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周以柔发自内心地认为, 和袁初蕊这个人说话真是一件十分折寿的事情，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能精准地找到气人的角度，再搭配那漫不经心的语气和商业般的微笑, 就像是在火堆上倒油一般，能让火越烧越旺, 让人越来越气。
    而她会烦闷恼火的原因，恰恰是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放不下陶又晴。
    在这一个月内，她已经努力不去见陶又晴，不去关心有关于陶又晴的一切消息。她努力劝说自己放下，劝说自己重新喜欢上江雅菱这个近在咫尺的青梅。
    经过了一个月,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和底气坦然面对脱胎换骨的陶又晴。可她今天在看见陶又晴那明朗动人的笑容时，脑中不由自主回想起那五年间, 陶又晴满眼爱意地望着自己的模样, 一幕一幕如浮光掠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让她如梦初醒，提醒她一切都不过是“她以为”。
    她没有办法忘记陶又晴，忽视她的存在, 那一颗心已经不允许她再像从前那样冷落她。她再一次, 背叛了江雅菱。
    她已经不知道究竟是被袁初蕊秀恩爱的行为给惹得心浮气躁，还是被自己愚蠢的回头行为所惹恼, 总之, 这二者不论是谁，现在都让她很不高兴。
    周以柔眉头轻皱, 抬起手理了一下身上的大衣, 想尽可能地抚平领口。
    ——她在烦躁。
    这是袁初蕊从她身上得出来的信息。
    烦什么呢, 她有什么好烦的？是工作不顺心, 还是爱情不顺心？
    袁初蕊下意识动了动指尖, 往常这个时候她都会抽上一根烟, 但现在烟都被女朋友收走了，只有无声的空气留在指缝里。她轻柔无声地搓了一下指尖，目光落在正在拍摄中的陶又晴的身上。
    陶又晴化着清新甜美的妆容，穿着浅蓝色的校服裤，上身套着一件浅蓝色校服外套，拉链拉成一个松松垮垮的V字，露出里头黑色的长款T恤。一头张扬漂亮的卷发被绑成乖巧利落的马尾，高挺优越的鼻梁上还挂着一副无镜片的黑色细边眼镜，人乖乖地往上边那么一站，倒还真有几分学生时代的感觉。
    袁初蕊忽然犯了烟瘾，又或者应该说是吻女朋友的瘾。陶又晴帮她戒烟效果非常明显，起码她想抽烟的时候只要亲陶又晴就能压制下去，因为她已经从陶又晴身上获得了一定的满足感。
    但这个戒法会导致第二个结果，她更喜欢亲陶又晴了，像上瘾了一样，只要犯烟瘾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不是香烟，而是陶又晴的唇——她想亲她，迫不及待的。
    只可惜现在时机不对，她还在录制......不过没关系，她还有中场休息的时间。
    对女朋友的吻上瘾，这应该不是一件坏事？她不确定地想。
    算了，回头再问问让她上瘾的本人吧。
    这时，她身旁的周以柔说了话：“小袁董既然知道是鬼故事，那就不必说出来了。”
    袁初蕊将发散的注意力收回，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缓缓转向周以柔，似笑非笑道：“对我来说是鬼故事，对周总来说说不定是另一个层面的启发，你指不定还要感谢我让你豁然开朗。”
    “启发什么？”周以柔冷笑了一声，“启发我对你感兴趣？小袁董还是少说这些会让人做噩梦的话吧。”
    袁初蕊泰然自若道：“对我感兴趣是什么令人会做噩梦的事情吗？那真是奇怪了，我老婆作为这世界上对我兴趣最大的人，天天都睡得很好。所以周总，这个问题所在，你应该考虑从自己身上找。”
    其实她在胡扯，她根本不知道陶又晴每天的睡眠状态究竟是不是都很好，毕竟作为一个实习生，她还没资格跟董事长同床，近距离观察董事长睡眠状态。
    不过她看陶又晴每天都神采奕奕的样子，觉得应该是睡得很好。
    周以柔：“......”
    如果气人可以赚钱，袁初蕊一定能靠动动嘴皮子就成为世界首富！
    周以柔没好气地说：“麻烦小袁董少跟我说这些令人不愉快的话。”
    袁初蕊挑了挑眉，笑道：“周总，眼睛先不听话盯着别人的女朋友，就不要指望能在别人的嘴里听到好听的话了。”
    周以柔：“我未必是在看她，台上还有我兴澜的艺人，我劝小袁董还是少自以为是的好。”
    袁初蕊侧首看向她，坠挂在耳垂上的银色星星耳环闪动着冰冷的银色光泽，一如她此时寒星闪烁的眼底：“周以柔，管好你自己的眼睛。既然是你自己选择放弃她，你就该做个合格的前任，不要再回来打搅她的生活，盯着她不放。”
    “我再提醒你一次，”袁初蕊逼近她，微微一笑，“别打我的人的主意。”
    周以柔一而再再而三盯着陶又晴的行为，真是令她不齿又不爽，尤其是和陶又晴确认关系之后。
    周以柔最好是聪明点，别逼着月咏跟兴澜对着干。
    正在录制中的陶又晴扭头不经意间，瞥见自己的实习女友正靠在周以柔的耳边说着什么，周以柔冷着脸，皱着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她停顿了一秒，而后用扶正眼镜框的动作掩盖过去。
    ......奇怪，那两人凑那么近聊什么呢？
    她收回自己的注意力，聚精会神地拍节目，这头正进行到主持人让大家展示一下自己的唱功，积极竞选班长。
    陶又晴看了看周围的嘉宾，发现大家都比较腼腆谦让，干脆大胆举手：“那我来。”
    她雀跃地晃着手臂，积极主动：“我来我来，我从家里过来的时候特别吞了三张CD，为的就是这一刻！”
    其他嘉宾：“？？？”
    神特么吞了CD！
    主持人们被她“吞CD”的梗逗乐，赶紧把她话筒递给她，请她献唱一首。她接过话筒，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现场清唱了一段大前辈的知名抒情曲《初雪》。声音干净清透，对节奏、技巧以及情绪的把握都恰到好处，刚一开口温柔的吟唱就成功地将在场所有人都拉入了歌曲悲伤的情境中。
    袁初蕊为了听她唱歌，暂时和周以柔谈和，将她的一颦一笑都尽收眼底，脸上洋溢着显而易见的骄傲。
    她的小朋友永远都不会让人失望。
    陶又晴唱完之后，毫不意外地赢得一片喝彩，播出后弹幕更是一片惊叹。
    ——这嗓音，老天追着喂饭吃吧！
    ——是真的吞了CD，我在现场，我是CD
    ——不就是膝盖？您瞧瞧我跪得标准吗？
    ——啊我日，我只顾着看她的脸去了，让我再听这张脸，不是，再看这歌亿遍！
    主持人纷纷感慨，一位大前辈主持人适时抛梗：“是特地吞了《初雪》的CD过来吗？”
    陶又晴一本正经地接梗：“是的，怕唱不好，还特别吞了三张《初雪》的CD，然后就饱了，吞不下别的，所以现在要是让我唱别的，我就得露馅了。”
    一本正经的表情配上不太正经的话，就能产生微妙又神奇的综艺效果，主持人们忍不住笑出声来。
    ——神他妈饱了哈哈哈哈破案了破案了，红桃Q唱歌的真相
    ——我是她的粉，我作证，她每次打歌都要吞一卡车的专辑！所以大家在打歌现场听到她开麦才会跟吞CD一样！
    ——她好可爱她好可爱她好可爱她好可爱
    ——别当爱豆了，来上综艺吧姐姐，当最美的沙雕，你可以的！
    录制完前半场，也到了中午的午饭时间，所有人都暂停工作，吃完午饭再继续进行。
    袁初蕊让陶又晴和其他的嘉宾一起跟固定嘉宾们一起坐在现场吃饭，这是为了方便她结交人脉，听取前辈的经验。
    陶又晴照做了，很快就跟他们打成一片，前辈们对她的表现赞不绝口，纷纷表示她要是不想当爱豆了，还可以考虑一下发展综艺，以此表示对她潜力的认可。她还很上进地顺便结交了其他的嘉宾，努力扩宽自己的朋友圈。由于江雅菱并不和他们一块吃饭，所以她不需要去应付她。
    陶又晴吃完饭，抬眼就看见袁初蕊一个人往外走，于是道别临时饭友们，起身追了上去，牵住袁初蕊的手问：“你要去哪？”
    “透透气。”袁初蕊说，“吃完饭了？”
    陶又晴不禁担忧：“吃完了，你怎么了吗？”
    袁初蕊老老实实地说：“刚才和周以柔聊得我有点想抽烟。”然后扭头看着她。
    她本来打算等陶又晴休息的时候就把人抓过来亲一下，但看到这么多综艺前辈对她青眼有加，干脆就让她留下来刷刷脸，自己扩展人脉。日后她要是上别的综艺遇到他们，也可以凭着一个缘分让对方照顾一二。
    陶又晴挑了挑眉，笑道：“现在究竟是想抽烟还是想亲我？”
    袁初蕊温柔地笑了笑：“后者。”
    陶又晴赞赏道：“你能忍到现在，那说明戒烟有效果，再继续忍忍。”而后靠近她，在她耳边用暧昧的气音说道，“回去就给你。”
    袁初蕊无可奈何地发出一声叹息，满目宠溺。小朋友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办？当然要听她的，按照她的来，以她高兴为主。
    而且陶又晴主要是为了帮她戒烟，忍一忍，再忍得久一点，更久一点，直到完全不想再抽烟为止。
    陶又晴又问：“吃过饭了吗？”
    袁初蕊颔首。
    陶又晴便陪着她站在窗边透气，看着飘飘洒洒落下来的白雪，她想打开窗去接，被袁初蕊阻止了。她轻声问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扭头看着她，不解道，“干嘛靠那么近？”
    袁初蕊十分淡定地说：“我要捍卫我女朋友的所有权，靠近点说能让她听得更清楚。”
    陶又晴冲她莞尔一笑，忽然回想起江雅菱挽着周以柔的那一幕，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转而换了个话题：“我表现怎么样？”还非常友善地提醒了一下，“注意一下你现在的身份。”
    陶仙女：我认为你夸我的词汇量和长度都该得到增长了！
    “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袁初蕊反问，“这世界上还有我们陶董做不好的事情？”
    陶又晴听得高兴：“很好，回去给你涨工资。”
    “不想要工资，”袁初蕊道，“想要转正。”
    陶又晴挑眉，神采飞扬，老神在在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好好干年轻人，转正还是很有机会的！”
    就目前来说，袁初蕊依旧是个完美情人，只要她真诚、不变心，转正还不是指日可待？
    说完之后，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等会就是阿庆老师的环节了，我得加油让他看上我。”
    袁初蕊温声安抚她：“乖，尽力就好，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知道啦。”陶又晴软声软气地应道。
    由于她太过可爱，导致袁初蕊的脑海里不由得冒出一个问题——女朋友太可爱了怎么办？
    ......
    江雅菱发觉周以柔今天不在状态，整个人心不在焉的，吃午饭都有一搭没一搭，像三魂七魄都离家出走似的。
    江雅菱不知道导致她变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但出于女朋友的身份，她有义务开口关切一番：“以柔姐姐，你怎么了？”她作了一个假设，“是因为我今天表现得不好吗？”
    尤其是在旁边有陶又晴的情况下。
    她本想在综艺上压制陶又晴一头，但万万没想到陶又晴这个正式出道还没半年时间的新人已经可以很好地适应新综艺，抛梗接梗，让人耳目一新，轻易就把她比了下去，更甚至可以说本期嘉宾里就没有比得过陶又晴的——她唱歌跳舞有天赋就算了，难不成她连做综艺都有天赋吗？！
    给她好看的皮囊，还要给她有趣的灵魂，老天爷对她是不是过于偏心了？！
    周以柔收回发散的思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淡淡地垂下眼眸，随手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没有，在想工作上的事情。”又道，“快吃吧，你一会还要录节目。”
    江雅菱撒娇般地握住了她的手：“以柔姐姐也快点吃饭，吃饭才能有力气。”
    周以柔淡淡地点了个头，垂着眼眸不言不语，她得再想想，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违背本心继续和江雅菱在一起......
    江雅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要不是离开她、背叛她就好了。她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喜欢上周以柔，但这并不妨碍她想拴住周以柔，把她牢牢地把控在自己的手心里。
    周以柔能为她做很多，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连最后这个人都输给陶又晴。
    ......
    《爱豆教室》的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袁初蕊和周以柔各自牵着自家艺人进场，只不过一个脸上带笑一个脸上淡然无波，对比鲜明。
    陶又晴抓住袁初蕊的手腕，和她击了个掌便真像个活力四射的学生一样一路小跑到了下一个环节的布景里待着，化妆师们上前为她补妆。江雅菱也暂别周以柔来到自己的位置上。
    很快后半场的录制就开始了，从特定环节开始切入，由特邀嘉宾阿庆老师扮演音乐老师，出题考验嘉宾学生，然后挑选出自己心目中的文艺委员。这个环节也是给爱豆们展示自我的机会，帮爱豆们挖掘出那些意想不到的潜力——除非老师出题过于魔鬼，全员受难。
    在嘉宾们的欢呼声中，身穿黑衣，染着一头深绿色头发的阿庆老师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热情地和大家打招呼，俊逸的脸上洋溢着亲和的笑意。
    陶又晴郑重其事地推了推眼镜框，心里难免有几分紧张。
    主持人们一边老练地把控着节目时间，一边自然地跟阿庆老师聊天，询问编舞相关问题，还帮忙让嘉宾们跟他一起互动。
    ——名场面环节，打卡
    ——我从热搜过来了
    ——有的人现在看着坐的安安稳稳的，实则深藏不露
    节目流程终于来到了阿庆老师出题挑选自己的文艺委员的环节，他看着大家，明亮有神的眼睛里带着友善的笑意：“我的考题比较简单，不难理解，就是‘复制’。”
    “在场的嘉宾都是有经验的爱豆，应该都知道怎么拆解、记忆动作。所以我在来之前准备好了一套编舞，我会为在场的同学示范两遍，要求——”他抬手比了一个“二”，继续道，“你们在两分钟之后把这套编舞复制出来，既一百二十秒快速记忆。”
    众人因为这个两分钟的限制面面相觑，陶又晴也愣了一下，她来之前就知道阿庆是个酷爱出魔鬼考题的老师，专为惊世之才准备，她一早就做好了准备打算试一试，但实际听到考题时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拆解动作熟练，但还没试过两分钟快速记一套动作并完整地复制出来。
    陶仙女：好，不愧是你阿庆老师！
    主持人举手：“老师，请问您准备的动作会很难吗？”
    阿庆微微一笑：“大家一会看一下就知道了。”
    ——魔鬼庆庆子上线
    ——他来了他又来了，他又带着他的恶魔考题来了！
    ——看见了吗，这是恶魔的笑容，快跑！
    阿庆拉起半截袖子，示意音乐起，和大家的期望相反，阿庆根本没有因为是在节目上所以对嘉宾们仁慈。他准备的这套动作，难度中等，还夹杂了一两个绚烂的手部动作，想要完整地记忆下来，至少也要十几分钟。
    陶又晴已经跑到前头蹲着看他的动作，模样十分认真。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试一试，怎么可以试都没试过就认输？
    陆陆续续有嘉宾跟着她跑到前面坐着观察，几人排排坐的样子颇是和谐。
    ——接下来请大家观赏：班长带领全班好好学习↓↓↓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画面还怪可爱的
    ——阿庆睁开眼睛看看吧，孩子们这么可爱，快停止你的魔鬼行为，不能因为长得帅就为所欲为！
    阿庆的两遍示范很快就过去，众人高呼好难，阿庆发出魔鬼的声音：“大家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倒计时两分钟了哦？”
    袁初蕊的目光瞬间汇聚在陶又晴身上，阿庆跳完之后她就陷入了沉默，既不喊难，没参与众人的对话。袁初蕊看不到她的表情，无法把握她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小朋友难不成是被打击到了？
    阿庆很快就开始进行两分钟的倒计时，一百二十秒的时间在这种考题之下几乎可以化整为零，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他又露出友善的笑容：“我要开始检查咯。”
    大家下意识开始避开他的目光，陶又晴坐在那里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阿庆的目光从他们的身上一掠而过：“那就一起试试吧”
    众人抬起脸。
    阿庆鼓励道：“来嘛，要相信自己。一起试试。”
    陶又晴没有异议，当先站起身来，她安静地捋了两分钟，总要试试看才能知道自己捋的效果，而且她不想给袁初蕊丢人。
    嘉宾有序排开并列，陶又晴认真地看着前方，只在脑海中过了两边的曲子在耳畔响起，她立即全神贯注浸入节拍之中，依循那两分钟的记忆，在每一个节拍点上做出配套的动作，舞步平稳不慌不忙，手上的动作也一样没落，就连表情管理都依旧在线，仿佛她早就和这一套舞融为一体。
    其他人要么只记了一半要么一点都没记住，偷偷摸摸作弊看她的动作，继续跳，弹幕瞬间变身监督员，嚷嚷着要跟阿庆举报谁谁谁顺拐了、谁谁谁自己改动作了。
    陶又晴用两分钟的记忆，流畅地跳完整套编舞再利落收尾，眉眼间满是不服输的骄傲，身上像是有灿烂的光芒，让人挪不开眼。看得主持人们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是两分钟出来的效果吗？？？
    ——窝草，别人的脑子和我的脑子？
    ——我要怀疑黑幕了，她是不是先练过！
    ——啊啊啊啊啊啊啊桃桃，妈妈为你感到骄傲！！！
    ——魔鬼庆庆子的笑都要咧到耳根了！阿庆：这就是老子想要的崽！
    陶又晴居然真的在两分钟之内把这套动作完整地复制出来了，阿庆满意地笑逐颜开，这对一向喜欢优秀选手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个天大的惊喜！
    主持人为防止观众怀疑，别有深意地抛出话头道：“你是不是在家偷偷练了？”
    陶又晴意会，扼腕叹息：“我也想在家偷偷练，但是弄不到资源！”
    主持人：“那个叫‘阿庆’的男人也藏得太深了！”
    阿庆哈哈一笑，开口夸陶又晴，她当即诚恳认错：“老师，我刚有两节跳错了，手的位置反了......”
    阿庆一时间更加惊喜了，不吝夸奖：“知道自己哪里错了，说明你记住了动作，做得很好，你很有天赋，快速记忆的本事也很强诶。”
    陶又晴谦虚道：“老师过奖了过奖了，再夸下去孩子要膨胀了......”
    因为阿庆对她偏爱有加，导致整个特定环节，其余人的放送量远远不及她，江雅菱又气又无奈——她陶又晴就是有天赋，别人能怎么办？！
    阿庆笑道：“膨胀没问题啊，我再给你一个考题，做出来你怎么膨胀都行。”
    陶又晴抬脸，小心翼翼地：“怎么都行......那、那和老师合作也行？”
    阿庆又是一笑：“行，肯定行！”
    陶又晴顿时斗志十足：“老师您请说！”
    “把这套编舞镜像化，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梳理，三分钟之后我会跟你一起跳。”阿庆说。
    在短时间内适应一套编舞就要立马跳出它的镜像版，这个考题的难度瞬间就增大不少，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了一丝惊愕。
    果然，想跟魔鬼合作，就要经过魔鬼的考验。
    袁初蕊刚为陶又晴高兴不到两秒就皱起了眉头，阿庆已经把合作条件明晃晃地摆在陶又晴的面前，她担心陶又晴会因此给自己施加太多的压力。脑中思绪一转，接着眉头又缓缓舒展开来，如果陶又晴想要去试，那她应该相信她，给予她支持，就像她平时所想的，她的小朋友这么聪明，有什么办不到？
    陶又晴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星星手链，想了想，下定决心：“行，我试试！”接着陷入了三分钟的沉默之中，在自己的脑海中构建起一面镜子，紧紧地盯着镜面中的舞蹈走向。
    阿庆还招呼其他嘉宾一起尝试，众人纷纷摆手，洒脱表示完整的都还没记下来，没办法越级搞镜像。
    三分钟的时间一晃而过，陶又晴捋起袖子上阵，和阿庆面对面站着，扮演他的镜像。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心情逐渐紧张。
    音乐响起，她立即跟上阿庆的动作，他抬左手她就抬右手，他动右脚她就动左脚，从容不迫地舞动身子，两人就像是彼此的镜子，映照出对方每一个细节。
    当然，陶又晴不是记忆天才，她尚且做不到完美复刻阿庆的镜像动作，也会不小心被阿庆带偏用同一只手，好在她足够镇定，错了就能像没错似迅速回归节奏，继续跳下去。饶是如此，也让人无法否认她的优秀。
    ——太强了太强了太强了
    ——她跳舞的时候好自信，我可太喜欢了！！！
    ——怒而化身尖叫鸡，姐姐好酷姐姐我可以！！！
    舞毕，阿庆眼中流露惊艳之色，欣然夸赞她：“整体表现非常好，哪怕出错了你的处理也很棒，舞台上需要你这种错了也能快速找回原位，继续跳下去的冷静。”
    阿庆抬掌，满含真诚：“文艺委员，老师很满意你的考卷，期待与你合作。”
    陶又晴的眼睛惊愕地睁大了，脸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喜，欣喜万分地和他击掌——她做到了，她真的凭自己的本事拿到了阿庆的合作！！！
    袁初蕊莞尔一笑，她家小朋友果然什么都做得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宝宝太棒啦！快合作出专辑，我的钱包已经饥渴难耐！
    ——快快快，你两赶紧合作，赶紧出专辑！
    ——这快速记忆力真的太强了啊，人否？
    ——不是人，我们桃桃是仙女！是酱油女神！
    ......
    节目录制完成后，阿庆给陶又晴留下联系方式，让她想合作了就找他，袁初蕊当即把陶又晴新专辑编舞的合同一并谈拢，双方友好和睦地完成合作的第一步。
    回到家的陶又晴一路哼着新曲的调调，心情好得就像是成了天降巨款，把她砸成了世界首富。
    “袁初蕊，我是不是超级——厉害的！”她在自家门前转着圈圈，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骄傲”二字。
    袁初蕊很给面子地附和：“嗯，超级厉害。”
    陶又晴又转了一大圈，撩了撩自己的长发：“噢，我的能力就如同我的相貌一样优秀，老天爷对我竟是如此偏心，其余的人该多么愤恨它啊~”
    袁初蕊直接打开门，把她塞进去：“进家里来说，外面冷，待会着凉。”
    陶又晴靠在她身上，作为一个自恋晚期患者，她又自恋地赞美了自己一会，各种词汇，都不带重样的。
    袁初蕊听着她的赞美之词，视线不经意掠过她的卧室门口，突然想起今天和周以柔的话——她的确不知道陶又晴每天睡得好不好。
    既然如此......
    她环抱住身上的人，低声道：“又晴，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陶又晴回身看她：“什么？”
    袁初蕊：“你要不要......”
    “和我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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