺暖和的，但是坐了一会儿之后，感觉太热了，又热又闷。再看鱼长平，穿得很厚，竟然还不觉得热，看来真的是很怕冷。
    “你这太热了，我脱下外裳。”觉得太热的张晴雨不得部把外裳脱了下来。
    鱼长平看着嫌热的张晴雨，心想自己就算大夏天都没热过，草包美人寒冬还嫌热，这身子骨真是阳气旺盛，令人羡慕。
    “小宣，你和寿儿去御厨房一趟，备些我和长平爱吃的东西，今晚我在安寿殿用晚膳，我在这和长平说说话。”张晴雨对小宣吩咐道。
    “诺！”小宣虽然有些不放心把张晴雨和鱼长平单独留在内殿，但是看鱼长平柔弱样子，心想应该出不了乱子，于是不得不乖乖的和寿儿一起去了御厨房。
    小宣和寿儿离开之后，太监和其他宫女都在外殿侯着，内殿就只剩下张晴雨和鱼长平。
    张晴雨终于可以放心随意说话了，免得被小宣唠叨自己乱说话了。
    “对了，长平，你知道什么叫作磨镜之好吗？小宣说可能是磨镜子的奇怪癖好，可我觉得不对，寻常人没事磨什么镜子呢？”张晴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也就越好奇了，于是问鱼长平。
    鱼长平听到张晴雨说道磨镜之好，确实很惊讶，她看向张晴雨，只见张晴雨一脸好奇极的问道，心想这草包美人应该是真的不懂。
    “你这词，从哪里听来的？”鱼长平问道，宫里女人众多，阴盛阳衰的，难免有一些女子之间磨镜之事，倒是不奇怪。
    “今日中宫和东宫两位皇后都来曦雨殿看我……”张晴雨把早上的事告诉鱼长平，虽然小宣千叮嘱万嘱咐说不能把今日两宫的对话传出去，不过张晴雨觉得长平不是外人，说给她听也无妨。
    鱼长平听到之后，更是诧异，心想这东宫敢把这词说出口，就是指中宫有磨镜之好。那肯定是八九不离十，不然以东宫的性情是不会说捕风捉影的事，定是笃定了才会这么说。天啊，自己这算不算是得了皇宫最大的八卦，最受宠的新后有磨镜之好，窥视美色的对象，还是旧后，这瓜太大了，鱼长平觉得自己要好好消化。
    “这词到底什么意思，小宣为什么不准我对外说？”张晴雨见长平一副惊得下巴就要掉下来了，就更加好奇的问道。
    鱼长平这才从皇宫最大的私密中抽回心思，看向一脸好奇的张晴雨。她正愁找不到能这草包美人身上□□、气的法子，这磨镜之好，倒是给了她一些提示。采阴补阳，或是采阳补阴，她是知道，就不知道采阴补阴可不可行？或许可以试一试，毕竟这草包美人看着同好糊弄的。
    “姐姐，真的想知道吗？”鱼长平小声的问道，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鱼长平一副不好意思说的样子，张晴雨就更好奇了。
    “我的好长平，你赶紧告诉我！”张晴雨好奇得都快急死了。
    鱼长平就盯着张晴雨看，这草包美人，生气足不说，还确确实实也都是个一等一美人，看着还挺勾人的。
    张晴雨见鱼长平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感觉有点怪怪的。
    “姐姐真想知道吗？”鱼长平又问了一遍，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张晴雨点头，大家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岂不是显得自己很笨？当然不行！
    于是鱼长平凑近张晴雨，把唇贴上张晴雨了，张晴雨没想到鱼长平竟然亲向自己，整个人都懵了，眼睛睁得老大的看着也是美人儿的鱼长平。到底发生了什么，张晴雨只觉得脑子跟进了一群蜜蜂一般，嗡嗡嗡作响，就在她还在懵逼的时候，她感觉长平竟然把舌头伸到自己嘴巴了。
    鱼长平也不确定自己做得对不对，毕竟她也没经验，这样是不是多多少少能吸点生气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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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长平：茅塞顿开！
    张晴雨：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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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