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成功与死亡

    江湖之远，烽火狼烟早已经燃烧了许久，但却无人在意。
    众人似乎已经见惯了各种妖言惑众的传说，在这样关键的时刻竟然平平静静毫无波澜。
    本该能瞬间引起整个群体关注的传播力量如今竟然起了反效果，将这件事当成了一件饭后闲聊的谈资，被人津津乐道。
    真是讽刺啊！
    何夏有时都忍不住怀疑，这个国度是不是真的已经走到了日暮穷途，战战兢兢，危如累卵，最终会落入叛徒之手，改天换地。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那些满怀崇高理想，并为之捐躯的人们的死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些墓碑上用鲜血铭刻着心愿的人，在拥挤逼仄的地下又该如何自处？
    她的思绪断断续续的，像是追悼又像是怀念。
    帘外的秦钰声音低低的，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和决断。
    但那些远离前线却手握关键的大人物们却依旧在激烈的争论着什么，主战派和主和派你来我往，刀枪舌剑。
    各方有理有据，根本让人无从反驳，各个都理直气壮地痛陈缘由，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坚信的缘由全都建立在一个虚无缥缈，绝不可信的基石上。
    ——这不是人与人之间的利益争斗，而是国家的存亡之战。
    何夏几不可闻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静静的倾听了片刻，发现这些怀抱着天真想法的人群中，还盘根错节的分布着不同的利益群体。
    这些临时组成的联盟终于找到了彼此共同的敌人，放下了多年来的纠缠恩怨，携手来对付他们。
    何夏忽然有些同情起秦钰起来，在这种错从复杂的利益关系中，想要闯出一条通天大道，难于上青天。
    恍惚中她又想起许久许久以前的时光。
    在蜂巢尚未浮出水面之前，在众人依旧怀抱希望祈愿新年之前，她也好，秦钰也好，夏志闻也好，无数个葬身于战事的受害者也好，他们都还是普罗大众的一员。
    所有的痛苦和纠结都仅限于鸡毛蒜皮的日常，亲人的死亡以及国家的死亡，都只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存在。
    遥远到即使它已经来到面前，却还依旧无法相信。
    真是像梦一样的过往。
    记忆中，那明晃晃以至于刺眼的阳光和兜满了阳光的花园，看看话本，喝喝茶，下下棋，无论多少起落浮沉好像都可以融化在那难言的平静里，四心不起，八风不动。
    何夏坐在黑暗中不知喝了多少杯茶，才听到那些人离开的声音。
    然后，整个半埋入地下的*便慢慢的变得冷清而死寂，就好像突然间所有人都消失死去。
    她转过头透过帘幕朝外望去，秦钰的身影孤零零的印在帘子上，茫茫然像是暗淡的孤魂，了无生机。
    随即她听到微微的脚步声，风吹帘动，明亮的灯光在昏暗的内室缓缓绽放。秦钰和夏志闻并肩走进来，苍白的灯光投下巨大的阴影打在两人身上，隐隐肃杀的感觉。
    她望着秦钰和夏志闻的模样，心中再度浮起了怪异的扭曲感，但细细忖度了半天，又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只好作罢。
    “计划商定好了么？”何夏缓缓站起身。
    然而秦钰却没有说话，只是径自朝她走近，他的身影被灯光压得很低，何夏看不清秦钰的脸，只能看到他身上的衣服罕见的脏污不堪。
    “依旧是推诿者居多，那些大人们还没有做好压上一切的准备。”一边的夏志闻走上前，摇摇头道。
    “结果怎么样？”而后他似是注意到了何夏手中的文书，顿了一下，伸手拿起桌上的报告书。
    秦钰走到灯前，帮他掌了灯，又微微旋了一下灯罩，不知道什么原理，原本昏暗的灯光居然一瞬间明亮了起来，整个内室都变得亮堂了。
    夏志闻显露在灯光下的脸也是无比疲倦，只是嘴唇紧紧的抿着平添了几分冷厉的气息。
    “我说你们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吧，万一猝死在工作岗位上，可怎么办？”何夏忽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就算再日理万机也要注意身体啊。”
    “放心，我一时半会还是死不了的。”秦钰在她对面落座，他脸色苍白，身上带着一股寒意，连语气都有点生硬。
    何夏递给他一杯茶，斜着眼觑着他，忍不住挖苦，“你要真是累死在这里的话，那我们以前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秦钰随意的端起茶喝了一口，袅袅的热气蒸腾在脸上，潮湿而温暖，连他的表情也柔和了下来。
    看他脸色好看了不少，何夏也放下了心。
    四周很静，只有夜风吹得*在毕毕剥剥的轻响。
    “这是蜂巢目前的人员构成。”何夏伸手指着夏志闻手中的文书，突然闲闲的开口，“我也是刚刚拿到不久。”
    “虽然没有找到那个冒牌货，但总算有些收获。”何夏说完忍不住皱了皱眉，心中陡然烦躁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可避免的发生，而她却无法阻止。
    她望着对面面色疲倦的秦钰和夏志闻，终究还是没有将自已心中的想法道出，只是淡淡的介绍。
    “调查得知，蜂巢的第一次试验最终只有五人活了下去，五个半大不大的孩子正是冲动年轻的时候，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中途夭折，李甲是唯一的幸存者，也算是个颇有资历的老人了。”
    “第二批有六人存货，成功率较第一次稍有降低，不过这个波动在预计的范围之内，没有问题。“她说着忍不住咂起嘴来，像是感慨又像是悲哀。
    “成功者竟然万中有一，这倒闭我想象中要高的多。”秦钰的面无表情的点评道，“这种巨大的牺牲，怎么可能长久延续下去？”
    何夏摇摇头：“这是好几年前的信息了，只怕近几年来，成功率应该有所上升。”
    “如果真的有这种牺牲小，且作用大的方式，于整个种群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何夏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道：“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喜欢穿书后我成了反派的外挂请大家收藏：(663d.com)穿书后我成了反派的外挂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